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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阴伤寒的证治(朱莘农及其弟子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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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24 21:41: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罗本逊在 2004/10/24 09:59pm 第 1 次编辑]


    阳虚邪伏  夹阴伤寒
    朱莘农(1894~1962),江苏已故名医
    江阴已故名医朱莘农,精于时病,尤以“夹阴伤寒”的诊治,闻名于时。数十年前我亲睹朱氏处理此类危重病证,每收良效。其辨治经验,对我们治疗一些复杂的传染性热病有很大的精助。
    发病机制和诊断要点
    所谓“夹阴伤寒”,乃系俗称,它是外感热病中的一类证候群,病理以肾虚里寒为基本特点。朱氏承继《内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精气夺则虚”,“冬不藏精,春必病温”等论点,认为本病是由于肾气受伤,不能御邪,邪气深伏虚处所致。他说:“缘于先天少阴素虚,候一不慎,寒邪直中虚处,或缘入房、遗精,肾精骤伤,而恣意乘凉,或饮冷水果,或入河水,或热病中遗泄,使邪气深伏于内而致是疾”。强调了肾在人体卫外机制中的作用,而且在病理状态下,肾气的充沛与否,是决定疾病发展变化的重要内因。从临床看,本病尽管其成因不同,但在整个发病过程中,大致可概括为三大病机,即:阳虚邪伏,阴盛阳衰和下虚上逆。阳虚邪伏的特点是:外邪从表内入少阴,真阳无力鼓舞,邪机不能外达,表里同病;阴盛阳衰者,由于命火不能温脾,中阳亦形衰惫,阴寒日渍,阳气日衰,病理重心在于太、少二阴;至于下虚上逆,大多由于病程进展重夺其虚所致,也可基于患者素体下虚,根蒂不固,  一俟邪侵,便易因虚生变。因此,它不但可见于热病后期,亦可见于时病初期.前人所谓“感冒亦有戴阳证”,意即指此。
病理表现为:下元亏虚,冲肝无以涵养,脾土无以温煦,阴不谧阳,火因虚浮,而致诸邪上逆,如冲报、相火、肝阳、虚阳之类。盖肾中阴阳,是相互依存的,而本证肾根不固,最易引起水火阴阳失衡,其阴邪极盛,热格中阳于上;其阳伤及气,精伤及血,肝肾精血既亏,中土阳气又衰,于是内更不能司守,中乏砥柱,便成为下虚上实的变中又变之局。另外,本病后期,病机变化.极为迅速,常因误治失治而发生虚极欲脱、阴阳离决的恶化转归。
    由于本证病机复杂,证候虚实错综,如何拨开一系列迷离的假象,寻求肾虚的本质,需要正确的辨证方法。朱氏极取能人学说,结合临床经验,在辨证上别具一格,功夫娴熟,常常能注视人们所忽视的某些症状,从而抓住疾病的本质,及时用药.挽狂澜于未至。总结一下他的辨证方法,可归纳以下几点:
    1.辨体质:朱师对本证很注重辨证验体,他说:“辨证之难也,难于验体,体质验明矣,阴阳可别,虚实可分,病变之或浅或深,在脏在腑,亦可明悉.而后可以施治”。
大凡患夹阴证者,肾气原先不足,多见于肾精骤伤的患者,因此询问患者平日生活嗜好,房事、遗精,妇女经、带、产育情况。这些对了解病人体质和发病诱因,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体质验明,就纲维在握。
    2.辨寒热:伤寒夹阴证之发热,其机理有三:邪从表人,仍属阳邪,少阴而兼太阳之表,故见发热,此其一;或寒伏步阴,郁极生热,势必伸发,热是假而寒是真,此其二;体内阳气动变,如相火、虚阳等,所谓“阳浮者热自发”(非桂枝汤证),此其三。所以夹阴伤寒证辨寒热的意义,不但可以辨别寒热的标本、真假,发现疾病的本质,而且可从寒热类型,测知肾中阴阳之变化。本病发热多为中等度热或高度,在临床上可见:(1)有汗不解或汗出反恶寒,身热而肢末不温,甚至足冷;(2)不渴或渴喜热饮,甚而欲饮沸水;(3)虚体受邪,神疲心烦程度相对较发热为重,若用寒凉清遏,热精退而烦更剧;(4)阴精暗亏者,可见烘热(从高热中辨烘热,要注意病者虽自觉高热心烦,但按之肌肢反不甚热,时时烘热热起,面颧潮红,则烦热更甚)。
    应着重指出,发热所见的上述症状,亦多见于温热病中湿阻气滞,湿遏热郁等证候,所以必须结合其他体征,方能确诊。
    3.辨脐腹:祖国医学认为,当脐属肾,脐下三寸为丹田,是元气归藏之极。冲脉起于胞中,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为十二经脉之海,隶于肾,又隶于阳明。据此,当脐筑动(即腹主动脉),为一身脏腑经络所系,而根在于肾,反映在冲脉动态。正如沈金鳌所说:“肾间动气,即下丹田,为脏腑经络之根本,呼吸之门户,三焦之源头,名曰气海,贮其精血”。因此,在某种情况下,肾虚冲逆及其变化,可从当脐动态上体现出来。至于腹为大、小肠所在,又是足三阴经脉循行之处,于是肠腑或阴经产生了病理变化,也必然从腹部方面反映着某些客观指征。正由于这样,朱师在临床上很注重脐腹的触诊方法。对验明病人体质,分析病机本质究竟是虚是实、属脏属腑、在深在浅及其病理转归,提供了可靠的辨证依据。
    当脐筑动,简称脐跃。正常人的动势和幅度,应该是冲和而隐藏,但体瘦者较为浮显。凡肾虚面冲脉无精气以涵养,则冲气内动,其脐喘动应手,脐跃按之浮露,甚至躁急,来师认为即《伤寒论》所谓“脐旁动气筑筑,属下虚之象”。若脐跃粗大,渐浮于面,直至于脘者,则下元空虚已甚,中气亦衰而不能镇护。此际如出现少气、汗出、咽塞、呃忒、躁扰等任何一症者,其正气衰竭,阴阳将有离决之变。但是,脐跃在外感热病中,并不局限于肾虚冲逆一个方面,也有因肠热冲激而致者。临床上应抓住它们虚实不同性质的各自特有症状和脉舌征象,加以鉴别,不可一见脐跃,便作肾虚冲逆。
    病邪不从外解,里结于胃肠,则脐腹板窒按痛。但基于本证的病理性质属于阴寒内聚,脏阳失旋,病在脏而不在腑。尤其是脐腹板窒而硬,则阴寒愈盛,阳气愈衰,虽大便数日不通,此为“阴结”,实非腑病。它与腑实证虽同样是脐腹板窒而痛,但腑实证按痛较甚,甚至腹满拒按,或按之灼热;本证按痛较轻,或按摩反舒,常伴有呱呱水流声,另一方面在兼症和脉舌变化上,也有明显的区别。
    脐跃与脐腹部板窒常同时互见,但也有腹部柔软而脐跃者。朱师依此作为分别肾虚与寒邪的比重关系。如脐腹窒硬而脐跃者,则阳气既虚,阴寒又盛;腹中柔软而脐跃者,则重在于虚,往往阴精亦伤.虽有寒邪内伏,而其势不盛。
    4. 辨脉舌:夹阴伤寒证的脉舌变化,是诊断上的一个重要依据。陶节庵《伤寒六书》曾指出:“不拘脉之浮沉大小,但指下无力而软,或空大而散.甚则重按全无,即是色欲伤肾之脉”。吾师发挥其意,认为陶氏所说之脉。可见于时病中热耗气液的病证,与本病易相混淆。夹阴伤寒证辨脉,还应以尺脉为重点,其表现为:尺部无力,发热而诸脉滑虚弦,乃阴失内守,阳不敛藏.或相火上僭。
    舌苔变化,在于根苔、底苔及舌而润燥。舌苔根中部白厚,或底白上罩灰黄,舌质一般正红或淡红,为阳虚小能展开气化,阴寒凝聚的征象。如气不布津.卜承丁舌,呵见舌面干燥,但舌边白腻;设或阴盛于下,火浮于上,寒热相格,则舌板部白厚,前半部光红。朱师见此脉舌,诊之甚细,因其最易为假象所惑,而误诊为湿热病,或热盛伤津。
    5.辨二便:肾主二便,小便困难,胀迫方出(小疼痛),是肾虚而膀胱气化不足;肾阴伤而热伏下焦,则尿混如油。寒滞阻中,每易大便溏泄;或因中气不能固摄而成漏底,泻下物多黄沫水样而不甚臭。泻后脐腹板痛反甚者,乃脾肾虚寒,泻后阳气愈困所致。需要鉴别诊断的,主要有热结旁流和湿热泻。热结旁流可见便下稀水,腹实满痛,得泻则松;湿热泻则泻下物热臭,多粘垢。
    6. 其他:在治疗过程中,常可发现本证虽经一般通用的退热常法,而病热不减,甚而转剧,如汗之无汗,清之反热,下之愈闷,滋之愈燥等等,临床上每每藉以作为本病诊断方面的一种参考。神志精神方面的改变,常有心烦、躁扰、寐多乱梦,甚则神昧似睡,呼之即醒(与昏迷不同)。此外,并可伴见头痛、昏晕、耳鸣。此证在临床上每误为浊热蒸蒸,风火上扰,切勿轻视。
    此外,本病每多腰骶酸楚,体虚尤为突出,乃肾虚的特征之一。
    综合所述,由于本病诊断必须从假象中辨本质,所以只是在掌握了临床的全部症状而详加剖析以后,才可能减少误诊而把握病机,否则就会十分被动而无所措手。
    证治大概和处方变通
    前人对夹阴伤寒证的片断论述,不仅在定义上相当含混,就是在治疗上也往往立法固执,用药偏湿,偏腻,难以中肯。朱氏对本病治疗,积累了数十年的丰富经验,在对本病邪正关系仔细权衡后,提纲挈领,主温经撤邪为大法。并根据本病的不同阶段和证型,只可侧重而不能偏废,是措疗夹阴伤寒证的原则。鉴于肾伤者,全赖中气维持的特点及其阴阳互根的关系,在处方遣药时,应注意护中、保阴。凡破气、凉滞、刚燥、渗利等祛邪药物,用之宜慎。另一方面,本证痛势危重,变化迅速,治法用药均宜清灵合拍,切忌呆板重叠。
    1.辛温散邪法:本法以撤邪为主,药取辛温助阳发汗.用于太阳少阴表里同病+肾阳未至大伤者,临床表现为:畏寒、高热、无汗、口不渴或褐喜热饮,头项昏痛、腰酸如折、苔白厚腻、脉沉紧等,治宗《伤寒论》麻黄附子细辛汤。但原方峻烈,可减轻麻、辛用量,每加独活代细辛以搜少阴伏邪,陈皮、甘草以和胃安中。如表虚有汗者,可去麻黄,加桂枝、白芍,则温肾祛邪而不至过于辛散。
    2.助阳消阴法:本法以温暖脾肾为主,兼以通阳而宣畅上下表里,药以辛热助阳而配反佐。用于内外俱寒.气窒津通,真寒假热,阴火浮荡等证。临床可见,热势虽不甚高,而烦扰不安,两颧时呈红赤,肢渐冷,自汗时出,脐腹部板窒而痛,溲黄难解,苔白罩黄燥而不干,脉濡滑而弱等。方取古方桂枝加桂汤(桂枝汤减轻白芍加重桂枝)合白通汤(附子、子姜、葱白)加猪胆汁为主,助阳逐寒,兼和表呈。
    3. 滋肾镇逆法:此法旨在引火归元,镇冲制亢,以寓祛邪于滋肾之中,而调整体内阴阳。其用于邪虽未深入下焦,而阴阳俱伤,变从内起之候。临床上外见表、卫形症与内呈动悸神烦等交互为患。在内在动变方而,可见烘热阵阵,头昏耳鸣,而时潮红,烦扰少寐,脐跃躁急,直至中脘,足冷不暖等等。至于舌脉变象,苔黄白根厚,舌尖边红,脉虚弦数而尺露。此时在治疗上既要顾及温肾展气,滋阴摄阳,护中安胃等扶正一而,又要重视泻相火,平肝阳,镇冲逆等神邪。其问标本主次,如何侧重,尤须细审。
方用滋肾丸变丸为汤,合桂枝龙骨牡蛎救逆汤(去蜀漆)为治。盖肉桂质地油润,用1~1.5g温肾刚,展气化,引浮越之阳归元,合黄柏、知母各5~10g滋肾坚阴,泻肾中之柑火,又清伏热.为调整肾中阴阳的良方。桂枝龙骨牡蛎救逆汤去蜀漆,其用有三:潜摄浮越之阳,护中安神平冲,和表止汗。所以二方相配.能交通上下内外,而有滋肾镇逆之功。
    若肝阳亢盛,可加珍珠母、滁菊、石决明、白蒺藜、天麻等;神不安舍,加远志、枣仁。如阳虚较甚.可加制附子。阴精已伤,可选加玄精石、玄参、生地、龟板等。
    若体质阴精较亏,失精受寒,腹痛脐跃,不胜任热药者,可用内外合治法。内服药仅用桂较或肉桂及紫石英,再配合龙骨、牡蛎、秋石、丹皮、茯神等;外用肉桂2g,川椒1g,茴香2g,雄精1g,麝香0.3g,共研细末,用膏药贴于脐上,以暖下焦,助阳破阴,散结止痛。
    4.培元固脱法:本法用于病变后期阴阳欲脱者。吾师对本病将脱欲脱的预兆,十分注意。常常告诫不应待至气急汗出等脱象悉具,方为救治.每多不济。曾指出脱证预兆有:胸闷咽塞,为气脱将至;寐中偶有谵语,神思恍惚,呼之不易醒,为神散之兆;脐跃泛于表面,出现呃逆,为气散胃散;烘热阵阵,耳鸣渐聋,为阴精告竭;四肢厥逆,冷汗粘手,为亡阳之渐。凡见此症,亟宜培元固脱,可用人参、麦冬、五味子、白芍、熟附片、牡蛎、龙骨、紫石英等,甚则可加黑锡丹以温纳固脱;如阴竭,再加龟板、人乳、紫河车等,以填补精血。
    从临床看,夹阴伤寒多见于时令热病,但在内伤杂病中,也常可见到这类证候群,如冲肝上逆的眩晕、脘痛、呃逆、呕吐、咳喘以及肾经虚寒头痛等等,均可引以为辨治,每获良效。故朱氏辨治夹阴伤寒证的临床意义,也就不限于肾虚感寒发病一类,应扩展到男、妇诸疾中下虚引起内脏功能失调的诸多方面。
                                      (夏奕钧整理)
    我看《伤寒论》
             曹永康
    我受业于江阴朱派伤寒,经过自己几十年的消化吸收,形成了自己的一孔之见,今不计工拙,随想随写,作为《学报》补白。
    “阴阳既济”的主动权在阳气   我临床看病,也从三因着手,一是外感六淫,一是七情内伤,一是机体内环境脏气的动变。六淫、七情不必多谈了,就谈谈我对机体内环境脏气动变和应用。脏气动变以阴阳学说为基础,以肾为主体。肾为阴阳之宅,藏真阴而寓真阳,阳藏阴中,相互眷恋,是为“阴阳既济”,而这一生理关系的主动权在阳气。为什么这样说?可以从《内经》上找到解释。《内经》说:“阴阳之要,阳密乃固”,言阳气秘密,则真阴乃固;又说:“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此绝字当活看,包含亏虚、损伤、不能内守等病理变化。前一句言生理,后一句言病理。文理医理,说得明白晓畅。所以阳气以密为贵,宜藏蓄而潜行。凡在病理作用下,改变了这种“阴阳既济”的生理关系,在病理上就必然会发生脏气动变,出现真阳不安其位,这叫做“阴阳未济”。这种病理机制不是阴阳的单纯虚实盛衰,而是阴阳“互济”失调,我很赞赏曹颖甫先生所说“阳气张于外”与“下寒之甚,必见戴阳”两句话,这就是阳气不能秘密的具体体现,也是曹氏擅用附子的临床指征。
    《内经》所说的“阳强”,曹氏所说的“阳张”(强,倔犟意;张,嚣张意;与浮越是同义词)都是指的“阳气浮越”。由于阴阳不能交纽互济,进而导致下元虚寒或下元亏损,出现格阳、戴阳等病证。格阳、戴阳不一定重病危病才有,在现代病或普通病证中,每每会有这种病理变态,不要一听说格阳、戴阳,就觉得“危言耸听”,或以为我在“立异以为高”。其实能熟练地运用这种辨证方法治疗疾病,其疗效每能出奇制胜。
    格阳、戴阳用导阳、引火等法,是据其窟宅而招之,引势利导,使浮越之阳归原,再佐以潜阳,使阳气潜蓄,藏于阴中;一导一潜,双向调节,复其“阴阳既济”之常。因附子走而不守,故导阳、引火,用附不如用桂。那么,是否可以用附呢?当然可以,其辨证处在:证偏手少阴心者(心烦心悸,夜寐不安,寸脉不静)用桂;证偏足少阴肾者(下肢欠温,足躁微肿,尺脉浮露)用附。(期刊网缺,待补)
    我用桂枝汤
         曹永康
    桂枝汤是一张应用广泛的方子,不论外感时证或内妇科杂病,均有它的用武之地。但它也不是“万宝全书”,一定要在辨证的前提下使用。我写《桂枝汤临证一得》指出:桂枝汤临床关键,要在辨证中识得“虚寒”二宇,才能尽桂枝之用。陈亦人教授在《伤寒论求是》中分析叶天士运用桂枝汤的经脸说:叶氏对佳枝汤的运用,大多属子“虚寒”性质,凡病机上具有卫阳受伤,营气虚寒,或在里的阴阳不和,在外的营卫失调等,都可以本方化裁治疗。这种认识要言不烦,易于掌握纲维,很有启发。内伤杂病辨虚寒较易,而在外感热性病中辨“虚寒”就比较难一些了。我曾治一例伤寒,患者高热微恶寒,血检肥达氏反应阳性,热势起伏,早重暮轻,每天上午高热达40℃,下午热退至36℃,头昏微咳,口渴饮多喜热,小便畅多,知饥思食,舌苔厚腻色黄白,舌质底红,脉濡滑不甚数。如此十余日,并无懊(忄农)闷烦躁等情,前医投豆豉苏藿轻清宜解,汗出如淋,体温由40.7℃骤降至36℃,继而热复至39℃以上。我用桂枝汤加二陈,服药五剂,热退病愈。此病高热旬余,何以竟放手用桂枝汤?这要在证候群中进一步辨清此证的貌似高热而实质是虚寒的两面性。①发热早重暮轻,平旦至日中为阳中之阳,此发热为阳气浮盛所致。②舌苔厚腻而脘不烦,且知饥能食,可知里无蕴热,痰湿亦不重,舌苔何以厚?乃阳失展化。③高热渴饮,理所当然。而今渴饮多而小便亦多,尿色淡黄,是阳虚不能制水之确据。这些多是难以统一的矛盾。且前医进芳化轻宣,药后大汗淋漓,体温骤降,就更值得引起注意了。最后取决于腹诊,按小腹板窒隐痛,当脐动气。此乃患者体质虚寒之焦点。用桂枝汤取桂、甘以温振营气之虚寒,芍、草以调节卫阳之浮盛,也就信而有据了。
    再谈谈我用桂枝汤治湿温白(疒咅),这是我从失误病例中得来的经验教训。我初出茅庐时,治一湿温病人,身热淹缠,心脚懊烦,(疒咅)随汗透,热不为解。当时我以为湿为粘腻之邪,不易速解,白(疒咅)随汗而透,化里可以达表,亦属病理之常,治疗上一路采取流气化湿,清解泄热,亦属法程,讵知患者一身白店一身汗,热稍挫而复起,经治十余日,患者热势渐衰,白(疒咅)续透,汗出肤冷,浸渐而肤冷汗出,所出之汗,无汗酸气味,亦不甚粘手。
    形神日见疲惫,脉来日见虚细。按其腹部板窒微膨,小溲日少。此病湿胜阳徽,未能及早注意,辨证的理知被白(疒咅)所浪蔽。今也湿热一去,阳亦衰微。终成坏病。这一失误,对我震惊很大。深夜反思。此一“汗”与“(疒咅)”的病理表现,究属能不能起到透湿泄热的作用。从此在临床上细心观察,发现汗(疒咅)屡透的病人,一般初起透(疒咅)的汗,揭被时有一股极重的汗酸气味扑鼻难闻,而后则酸味渐淡,扑面而来的变为热气烘烘然如蒸笼,再后则烘热亦渐减而(疒咅)点反密。这一发现触发了我的思路,怀疑此“汗”的气味大有文章,更怀疑此种“一身白(疒咅)一身汗”的病理循环,是良性,抑或恶性,再由此疑点进一步观察,发现多数病人并不因出白(疒咅)而退热缩短病程,而是一见白(疒咅)即预示病势掩缠。则此种白(疒咅)与汗,于病何益?有必要开拓新的思维:白(疒咅)是由汗而透的,汗是因,(疒咅)是果,叶氏明言“白(疒咅)邪虽出而气液枯”,何况透(疒咅)未必能使邪出;而一身一身的汗出,反致气液消耗:这种卫阳浮盛,营阴失守,气液渐消耗,热势反增加,这一情况已不是湿与热的纠缠,而是体液与热的相互消长问题,对这一病理转归,应有新的认识。然则欲化(疒咅),必收汗,但收汗要掌握时机,当在“热气烘烘然如蒸笼”之时。如在酸气扑鼻之时,不妨任其自然疗能,使邪有出路。经过反复观察、思考。我才决定用桂枝汤从调和营卫着手,方中除去姜枣不用,加入茯苓、益元散、妙黍米、陈粟梗、再生苗等。我初起试用采取桂枝炒白芍去桂枝的炮制法,获得理想效果,再将桂枝入煎,但用量只在1.5~2g之间。盖不欲其解肌。而是欲其引阳入阴耳。回忆我当年用桂枝汤治湿温出白(疒咅),审慎探索,兢兢业业地开展这一新尝试,总觉得论点不足以服人。近年闲来无事,阅曹颖甫先生《经方实验录》姜佐景在桂枝汤证其四的按语中。引祝味菊氏一节文章:“桂枝汤适用之标准,在皮肤蒸发机能亢进而自汗出者,故用芍药以调节其亢进之机能,桂枝则不过补助心脏之作用而已”。此说可以作为我上述经过的补充。
    用古方治今病
         曹永康
    苏子瞻谓:“药虽出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若已经效于世间,不必皆从于已出。”古方理法严密,选药精练,务在吾人辨证确当,皆可为治。但时代有不同,人体素质有差异,自然界气候的变化,致病因子的复杂,由此而发现一些现代病证,良非能尽合于古方。故医者必须重视时代规律,通权达变,在临床上遵循古义,融会新知,每治一种病证,可以拟定一个古方作为基本方,进行加减化裁,食古而能化,自有规章可循。兹就《伤寒论》桂枝加葛根汤治验为例,略述鄙见,未敢藏拙,供读者参考。
    例一为颈椎病。王××,女,50岁,1984年9月17日初诊。患有颈椎增生病史,摄片检查:颈椎变形弯曲。
现颈项、腰膂酸痛,不利俯仰,右下肢疼痛麻木,轻度浮肿,伸展时筋脉拘挛。舌淡苔白,脉象细弦。太阳经气不舒,风邪外袭,肾督亏虚,精血匮乏,无以温养筋骨。拟开太阳,温肾督,升运气血,舒展筋络。处方:
    川桂枝5g,白术芍各10g,粉葛根12g,炙甘草5g,全当归10g,金狗脊10g,桑寄生12g,羌独活5g,川断肉10g,川淮牛膝各10g,伸筋草10g,泽兰泻各10g,灵磁石15g先煎。七厘散5g分二次药汁送服。
    药进10剂后,病情有改善。原方加鹿角片12g先煎,川杜仲10g。连续服30剂。腰痛及下肢拘孪疼痛等症均好转。摄片复查:腰椎弯曲变直。
    例二为脑动脉硬化。陆xx,男,打岁,1984年5月27日初诊。脑血流图报告:脑动脉硬化供血不足。旬日前临圊小便时突然头昏目暗,胸闷气室,全身冷汗而晕倒。今觉后脑昏沉,两颞颥麻木,心悸惊梦,两目少神,肢体无力。脉象细弦,舌质殷红,根苔偏右浊腻色微黄。
此证痰瘀脂浊,阻痹太阳经输,窍络受阻,阳失升展。加以肾真先虚,肾气通于脑,尿时气衰于下,血乏上供,故有一时性晕厥之变。证属虚中夹实,拟先予通阳宜窍,激浊扬清,缓商培本。处方:
    粉葛根10g,川桂枝3g,炒白芍10g,甘草3g,川茸10g,羌活5g,薄荷5g后下,丹参15g,权实6g,淡竹茹10g,丝瓜络10g,参三七片5片入煎,灵磁石20g先煎。5剂。
    6月2日二诊,晨起咯痰稠粘,胸闷气窒稍舒,头目昏沉较清,脉涩渐扬,浊苔未化,前方小效,再进宣通。
原方加石菖蒲5g,陈胆星5g,5剂。
    6月7日三诊:根苔偏右浊腻渐化,后脑昏沉,颞颥麻木,逐见好转。头昏耳鸣,肢体乏力,血压偏低(90/60mmHg)肾真亏虚,髓不荣脑。改拟补肾益精,仍参清上。处方:
    大熟地12g,制黄精12g,制首乌12g,甘杞子10g,党参12g,粉葛根10g,川桂枝3g,炒白芍10g,炙甘草3g,川羌活5g,石菖蒲5g,丝瓜络10g,灵磁石20g 先煎,参三七片5片入煎。7剂。
    6月1月日四诊:血压渐起,头脑昏浑未清,两耳尚作蝉鸣,腻苔已化,脉来细弦。上不足者由于下,仍主填精益髓,通阳清上。处方:
    大熟地12g,山萸肉12g,鹿角片12g(先煎),甘杞子10g,狗脊10g,粉归身10g,炒白芍10g,川桂枝3g,粉葛根10g,炙甘草5g,川羌活5g,石菖蒲5g,灵磁石20g先煎,参三七片5片入煎。7剂。
    此方连续服一月,复查脑血流图:脑动脉供血不足好转,椎动脉供血欠佳,随访至今甚健。
    例三为脑振荡。章××,男,36岁。1988年10月12日初诊。翻车撞伤头部,六月余相安无事。近感头脑昏沉,前额发胀,顾盼不利,走路摇晃不稳,巅顶及后脑昏痛,痛势入晚较重,汗多粘腻,神疲寐少。无眼球震颤及呕吐等症情。x医院检查拟诊:隐匿性脑振荡。诊脉细弦,舌苔薄白。因伤致瘀,太阳窍络痹阻,清阳不得展布,营阴失于内守。治先升清宣阳,化安疗伤。处方:
    川桂枝3g,生白芍10g,粉葛根10g,生甘草10g,明天麻10g,青防风10g,生黄芪12g,全当归10g,杜红花5g,自然铜12g先煎。五灵脂10g,参三七片5药汁送服。5剂。
    10月18日二诊:巅顶及后脑疼痛好转,下肢汗多,苔脉同前。治守原方加泽泻10g,续服15剂。
    11月8日三诊:巅顶及后脑疼痛向愈。头尚昏重,走路欠稳,汗出甚多,夜寐不佳,尿颇量多,脉细弦,苔薄白。撞击伤脑,肾主骨生位充脑,肾虚阳气浮越,营失内守。清津无以上供。拟方调和营卫,潜阳敛阴,温养补虚以充脑。处方:
    川桂枝3g,生白芍10g,龙骨10g先煎,牡蛎20g先煎,炙甘草3g,熟地12g,山英肉10g,覆盆子10g,菟丝子10g,潼刺蒺藜各10g,当归身10g,炙黄芪12g,参三七片5片药汁送服。
    服药20剂,汗出渐敛,走路得稳,夜寐亦安。唯下午尚头昏神疲,原方调理而愈。
    按:我起先用桂枝加葛根汤治颈椎病,并加磁石以镇痛,取得疗效,乃通假之以治脑动脉硬化及脑振荡。
我的临床思路是:一是从经络学说推理,一是从证测药。考《内经·经络篇》:“太阳经脉出脑,下项,夹脊,抵腰中”。病邪随经陷入,太阳经气被遏,气血运行受阻,是这一类病证的共同病理。故治以桂枝汤取桂枝助阳宜邪,激励血行,以宣通太阳经输,芍药除血痹而通泄营气之郁滞,加葛根起阴气而生津液,滋筋脉而舒其牵引。《伤寒论:“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桂枝加葛根汤主之”。注家谓:项背强几几,唯葛根为主药。我据各自见症同中求异分别佐以清上宜窍,舒展筋络,补益肾督,化瘀疗伤等药,均收到较为满意的效果。于此可见用古方治今病,其要在临床辨证推理,掌握古方主治要点,随证加减化裁,而不离乎古方的主治原则。
    戴阳格阳与引火归原
              曹永康
    戴阳格阳是某些病证在病程中出现的一种证候。曹颖甫氏说“下寒之甚,必见戴阳”,我按张景岳“五脏久虚,穷必及肾”的论点,再补充一句“下虚之甚,亦见戴阳”。合而言之,即下元虚寒,真阳失藏,浮越于上,作为戴阳格阳的病理解释,似较全面。因为此证与四逆汤证,白通汤证,尚有区别。戴阳格阳的辨证要点:①面颧时红②足冷不暖③烘热躁烦④当脐动气③脉来浮大,重按无力,或尺露不藏。此证以“足冷不暖”为下虚寒的临床指征;有时兼见腹痛按窒,但在普通病中不一定见到。而阳浮冲逆的症状则比较明显,其特点是倏平倏起,浮游不定,描述得较为完整性,就是:阵阵面颧泛红,翕翕烘然热起,时时躁烦不安,此即所谓“无根之火”的表现。临床对某些病证(包括普通病及现代病)在其各自的临床表现中,如伴有上述这几点症状交织互见在一起,往往是戴阳格阳的病理反映,尤其当用过一般常规疗法不理想的病证,如见此迹象,就应据此而触发灵机,启迪巧思。
    引火归原,导龙入海,古之良法。而在临床具体运用,应是温导与咸潜(含镇摄、平降、柔养)相结合。温导以桂为首选,附次之。肉桂质地油润,具有导纳浮阳,平降冲逆,护中安下之功,用桂以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为基础方,桂以温导,引阳入阴,芍以柔敛,从阴引阳,甘草奠安中洲,和协阴阳。若下虚寒水所困,虚阳浮越者,则用附为优,用附以真武汤为基本方,取附子温导为君。辅以芍药刚柔相济,佐以苓、术化气行水。温导药味数不宜过多。剂量不宜太重,否则以热助火,适得其反。必须再为指出的是:此类病证,肾根不固,为其本质,其病理变化,每易动及肝肾,阴不恋阳,火因虚浮,从而导致相火、风阳、冲气、虚阳、痰浊、气火等第二病因,乘机蠢动,相引升逆,使戴阳格阳的病理与见症,更趋错综复杂,故温导与咸潜必须相机并进。咸潜之法,应分别采取潜镇、摄纳、平降、柔静、煦养、苦坚等,潜镇药首先考虑选用介类石类,如龙骨、牡蛎、磁石、石决明、珍珠母、龟版、元精石、紫石英、因此类药品,既能潜阳育阴,镇摄浮越,又有平降气火,化痰泄浊,而无助湿恋浊之弊;且有“下焦如权,非重不沉”的作用,此咸寒之胜于甘寒处。柔养药宜气清而不浊,如白芍、元参、生首乌、枣仁、远志、杞子、萸肉、茯神,务期配伍恰当,不犯清寒伤阳之戒,温煦药可选紫河车、坎气(指脐带)、人乳、鹿茸、蛤蚧、鸡子黄、血肉有情,功效最著。如因下虚阳浮而又相火亢动激动冲肝,则合通关滋肾丸坚阴泻火,下虚阳浮而君相失济,灼烁肾阴,则合黄连阿胶汤泻南补北;方中桂附,龙牡、连柏、胶地的运用,视阴阳偏颇的症情而有机组合,旨在调整肾中阴阳。此乃引火归原之变法,其辨证关键在:“舌边尖色红少苔,苔根部色黄或中黄边白。脉虽空浮久虚弦不静”这一冲逆阳浮,阴阳既济失调的证型,在普通病及现代病症中,不乏其例。临床应予重视。
    附案举例:刘××,男,53岁。1993年9月10日诊。两月来心绞痛举发频繁,服硝酸甘油片得缓解,而未能控制发作。症见头昏耳鸣,胸闷气逆,心烦少寐,吸氧暂舒。诊得手足欠温,当脐动气,脉来虚弦,舌苔微黄微白。此证心肾两虚,阴阳失调,冲气逆行,浮阳上扰使然。治宜温导镇潜,佐以益气养心。处方:白芍10g,川桂枝3g,炙甘草3g,青龙齿12g(先煎),灵磁石2Og(先煎),太子参10g,麦冬10g,五味子5g,炒枣仁12g,丹参10g,远志5g,石菖蒲5g,另心痛胶囊(自订方),每次2粒,发作时四小时服1次,平时每日服3次。停用硝酸甘油片。5剂接服10剂,半年后来复诊云心痛未发过。再给原方调治。
    按:人至中年,肾气渐衰,肾不纳气,无以镇护冲脉,致冲逆阳浮。上凌于心,而作心痛,此种病机,极宜注意,未可概作瘀阻心脉论治。其辨证处在:头昏耳鸣(或烘热),手足欠温(或自觉四肢末梢较凉),胸闷心烦,当脐筑动,脉来虚弦,只要抓住这一条主证,其余症状可不为所左右。方取桂枝温导,龙磁潜镇,枣磁强心,芍草解痉,远志菖蒲通心气,丹参和瘀滞;生脉散调节呼吸,助心行血。全方具导潜交济,和阴和阳之功。这一套方,每获效机。
    朱莘农及其脐诊法
            陈正平
    朱莘农(1894~1962),江阴峭岐凤戈庄人。其先人八世皆工医,兄朱少鸿亦为一代名医。先生幼承家学,壮岁即享盛誉,晚年悬壶无锡,名噪苏南。先生临诊重视验体辨证。常谓“医道之难也,难于辨证,辨证之难也,难于验体。体质验明矣,阴阳可别,虚实可分,症情之或深或浅。在脏在腑,亦可明悉,而后可以施治。此医家不易之准绳也”。先生搜治伤寒大症,治夹阴证尤负盛名,著有《夹阴证治》一书。所创“脐诊法”等即为寻求“肾虚”本质,辨认体气变化,开拓治疗新路之重要方法。
1.脐诊法
    脐诊法就是按切脐部的动脉,探查其动态变化,以了解“肾间动气”的一种方法。适用于重症外感热病(夹阴伤寒)及复杂的内伤病辨证等方面。其主要表现为当脐筑动,简称脐跃,亦称脐旁动气。
1.1脐诊诊法令患者仰卧,手足平伸,敞露脘腹。医者以手掌心平按患者当脐,作轻、重、浅、深的切按,注意辨析脐跃动态的大小、缓急、深藏、浮现等。按切时应上下左右移动,上及于脘,下及脐下三寸。
1.2脐诊原理祖国医学认为,当脐属肾,脐下三寸为丹田,是元气归藏之根。冲脉起于胞中,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为十二经脉之海,根于肾,隶于阳明。沈金鳌谓:“肾间动气,即下丹田,为脏腑经络之根本,呼吸之门户,三焦之源头,名曰大海,贮其精血”。据此可知,脐诊法既可诊察冲脉动态,又可探知肾及其他脏腑经络之变化。故下元虚损,冲阳浮逆,或阴寒上僭等病变,脐跃即可产生变象。《内经》云:“冲脉为病,逆气里急。”又云:“寒气客而脉不通,脉不通而气因之,故喘动应手矣”。吴坤安云:“动气筑筑就动于脐旁上下左右,甚而连及虚里心胁而浑然振动,此气血大亏,以致肾气不纳,鼓动于下而作也”,均资证明。
1.3脐诊辨证   脐居腹部中央,腹笥为三阴经脉循行之处。故脐诊应与腹诊结合运用。常人脐跃动气均纳藏较深而冲和有力,体应者稍显浮露。若见当脐筑筑,喘动应手,病本多为肾虚失纳,冲脉动逆。脐腹柔软者,主因在虚,脐腹窒硬,少腹弦急者,则阳虚寒盛。脐跃浮露甚而躁急者,为下虚较甚,多见阴伤。脐跃粗大、表浅,直至于脘者,则下元空虚已甚,中气而不能镇护。此际如见少气、汗出、咽塞、呃逆、躁扰等任何一症者,其根元衰竭,阴阳有离别之变。尤以见于大病之后,或久泻久痢者,乃亡阴之候,病多难治。此外,肾为阴阳之宅,与肝乙癸同滚,故又常见阴阳并伤,或肾寒肝热,寒火杂见等证,当与全身症状,脉舌变化互参。内伤杂病如胃病、咳喘、头痛、遗精、崩漏、产后病等,亦每见肾盛冲肝气逆而脐跃不已者,辨证均宜详察。
2.夹阴伤寒证治  所谓“夹阴伤寒”,系热病之中兼夹阴经见症,或肾虚之体复感外邪的一类病证。夹阴之名,不过区别于纯阴而已。先生认为:肾气虚馁之体,外邪每易陷于下焦而不达,进而由虚生变、出现肾中阴阳失衡,冲气上逆,虚阳浮越等危重之象。治疗重在扶正撤邪、调整阴阳。如阴寒内盛者,投桂、附等温肾以托邪,肾中相火亢动者,加知母、黄柏,取滋肾丸之意,以坚阴降火:冲阳浮逆者,宜桂枝龙骨牡蛎救逆汤加石决明、紫石英等,阴精亏耗者,予龟板、生地、热地、紫河车等。体阴阳调和,肾气得充,则邪机自能外达。先生高足如我省名老中医邢鹂江、夏奕钧、曹永康主任医师等,均能发扬师承,诊治夹阴伤寒,屡验不爽。
3.病案举例3.1 夹阴伤寒    行房之后,而又遗泄,肾脏亏虚,不言而喻。阳气虚则失于蒸化鼓动,寒浊由此内恋,阴血宜则不能涵养冲肝,气火由此上逆。按脐窒硬,脐跃不已,汗出溱溱,肢或清冷,苔色黄白甚于舌本,脉得虚滑者所由来也。夜不安寐,寐或乱梦,神魂被扰而不安于舍。
虚中夹实,当防生变。姑拟化气祛邪,导火靖冲安神之法。
    白芍6g  桂枝1.2g  牡蛎15g(先煎)  玳瑁15g(先煎)  紫石英15g(先煎)  朱茯神15g  刺蒺藜15g
  龙骨齿各9g(先煎)  枣仁9g  远志6g   丹皮各6g
  咸秋石0.6g  朱灯芯三尺  脐带一条
    另:上肉桂小茵香各0.6g  川椒  雄精各0.3g
  麝香0.1g  共研细末,置于脐上以膏药贴之。(原注:此病服药二剂即愈)
    按:本案按脐窒硬,脐跃不已,为肾虚寒伏,冲逆阳浮之象,故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加紫石英、玳瑁等鼓舞肾气,敛阳平冲。复入坎脐带、秋石、枣仁、茯神、远志等纳气安神,文济心肾,配以膏药相助,则获效更捷。
3.2 阴寒头痛    平素遗泄,肾脏早虚,调理不慎,感受寒浊之邪,邪即由表传里,伏于少阴之部,累及太阴、阳明之分。阳气宜而不化,寒浊郁而生热,于是激动冲肝阳气,复动龙雷之火,火动阳浮,寒浊益困,甚则相引上逆,容于清空,蒙于心包,神认为之糊,头脑为之痛,脐跃不已,脐上按硬,脉得空浮。舌苔浊厚,口渴喜热饮而不多饮等症所由来也。前医始进疏化辛燥继进辛凉疏泄,而头痛日剧,痛愈剧到神识愈糊,症情日趋危殆。勉宗徐氏阴寒头痛法中参入扶正安神之品。
    黑锡丹12g(分两次药汁过服)  紫河车12g  制半夏6g  朱茯苓神12g(原注:是法投后,诸恙皆释,再服一剂,可以起床,饮食日贪,不复服药矣)。
    按:此案脐跃不已,脐上按硬,结合病史诸症,非外感风寒、风热,亦非内之肝经风火可知。方用釜底添薪,引火归根,使离照当空,阴霾自消,复入血肉有情之品,以温补精气,此即扶正撤邪之计。
2
匿名  发表于 2004-10-24 22:41:37

夹阴伤寒的证治(朱莘农及其弟子的阐述)

颇有心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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