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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阴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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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0 18:48:45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阴符经》简介
  《阴符经》,全称为《黄帝阴符经》或《轩辕黄帝阴符经》,亦称《黄帝天机经》。道教相传此书出自轩辕黄帝,根据这种说法,从时间上看,《阴符经》为道教第一部经。
  l.《阴符经》的来历与李筌
  《阴符经》在唐代以前,尚未闻名于世。唐李筌《黄帝阴符经疏•自序》中叙述发现此经的经过说:他经常周游名山,到处访道。在高山虎口岩石壁中,忽然发现一本《黄帝阴符经》。经文写在白色的丝绸上面,有朱红色的轴,封在石匣之中,封口有字为“魏真君二年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谦之藏诸名山,用传同好”。该本已经腐烂,手一碰上就变成碎片。李筌大略地把它抄记下来,回去之后整天诵读,就是不能理解其中深义。后来他到了陕西,在骊山脚下看到一位老太太,在路边拨弄一堆火,火堆烧到了旁边的小树,老太太自言自语地说:“火生于木,祸发必克。”李筌听到大惊,忙上前施礼问道:“这是《黄帝阴符经》上面的句子,请问老妈妈您如何知道?”老太太回答:“我得到这部经已经很多年了,你这小孩子怎么也知道?”李筌再次施礼,如实讲出自己发现这部经的来历。老太太打量了他一番,认为他是可造之材,因而为他讲解《阴符经》大义,讲完之后老人就不见了。李筌自称依骊山老母之讲解,撰成《黄帝阴符经疏》二书。道藏本《黄帝阴符经疏》已非李筌原本。
  李筌的身世,历史记载不多,只有《神仙感通传》中说:李筌号达观子,居少室山,好神仙之道,常历名山博采方术。开元中为江陵节度副使,有将略,尝作《太白阴经》及《中台志》。后人名山访道,不知所终。但据他自己的《进太白阴经表》及《太白阴经自序》中说:他在肃宗乾元二年《759》曾做过“正议大夫持节幽州军州事、幽州刺史、并本州防御史”等官,在代宗永泰四年《765》还做过“河东节度使都虞侯”。此外,他的著作见于记载的还很多。除了上述三种以外,尚有:《孙子注》,见《道藏》太玄部《孙子》十家注中;《青囊括》1卷,《六壬大玉帐歌》10卷,并见《崇文总目》中;《阃外春秋》残卷,见《鸣沙石室佚书丛编》中。但是道教徒对于李筌作的《黄帝阴符经疏》,大抵都不太喜欢。如《云笈七签》中只收唐张果注,而不收李筌注。
  2.《阴符经》作者及年代考
  《阴符经》的作者和出现年代,各家说法不一。《战国策》言:苏秦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读之”。而《史记•苏秦传》则言:“得周公阴符,伏而读之。”《隋书•经籍志》中有《太公阴符钤录》1卷,《周公阴符》9卷,皆列入兵家一类中,也许这就是苏秦当年所读之书,但其书今已失传,不知是否今本《阴符经》。
  《道藏》之中收有《阴符经》注本多种,有的说该经是黄帝受之于广成子,有的说西王母遣玄女授帝《阴符》300言,又有的说黄帝与风后玉女论阴阳六甲之后自撰而成,还有的说黄帝由虚天坛石洞内的一石匣中得到,李筌则言其书由寇谦之封存传留后世。这些说法无论正确与否,可以看出道教界普遍认为此书传自黄帝。宋人黄庭坚企图否定这种说法,他在《山谷题跋》卷四中说:“《阴符经》出于唐李筌,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朱熹在《阴符经考异》中也说:“《阴符经》恐是李筌所为,•…¨只因他说起,便行于世。”但观其注文与经文常多悖谬,如果是他本人作伪,断不至于自相矛盾如此。而且经文格调有些象《鬼谷子》,又有些象《周易系辞》,唐朝人不会做如此文章。近代学者也有人认为经疏是李筌所作,经文则不一定出于李筌之手。因为唐吴筠在他的《形神可固论》中、欧阳询在《艺文类聚》卷入八中都曾经引过《阴符经》的经文,宋楼钥《攻集》卷七二谓《阴符经》有唐初褚遂良写本,故此经当为唐以前古籍。
  《阴符经》究竟出于谁的手笔固不可知,推测原作者最晚也是战国末期的人物。因为战国时代有这样的风气,凡道家、术数家、方技家等撰著,每每喜欢加上一个“黄帝”称号。意思未必彻底让人相信这部书真的是黄帝所作,而是告诉人们书中记载都是自古相传的名言和经验,希望读者不妄轻视。《汉书,艺文志》所列各家书目,其中有21种书托名于黄帝;今只存《黄帝内经》一种,其余各书均已亡佚。官家收藏的书籍,年代久远,尚且不容易保存,私人的抄本更容易失传。因此过去颇有心机的古人,便将宝书藏于名山石洞,以便保存。《黄帝阴符经》如果不是藏在高山石室被李筌发现,也许世上的人根本无缘见到这部书了。
  3.两种字数的本子
  《阴符经》的本子,大概有两种:一种本子出于唐代李筌,共有300余宇,据《道藏》本《黄帝阴符经疏》,分作3章,全文至“我以时物文理哲”句止。一种本子出自唐代张果《即后世传说中的“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于300余字后多出100余宇,不分篇章。后世所有传本,多依适于二者之间。《道藏》之中白文本400余字,亦分为3章,乃后世传本之一。不少说法认为原文300余字,自“我以时物文理哲”之下100余字为后人增补。但是李筌本与张果老皆出于唐代,而字数不同,这后一段文字是否原文,值得研究。宋朱熹在注释《阴符经》时,就非常赞赏其中的“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几句话,他说“四句说的极妙。”又说“浸字下得最好。”另外,也有人说这一段最早见于唐代柳公权书《阴符经(《宣和书谱》有唐柳公权书《阴符经》),如《黄帝阴行经注解》引高氏《纬略》说: “蔡端明云:柳书《阴符经》之最精者,善藏笔锋。”那么,这后一段文字应当出现更早。依唐张果本来看,至少唐代就有,而且与李筌本同时,那么是否因为李筌本的出现就可以认为原文仅有300余字?笔者认为,李筌记录之本,未必就是原文原貌。因为据其自述,起初发现之时,为一丝绸卷轴,“其本糜烂,应手灰灭,筌略抄记”。“其本糜烂”,说明丝绸原本已经腐烂;“应手灰灭”,说明李筌打开卷轴之时已经有一部分破碎成灰;“筌略抄记”,说明原本破损无法带走,如能带走无需“抄记”,抄记而又加一“略”宇,是仅仅择其未破碎之文大概抄记,并非完整。推测卷在丝绸最里面的一部分,可能破碎严重,因而李筌略抄了300余字,后面的100多宇就没法再抄。由此可以断定李筌所抄定非全本,仅仅抄写到“我以时物文理哲”就停止了。如果说李筌编造骊山老母传经的神话是为了抬高自己注本的地位,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故意编造原本残缺的故事损害自己注本的权威性。既然不可能出于编造,那么这段发现原本的记载一定就是事实。因此,应当确认《阴符经》原文应当就是400余字本,李筌所发现者仅一残缺本而已。考其后一段文字,与前面文气一贯,义理相通,非加入不能成一完璧。
  4.《阴符经》卷目
《阴符经》字数虽然不多,但是一般传本息将它分为3篇3章。一般从“观天之道”至“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为上篇,又称《演道章》,或称《神仙抱于演道章》;从“天生天条”至“小人得之轻命”为中篇,又称《演法章》,或称《富国安民演法章》;从“瞽善听”至“昭昭乎近乎象矣”为下篇,又称《演术章》,或称《强兵战胜演术章》。但是某些传本,也有不分篇章的;有的虽分篇章,却不用篇目;有的虽用篇目,篇目的名称又不相同。
  5、《阴符经》内容大要
  《阴符经》的内容,各家看法并不一致,悬殊很大,有的认为它是谈道家修养方法的书,但其中又有谈“悟道”和“内丹”之分;有的认为它是纵横家的书,所谈都是权谋术数;也有人认为它是兵家的书,所谈为克敌制胜之道。比较来说,以第一种看法力量多,因为在《阴符经》上篇明白说出“知之修炼,谓之圣人。”可见其宗旨所在,是说道家的修养方法。主要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并言“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认为若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也就是掌握了长生久视的自主之权。
  6、《阴符经》与道教
  《阴符经》的真髓,在道教修炼而言,关键在一“盗”字,明白此字真义,全经妙义可以迎刃而解。此一“盗”宇,非为偷盗之盗,乃为“反夺”之义,即把原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取回来。比如人生活在天地万物的大系统之中,天地万物生育了人,但是天地万物又使人走向自然死亡,在从生到死的过程之中,天地万物不断夺取人之生气,修道之人要从死中求生,返老还童,就要反夺天地万物之生气,逆取造化,此为修道之枢要。经中所谓贼和昌、杀和生、巧和拙、动和静、神和不神、固躬和轻命、生和死、无恩和大恩、至私和至公、恩和害等等,皆为生杀予夺之机,互为根源,修道之人在于掌握其中枢要,化不利周素为有利因素,就能够死中求生,害里生恩,生之不已,化之无穷,达到长生久视的高尚境界。
  《阴符经》原文晓畅如话,言深旨远。历代高道名儒皆重视此经,常将其与老庄并列。其中解说天地物人我配合修炼之道,义理高妙,尤为道教炼养所宗述,奉为祖经。如张紫阳《悟真篇》即云:“《阴符》宝字逾三百,《道德》灵文满五千,今古神仙无限数,尽于此处达真筌。”可见评价之高。宋元高道名真,如王道渊、侯善渊、秦昌辰、黄居真、伍照一等都省注过《阴符经》。据《金莲正宗记》说,王重阳在甘河镇再遇异人所传授给他的秘典,也就是《阴符经》,他的弟子刘处玄曾经注过《阴符经》。《阴符经》的本子,虽然大致分为300余字本和400余字本两种,但是各种版本,有时出于注释者的个人需要,又对经文个别文句加以修改,导致各本文句不全一致。比如经文“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一句,本意是说君子人得之固然谨慎奉行,小人得之反而促其寿命。有些版本却把“涸躬”改为“固穷”,或许因为《论语》有“君子固穷”之说,遂妄改之,但是这样一改,就失去了与上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三句的联贯,失却原经本义。又如经文“天人合发”一句,本是修道家的专门术语。不明此道的注家难得其解,遂参考《周易》中“与天地合其德”之义,改为“天人合德”,一字之差,竟至点金成铁。再如经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李筌的注本偏又多了两个“不”字,成为“天下莫不能见,莫不能知”。本来修炼妙在无中生有,从无形之中夺取天地之造化,张紫阳云“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倘一见知,便不可用。如果这样加以注解,其实歪曲了修炼本义。
  7、《阴符经》各本文句不一
  《阴符经》的本子,虽然大致分为300余字本和400余字本两种,但是各种版本,有时出于注释者的个人需要,又对经文个别文名加以修改,导致各本文句不全一致。比如经文“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一句,本意是说君子人得之固然谨慎奉行,小人得之反而促其寿命。有些版本却把“固躬”改为“固穷”,或许因为《论语》有“君子固穷”之说,遂妄改之,但是这样一改,就失去了与上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三句的联贯,失却原经本义。又如经文“天人合发”一句,本是修道家的专门术语。不明此道的注家难得其解,遂参考《周易》中“与天地合其德”之义,改为“天人合德”,一字之差,竟至点金成铁。再如经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李筌的注本偏又多了两个“不”字,成为“天下莫不能见,莫不能知”。本来修炼妙在无中生有,从无形之中夺取天地之造化,张紫阳云“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倘一见知,便不可用。如果这样加以注解,其实歪曲了修炼本义。
  8、《阴符经》注本
  关于《阴符经》的注解和杂著,在宋郑樵《通志•艺文略》中所载书目有39种之多。《正统道藏》收录有关《阴符经》的著作有:《黄帝阴符经》《原文》、《黄帝阴符经集注》1卷、《黄帝阴符经注》1卷《唐•张果》、《黄帝阴符经颂》1卷《唐•元阳子》、《黄帝阴符经疏》3卷《原题李筌》、《黄帝阴符经解》1卷《宋•赛昌辰》、《黄帝阴符经注解》二卷《宋•任照一》、《黄帝阴符经注》1卷《宋•黄居真》、《黄帝阴符经集解》《宋•袁淑真》、《黄帝阴符经注》《宋•沈亚夫》、《黄帝阴符经注》《宋•蔡望》、《黄帝阴符经解义》1卷《宋•萧真宰》、《黄帝阴符经心法》3卷《宋•胥元一》、《黄帝阴符经注》2卷《宋•唐淳》、《黄帝阴符经注》1卷《金•刘处玄》、《黄帝阴符经注》1卷《金•侯善渊》、《黄帝阴符经注解》1卷《宋•朱熹》、《黄帝阴符经讲义》4卷《宋•夏元鼎》、《阴符经三皇玉诀》3卷、《黄帝阴符经十真集解》3卷、《黄帝阴符经注》《元•俞谈》、《黄帝阴符经夹颂解注》3卷《元•王道渊》等。《藏外道书》收录《阴符经》注本有:《阴符经发隐》1卷《清•杨仁山》、 《黄帝阴符经注》1卷《唐•张果注、元•王道渊注、明•高时明订正,《重刊道藏辑要》本》、《黄帝阴符经注》1卷《宋•沈亚夫,《重刊道藏辑要本》、《黄帝阴符经注》(苍崖氏《重刊道藏辑要》本)、《解黄帝阴符经》1卷(明•如愚)、《阴符经疏略》1卷(明•王文禄)、《黄帝阴符经玄解》1卷(清•范宜宾,《重刊道藏辑要》本)、《阴符经真诠》1卷(清•黄元炳)、《补过斋读阴符经日记》1卷(杨增新)、《方壶外史黄帝阴符经测疏》1卷(明•陆西星)、《阴符经注》1卷(清•刘一明)、《阴符经玄解正义》1卷(清•闵一得)等。
阴符经三皇玉诀
(旧题轩辕黄帝制)
    序
    朕诏文武百官同理国事,有护国歧师出班奏表:有奇怪鸟兽,铜头铁额,坐高三丈,两翅如刀飞腾,遮蔽日月皆昏,在地吞石飙沙,江河枯干,又伤害人民性命甚多,天下无治。遂诏文武百官车驾亲出,观天下人民痛伤,视见蚩尤果有怪鸟难治。朕前去至一大山,夜见红光紫雾、白气青霞围绕不散,再诏文武尽视皆见。歧师奏言:此山有名虚天坛第一洞天,上临玉清元始之宫。朕亲驾到山,有一石洞,不知深浅,差勇猛壮士名重山,身长三丈五尺,使入洞内,用烛火前去,经三日三夜方出。重山奏言:“中有大石匣,金甲神人八员守定,各执斧钺仗剑,喝云:‘不得到此!’”。重山奏毕,朕发心烧香,上奏三清:愿臣有分,开取石匣,不避凶吉,要知天地秘密天机之事。焚香告礼三清,朕遂同入洞。亦有红光绕定,不见金甲神人。朕於石匣见一卷经,号曰:元始天尊混元三皇玉诀阴符经
    即将经出洞,焚香礼拜,上谢三清。开看见字不常,尽是天文篆书,三百余字,分为三卷:上卷天皇,中卷地皇,下卷人皇。上卷按神仙抱一之道,中卷按富国安民之法,下卷按强兵战胜之术,与天地阴阳万物为祖宗。治国齐家、持身不死之道皆从此经,乃青阳秀炁自然结成文,每字方圆一丈。朕复回皇都,再集文武百官议此经事之理,尽言不知此义理,不曾闻经出处。朕遂行宣文天下名山洞府,恐有玄妙高士并世贤人深晓经义之事。曾收此经者,便许奏呈解义,如通此阴符经义者朕赏金赐命。天下尽无此经,岂通道理。朕遍访名山洞府修道之士,尽拜为师,求长生之路。要解此经之义,绝无人知义理,尽是旁门小法。自此四十余年,入道身衰,皓发如银,道也难成。朕闻崆峒山有一高圣先生广成子,妙道深玄。朕车驾亲诣,自心屈弱,膝行肘步,礼拜侍立,告求广成子先生:“指教臣自石室中得《阴符经》一卷,不晓义理,在世尽不通晓此经。今遇先生,感天不忘,要通此经之妙道”。广成子先生言:“此经者是天上所秘,在世洞天隐此经一卷,镇天下妖魔龙神精怪,当与世上有德行之人。遇此经者,修长生之路,复升天道,永世流传天下信道有缘之人。此经要知义理,天下莫能知见。今峨嵋山有一高圣天真皇人,深晓此经义理,广成子同去侍见天真皇人”。
    朕问此《阴符经》天皇地皇人皇,阴阳造化,治国治家治身,长生不死复升于天界如何修道,朕闻高圣广成子先生说,高圣天真皇人答朕,当时深晓阴阳造化成道之理。朕道成升天之日,恐后人信道修真者凭何经文,朕乃留此经遍行于世,复隐此经一卷于崆峒山,又留九宫八卦,分阴阳五行,夺造化,动天机,入室登坛,九宫局式,璇玑立斗,时分候节气,金木生杀,择真至宝,取时造化,内炼轻清,化神纯阳之体,返金灵之虎,变赫火龙,虚腾炎天之上,入圣朝元之道,集成文序,又分造化阴阳日月为象,天地为父母,八卦为子孙,太一行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九宫之图。如后人获遇此经者,不得轻泄不信之人,若传下愚之人者,堕九玄,七祖入轮回,永不得出期,后殃及子孙也。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上
    黄帝问曰:阴符者何也?广成子曰:此阴符二字,上可通天,下可察地,中可化生万物,为人最尊。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古之圣人,内动之机可以明天地造化之根,至道推移之源,性命之本,生死之机。知者可究合天地之机,操运长生之体,故曰阴符也。
    黄帝曰:上有神仙抱一之道者,何也?天真皇人曰:夫神仙抱一之道者,上天所秘,世人不可得之。神仙抱一者,乃是太一含真之炁。太一者,乃是北极太渊之源,乃虚无炼神之道。上天所秘,世人不可得知,子在人间安晓此语。一者,天炁也,人将太一真炁与我真炁相济,更要知天时、受天气、接人气,人气接天气,与天气相接而不死也。人若包含太和真炁,久而炼之,乃为大丹纯阳也。阳者天道,故神炁合道乃为神仙抱一之道也。
    黄帝曰:中有富国安民者,何也?广成子曰:富国安民者,乃炼炁之道也。凡人将真精炼成神胎,名曰胎仙。故聚而成形,散而成炁,故与道相通。道者养炁,养炁者保神合于大道,故曰真炁相济。久而用火煅炼成丹,若能全精炁炼作纯阳,故乃成丹,换形万神皆安,国中有宝,故曰:富国安民也。
    黄帝曰:下有强兵战胜者,何也?天真皇人曰:强兵战胜者,乃真炁战退阴气也。炼体纯阳,金筋玉骨,鹤体松形,谓之纯阳,故得不死。以身为国,以心为君,以精为民,以形为炉。首者鼎也,精满于脑,故用火煅炼成丹,因精髓见火。火者阳炁,息者风也,以风吹火,久炼形神俱妙。故曰:炼神之道,存心于内,真炁自然冲和不死。故曰:炼百关,精髓纯阳也。九窍炁定下关,精炁不泄者胜也。
    黄帝曰:天皇者,何也?广成子曰:天皇者,先天之前,五劫开化,混沌之始也。天皇一炁,圣化万象,主天圣玉虚圣境,明皇之祖炁也。
    黄帝曰:地皇者,何也?天真皇人曰:地皇者,天皇一炁下降于地,地炁受之,二炁相合,主生化金光之炁,乃是洞神真境,真皇之祖炁也。
    黄帝曰:人皇者,何也?广成子曰:人皇者在天地之间,虚无至理,为天皇一炁地皇一炁太空虚中相合,化金木五星为中宫,合乾坤八卦,保护化神乃仙境,主中元人皇之祖炁也。
    黄帝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何也?天真皇人曰:观天者乃丹阳之炁、纯阳之物,精气运而不绝,升沉往还,周时复始,包含万象,乃青阳之炁。天地者阴阳之精,天气下降,地气复升,升而复降,人在其中而不知。其理,天之阳精为日,地之阴精为月,日月运而不休,寒暑煎而无息。凡人不知身内亦有天地之炁,天气升降有时,人知者,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黄帝曰:何谓不知?广成子曰:头以象天,清阳之本,足以象地,浊阴之源。人能内含天地之道,与天地齐年。人身中有真阳之炁,藏于阴精之内,精炁者真炁之母,真炁者精炁之子,常将子母相守,故不死,复归其源。为人不知时日,天枢之上,天元一炁主之,天枢之下,地元一炁主之,天枢之中,阴阳真源主之。人用天时,混元正一之炁,上下无穷,与天地齐年,乃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黄帝曰:人用者,何也?天真皇人曰:圣人存精养炁以保形神。人不知者,贪欲亡精,用心失神,劳形散气,更不能使其神炁合道。不知天地之升沉,日月之运转,故死也。以其分受日月之炁,若能观此,天地与我同耳。为人不知天地之理,阴阳之旨,若合天地之体则至矣。此乃人之用也。
    黄帝曰: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何也?广成子曰:天受一炁,内含五星之正炁而禀清浊之源。地受一炁,故生二仪,复升于天,造化以成三元,布列四时,中有五炁推运,共成五行。五贼者,五行之正炁也,人能贼天地之炁,夺阴阳之造化,混三元之返覆,复四门之往来,一炁皆同,故成道也,乃五贼也。
    黄帝曰:天有五贼,如何用也?天真皇人曰:五贼者,是五炁也,长养万物生杀之机权,造化之本始。天以五炁聚而成形,散而为风。子能知道之源者藏于身中,分而满于体内,精气与天炁相济,久而炼成丹,是五行之正炁也。天炁下降,地炁受之而不相离,人在其中,五炁之内若能贼之,故不死也。吾今二十万二千岁矣,皆因知五贼造化返复之理也,吾今传受五贼之理。子与吾皆同,子若不知五贼之理,故有死矣。若能从吾之言,贼天地五星之炁则不死也,乃五贼之理也。
    黄帝曰:五贼在心,施行于天,何也?广成子曰:人身中亦有五行之正炁,五行正炁者,五脏之气也。五脏之气者,五贼也。水得其一者,人肾属于水,未生之前,道为之本,先生左肾,象北方大渊之源,造化之本,为青阳之炁,号曰青龙,属木。次生右肾,属金,内有真精,主五行之正炁,号曰白虎,乃是白元君一炁。二肾内生白脉二条,上涌朝元,通灵阳之宫,复降下通于巽坤,中有五炁,聚四时,合于乾艮,出天甲入戊己之内,乃道生神之始,人按天时相接天地之炁。头圆象天,足方象地,中理五炁,聚而入于绛宫,达于筋骨,升而朝于鼎内,复降涌泉,入于中黄之宫,混合万神,故青阳至首,群阴皆散,更用五行正炁内济共一鼎炼成丹,故不死矣,乃施行于天也。
    黄帝曰:宇宙在乎手,何也?天真皇人曰:宇宙者,天地也。阴阳,万物之本,受阴阳而成形,阴者地炁,阳者天炁,天炁下降,地炁受之,地炁上腾,天炁接之。天炁地炁相交,阴阳感契,万神生化成象。上古圣人把握天地阴阳造化之元机,机者在于用,知者得而守也。守者道也,而不死也。故曰:宇宙在乎手也。
    黄帝曰:宇宙在乎手者,如何用也?广成子曰:天地交合,宇宙不散,内造化生神,立阴阳神机,则成大道。大道者,无为也。无为则命不乱,命不乱则神不移,神不移则精不散,精不散则气不绝,更以道气通行而固身,若运于精火相随,煅炼成金丹者,乃自然也。吾知宇宙之机运而连连行之,合于天地之作,勿令放也,久而神自朝元,故不死矣,乃宇宙在乎手者也。
    黄帝曰:万化生乎身者,何谓也?天真皇人曰:万化者神也,精不散而神不离,神室者,万神聚会之乡,在崐崘之中,五炁聚於内,人能将真精炁结成神胎,朝於鼎上,故曰:至圣万神皆聚而为一。凡人移精失炁而不能保神,是不知生身之法。生身之法,阴阳之道,故曰万化生乎身也。
    黄帝曰:何者生身之法也?广成子曰:从一炁所生,而不知一炁之造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受一炁,化成三炁,神气精此乃生身之法也。
    黄帝曰:一者,何也?天真皇人曰:一者,天地之根,阴阳之祖,万物之首,乃生神也。子能知真一之炁,而万物自生则不死,故曰一也。
    黄帝曰: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何也?广成子曰:天以斗运为机,人以心为机。心者神也,神机合道乃鬼神不测。人未生之时,先受一炁为命,然后父母二炁相合,故乃成形,胎元生神,故为性之源。人能澄心如天地动机,故同天地。乃因性静,心机合道,故曰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黄帝曰:人心机者如何用也?天皇真人曰:人心者机本也,人能存心守神而不忘机用。心者百神之元也,安心者,养性也,是以圣人安其心而抱元含真,含真者,安性也。以心为性,以炁为命,炁绝则亡,皆亂於性也,失其氣故死矣。若人如天炁澄清,故不失於性也,性不失则炁不散,炁不散则命不亡,命不亡则形不滅也。天地者,性命之本也。故曰:天性人也,人心機也。
    黄帝曰:立天之道义定人也,何也?广成子曰:天道者,清陽之炁也,故以纯阳为本,人能合造化纯阳之體,如天地之陽而不棄也。人受一正之炁,體養萬神純陽之理,故曰: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黄帝曰:立天之道,如何用也?天真皇人曰:天道者,人之本也。父母者,人之始也。人能留形於本而不失於始,调神合道。故曰:立天之道也。
    黄帝曰:如何留形不失於始也?广成子曰:人不忧愁思虑而不失其本,去疾病劳苦而不失於始也。失其本者,自亡其命,失其始者,形还下土。若人能心静无欲而存神炁,不失其始者知理也。
黄帝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何也?广成子曰:天之母者太易,内藏阴阳二炁,日月也。日月未分,圣化生神,神名太一之首。日月又分为阴阳,阴阳分其五太,五太者五帝,五帝又分八卦,八卦朝於中圣,化为九宫,乃是太一之神宫。立其五斗,内有中斗,日月星奇北斗,受机斡运阴阳。阴为机者死,阳为机者生,阴阳合机为之道,太一将生杀之机周游八卦,移星易宿,返阴为阳乃长生,返阳为阴杀者死也。天之四时,造化八卦循环。人身中亦有,为人不知,为阴而杀乃死,辗转轮回,失其人身。人能致修者,道也。故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也。
    黄帝曰:何谓不失人身杀机不死者,何也?天真皇人曰:太一镇在九宫,出入有时,召太阳君回入阳殿,四时移换,八卦朝元,万神都聚,杀阴返阳,排列星辰,归其金阙之内。圣境太清正阳白元君也,若人知此,天发杀机,能将太一真炁随机应化,返八卦纯阳,复归乾坤之祖炁,使合混沌九天生神之章,乃为天道,永得长生,依此造化,为真人也。故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也。
    黄帝曰: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何也?广成子曰:冲和一炁,发者动也,故天运不绝。杀机者,变化也。龙者天炁也风也,风也;蛇者地炁也,火也。人能运精炁上下往来,夺之造化,故玄机若去。六欲动於机权,如天地之體,人在其中有真阳之精炁,名曰蛇,上通天元之炁,呼吸而上下相应。地动之机,起而离陆。故曰: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也。
    黄帝曰:人身中如何用?天真皇人曰:脐下一寸三分者,气海也,中有真精一合,按於地,土中有二经通於脑,脑中有府,名灵阳之府,有二穴,在左曰太极之穴,右曰冲灵之穴,上通天炁,下至海源,故曰:呼吸天炁下降,地炁上腾,二炁相接则养真精,名曰龙,青阳之本,下者为蛇,则元炁也,二炁相交成药,久炼成丹,故不死也。乃阳神超於身外,乃人身中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也。
    黄帝曰: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何也?广成子曰:人发杀机者,去六欲七情,静则静於情意,动则动於神机。内用神炁,上下相合,守於神者,阳炁也。头圆象天,足方象地,天地反覆乃阴阳升降,人之反覆,呼吸徹於蒂耳。一吸天炁下降,一呼地炁上升,吸者天炁,呼者地炁,我之真炁相接也。人能下运地炁至天上,故曰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也。
    黄帝曰:天人合法,万变定基,何也?天真皇人曰:天生万物,人为万生一物之首也,故天地相合而长养万物,人能用精炁相合而万神皆喜,天地故不弃而相逐,神在其中。神者乃天道也而好清,若浊而神散,不合天道。上古圣人固精养神,存炁养精,合于天道,乃为真人。天有一炁,地有二仪,中有三光四时,共备五行,相列六合,相生七政,为机八卦,乃同九宫,布满天地,五斗璇玑,人亦有之。人能受天地一炁,相和诸神,配合两仪,大丹乃成。一炁上下无穷,四时中有一炁播于中土,五行颠倒,内六阳上朝金阙,七真常居体内,八卦共起元宫,三光混混,白雪飘飘,七政功成,黄芽内长,九宫贯串,万象乃合天道。故曰:天人合发,万变定基也。
黄帝曰: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何也?广成子曰:天性不可乱,神炁若乱,故不知所以神,伏藏者性,如朗月自然通道。巧者,内使天机,外事不可入,故伏智藏神也,乃同天道。拙者,为人不知自有神炁合道,纵心信意生情,一任散失神炁,不明天地造化,乱认阴阳,故有死也,乃性有巧拙也。
    黄帝曰:性有巧拙,如何伏藏用也?天真皇人曰:性者神也,不可动也。故神定炁和,元炁自降伏者,不贪嗜慕欲。藏者,藏于神光,炁入绛宫,万神聚会之乡,伏藏而不动,万神不散,故曰:伏藏神定造化,久炼成道,乃性巧不拙也。
    黄帝曰: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何也?广成子曰:九窍者,心有九窍,内藏九气,上者三清之炁,中者三皇之炁,下者本元之炁,乃精炁神也。出入有时,混而为一,外通耳目口鼻阴中也。三要者,神炁与精,相合玄牝玉户,上通於天,下通於地,中通三皇之祖炁,乃三要之道也。动静,耳目口鼻也,目观则心动,耳听则神移,口谈则神炁散,鼻馥则精髓化为阴浊之水,若故令静而不动,则心中二窍,左曰玄,右曰牝,下入气海,上通泥丸,此真炁相通,故使神气动机,玉户自闭,穿脊腠,过三关而朝北极阳宫,动而保养真神。上古圣人云:动则动于神机,静则静于心意,精炁神是三要也。故曰:九窍之邪在乎三要也。
    黄帝曰:火生于木,祸发必尅,何也?天真皇人曰:木去其火则不灰,人去其恶性则不死,木中有火,火发必焚其真炁,乃成烟焰,即上升而归天,火煅木为灰烬而归土。凡人性恶为火,火出则神散,神散则气离,气离则身死。真阳之炁归于天,浊阴之质归于土。谓火从木生,即以水救之,即不灰。人起火性,以柔而救之,即身不坏,人之火发而万神皆散,故死也。人能制火,祸不能尅乃成大道。故曰:火生于木,祸发必尅也。
    黄帝曰:姦生于国,时动必溃,何也?广成子曰:国中有姦,久而破国,身中有邪,久而亡身。国去其姦则邦宁,人去其情即身安。去姦者,六欲七情三尸也。人能制奸邪者,成其大道也。故曰:姦生于国,时动必溃也。
    黄帝曰:如何得安身也?天真皇人曰:万物盗太虚真炁,人腹中有蛊,盗万物之炁而名虰蛊,虰蛊者化为佞虫,佞虫者,贼我之魂魄,亡我之神炁,散我之精血,死我之形也。人能知阴阳造化,起真火炼阴邪之姦,故杀虰虫不令为害,故得身安,返成大道也。
    黄帝曰: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何也?广成子曰:上古圣人用神机测天地阴阳升降有时,要知火候之数,下火依时,戊己宫内,本始生神之母也,知者复归其母,勿令放失,更受天炁为青阳之首,合地炁真阴之母,我之神炁精在其中,五炁皆全,心静无欲,用火煅炼,炼成纯阳,造化成道,魄返阳魂,情阴尽滅,松形玉骨,百关无漏,上达於天界,乃为真人也。故曰: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也。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上  终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中

黄帝曰: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真皇人曰:天生者,人归元道,正发复升,生也。内合天作,至道生真,遁隐在世。其人能测,圣机内明,外通天地,故知者不死也。天杀者,为人不信天道,任意损失精神炁,故害物,不过天数而死,杀也。故曰: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黄帝曰:天生天杀,如何用也?广成子曰:为人修道不知天时、归根、复始,错认根源,故死也。若人知天时、真炁,归根复命,要知造化者,乃有虚无真源,阴阳合一为五行正炁也。乾坤相胜,要知进退,乃无生死。夫人,道为本,若不知生杀者,是谓补不足而损有余,道之理也。故曰:天生天杀也。
    黄帝曰: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何也?天真皇人曰:天以一炁而长养万物,天地炁散,万物盗之,万物炁散,人以盗之。人知盗万物之真炁养形,更知升降顺天时、接天炁、夺之造化,长生不死,乃人盗万物之天炁,故成道也。人不晓造化者,为万物复盗人之炁,即因五谷而生,即因五谷而死,乃人被万物复盗之而死也。
    黄帝曰:人盗万物,如何不死?广成子曰:人受冲和之炁而生,故不死也,既禀受有情欲而死也。若能存一炁故保神,天以一炁而生万物,更与阴阳相和,五谷共备,人乃实腹强骨,不失精炁神,故不死也。三盗既宜者,人能盗天地万物之炁以通神明,与天地相宜,三才以安,人之精神与天地同而好清净,是以圣人恬淡虚无,真炁存元,精神内守,岂得死也?故食饱者而伤于精血,太劳者而散于神炁,心起情欲者,万物岂得不盗之也。故止饮食而身自轻,止思虑神自灵,止嗜欲而神自清,故乃得道也,何劳外求?故曰:三盗既宜,三才既安也。
    黄帝曰:故曰食其时,百骸理,何也?天真皇人曰:上古圣人食天炁而有时,自然百骸调畅,引太和真炁注于身田,即五脏清凉,六腑调泰,关节自通,精神以安也。食时夺其造化,乃成大道也。故曰:食其时,百骸理也。
    黄帝曰:元炁通百关,如何用也?广成子曰:天炁柔弱,穿筋透骨,养神安精,皆使关节通流,岂不知理炁者,人之本始也。本始者,天炁也,故百姓日用而不知。炁之升降,阴阳往还有时,受之一炁,长养万物,若灵芝逢冬不死,如人得道不死,乃元炁通百脉关也。
    黄帝曰:动其机,万化安,何也?天真皇人曰:神机内用,千变万化,自然成道。故机者,开其天关,玉户自闭,而火发天关,炼髓纯阳,乃火相从,久炼而成丹,故曰:机也。万化者,炁结成神,朝归于金阙,自然安神,安身*久而不死也。机者密也,人运机而化身无穷,内外通神道合,故曰:动其机,万化安也。
    黄帝曰: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所以神,何也?广成子曰:人知外象有吉凶之兆,即祷而信求其应,不知自己身中有神,外可通天地,内可修炼成道,显自己阳神通圣,何劳外求,因精生炁,精者炁之母,神者炁之子,此为三宝,炼成真人,乃谓神仙,故曰:所以神也。
    黄帝曰: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道机何也?天真皇人曰:日月者,阴阳至精也,故运而致数,周游天下,寒暑相兼,六十日为一周,四周为一备,尅天地之意也,定于日月,周游于道,故曰:出入日月在于数中,数者一也,一者气也,气结而成神,神明自出。神明者,阳精也,无不鉴而无不照也。是以圣人穷日月之交合,神明出焉,知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机权,故生神也,而出幽入冥,故数在一而成人也。而道者,无为也,机者,心机也,善能发阴阳之造化入于无穷之数,此道无为之正也。机者发也,圣人得之,机权九阳六阴,合其一者,日月有数,大小有定也。
    黄帝曰:天下莫能知,莫能见,何也?广成子曰:为世人贪慕嗜欲而好欲纵淫乱者,为不知天道而亡其机、昧其精、而奔其神也。莫能知者,天道机密,阴阳不知也。不识造化所为,不知者,亡精神、散血气,焉得知也。欲要知者,静心养性,固炁保神,灵而自知。道也,见其神也,故曰:天下莫能知,莫能见也。
    黄帝曰:君子得之故穷,小人得知轻命,何也?天真皇人曰:是以圣人穷于大道,可通天地阴阳之理者,固其命也。圣人得知,固其气,不失其精也,精气相合而生成大药,皆因知造化,炼神不散,固气通神也。凡小人不知性命之本,而不得保精神,乃亡其身,命故不守其神而淫于世,乃失其精神,轻其命而不自保,故死也。君子久而行之,可以固穷,小人轻其命也。常以轻神失命亡其身,故曰:君子得之固穷,而小人轻命也。
    黄帝曰:瞽者善听,聋者善视,何也?广成子曰:视秋毫者不见泰山,听噍嘹者不闻雷霆。善听者非耳聪也,察音声者而自杀之。善视者非目明也,察色者而自杀之。瞽者不见日月之光,察听阴阳交合,久而行道得长生也。聋者不闻雷霆,察通日月往还,久而行道,得久视也。夫视者,内见其机,听者,内闻其声,此两者合道也。故曰:瞽者善听,聋者善视也。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中  终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下

黄帝曰: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何也?天真皇人曰:绝名弃利,元炁自守,绝巧弃智,盗贼无有,绝於声色,更用元炁抱一守中,胜贵人十倍。太上用大道至于天下为圣师,藏火於中源,久而不动,动而自然合于大道焉。用智巧,故离其欲而胜师十倍。故曰: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也。
    黄帝曰:三返昼夜,用师万倍,何也?广成子曰:三返者,三元也。天元真炁居首,灵源真炁居中,本源真炁居下。是以真炁者师也,心者君也,形者炉也。用精日夜遇三元上下无穷,而用之兼倍,精神元炁不散,形体不衰而通於昼夜。昼则日用而明,阳得夜炁,内动阴炁於外。阳炁者,精神之本也,阴炁者,败我之形也,若能精神遇三元之祖炁,上下混而为一,如师使之,万神俱其一、化其神,昼夜不停,阴魄俱消,三阳独居於内,久而神自朝元,故不死也。故曰:三返昼夜,用师万倍也。
    黄帝曰:心生于物而死于物,何也?天真皇人曰:用心者,意动也,意动则神移,神移则炁散,炁散则命亡,故死也。心正者,是神定也,制者则心正,一炁之源,内动之机,万化皆通。心乱则万神皆废,故去情意则万神不失於物也。故曰:心生于物而死于物也。
    黄帝曰:机在目,何也?广成子曰:道之远者,在八化之外,近在眉睫之间,大则包含天地,细则贯串眉毛。神机内动,目睫飞铅,故神机在目。为其间有神室,内动之机在目而明也,非常景通道,见阴邪自滅,真境返正,见阳神於天道。故曰:机在目也。
    黄帝曰:天之无恩而大恩生,何也?天真皇人曰:以天道而化下方,万物自然生,乃大恩生也。不可以色欲纵其心,而使其意乱则邪恩生,故有死也,安其心以保其神,自然流通。岂不知乌不染而自黑,鹤不浴而自白,蛛不教而成网,燕不招而自来,如此自然恩生。故曰:天之无恩而大恩生也。
    黄帝曰:迅雷烈风,莫不蠢然,何也?广成子曰:迅速如雷霆,阴阳正气也,人能食风气,用阴阳之气上下精炁,蠢然而已。行道运动阴阳神气内交真精,上移而入于脑中复降,迅速如风雷,三元布满而百骸火飞,炼阴而返纯阳,是以圣人速了道也。内修真体,自妙如瑞草,受阴阳冲和之炁故不死,莫不蠢然也。
    黄帝曰:至乐性馀,至静则廉,何也?天真皇人曰:至乐於神者,阴阳之本也。至者定也,定於心意,阴阳自合,至静则廉也,目不观於色而神不移其炁,内保自然,至乐于天真也。去其欲,静其心,定其意,守其神,抱一至静而入新换旧,乃达於道。圣人致性命合於天道,志刚则廉也,故曰:至乐性馀,至静则廉也。
    黄帝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何也?广成子曰:天乃清阳之气,至私者,暗发也,则生于万物,人在其中,复正神也,若能收藏元炁补养天真,更能善用其功而成道也,谓之至公,精气固身,知者依时运用,上入泥丸,下入海源,会於中宫以接元炁,度元关朝金阙,三田相灌,百节俱通,周身火发,久而炼之得成仙矣。故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也。
    黄帝曰:禽者制在气,何也?天真皇人曰:禽者,鸟也,鸟者心气也,故飞腾而有时。气者,虚无之发,人能致其气,久炼为仙也。禽者,南方火也,人能致其道,使真炁久而如禽,飞在太空,人能擒收在中元,炼成正阳,乃得为飞仙矣。故曰:禽者,制在气也。
    黄帝曰: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何也?广成子曰:生巧者死于命,人能定心、除六欲七情者,神定道生也。若心生欲情性巧者,神散命亡,死之根本也。心死永得复生,乃生死之根也。
    黄帝曰: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何也?天真皇人曰:圣人恩生于道,凡人恩生于情,亡其身害其命也。损有其馀而补不足,有馀者,心有情欲补不足也,精神散也。纵心起欲色,是恩中生害,而亡其神也。若能澄心不倦,其神自明,是害中生恩,苦志修心而不乱,则害忘也,保其神也,故乃成道,和快於心,滅於欢乐而保精神,忘情无欲,至此为圣人也。故曰: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也。
    黄帝曰: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何也?广成子曰:凡人知有天地文理,言圣人外像,不知我自有天地,阴阳我藏也。阴阳者,鬼神不测之法也,天地通大小幽冥之理。愚人所作,不知我与天地阴阳时物皆同耳。天地之理,圣人之机也,至道之苗,万物之本,阴阳之宗,故变化无穷,乃至于道。至精,我之有也,道之自然,万物有物我为哲也,阴阳之非胜,奈我同而胜也。胜者我之神也,神者至道之源也,故我灵而阴阳同圣。天地也,二炁结而万物皆同,神炁超时,圣於大道也。吾晓大道包含天地明哲尽矣。旨真之理,我自然圣化三清也。
    黄帝稽首再拜,谢圣君指教愚昧,臣方晓大道。圣君遂驾云鹤升空而去。黄帝回辇而还都矣。
    阴符经三皇玉诀卷下  终
   
*:此处疑为“神”字,原文为“身”,从之。

《阴符经》诸葛亮注

  【神仙抱一演道章】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以为立天定人,其在于五贼。’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注:‘按楚杀汉兵数万,大风杳冥,昼晦,有若天地反覆。’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
奸生于国,时动必溃。
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富国安民演法章】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
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注:‘夫子、太公,岂不贤于孙、吴、韩、白?所以君子、小人异者,四子之勇,至于杀身,固不得其主而见杀矣。’
  【强兵战胜演术章】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
绝利一源,用师十倍;
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
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胜。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入封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奇器者,圣智也。天垂象,圣人则之,推甲之,画八卦,考蓍龟,稽律历,则鬼神之情、阴阳之理,昭著乎象,无不尽矣!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转而用之,神出鬼入,万明一矣。’

《陰符經》李筌注
(神仙抱一演道章〉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注:「黃帝得賊命之機,白日上昇。殷周得賊神之驗,以小滅大。管仲得賊時之信,
九合諸侯。范蠡得賊物之急,而霸南越。張良得賊功之恩,而敗強楚。」
  五賊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
  注:「人因五味而生、五味而死。五味各有所主,順之則相生,逆之則相勝。久之則
積氣薰蒸、人腐五臟,殆至滅亡。後人所以不能終其天年者,以其生生之厚矣。是以至道
淡然,胎息無味。神仙之術百數,其要在抱一守中。少女之術百數,其要在還精採氣。金
丹之數百數,其要在神水華池。治國之術百數,其要在清靜自化。用兵之術百數,其要在
奇正權謀。此五事者,卷之藏於心、隱於神;施之彌於天、給於地。宇宙瞬息,可在人之
手;萬物榮枯,可生人之身。黃帝得之,先固三宮,後治萬國,鼎成而馭龍上昇於天也。

  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
定基。
  注:「大荒大亂,兵水旱蝗,是天殺機也。虞舜陶甄,夏禹拯骸,殷繫夏臺,周囚羑
里,漢祖亭長,魏武乞丐,俱非王者之位,乘天殺之機也,起陸而帝。君子在野,小人在
位,權臣擅威,百姓思亂,人殺機也。成湯放桀,周武伐紂,項籍斬嬴嬰,魏廢劉協,是
乘人殺之機也。覆貴為賤,反賤為貴,有若天地反覆,天人之機合發,成敗之理宜然。萬
變千化,聖人因之而定基業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注:「中慾不出,謂之啟;外邪不入,謂之閉。內啟,是其機也。難知如陰,不動如
山。巧拙之性,使人無閒而得窺也。」
  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
  注:「兩葉掩目,不見泰山;雙豆塞耳,不聞雷霆;一椒掠舌,不能立言。九竅皆邪
,不足以察機變。其在三者,神心志也。機動未朕,神以隨之。機兆將成,心以圖之。機
發事行,志以斷之。其機動也,與陽同其波。五嶽不能鎮其隅,四瀆不能界其維。其機靜
也,與陰同其德。智士不能運其榮,深間不能窺其謀,天地不能奪其時,而況於人乎!」
  火生於木,禍發必剋;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鍊,謂之聖人。
  注:「火生於木,火發而木焚;奸生於國,奸成而國滅。木中藏火,火始於無形,國
中藏奸,奸始於無象。非至聖不能修身鍊行,使奸火之不發。夫國有無軍之兵,無災之禍
矣。以箕子逃而縛裘牧,商容囚而蹇叔哭。」

 
〈富國安民演法章〉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注:「天地與萬物生成,盜萬物以衰老;萬物與人之服御,盜人以驕奢;人與萬物之
上器,盜萬物以毀敗。皆自然而往。三盜各得其宜,三才遞安其任。」
  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注:「人皆有聖,人不貴聖人之愚。既睹其聖,又察其愚,復睹其聖。故《書》曰:
專用聰明,則事不成;專用晦昧,則事皆悖。一明一晦,眾之所載。伊尹酒保,太公屠牛
,管仲作革,百里奚賣粥,當衰亂之時,人皆謂之不神。及乎逢成湯,遭文王,遇齊桓,
值秦穆,道濟生靈,功格宇宙,人皆謂之至神。」
  日月有數,大小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
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
  注:「季主凌夷,天下莫見凌夷之機,而莫能知凌夷之源。霸王開國之機,而莫能知
開國之機,而莫能知開國之源。君子得其機,應天順人,乃固其躬。小人得其機,煩兵黷
武,乃輕其命。《易》曰:君子見機而作,不俟終日。又曰知機,其神乎。機者易見而難
知,見近知遠。
 
〈強兵戰勝演術章〉
  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
  注:「人之耳目,皆分於心而竟於神。心分則機不精,神竟則機不微。是以師曠薰目
而聰耳,離朱漆耳而明目。任一源之利,而反用師於心,舉事發機,十全成也。退思三反
,經晝歷夜,思而後行,舉事發機,萬全成也。」
  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於目。
  注:「為天下機者,莫近乎心目。心能發見,目能見機。秦始皇東遊會稽,項羽目見
其機,心生於物,謂項良曰:彼可取而代之。晉師畢至於淮淝,苻堅曰:見其機,心死於
物,謂苻融曰:彼強敵也,胡為少耶。則知生死之心在乎物,成敗之機見於目焉。」
  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
  注:「天心無恩,萬物有心,歸恩於天。」
  至樂性餘,至靜性廉。
  注:「樂則奢餘,靜則貞廉。性餘則神濁,性廉則神清。神者智之源,神清則智明。
智者心之府,智公則心平。人莫鑒於流水,而鑒於澄水。以其清且平,神清意平,乃能形
物之情。夫聖人者,不淫於至樂,不安於至靜,能棲神靜樂之間,謂之守中。如此施利不
能誘,聲色不能蕩;辯士不能說,智者不能動,勇者不能懼。見禍於重開之外,慮患於杳
冥之內。天且不違,而況於兵之詭道者哉。」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注:「天道曲成萬物,而不遺椿菌鵬鷃。巨細修短,各得其所,至私也。雲行雨施,
雷電霜霓,生殺之均,至公也。聖人則天法地,養萬民,察勞苦,至私也;行正令,施法
象,至公也。孫武曰:視卒如愛子,可以俱死;視卒如嬰兒,可與之赴深溪。愛而不能令
,譬若驕子。是故令之以文,齊之以武。」
  禽之制在氣。
  注:「玄龜食蟒,鸇隼擊鵠,黃腰啖虎,飛鼠斷猿,蜍蛭嚌魚,狼犿嚙鶴,餘甘柔金
,河車服之。無窮化玉,雄黃變鐵。有不灰之木、浮水之石。夫禽獸木石得其氣,尚能以
小制大,況英雄得其氣,而不能淨寰海而御宇宙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
  注:「謀生者,必先死而後生;習死者,必先生而後死。鶡冠子曰:不死不生,不斷
不成。孫武曰:投之死地而後生,致之亡地而後存。吳起曰:兵戰之場,立屍之地,必死
則生,幸生則死。恩者,害之源;害者,恩之源。吳樹恩於越而害生,周立害於殷而恩生
。死之與生也,恩之與害,相反糾纏也。」
  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
  注:「景星見,黃龍下,翔鳳至,醴泉出,嘉穀生,河不滿溢,海不揚波。日月薄蝕
,五星失行,四時相錯,晝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愚人以此天地文理為亂之機。
文思安安,光被四表,克明俊德,以親九族,六府三事,無相奪倫,百穀用成,兆民用康
。昏主邪臣,法令不一,重賦苛政,上下相蒙,懿戚貴臣,驕奢淫縱,酣酒嗜音,峻宇雕
墻,百姓流亡,思亂怨上。我以此時物文理為理亂之機也。」
  人以愚虞聖,我以不愚虞聖;人以奇期聖,我以不奇期勝。
  注:「賢哲之心,深妙難測。由巢之跡,人或窺之。至於陰變無方,自機轉而不窮之
,智人豈虞之。以跡度心,乃為愚者也。」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滅亡,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
,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是故,聖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至靜之道,律曆
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黄帝阴符经叙知──唐 . 张 果 注解

《阴符》自黄帝有之,盖圣人体天用道之机也。《经》曰:得机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失机者万变而愈衰,以至于亡。厥后伊吕得其末分,犹足以拯生灵,况圣人乎?其文简,其义玄。凡有先圣数家注解,互相隐显。后学难精,虽有所主者,若登天无阶耳。
近代李筌,假托妖巫,妄为注述,徒参人事,殊紊至源。不惭窥管之微,辄呈酌海之见。使小人窃窥,自谓得天机也。
悲哉!臣固愚昧,尝谓不然。朝愿闻道,夕死无悔。偶于道经藏中得《阴符传》,不知何代人制也。词理玄邈,如契自然。臣遂编之,附而入注。冀将来之君子,不失道旨。


◎黄帝阴符经 ──张果注解
经曰: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观自然之道,无所观也。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心深微而无所不见,故能照自然之性。性惟深微而能照,其斯谓之“阴”。执自然之行,无所执也。故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契自然之理。夫惟变通而能契,斯谓之“符”。照之以心,契之以机,而“阴符”之义尽矣。
李筌以“阴”为“暗”,“符”为“合”,以此文为序首,何昧之至也。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五贼者,命、物、时、功、神也。传曰:圣人之理,图大而不顾其细,体瑜而不掩其瑕。故居夷则遵道布德以化之,履险则用权发机以拯之。务在匡天地,谋在济人伦。于是用大义除天下之害,用大仁兴天下之利,用至正措天下之枉,用至公平天下之私,故反经合道之谋,其名有五,圣人禅之,乃谓之贼;天下赖之,则谓之德。故贼天之命,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黄帝所以代炎帝也。贼天之物,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尧所以代帝挚也。贼天之时,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舜所以代帝尧也。贼天之功,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大禹所以代帝舜也。贼天之神,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殷汤所以革夏命也。週武所以革殷命也。故见之者昌,自然而昌也。太公以贼命为用味,以取其喻也。
李筌不悟,以黄帝贼少女之命,白日上腾为非也。
五贼在乎心,施行在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传》曰:其立德明,其用机妙,发之于内,见之于外而已矣。岂称兵革以作寇乱哉?见其机而执之,虽宇宙之大,不离乎掌握,况其小者乎?知其神而体之,虽万物之众,不能出其胸臆,况其寡者乎?自然造化之力而我有之,不亦盛乎?不亦大乎?
李筌等以五贼为五味,顺之可以神仙不死。诬道之甚也。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传》曰:人谓天性,机谓人心。人性本自玄合,故圣人能体五贼也。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传》曰:天机张而不生,天机驰而不死。天有驰张,用有否臧。张则杀威行,驰则杀威亡。人之机亦然。天以气为威,人以德为机。秋冬阴气严凝,天之张杀机也,故龙蛇畏而蛰伏。冬谢春来,阴退阳长,天之驰杀机也,故龙蛇悦而振起。天有寒暄,德亦有寒暄。德刑整肃,君之张杀机也,故以下畏而服从。德失刑偏,君之驰杀机也,故奸雄悦而驰骋。位有尊卑,象乎天地,故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寇乱所由作;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尊卑由是革也。太公、诸葛亮等以杀人过万,大风暴起,昼若暝。以为天地反覆,其失甚矣。
天人合德,万变定基。
《传》曰:天以祸福之机运于上,君以利害之机动于下,故有德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无德者万化而愈衰,以至于亡。故曰天人合德,万变定基。自然而然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传》曰:圣人之性,巧于用智,拙于用力。居穷行险,则谋道以济之;对强与明,则伏义以退避之。理国必以是,用师亦以是。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传》曰:九窍之用,三要为机。三要者,机、情、性也。机之则无不安;情之则无不邪;性之则无不正。故圣人动以伏其情,静以常其性,乐以定其机。小人反此,故下文云:太公为三要,为耳、目、口。
李筌为心,神、志,皆忘机也,俱失《阴符》之正意。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传》曰:夫木性静,动而生火,不觉火盛,而焚其质。由人之性静,动而生奸,不觉奸成而乱其国。夫明者见彼之隙以设其机,智者知彼之病以圆其利,则天下之人,彼愚而我圣。是以生者自谓得其生,死者自谓得其死,无为无不为,得道之理也。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传》曰:天地以阴阳之气化为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万物以美恶之味飨人,人不知其盗。人以利害之谟制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三盗玄合于人心,三才静顺于天理。有若时然后食,终身无不愈;机然后动,庶类无不安。食不得其时,动不得其机,殆至灭亡。
故曰食其时,百骸治;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神所以神也。
《传》曰:时人不知其盗之为盗,只谓神之能神。《鬼谷子》曰:彼此不觉谓之神。盖用微之功著矣。
李筌不知此文意通三盗,别以圣人、愚人为喻,何甚谬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传》曰:日月有准,运数也;大小有定,君臣也。观天之时,察人之事,执人之机,如是则圣得以功,神得以明。心冥理合,安之善也。筌以度数为日月,以余分为大小,以神气能生圣功神明,错谬之甚也。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传》曰:其盗微而动,所施甚明博,所行极玄妙。君子用之,达则兼济天下,太公其人也。穷则独善一身,夫子其人也。岂非择利之能审乎?小人用之,则惑名而失其身,大夫种之谓欤?得利而亡义,李斯之谓欤?岂非信道之不笃焉?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传》曰:瞽者善于听,忘色审声,所以致其聪。聋者善于视,遗耳专目,所以致其明。故能十众之功。一昼之中三而行之,所以至也。一夜之中三而思之,所以精也。故能用万众之人。李筌不知师是众,以为兵师,误也。黄帝阴符经叙知──唐 . 张 果 注解

《阴符》自黄帝有之,盖圣人体天用道之机也。《经》曰:得机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失机者万变而愈衰,以至于亡。厥后伊吕得其末分,犹足以拯生灵,况圣人乎?其文简,其义玄。凡有先圣数家注解,互相隐显。后学难精,虽有所主者,若登天无阶耳。
近代李筌,假托妖巫,妄为注述,徒参人事,殊紊至源。不惭窥管之微,辄呈酌海之见。使小人窃窥,自谓得天机也。
悲哉!臣固愚昧,尝谓不然。朝愿闻道,夕死无悔。偶于道经藏中得《阴符传》,不知何代人制也。词理玄邈,如契自然。臣遂编之,附而入注。冀将来之君子,不失道旨。


◎黄帝阴符经 ──张果注解
经曰: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观自然之道,无所观也。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心深微而无所不见,故能照自然之性。性惟深微而能照,其斯谓之“阴”。执自然之行,无所执也。故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契自然之理。夫惟变通而能契,斯谓之“符”。照之以心,契之以机,而“阴符”之义尽矣。
李筌以“阴”为“暗”,“符”为“合”,以此文为序首,何昧之至也。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五贼者,命、物、时、功、神也。传曰:圣人之理,图大而不顾其细,体瑜而不掩其瑕。故居夷则遵道布德以化之,履险则用权发机以拯之。务在匡天地,谋在济人伦。于是用大义除天下之害,用大仁兴天下之利,用至正措天下之枉,用至公平天下之私,故反经合道之谋,其名有五,圣人禅之,乃谓之贼;天下赖之,则谓之德。故贼天之命,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黄帝所以代炎帝也。贼天之物,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尧所以代帝挚也。贼天之时,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舜所以代帝尧也。贼天之功,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大禹所以代帝舜也。贼天之神,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殷汤所以革夏命也。週武所以革殷命也。故见之者昌,自然而昌也。太公以贼命为用味,以取其喻也。
李筌不悟,以黄帝贼少女之命,白日上腾为非也。
五贼在乎心,施行在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传》曰:其立德明,其用机妙,发之于内,见之于外而已矣。岂称兵革以作寇乱哉?见其机而执之,虽宇宙之大,不离乎掌握,况其小者乎?知其神而体之,虽万物之众,不能出其胸臆,况其寡者乎?自然造化之力而我有之,不亦盛乎?不亦大乎?
李筌等以五贼为五味,顺之可以神仙不死。诬道之甚也。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传》曰:人谓天性,机谓人心。人性本自玄合,故圣人能体五贼也。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传》曰:天机张而不生,天机驰而不死。天有驰张,用有否臧。张则杀威行,驰则杀威亡。人之机亦然。天以气为威,人以德为机。秋冬阴气严凝,天之张杀机也,故龙蛇畏而蛰伏。冬谢春来,阴退阳长,天之驰杀机也,故龙蛇悦而振起。天有寒暄,德亦有寒暄。德刑整肃,君之张杀机也,故以下畏而服从。德失刑偏,君之驰杀机也,故奸雄悦而驰骋。位有尊卑,象乎天地,故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寇乱所由作;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尊卑由是革也。太公、诸葛亮等以杀人过万,大风暴起,昼若暝。以为天地反覆,其失甚矣。
天人合德,万变定基。
《传》曰:天以祸福之机运于上,君以利害之机动于下,故有德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无德者万化而愈衰,以至于亡。故曰天人合德,万变定基。自然而然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传》曰:圣人之性,巧于用智,拙于用力。居穷行险,则谋道以济之;对强与明,则伏义以退避之。理国必以是,用师亦以是。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传》曰:九窍之用,三要为机。三要者,机、情、性也。机之则无不安;情之则无不邪;性之则无不正。故圣人动以伏其情,静以常其性,乐以定其机。小人反此,故下文云:太公为三要,为耳、目、口。
李筌为心,神、志,皆忘机也,俱失《阴符》之正意。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传》曰:夫木性静,动而生火,不觉火盛,而焚其质。由人之性静,动而生奸,不觉奸成而乱其国。夫明者见彼之隙以设其机,智者知彼之病以圆其利,则天下之人,彼愚而我圣。是以生者自谓得其生,死者自谓得其死,无为无不为,得道之理也。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传》曰:天地以阴阳之气化为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万物以美恶之味飨人,人不知其盗。人以利害之谟制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三盗玄合于人心,三才静顺于天理。有若时然后食,终身无不愈;机然后动,庶类无不安。食不得其时,动不得其机,殆至灭亡。
故曰食其时,百骸治;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神所以神也。
《传》曰:时人不知其盗之为盗,只谓神之能神。《鬼谷子》曰:彼此不觉谓之神。盖用微之功著矣。
李筌不知此文意通三盗,别以圣人、愚人为喻,何甚谬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传》曰:日月有准,运数也;大小有定,君臣也。观天之时,察人之事,执人之机,如是则圣得以功,神得以明。心冥理合,安之善也。筌以度数为日月,以余分为大小,以神气能生圣功神明,错谬之甚也。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传》曰:其盗微而动,所施甚明博,所行极玄妙。君子用之,达则兼济天下,太公其人也。穷则独善一身,夫子其人也。岂非择利之能审乎?小人用之,则惑名而失其身,大夫种之谓欤?得利而亡义,李斯之谓欤?岂非信道之不笃焉?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传》曰:瞽者善于听,忘色审声,所以致其聪。聋者善于视,遗耳专目,所以致其明。故能十众之功。一昼之中三而行之,所以至也。一夜之中三而思之,所以精也。故能用万众之人。李筌不知师是众,以为兵师,误也。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传》曰:心有爱恶之情,物有否臧之用。目视而察之于外,心应而度之于内。善则从而行之,否则违而止之,所以劝善而惩恶也。
筌以项羽昧机,心生于物;以符坚见机,心死于物。殊不知有否臧之用。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传》曰:天以凶象咎徵见人,人能儆戒以修德。地以迅雷烈风动人,人能恐惧以致福。其无恩而生大恩之谓也。
李筌以天地不仁为大恩,以万物归于天为蠢然。与《阴符》本意殊背。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
《传》曰:情未发谓之中,守中谓之常,则乐得其志而性有余矣。性安常谓之自足,则静得其志而廉常足矣。筌以奢为乐性,以廉为静,殊乖至道之意。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传》曰:自然之理,微而不可知,私之至也。自然之功,明而不可违,公之至也。圣人体之亦然。
筌引《孙子》云:视卒如爱子,可以之俱死。何也?
擒之制在气。
《传》曰:擒物以气,制之以机,岂用小大之力乎?太公曰:岂以小大而相制哉?
筌不知擒之义,误以禽兽。注解引云玄龟食蛇,黄腰啖虎之类,为是悲哉!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生者,人之所爱,以其厚于身。太过则道丧,而死自来矣。死者,人之所恶,以其损于事。至明则道存。而生自固矣。福理所及谓之恩,祸乱所及谓之害,损己则为物之所益,害之生恩也。
筌引《孙子》用兵为生死,丁公、管仲为恩害。异哉!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虞愚,我以不虞圣。人以期其,我以不期其圣
《传》曰:观天之运四时,察地之化万物,无所不知,而蔽之以无知,小恩于人,以蒙自养之谓也。知四时之行,知万物之生,皆自然也。故圣人于我以中自居之谓也。故曰死生在我而已矣。人之死亡,譬如沉水自溺,投火自焚,自取灭亡。理国以道,在于损其事而已。理军以权,在于亡其兵而已。故无死机则不死矣,鬼神其如我何?圣人修身以安其家,理国以平天下,在乎立生机。以自去其死性者,生之机也。除死机以取其生情者,死之机也。筌不??天道,以愚人、圣人、体道愚昧之人而验天道,失之甚也。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注在上矣。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传》曰:自然之道,无为而无不为。动静皆得其性,静之至也。静故能立天地,生万物,自然而然也。伊尹曰:静之至,不知所以生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
《传》曰:浸,微也。天地之道,体著而用微,变通莫不归于正,微之渐也。微渐故能分阴阳,成四时。至刚至顺之谓也。
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传》曰:圣人变化顺阴阳之机。天地之位自然,故因自然而冥之,利自然而用之,莫不得自然之道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注在文上。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传》曰:道之至静也,律历因而制之,不能叶其中鸟兽之谓也。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传》曰:八卦变异之伎,从是而生。上则万象,下则万机。用八卦而体天,用九畴而法地。参之以气候,贯之以甲子,达之以神机,闭之以诡藏,奇谲之荡自然也。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传》曰:阴阳相胜之术,恒微而不违乎本,明之信可明,故能通乎精曜象矣。

◎天机经解《阴符》
叙曰:有机而无其人者败,有其人而无其道者败,故《易》曰:“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故圣人观其时而用其符,应其机而制其事,故能运生杀于掌内,成功业于天下者也。《易》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是以圣人保之于灵台,以观机变。卷之则自胜,舒之则胜人。察之则无形,用之则不极。《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而《阴符》象之矣。故圣人不测之符,陶均天下而无所归怨矣。夫天为地主,道为德君,故圣人奉地而法天,立德而行道。举天道而为经首,明地以奉之。《易》曰:乃顺承天,待时而动。是故圣人将欲施为,必先观天道之盈虚,后执而行之。举事应机,则无遗策。《易》曰:“后天而奉天时。”
△昌知
夫圣人法地而奉天,立德而行道。居天地道德之间,建莫大之功者,未有不因五贼而成也。五贼者:其一贼命、其二贼物、其三贼时、其四贼功、其五贼神、皇帝王霸权变之道也。是以圣人观其机而应之,度其时而用之,故太公立霸典而灭殷朝,行王风而理週室,岂不随时应机,驱驰五贼者也?故圣人立本于皇王之中,应机于权霸之内。经邦治身,五贼者备矣,则天下望风而从之,竭其性命而无所归其恩怨也。乃谓之曰:有道之盗,无形之兵。呜呼!寇莫大焉。五贼在心,擒纵在手,治身佐世,莫尚于斯经云:“见之者昌,”不亦宜乎?
△身知
术曰:夫人心,身之主,魂之宫,魄之府。将欲施行五贼者,莫尚乎心。事有所图,必合天道。此则宇宙虽广,览之只在于掌中;万物虽多,生杀不离于术内。则明天地不足贵以远、以厚,而况耳目之前乎?
△机知
夫杀机者,两朝终始之萌,万人生死之兆。处云雷未泰之日,玄黄流血之时。故天之为变也,则龙出于田,蛇游乎路,此为交战之机,故曰龙蛇起陆。人之为变也,则春行秋令,赏逆罚忠,此为颠堕之机,故曰天地反覆。天人之机同时而发,虽千变万化,成败之机定矣。
△藏古
夫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智者能愚,愚者不必能智。故圣人时通则见其巧而建其功;时否则见其拙而昧其迹。故孔明《序》曰:太公八十,非不遇也,盖审其主焉。呜呼!性命巧拙之时,识达行藏之势,可以观变察机,运用五贼。所以然者,夫圣人所以深衷远照,动不失机,观天料人,应时而作。故《易》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静主
夫九窍者,在天为九星;在地为九州;在人为九窍。九窍之气不正,故曰受邪。受邪则识用偏,识用偏则不可发机观变。故九窍之急,在乎三要。太公曰:耳、目、口也。夫耳、目、口者,心之佐助也;神之门户也;智之枢机也;人之祸福也。故耳无聪不能别其音,目无明不能见其机,口无度不能施其令。夫三要不精,上不能治国,下不能治家,况兵者乎?悬人之性命,为国之存亡,静动之间,不得无事,岂可轻而用之?
△人斋
夫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国生于奸,奸深则国乱。亦犹蚕能作茧,茧成则杀其身;人能生事,事烦则害其命。非至圣不能修身炼行,防之于未萌,治之于未乱。夫十围之木,起于拱把;百仞之台,起于足下。治小恶不惧,必成大祸。呜呼!木不相摩,火无由出;国无乱政,奸无由生。有始有终,是非不动。能知之其惟圣人乎?
△安知
万物盗天地之精以生成,人盗万物之形以御用,万物盗人之力以种植,彼此相盗,各获其宜,俱不知为万物化。故能用机者,法此三事,以道之盗而贼于物。物亦知为盗之道。所以然者,贵得其时也;贵得其机也。故曰合其时而食则百骸治,应其机而动则万化安。乖时失机,则祸乱生也。
△神古
老君曰:功成不有,为而不恃。此全生立德之本也。夫小人者,贪其财则以身徇利,爱其名则以力争功,矜衒神迹而求神名,物共嫉之,必丧其命。欲益招损,是不神矣。夫君子建大功而不恃,防小祸于未萌,退己进人,推能让物,物共戴之,故不夺其利。自发神智,不能争物,物共让之。不居其后,为损招益,是以至神矣。故老君曰:为者败之,执者失之。诚哉言也!
△圣主
假如千年一圣,五百年一贤,应日月之数所生而大小之人定矣。夫大人出世,应明德而建圣功;小人当时,则废正纲而生祸乱。故太公说于西伯知人望而已归週;刘琨表于琅琊识天时而未离晋陵;母自死知明主之必兴括,母不诛,见赵军之必败。故天道人事,贤者可以预知。佐非其人,夷于九族。故《易》曰:长子帅师,开国成家。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命古
夫成败之道未形,死生之机未发,小人能见,君子能知,则易见而难知,见近而知远也。夫见机者则趋时而就利,皆不保其天年。知机者则原始而要终,固必全其性命。
△倍古
瞽者善听,神不离于耳;聋者善视,心不离于目。其为听也,神专耳;其为视也,心则专目。耳之与目,递为用师。当用之时,利绝其一。心之所主,则无事不精,犹有十倍之利,何况反覆以此用之?三思精诚一计,顺时隐显,应机行藏,以此用师,固万倍之胜利。
△物斋
夫人之心,无故不动。生之与死,缘物而然。物动则心生,物静则心死。生死之状,其惟物乎?
△目古
目者神之门,神者心之主。神之出入莫不游乎目。故见机者莫不尚乎目,能知机者莫不尚乎心。
△蠢然知
夫道不为万物而生春,万物感春气而自生。秋不为万物而杀,万物感秋气而自杀。其为生也,不恃其恩,不求其报,故其恩大矣。其为杀也,不恃其威,不求其惧,其威大矣。凡物,取而得之者小,不取而得之者大。故圣人不取。夫君王有道无道,则人民治乱之机。歌谣或乐或哀,则时年丰俭之兆。时人不能省察,天地乃降征祥;或五云腾起,七曜变行,皆因国风,是以然矣。且宋君失德,荧惑守心,及乎谢愆,退之三舍。用令俦古,皎在目前;以彼喻斯,岂劳心术?故智者悟于人事之初,而愚者晦于星象之后矣。
△生知
老君以无为有母,静为躁君。夫静者,元气未分之初,形于元气之中,故能生天地万物。亦犹人弘静。其心不挠,则能生天下万物也。
△胜主
胜,浸长也。天地之道,各自浸长。天则长阳也,地则长阴也。阴阳相招,一昼一夜,递为君臣,更相制胜,故曰阴阳相胜。夫开国用师,必侵天道。亦犹金火相交,而非交不伏也。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
△顺主
《易》曰:刚柔相摩而生变化。变化不慝,故曰顺也。夫人之育身治性,尚不可逆时为之,而况经邦佐世之雄哉!
△契斋
至圣之道,窈然无为。无为则无机,无机则至静。夫律历之妙,动则能知。体既虚无,莫得施其管术,亦犹兵者不失其机,不露其衅,虽有智士,从何制焉?
△象古
奇器者,阴阳之故,能生万物,亦犹人心能造万事象矣。进前,象状也。八卦六甲,鬼神机密之事,刚柔相制之术,昭昭乎前列其状矣。

:《阴符发秘》张清夜

此即范宜宾在《乾坤法窍》卷下提到的西蜀‘自物道人’所著者。

《阴符经》经传订正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首卷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尽矣。]
【注曰:二字传,赞辞。以蔽全经意。】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曰:十六字传,释文。天性人也,释首二句;人心机也,释五贼在心;立天之道二句,释施行三句。】以上经文三十四字。
天发杀机,星辰陨伏;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曰:八字传,释文。经首段杀寓生;次段生寓杀;中伏藏、动静,示修炼。天生天杀释生杀道之理,示修炼。】以上经文共七十六字。凡一百一十字。旧作上篇,而以传文八字误作中篇首句。
中卷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劲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倾命。]
【注曰:二十四字传,赞辞。指盗机为不神神,为圣之隐。】以上经文六十八字,旧作中篇。
下卷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注曰:三十七字传,释叹辞。人见圣人绝利忘机,遂以为愚,见圣人刑赏与夺,遂又以为奇。】
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注曰:四十二字传,释文。】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曰:此十三字传,赞辞。】以上经文几百二十四字,旧作下篇。
通共别出传文百四十二字,得经文三百零二字。旧共四百四十四字,不分经传,于三百字之数太溢,今辨其文义,经传宛在。

新校张清夜《阴符发秘》序
吾友文通,近治道家言,既裒集唐道士成玄英、李荣二家《老子注、义》校而行之,又得清自牧道人张清夜所著《阴符发秘》,并次其年谱,将刻以行世,文通之用力于此勤矣。因论禅宗为中国自成之佛学,而宋人之理学因之,道家之全真教又继禅宗及理学而起,此真能通三教之流别,吾不能易其言也。自牧道人晚出,宜不能无取于全真教,惟范宜宾《玄解》嗣《发秘》而作,其《序》则谓:“自牧道人居蜀,素明南宫之术,却于内丹成道。”盖宋以后道家分南北二宗,北宗流为全真派,而南宗则未必然。《发秘》所释天人合发、日月有数之旨加详,屡称《参同契》、张紫阳之书,皆南宗所奉为圭臬者也。是自牧道人之学不可专以全真派目之。《玄解》持论,则又似偏于南宗。要之,道家自黄老以后,每降愈卑,惟庄周博大,能明无待之至游;魏晋崇玄虚,亦尚不信神仙之说;左元放、魏伯阳言补导,张紫阳宗之,以为南宗。王重阳虽近禅,然其徒所论修习次第,不免于志在冲举。故南北二宗实皆方术。非古之所谓道术也。夫入于术、则其运用不离乎声色形气之间,或拘于阴阳度数之末,术愈精而道愈小矣。此道家之变也。然自牧道人之学,固有所受之,而发之于《阴符》,其书甚为当世所重,又乌可忽乎哉!因序《发秘》,略申余意,并质诸文通。时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谢无量序。

《阴符发秘》序
古圣贤书多据事以明理,惟《易》则空悬其象,而万事万理皆包孕其中。后世兴亡治乱,即《易》之占验也;古来经史子集,即《易》之注脚也。《阴符经》殆与《易》为表里者欤!是经也,不过四百余言,而九天九地、无始无终、一本万殊、大含细入,其旨归所在,与《易经》贞下起元、静中含动,无二理也。特其造语多奇,用字多险,后人遂于奇险处求之,致滋歧论而反晦其意。试平心静气、反诸吾身而通诸载籍,则释氏之非空非色,老子之常清常静,与儒者之无极太极,皆一以贯之矣。予乡牧道人去儒服改黄冠,腹笥甚富,寓居成都二十余年,于三教诸书外,深契是经之妙,所谓三盗五贼之用,杀机之发,奇器之秘,皆以身体力行者自写其会心之处,而津津道之,较之以郭注《庄》,尤见实际。美矣道人之言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以《易》语序是经,始无遗蕴,而从前所称兵法云云,皆挂一而漏万。予于是经非素所熟习,今得之而不能读,读之而不能尽解也,则亦以读《易》者读之、解《易》者解之而已。
乾隆甲戌嘉平上浣,若谷沈裕云书于锦城之石室。

自序
余少壮时,历游四方,洞悉人世蜉蝣。癸卯冬,得入蜀,见山水之险异,事物之变迁,益信造化之有而无无也。己酉秋,即遁迹于蓉城之柏森森处,谢尘俗,习清虚,惟日夕展玩《阴符》。客曰:子何为而好读是经?予笑而不答。又曰:吾闻《阴符》黄帝所著,又云春秋时书,朱子谓战国见道之人所作,今或目为养生,或云王政,或云兵法,至于诸家注解,又纷然不一,请悉其详。予曰:子之说皆是而皆非也。客愤起而责曰:子何诞乎?曰:非诞也。《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则出世者目为养生是也,为政者目为王政是也,师旅者云兵法亦无不是也,若执何者为是,即非矣。惟其所莫能拘,莫能定,以之推及于万事万理而莫不至,当此其所以为《阴符》,乃崆峒授受之文,为坟典丘索三教百家经书文字之鼻祖,以天地幽明而原始要终,明夫人未生之前、有生之后,其所以生所以死之故,盖天地与人参三才而一理,是以指天道而明人道,言简而理该,义深而行易。总之,首以明机察物,继以知动知时,而防尅防溃,其彻始彻终,不过以自然至静为工夫,以法天行健为法则,审能如是而知之、防之、体之、行之,则可超乎有生有形之外,而至乎无声无臭之乡,生灭两忘,与太虚一体,岂止养生、王政、兵法而已哉!春秋战国之说无据,姑存而不论阙焉可也。因子执于分别,故曰皆是而皆非也。客曰:其旨既得闻矣,而子留心如是,自必有得之于心,盖(常道观抄本作盍)授中书君发其所得之秘成一家之注,以公同志,何乃自秘其秘乎?余曰:噫!昔陆子静先生云:六经注我,我安得又注六经耶!《阴符》亦然。客曰:不然,吾亦固知乎得象忘言、得理忘象,犹谓得鱼而忘筌矣,而方将鱼者可忘筌乎?余曰:虽然,非敢秘也,但以一得之愚,发之楮墨,则必不能免,其人之曰是也、非也,诚不能自知其为是也、为非也,而亦不自知其为诞也。
乾隆甲戊仲春之望,长洲自牧道人张清夜序于紫阳洞。

《阴符发秘》上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注曰:天之道,冲虚静漠,不自生而生生;天之行,无私任运,不我化而化化。其间气机阖辟,日月交光,皆造化枢机,修身玄范,人能明此,又能体此,则《阴符》之能事毕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注曰:天有五贼者,即天地阴阳化生之子也,如色声臭味触之类也。五贼在心者,亦即天性所生之知觉也,如耳目鼻舌身之类也。此五者皆能吸搅情尘,徇私驰逐,颠倒执迷,至死不悟,如太上所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是也。若能识得破、看得透,不致认贼作子,便是施行于天也。施行于天者,一如天之无私无言,以五贼为刍狗之意。审能如是,则六合一躯、万年一念,身符造化、心统化机矣。】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曰:不被五行所贼的心,便是天性,即无思无为、寂然不动之真体也。庸人之情,一遇声色至前,便生出种种分别爱恶,即此分别爱恶,便是惟危之机心也。人苟息了机心,尽合天性(常道观抄本作尽性合天),则心之与性、天之与人岂有二哉!曰立,曰定,乃确有卓见,无丝毫移易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蛟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注曰:天地之发杀机者,无非言气机潜动之意,夫寂然不动,生灭两融,机动时行,刍狗万物,故曰杀机也,即天地不仁之意。三辰右移,列宿左易,光明下照,所谓至阴肃肃,发乎天而交于地也。龙蛟起蛰,潜然上飞,气腾物感,亦谓至阳赫赫,发乎地而交于天也。人身,小天地也,其气机旋动之时,周行六虚,坎离颠倒,非吾身之天地反覆耶!天人合发者何也?人在两交之中,而气机不能与天地同运并行者,盖为不能自作主宰,任为五贼驱驰,遂与天道相暌、天行不符。今既云立天以定人矣,则天与人合一而不分,所以天地之发杀机而人与之俱发,人之发杀机则天地万物莫不与之俱发矣。故曰天人合发。万化定基者,于天人合发之际,夺尽天地冲和之运,夺尽阴阳化生之妙,始尅重胚太机,再立根元,而不生之生生毓于此,不化之化化枢于此也。此篇经旨,全归在天人合发一句,为一卷《阴符》之章旨也。
《阴符经》“阴”字,前人作暗字解,谬矣。昔称分阴、寸阴,乃时字之义也。按《参同契》有拘蓄禁门、促迫时阴之旨,始知天人合发乃乘时下功盗夺也。何也?中篇云: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足证此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注曰:圣人之性与天地参,众人之性有巧拙之不同,虽曰不同,然皆可以伏藏。伏藏者,即退藏于密之谓也。如天渐发阳中之真阴伏于地,以酝真阳,而后能令肃肃赫赫之机往来升降,成高明博厚于无尽。人之所以不能悠久无疆者,只为不解伏藏;其不能伏藏之故,只为身中九窍之不谨耳。何也?九窍者,天性与五贼往来之门户,故五贼无此,不能诱天性以随邪,人心无此,不能通五行以扰性。又当知夫九窍中之最灵捷者,耳、目与口,谓之三要,此作圣工夫最吃紧处也。可以动静者,言三要之动而外逸,为入邪之首领,静而伏藏,实为办道之津梁,所以三要之能动能静,即吾人作圣作狂之枢关也。】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注曰:此节前四句乃变先天为后天,化神奇为臰腐也。后二句乃返后天而为先天,即臰腐而化为神奇也。其经旨全在时动知修四字。何也?火生于木者,心之原于性也;祸发必尅者,天性之变为人心,即火之炎于上七窍也;奸生于国者,情之本于性也;时动必溃者,情之变为精,即水之滴于下二关也。吁炎上而不返,溃下而不还,中宫有其空,舍何支乎?但时动二字不可全作必溃会。所以紧接知之修之一句何也?夫时动者,即天人合发之时也,故时之动介乎先天后天之际、作圣作凡之间。或因其时之动也,则情扰乎中,变先天为后天,此时动必溃之诫也;或因其时之动也,能运我自然之杀机,可以返后天为先天,岂非万化定基之始乎!至于知之者,即是知此时动之机也;修之者,即于机动之际及时下功行一得永得之道也。
紫阳真人有《真铅铭》可以证之,《铭》曰:一念之非,降而为漏,一念之见,守而成铅,升而接离,补而成乾,阴阳归化,是以还元,至虚至静,道法自然,人能行之,飞升而仙。此节经文止二十四字,人能信而行之,诚有转凡入圣之功,读《阴符》者奚可草率看过。予幼时喜读《阴符》,寒暑靡间,一日于无想无梦时,忽闻有人亦诵此经,至是节,字句大有不同,犹记其句云:心生于性,念发必尅,精生于气,情动必溃。于时以为改窜圣经,大为不平,及醒而味之,颇觉微妙。可知五十年前,古圣先贤预知今日之有注《阴符》也。亦奇矣哉。】

《阴符发秘》中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曰:篇中专为指明天人合发之真时,及人发杀机之定候,首章犹未陡然直下,故先言万物以天地发生之时而敷荣,以肃杀之候而凋谢,此自然而然之理,犹太上所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曰不仁者,言天本无私,何有于仁与不仁也。即经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
【注曰:天地以时之盛衰为万物之新故,即上文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惟人与万物互相戕贼,如万物适人嗜欲,便能贼人真性,故万物人之盗也。又如人利用万物而能摧残万物,故人为万物之盗也。此皆三盗之不相宜也。若人能除五贼,识天符,顺时观化,则不但不为万物所盗,且又能盗天地万物之造化,岂非天地位而万物育乎! 】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注曰:食即得之者常似醉之意。动者即龙蛇起陆、人身之气机也。此节顿接故曰食其时五字,可见前二节已伏有用之时义矣。夫食时动机者,圣人直指人用功之际,机动有时,时至神知,阴阳旋运,地髓天[左飠右臾],咽归五内,脏腑安舒,形神俱妙,与道为期矣。】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注曰:神之神者,灵异不测之谓也;不神神者,乃是极寻常最灵现、人人共见、而全不觉其为参天地赞化育之灵源也。若非此经当场直指,未免尽作扬子江头渴死汉矣。此节本以启下文日月小大之微旨,故先示人不神而神一语,以证神明之出正在于此不神也。】
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注曰:此承上文不神之中而圣功之所以生、神明之所以出也。试问日之升沈、月之盈亏,自少至眊、自古迄今,举头便见,不识其为何物,殊不知超生脱死、一切神明变化正在于此也。此节四句,只有两个字是经旨,上二句是大字,下二句是生字。盖言圣功生者,定生于日月两交之处也。何也?日月有数者,即日月行周天之数,如太阳每日行一度,太阴每日行十三度有奇,其与太阳望合会照,每月有六候,望前为三阳,在卦为震兑乾,望后为三阴,在卦为巽艮坤,总以日行五度、月行六十度,故曰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又云:阴火息时阳火消,理分卧立顺羲爻,更随黑白天边月,六候方终晦朔交。此应人身一月之小周天也。太阳自冬至一阳来,复每月行三十度,三百六十日与太阴十二次交会,此应人身一年之大周天也。又论日月之小大有定者,专言天人合发造化之应时而动,在朔望前后各三日共二七日为大,两弦前后各三日共十四日为小。今天机阴符应大而不应小,故大药之发生必在会望之候也。经曰:两七聚,辅翼人,此专指朔望前后日之各三日也。《玄脉心传》曰:至人用功,契合日月,谓之火符。其故何也?凡一切人身天地之水与液,皆元气所化,故炁称水之母,殊不知太阴为万气万水之总持。即岐伯亦云:月廓满则人身之气血实,肌肉坚,月廓空则肌肉减,卫气去,形乃独居。即水族之为物亦然,故月虚而鱼脑减,月满而蚌蛤实也。所以《阴符》大道准则日月,测候大小,依时下功,则天地人身之气机自然牝牡相从,合符行中,谓之戊己,天符戊己者,晦日朔旦,月中坎水,流戊日中,离火就己,故日天符。符火既浃,万化旋萌,何虑功之不圣、神之不灵也耶!即纯阳子所云:有人间我修行法,遥指天边日月轮。此其证也。又云:地下海潮天上月,依此消长应圆缺。此即抽添进退机,便是虚空造化窟。不特此也,即大天地呼吸感应,无不以月之能力大处为徵验也。试观朔望前后各三日,月之能力大而海之潮汐亦大,两弦后各三日,月之能力小而海之潮汐亦小。崔奚范《天元入药镜》曰:天应星,地应潮。莫不本此。故曰小大有定。此解实为《阴符》大道千古不传之义蕴也。】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注曰:用不神之神,运无为之功,合天人之候,契日月之符,潜修默夺,混俗和光,筋骨乃坚,神形俱妙,此君子得之固躬也。下士闻道大笑之,或得藉彼神功,恃才妄作,直至丧身亡家,死而不悟,岂非藐天人之学于鸿毛,等性命之尊于尘芥,此小人得之轻命也。谚云:邪人得正法,正法悉皆邪,亦指此也。】

《阴符发秘》下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聋者善视,瞽者善听,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注曰:篇之首章,复申明上经三要静藏之机全在返源内伏,又以引起下文三要中而更有最神最要者以为入圣之真枢也,故先言绝耳根之利,则兼倍于明(常道观抄本作聪),绝视司之利则兼倍于聪(常道观抄本作明),何况三根尽返,而又能宵旦弗遑,其盗机克贼之功,可胜算哉? 】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注曰:耳目口三要之中,何以为第一要耶?曰目是也。何以知之,曰原夫人生之初,一点元神,凝然中处,不识不知,朝成暮长,日渐知觉,元神变为神识,则上游两目,心生爱恶,随物生死,故曰意虽为六识之主宰,眼实为五贼之先锋,若得此要返元,其余九关三要不返而自返矣。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予闻佛典之六根六尘以眼为先,太上有希夷微三者以视为首,孔子四非之箴勿视为先,至于帝尧之钦明、成汤之顾諟,《心经》之观自在,《道德经》之观有观无,黄帝之三月内视,《阴符》之机在目,三教圣人之源,莫不以此为转机辨道之津梁也。】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注曰:上章言冥目内观即回光返照之功,此节示闻响悟机乃声入心通之妙也。世人营营事物,恋恋尘情,不知自己之本来真觉为何物,苟非于无意间风霆一震,何能暂脱狂迷天真覿露乎?故曰天显无恩之迅雷烈风,则一切之飞潜动植莫不跃然蠢动,惕然惊醒。时遇真心学道之人,自然直下承当。至乐者乃孔颜之乐,即西圣所谓禅悦法喜得未曾有之意。余者,充然具足也,盖言藉此一击之顷,则性之全体大现,见其涵容普徧,弥漫六合,且又凝然清静,胡能污染纤毫,故曰至乐性余,至静性廉也。吾意太空一震,不过二气感触,偶尔云然,又何有所谓公私之可议哉?然见陆之功莫神此一击也:故吕公有明明说向无消息,霹雳声中自得根之语,即宗门家之敲金击竹、棒喝拈椎,皆以显此耳根圆通之妙用也。不特此也,即三身之妙谛亦不逾此,何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者,闻声见道,直下承当,蠢动含灵,皆证佛性,是名应化通身。至乐性余者,远离颠倒,身心安乐,性体含弘,遍周法界,是名圆满报身。至静性廉者,凝然湛寂,名不动尊,本无取舍,亦无污染,是名清静法身。佛氏三身之说,无如此经之明了也。】
禽之制在气。
【注曰:禽者飞扬之物,即天性之不能伏藏者也。炁者,太和氤氲之元气,天人相应之秘机,独能含情抱性、凝精毓神之至宝也。夫五贼未戕之真体,本以阴阳之妙合二五之精凝,曷用夫此气制此禽乎?今也神既翱翔于纷华之域矣,气随陷溺于爱欲之场矣,所以圣人不得已而示以相制相成之妙旨。盖神之与气,犹男之与女、火之与薪也,今日禽之制在气者,犹用女以配男、用薪以传火也,则天涯荡子庶几有乡关之恋恋,不致于云踪鴈迹也。但用气之旨,圣经绝不言身中之气,而必斤斤乎天人合发之机者,盖以此躯为有形有质,皆属于后天而不可用故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牛于害,害生于恩。
【注曰:万物生皆死,故曰生生者不生,元神死复生,故曰未死先学死,其意云何?夫性体无摇,寂然常住,人何有去来生死之可议哉?无如人心向外驰聘,是须善用伏藏。伏藏者,未死先学死之道,即生之根于死也。苟不伏藏,便谓之生矣,生死维何?即心之生于物也,心既随情著物,身自依时变灭,故曰生生者不生,即死之根于生也。恩生于害者,龙蛟起陆,根于霜雪之残,雷动风行,昉于蛰潜之候;害生于恩者,奸邪蕴国,将成必溃之机,叶茂花明,实是摧残之始。不独此也,即人情世道,莫不皆然,所以斧斤鸩毒,每在衽席豆觞之间,弯弓下石,起于朗夕亲暱之人,此太上所以有宠辱若惊之语,《火候图》有刑德相负之机也,世出世间请事斯语。】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注曰:人见观天察地之旨,以为《阴符》之学必在天星地文,几至数绎分经,寻文理迹,而不知夺神功改天命之道岂在兹乎?故以天地文理圣者,愚人也。若夫时物文理哲者,即前文不神而神之谓也。时者即祸发机动之时,物者即物欲纷然之际,人苟能于祸发机动之时,不惟不令其有必尅必溃之势,且能知之修之而又能返之,此时文之既明也。人又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不惟不令其相残相盗,且能回机内照,翕聚伏藏,此物理之且哲也。然此时文也、此物理也,岂非吾从朝至暮、举足动念、触著磕著,至亲非外,至近非遥,只此极平常处,实是凡圣转关之津要也。愚人舍此而他歧,岂非弃近而求远乎?古人云:天然鼎炉,现成药物,自然符火,此三语非圣人亲行实证不能道此也。】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沈水入火,自取灭亡。【注曰:圣人见素抱朴,和光同尘,俗人昭昭,我独若昏,故人以愚测圣,则失之于卑下也,犹沈水也。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圣功生焉,神明出焉,此自然无为之道也。世人以奇测圣,则失之于过高也,犹入火也,皆不足以语道者也。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者,犹谚云仰面唾天、徒污己面之意,吾故曰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庸知吾所谓圣之非人乎?人之非圣乎?谁知吾所谓不圣之所以圣圣、不神之所以神神乎? 】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注曰:此节上二句说先天,即不生而生生,以虚静自然为生天生地之根本;下二句说后天,即生生者不生,以阴阳化机之奉天应时而发育也。自然之道静者,先天太极之体也,静极则动,动极复静,则天地之定位矣,于是而人物生焉。人物何以生?盖以天地之道浸也,浸者如湿与乾渐沁渐渍,无非形容气机流动之象,即阴阳相胜之理如此。阴阳相胜者,即如阴之渐渐消一分,则阳亦渐渐息一分,阴之渐渐胜一分,则阳亦渐渐损一分,如是相推相荡,则变化顺而人物得以遂其生矣。此明后天气机之奉时而化育也。然《易》谓奉天时者,当知即此经所言天人合发之时、时动食时之时、日月小大之时,了无间义也,后真用火候二字,是知《易》之所谓奉天时者,乃火候之宗源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物、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曰:此承上文言先天圣人之道,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圣人由是而裁制一种至精至当之法,以尽其自然之道。但因而制之一句犹非定法,不过虚翕下文爰有奇器一段经旨耳。圣人又复言:自然之道,廓然无象,冥然无迹,既不可以音声求,又何可以象数计乎?于是而奇器之制不得不逗漏焉。予节阅古今《阴符》解注,至奇器二字,无有不支离曲说、不畅经旨,殊不知经之首篇早已言之详矣。经云:立天定人,又曰万化定基,此立字、定字、基字,皆奇器之伏脉也。亦即《易》之所谓正位凝命也。但奇器之名,古今不一:如《道德经》名曰玄牝,而《参同契》命为鼎炉,《黄庭》谓之丹田,名乃异而用实同也。无非喻圣人之所以盗阴阳、藏造化,必有建立之基、经营之所。盖奇者对偶之称;器者受衷之府;故太极者,天地之奇器也;而奇器者,乃人身之太极也。此器不与天地并列而能生天地,不与万法为侣而能生万象,超出万灵,至尊无对,故曰奇器,实为道之原炁之本,万化之基,《阴符》之祖,圣人藉以下手施功之地也。发杀机于此器发,盗三才于此器盗,三要返于此,不神之神神于此。从此器而顺育阴阳则生人生物,由此器而逆施造化则成圣登真,五行运而八卦生,两仪旋而甲子布,合溯藏机,神迎鬼避,此统奇器之功能也如此。要知天地间本无万物,只有万象,本无万象,只有卦爻,本无卦爻,只有干支,本无干支,只有八卦,本无八卦,只有五行,本无五行,只有四象,本无四象,只有两仪,本无两仪,只有太极,得其太极之元,则八卦自然内运,甲子自然进退,而阴阳自然升降矣。至功圆道备之期,则阴尽阳纯而神明自然显象,得其一万事毕,其奇器之谓欤!既得奇器之真,则前所谓宇宙在乎手之奇,万化生乎身之妙,今也见乎三要,充乎四肢,弥漫六合,塞乎天地,历历分明,无有著现明显于此者,故曰昭昭乎进乎象矣。呜呼!三辰昭假,万化现成,人亦何为,而甘自弃乎!勉之哉!勉之哉! 】

《阴符经》经传订正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首卷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尽矣。]
【注曰:二字传,赞辞。以蔽全经意。】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曰:十六字传,释文。天性人也,释首二句;人心机也,释五贼在心;立天之道二句,释施行三句。】以上经文三十四字。
天发杀机,星辰陨伏;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曰:八字传,释文。经首段杀寓生;次段生寓杀;中伏藏、动静,示修炼。天生天杀释生杀道之理,示修炼。】以上经文共七十六字。凡一百一十字。旧作上篇,而以传文八字误作中篇首句。
中卷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劲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倾命。]
【注曰:二十四字传,赞辞。指盗机为不神神,为圣之隐。】以上经文六十八字,旧作中篇。
下卷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注曰:三十七字传,释叹辞。人见圣人绝利忘机,遂以为愚,见圣人刑赏与夺,遂又以为奇。】
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注曰:四十二字传,释文。】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曰:此十三字传,赞辞。】以上经文几百二十四字,旧作下篇。
通共别出传文百四十二字,得经文三百零二字。旧共四百四十四字,不分经传,于三百字之数太溢,今辨其文义,经传宛在。

友人邓君少琴,得自牧道人张子还著《阴符发秘》于东川书肆败纸堆中,以示余。道人住蜀青羊宫数十年,善书翰,兼工诗,相传尸解去。所著书,旧无刻本,此钞蝇楷差工,而伪夺稍多,兼以写官无学,字句亦误有增损,可慨也。《道藏辑要》中有沈阳范宜宾《阴符玄解》一编,其序云:“得自牧道人所著《阴符发秘》一册,其中秘密,道人已流露于前,则隐而未发之义,不得不解之于后,以成上下符合,名曰《玄解》。”则范解实踵此注而作。今范书存于《道藏》,乃此编反沉薶壤百余年,世鲜知者,非少琴之勤于搜讨,乌能得之。道人所为注,皆静中体认,会心自得之言,固非泛尔诠释文句之比。余尝论禅宗为中国唐后自成之佛学,而宋人理学因之,为唐以后更有深诣之儒学。全真教则为继禅宗理学而起,又非六朝唐宋往昔道教可比拟。于《阴符》此注,益信之也。融会唐后之儒释而独取其精,三教合一之然否,其故岂可以口舌论邪?原有沈裕云序,及道人自序,稍有残缺,审其文义上下,与范解序语义合,因取范文补之,以其为说渊源固有同也,而字数乃适相当,道人序遂有完篇,事亦至奇。仲氏文敦旋得罗氏观妙斋聚珍本,颇足是正,以校余据范文所补竟能合,洵足快也。罗本注文亦每有夺误,幸抄本可以正之,抄本之失,则从罗本,其可两从者,不径改也。自牧道人书,于此有定本。书后有《玄门戒白》一篇,仍其旧亦校而存之。道人以经旧为四百四十四字,不分经传,于三百字之数太溢,重为订正,别出百四十二字以为传文。“愚人以天地文理圣”句眉注云:“六句乃岐伯赞词。”是道人谓传为岐伯之作。而注经时仍未刊落,仅于卷后详分别之,犹乎考异之作,则道人之慎也。而罗氏本佚之,诚弃所不当者也。稍整比其行列,仍附卷末,则幸此抄本之存,而道人书尚得为全璧。又考李筌序言:“《阴符》三百言,百言演道,百言演法,百言演术。”此三百言之数也。然《李疏》实止“时物文理哲”适足三百。旧为注者,多止于此。后溢百一十二言,固非李本所有。《朱子语录》闾邱次孟谓“《阴符经》自然之道静数语,虽六经之言无以加。”杨重夫以为《阴符经》无此语。此正杨所见为李本,而间邱所言非李本,多少固不同也。不审道人何以从李氏三百言之说,而用非李氏三百之本,乃独自出心裁,别其经传,则非末学之所能知也。唐吴筠《守神篇》引《阴符经》曰:“经冬之草,覆之不死,露之见伤,火生于木,祸发必尅,精生于身,精竭而死。”今传《阴符》惟火生于木二句,余均不见。则即闾邱之本,亦复少于吴筠所见者,遑论李氏,则《阴符》异本多矣。而道人所云,“闻人诵此经作精生于炁,情动必溃”,乃略与吴筠引合,亦足异哉?道人未必读吴筠书,而闻人所诵,则固古本《阴符》也。山谷云“《阴符经》即筌之作。”清代四库馆臣以为口实,亦未必然。以吴筠固非后于李筌者也,而本复不同。《神仙感遇传》言:“李筌号达观子,居少室山,至嵩山得《黄帝阴符本经》。开元中为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筌有将略,作《太白阴经》十卷,又作《中台志》十卷。”此明著筌为开元间人,四库馆臣殆未考耳。《集仙传》言“筌仕至荆南节度副使、仙州刺史”,正与《感遇传》合。今传《太白阴经》前有筌《自叙》及《进书表》并有结衔,与《仙传》殊异,而其为一人固不疑也。《中台志》十卷,见《郡斋读书志》,敦伦卷子本又有《阃外春秋》十卷残本,前有天宝二年筌自上表,又自称少室山布衣,而本作李荃,筌、荃为隶变之差、仕隐亦先后之别,固自燎然,乃乾隆间为《提要》者既失考于先,而嘉庆间修《全唐文》者又列两李筌,复大谬于后,世之论者乃或踵之,益滋异说。是李筌其人既多参差之辞,而《阴符》之书复多不同之本,此论古之所以多误解者也。抄本后复有《达磨胎息经》,亦为罗氏所无,后题子还作,胎息书传自昔,而称子还作,亦未审其故,则亦仍旧存之。别有青羊宫刻《阴符经》碑,后附道人跋文,与《自序》义亦合,并存卷末,以道人文传者未多,不以复为嫌也。陈清觉、张清夜、穆清风三人者,皆来自武当,今蜀之道冠,皆三家之法嗣,而自牧道人重开武侯祠、青羊宫两道场,其迹更幸。今既得其书,三复校正,刘丈豫公谓宜付二仙庵刻之,收入《道藏》。因录清本,俾显其传者得有以究其旨义,考求文献者,固将有取于是也。
岁在丙戌九月十八日蒙文通校后记
右《新校阴符发秘》系一九四六年先君子所校订者,校竟写有清本及《校后记》。并请谢无量先生为新校本作序,扬润六(正芳)先生为作者作《自牧道人别传》。谢序、扬传及校后记并发布于《图书集刊》第八期。今兹整理一据清本,唯清本仅载谢序,今补入校后记及杨传。原抄本附有《胎息经》,清本未载,当以胎经传自古昔,或人误为子还作而附于子还书后,写校记之初拟“仍旧存之”,而写定清本时乃予剔去,今依清本不附。
蒙默整理后记
一九九九年五月

附录一:《玄门戒白》
乾隆丙寅
牧道人清夜于壬戌岁归葬二亲毕,不觉身世两忘,倏然悬解。乃至明年癸亥复入蜀,栖息成都,往来于青羊宫、武侯祠之间。因念遭际之隆,益愧自修之浅,日夜兢惕,希累尺寸,以仰酬四重。奈既托迹清虚,无由建白,惟有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于是大白于众曰:皇天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教象虽殊,制行惟一,乃知孝弟忠信为三教之主宰,礼义廉耻实列圣之纲维,立基既固,冲举何难!大本一亏,飞升奚自?其他异端邪说,皆因传者之讹,至若惑世诬民,盖缘学之不正。且《道德》五千言,总以清静为宗,《金丹四百字》,惟期守真是务,《参同契》、《悟真篇》,并未及役鬼驱神,《心印经》、《青华录》何尝是烧茅炼汞,无论功修内外,胥依德行浅深,若圣石《指玄篇》、崔公《入药镜》,字字专精似金碧,《龙虎经》、《铜符铁卷文》,言言的确,只因心别公私,以致事有成败,而乃归咎先师,流浪尘劫;永无出期,宁不悲哉!今我发大慈悲,立洪誓愿,直指真机,敷陈道要,披青作誓,敢希谛听。夫自古拔宅飞升者,无非功高德厚之人;凝神驳气者,悉皆专心致志之士。故三干八百,立有程规,七返九还,著其定数,太乙含真之气,盖藉神而凝,不徒是咽精服气,一阳初复之机,因无心而会,岂专在默坐顽空,似此脚踏实地,功到自然成,如彼捕风捉影,毕世何由觅?近世师愈多而道愈歧,德愈薄而心愈昧,或偏执一隅,至死不回,或首鼠两端,终身罔济,或藉疯颠以欺人,踰闲荡检,或假黄白而蛊众,灭理欺心。无怪牛毛学道,兔角成仙,甚至藁葬郊原,横填沟壑,恶风相继,举世知非,仙派源流,于今几绝,为劝方来,各宜猛省,急早回头。步步踏矩循规,事事敦伦饬纪,尽力乎孝弟忠信,黽勉乎礼义廉耻,须知大道出自纲常,纲常外无大道,广行方便,多积阴功,庶几修内丹者龙虎伏而鬼神钦,专炉火者魔障消而福缘凑,准是以求,得同操券,爰兹而取,易若探囊,谓不信者,请质心于三清圣人,如涉是诬,愿投灵于四生别殻。谨白。

附录二:青羊宫《阴符经碑》跋
世之论《阴符》者多矣,或曰广成子所作,授之黄帝;或曰春秋时书;紫阳氏谓战国见道之士所作;或又云养生、王政、兵法。诸家注解,纷然不一。余今以一言断之曰:皆是而皆非也。何以故?《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则出世者目为养生是也,为治者目为王政亦是也,师旅者云兵法亦无不是也。若执何者为是,即非矣。惟其所莫能拘、莫能定,以之推及于万事万理,而莫不至当,此其所以为《阴符》。乃崆峒授受之文,为坟典丘索三教百家经书文字之祖,以天地幽明而原始要终,明天人未生之前、有生之后,其所以生所以死之故,盖天地与人参三才而一理,是以指天道而明人道,言简而理该,义深而行易。总之,首以明机察物,继以知动知时,而防尅防溃,其彻始彻终,不过以自然至静为功夫,以法天行健为法则,审能如是而知之防之、体之行之,则可超乎有生有形之外,而至于无声无臭之乡,生灭两忘,与太虚一体,岂止养生王政兵法而已哉!春秋战国之说无据,姑存而不论,故曰皆是而皆非也。今王来通以是经勒石于道院,其一片至诚坚确之心,不独自行精进,实足以启发后人者,余因欣喜而为之跋。
长洲道人张清夜并书
乾隆十六年辛未四月  谷旦  住持道人王来通敬立

附录三:自牧道人别传
杨润六撰
张清夜字子还,号自牧道人。初名尊,江南长洲人,盖生于清之康熙十五年丙辰岁。少为诸生,博学工诗,书法颜鲁公,东吴名士也。尝游历四方,浩然有物外想。至武当太子坡,遂从余太源真人为黄冠。雍正元年(岁在癸卯,时道人年四十有八),溯江入蜀,遍览峨眉青城之胜,见山水之险异,察人事之变迁,益信事物有有无无之微妙。先后居蓉垣临江寺,惜字宫,一琴一榻,萧然自得。先是蜀抚宪德屡上书请事,末蒙朝允,幕僚咸忧之,道人为点窜数字,更奏,事遂得行。蜀抚大异之,欲其出仕,不肯,乃请主武侯祠事(以上闻诸刘豫波先生)。道人于雍正七年(岁在己酉,时道人年五十四)秋,移住武侯祠,谢绝尘俗,涵习清虚,暇惟展玩《阴符》。复以余力培园陵,植松栢,殿宇垣墉,焕然一新。祠之别院有池荷,道人所手种也。有轩曰藕船,藕船迤南为道院,旧颜曰藏密,再南即紫阳洞,景物幽邃,去故启新,胥道人之力(按乾隆四年己未,道人年六十四,所撰青羊宫祖塋碑记,自题重开武候祠长洲道人张清夜。考安夏属道人理青羊宫在乾隆八年,是时道人但为祖塋作碑记,故自题云耳)。乾隆七年(岁在壬戌,时道人年六十七),复于后殿补植栢林(据成都陵庙志),是年道人旋归江南葬二亲毕,不觉身世两忘,绦然悬解,时年六十七矣。翌年(时乾隆八年,岁在癸亥)复入蜀。时华阳令安洪德、成都令夏绍新,既重新青羊宫,复其田亩,重道人之高隐,以青羊宫属理焉。道人曰:此虽道教祖庭,为吾分内事,然吾老无能为也。郡守文公(按旧志时成都知府为王时翔)又谆谆恳请,不克固辞,遂令其徒汪一萃任之。道人亦时往来于青羊宫武侯祠之间。越二年(乾隆十年,岁在乙丑,道人年七十),即于青羊宫创悬锺板,接待十方,一时道众闻声云集,清规复振,俨然一大丛林矣。乾隆十一年丙寅(时道人年七十有一),道人因念遭际之隆,日夕兢惕,乃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作《玄门戒白》。辛未(时乾隆十六年,道人七十六),住持王来通以《阴符》勒石,道人亲为书之,并跋其后。甲戌(时乾隆十九年,道人年七十九),道人作《阴符发秘》成,题曰八十老孩(按是时道人实年七十九)。若谷沈裕云为之序。己卯(时乾隆二十四年,道人年八十四),青羊宫增饰殿闾,次第告成,先后已历十一载。勒重建青羊宫碑,安洪德为撰碑文。乾隆二十八年,岁次癸未,道人无疾而逝,世寿盖八十有八。道人鹤发萧疏,吐词清妙,工书,著有《潭东草》厥后沈阳范宜宾于乾隆壬辰岁(时为乾隆三十七年),得道人《发秘》,宜宾绍嵩山先生之传,见道人秘诀,同出一途,其中秘密,道人已流露于前,则隐而未发之义,不得不解之于后,遂更作《阴符玄解》,其序云:“道人素明南宫之术,却于内丹成道,惜已尸解而去,不得面叩为恨耳。”
谨按民国二十一年青羊宫住持刘教宾重建道人墓碣,其文颇略,《成都志》亦复不详。友人蒙文通据安碑知乾隆己卯道人年八十四,因考各序记,得推论道人之年世生平如此,正芳因取以为别传,于寻道家统绪者,倘有裨焉。
阴符发秘》养生智慧之管窥
《阴符经》,全称为《黄帝阴符经》或《轩辕黄帝阴符经》,亦称《黄帝天机经》,是与《道德经》、《南华经》和《参同契》并列的道教圣典。它被定为道士必须诵习的经书之一,而纳入《玄门功课经》中。其重要性,张伯端《悟真篇》一语中的,他说:“《阴符》宝字逾三百,《道德》灵文止五千,今古上仙无限数,尽于此处达真诠。”
《阴符经》的注释本甚多,宋代郑樵《通志•艺文略》中所载书目就有39种之多。《阴符经》现存注本,见于《道藏》的有二十余种,见于《藏外道书》的有十余种。下面以蒙文通《道书辑校十种》中的《阴符发秘》为研究对象,着重探究《阴符经》中的养生思想。
一、《阴符发秘》简介
清代全真龙门派道士张清夜(1676-1763年),字子还,号自牧道人。初名尊,江南长洲(今江苏苏州市)人,享年88岁。乾隆十一年(1746年),“因念遭际之隆,日夕兢惕,乃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作《玄门戒白》;为阐释《阴符经》之秘,于乾隆十九年(1754年)作《阴符发秘》1(P1203-1204)。
沈裕云在《阴符发秘•序》中,对张清夜的《阴符发秘》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他的注文更重“身体力行”,他说:“予乡牧道人去儒服改黄冠,腹笥甚富,寓居成都二十余年,于三教诸书外,深契是经之妙,所谓三盗五贼之用,杀机之发,奇器之秘,皆以身体力行者自写其会心之处,而津津道之,较之以郭注《庄》,尤见实际。”2(p1178)
张清夜在《阴符发秘》自序中,极力推崇《阴符经》之博大精深,谓其“乃崆峒授受之文,为坟典丘索三教百家经书文字之鼻祖,以天地幽明而原始要终,明夫人未生之前、有生之后,其所以生所以死之故,盖天地与人参三才而一理,是以指天道而明人道,言简而理该,义深而行易。”3(p1179)
张清夜认为该书所阐明的道理,可以为万事万理之指导,如指导养生、指导为政、指导用兵等等。他说:“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则出世者目为养生是也,为治者目为王政亦是也,师旅者云兵法亦无不是也。若执何者为是即非也。惟其所莫能拘莫能定,以之推及于万事万理而莫不至,当此其所以为《阴符》”3(P1179)。并得出结论说,《阴符经》“首以明机察物,继以知动知时,而防克防渍,其彻始彻终,不过以自然至静为工夫,以法天行健为法则,审能如是而知之、防之、体之、行之,则可超乎有生有形之外,而至乎无声无臭之乡,生灭两忘,与太虚一体,岂止养生、王政、兵法而已哉!”3(P1179)
二、天人理论:天人合一
(一)天人同源
张清夜认为天地、万物和人都起源于道,其生化过程是:道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生干支,干支生卦爻,卦爻生万象,万象生万物。而太极最终起源于“自然之道”,“自然之道静者,先天太极之体也”3(P1191),“虚静自然为生天生地之根本”3(p1191)。并认为虚静是“自然之道”的本质,它无形无象,无踪无迹,“自然之道,廓然无象,冥然无迹,既不可以音声求,又何可以象数计乎?”3(P1192)
自然之道是通过“浸”而产生天地万物的。就是说自然之道生出的阴阳二气是逐渐相推相胜的,阴气消一分,阳气就长一分,阳气消一分,阴气就长一分,如此逐渐进行,“阴阳相推,变化顺矣”,天地万物就逐渐产生出来。张清夜说:“人物何以生?盖以天地之道浸也,浸者如湿与干渐沁渐渍,无非形容气机流动之象,即阴阳相胜之理如此。阴阳相胜者,即如阴之渐渐消一分,则阳亦渐渐息一分,阴之渐渐胜一分,则阳亦渐渐损一分,如是相推相荡,则变化顺而人物得以遂其生矣。”3(P1191)
(二)天人相盗相宜
在注释“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3(P1185)时,张清夜认为天人既相互戕贼,又相互协调,养生的方法就是要盗取大地、万物的造化。
其中,“盗”意即盗窃、戕害;“宜”,平衡,协调;“三才”又称“三盗”,即指天地、万物和人。
“天地,万物之盗”,是说天地通过万物的盛衰而生杀万物,即“天地以时之盛衰为万物之新故,即……天生天杀道之理也”3(P1185)而“天生天杀”就是说“万物以天地发生之时而敷荣,以肃杀之候而凋谢”3(P1185)。“万物,人之盗”是说万物满足人的嗜欲来戕贼人的真性。“人,万物之盗”是说“人利用万物而能摧残万物”。这三种情况都是天地、人和万物没有相互协调、相互适应的表现。
如果人能除五声、五色之类的“五贼”,顺应天地运行的规律,不但不会为天地、万物所戕贼,反而能盗取天地、万物的造化,以利于养生。张清夜说:“若人能除五贼,识天符,顺时观化,则不但不为万物所盗,且又能盗天地万物之造化,岂非天地位而万物育乎!”3(P1185)
(三)天人合发
张清夜认为《阴符经》的主题就是追求“天人合发”。他认为,人是一个小天地,他的气机在天地间周行不止,如果能“得其太极之元”,使“八卦自然内运,甲子自然进退”,“阴阳自然升降”3(P1193),而不是在自身中反复,就是“天人合发”的长生之道。他认为,人的“气机不能与天地同运并行者,盖为不能自作主宰,任为五贼驱驰,遂与天道相暌、天行不符”,这不是天人合发3(P1182)。只有“天与人合一而不分,所以天地之发杀机而人与之俱发,人之发杀机则天地万物莫不与之俱发矣”,才是真正的“天人合发”。人在天人合发之际,就能“夺尽天地冲和之运,夺尽阴阳化生之妙”而长生久视3(P1182)。他说:“万化定基者,于天人合发之际,夺尽天地冲和之运,夺尽阴阳化生之妙,始克重胚太机,再立根元,而不生之生生毓于此,不化之化化枢于此也。”3(P1182)故而说“此篇经旨,全归在天人合发一句,为一卷《阴符》之章旨也。”3(P1182)
三、养生思想
(一)识五贼:养生的前提
《阴符经》说:“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3(P1181)“五贼”“即天地阴阳化生之子也,如色声臭味触之类也”,又如“耳目鼻舌身之类”3(P1181)。张清夜解释说:“此五者皆能吸搅情尘,徇私驰逐,颠倒执迷,至死不悟,如太上所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是也。若能识得破、看得透,不致认贼作子,便是施行于天也。施行于天者,一如天之无私无言,以五贼为刍狗之意。审能如是,则六合一躯、万年一念,身符造化、心统化机矣。”3(P1181)此句的意思是说:色声臭味触以及耳目鼻舌身的“五贼”,是戕贼人性命的“五贼”,人如纵情追逐,迷恋它们,就会损性害命,导致死亡。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五贼”的贼性,就能探求到造化的根源,符合造化的运行之理,则可长生久寿。
张清夜认为由于“五贼”在人心中的不同表现,人心可分为“天性”和“机心”两种,天性就是无思无为、寂然不动之心;机心则是有爱恶,会对人有危害之心。人心如果能不为“五贼”所贼害,除去机心,就可以获得天性。他说:“不被五行所贼的心,便是天性,即无思无为、寂然不动之真体也。庸人之情,一遇声色至前,便生出种种分别爱恶,即此分别爱恶,便是惟危之机心也。人苟息了机心,尽合天性,则心之与性、天之与人岂有二哉!”3(P1181—1182)
(二)辨奇器:施功的条件
张清夜认为,人之神与气皆是飞扬之物,很容易随外界之引诱而飞扬于外,当神已翱翔于“纷华之域”,气已陷溺于“爱欲之场”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炁(元气,先大之气)将它们擒制归舍,而且只有此炁才能擒制它们。他说:“炁者,太和氤氲之元气,天人相应之秘机,独能含情抱住,凝精毓神之至宝也。……今也神既翱翔于纷华之域矣,气随陷溺于爱欲之场矣,所以圣人不得已而示人以相制相成之妙旨。盖神之与气,犹男之与女,火之与薪也。今曰擒之制在气者,犹用女以配男、用薪以传火也,则天涯荡子庶几有乡关之恋恋,不致于云踪雁迹也。但用气之旨,圣经绝不言身中之气,而必斤斤乎天人合发之机者,盖以此躯为有形有质,皆属于后天而不可用故也。”3(P1189—1190)
张清夜声称,人身有“奇器”,是擒制和锻炼精气神的处所。这种奇器,就是人身小天地之太极,把它称作玄牝、炉鼎、丹田等都可,无非是圣人借以盗阴阳、藏造化、下手施功的处所。以此处所为依据,并通过逆天地造化来修炼人体的精气神,就可成圣登真。他说:“奇器之名,今古不一:如《道德经》名曰玄牝,而《参同契》命为炉鼎,《黄庭》谓之丹田,名乃异而用实同也。无非喻圣人之所以盗阴阳、藏造化,必有建立之基、经营之所。盖奇者对偶之称;器者受衷之府;故太极者,天地之奇器,而奇器者,乃人身之太极也。此器不与天地并列而能生天地,不与万法为侣,而能生万象,超出万灵,至尊无对,故曰奇器。从此器而顺育阴阳则生人生物,由此器而逆施造化则成圣登真,五行运而八卦生,两仪旋而甲子布,合溯藏机,神迎鬼避,此统奇器之功能也如此。”3(P1192—1193)
(三)守三要:成圣的津梁
张清夜说:“心生于性,念发必克,精生于气,情动必溃。”3(P1184)“念”指私念、邪念、杂念;“情”指情欲,即一般所谓的七情六欲。意思是说,修炼者不能存有邪心和情欲,如果存有它们,并让它们随意发展,就会使人的天性和生命遭到克制和戕害,最终引起身心的溃败。
张清夜认为,人的邪心和情欲是“五贼”通过作用人的“九窍”(即二眼、二耳、二鼻孔、口、尿道、肛门)而产生的。例如,美色是通过眼的视觉作用后,才引起人们对它的沉溺;淫声是通过耳的听觉作用后,才使人们对它的迷恋。如此等等。因此要保持天性的纯正,延长人的年命,就必须谨守这些门户,不给美色、淫声、邪事等有进入的机会。
在这九窍之中,最主要的是耳、目、口三窍。他说:“九窍中之最灵捷者,耳、目与口,谓之三要,此作圣工夫最吃紧处也”3(p1183),“三要之动而外逸,为入邪之首领”3(P1183),“三要之能动能静,即吾人作圣作狂之枢关也。”3(P1183)他认为,此三窍常引诱人之心神向外驰聘,使人执著于情欲,导致人之死亡。
要避免人心为三要所诱而导致不良的结果,必须采用“伏藏”之法。他说:“无如人心向外驰骋,是须善用伏藏”3(p1190),“三要静藏之机全在返源内伏”3(P1188),“静而伏藏,实为办道之津梁”3(P1183),张清夜认为谨守三窍,使心神内藏,则可以盗天地之机,克五行之贼。他说:“绝耳根之利,则兼倍于明,绝视司之利则兼倍于聪,何况三根尽返,而又能宵旦弗逞,其盗机克贼之功,可胜算哉?”3(P1188)
张清夜再进一步指出:三要之中,“目”这一窍最为关键。他说:“耳目口三要之中,何以为第一要耶?曰目是也。何以知之,曰原夫人生之初,一点元神,凝然中处,不识不知,朝成暮长,日渐知觉,元神变为神识,则上游两目,心生爱恶,随物生死,故曰意虽为六识之主宰,眼实为五贼之先锋,若得此要返元,其余九关三要不返而自返矣。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3(P1188)并说“目”作为三要之中“最神最要者”,是“入圣之真枢”3(P1188),是三教养生成圣的“津梁”。他说:“予闻佛典之六根六尘以眼为先,太上有希夷微三者以视为首,孔子四非之箴勿视为先,至于帝尧之钦明、成汤之顾{013small},《心经》之观自在,《道德经》之观有观无,黄帝之三月内视,《阴符》之机在目,三教圣人之源,莫不以此为转机辨道之津梁也。”3(P1188)
(四)食其时:养生的关键
在《阴符发秘》里,张清夜认为养生的秘诀在于“食其时”(“食”,掌握,采取),即“乘时下功盗夺”天地万物之造化来养生。他说:“《阴符经》‘阴’字,前人作暗字解,谬矣。昔称分阴、寸阴,乃时字之义也。按《参同契》有拘蓄禁门、促迫时阴之旨,始知天人合发乃乘时下功盗夺也。何也?中篇云: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足证此也。”3(P1182)其中,“时”包括“天人合发之时、时动食时之时、日月小大之时”三种3(P1192)。
张清夜指出,“时”就在日常生活中,就在平常之处,并认为日常生活的所作所为是“凡圣转关之津要”。
张清夜强调“食其时”是养生的关键,因为:
“食其时”是克服邪念和情欲的需要。就是说,要克服邪念和情欲必须把握住邪念情欲萌生初动的时机,在它们刚刚萌生初动之时,及时下手克服它们,连根加以铲除。张清夜说:“时者即祸发机动之时,物者即物欲纷然之际,人苟能于祸发机动之时,不惟不令其有必克必溃之势,且能知之修之而又能返之,此时文之既明也。人又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不惟不令其相残相盗,且能回机内照,翕聚伏藏,此物理之且哲也。”3(p1190-1191)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能在物欲纷然之际,邪念情欲初动之时,立即下手克服它们,并将自己的元神“回机内照,翕聚伏藏”,就能避免身心被克而崩溃的祸患。
“食其时”是获得圣功的需要,即要“契合日月”。由于“月廓满则人身之气血实,肌肉坚,月廓空则肌肉减,卫气去,形乃独居”3(P1187),又由于人体的阴阳消长与日月运行相吻合,“阴火息时阳火消,理分卧立顺羲爻,更随黑白天边月,六候方终晦朔交。此应人身一月之小周天也。太阳自冬至一阳来,复每月行三十度,三百六十日与太阴十二次交会,此应人身一年之大周天也。”3(P1186)因此,不仅采大药时要“应时而动”,他说:“天人合发造化之应时而动,在朔望前后各三日共二七日为大,两弦前后各三日共十四日为小。今天机阴符应大而不应小,故大药之发生必在会望之候也。”3(P1186-1187)而且如想获得圣功,必须使人身之气机与天地之气机“自然牝牡相从”,即达到“天符”,人如果能“用不神之神,运无为之功,合天人之候,契日月之符,潜修默夺,混俗和光”,则“筋骨乃坚,神形俱妙”3(P1187)。这种“契合日月”的“食其时”也就是“奉天时”,即掌握修炼的“火候”3(P1192)。
“食其时”是人们“作圣作凡”、入“先天”或“后天”的关口。他说:“夫时动者,即天人合发之时也,故时之动介乎先天后天之际、作圣作凡之间。或因其时之动也,则情扰乎中,变先天为后天,此时动必溃之诫也;或因其时之动也,能运我自然之杀机,可以返后天为先天,岂非万化定基之始乎!至于知之者,即是知此时动之机也;修之者,即于机动之际及时下功行一得永得之道也。”3(P1183)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倘能把握住时机,克服邪念物欲,可以返后天为先天,可以由凡入圣;反之,则由先天入后天,由圣变凡了。张清夜还引《真铅铭》来作例证,《铭》曰:“一念之非,降而为漏,一念之见,守而成铅,升而接离,补而成乾,阴阳归化,是以还元,至虚至静,道法自然,入能行之,一飞升而仙。”3(P1183—1184)张清夜认为修真成圣,还要“食时动机”,“夫食时动机者,圣人直指人用功之际,机动有时,时至神知,阴阳旋运,地髓天饮,咽归五内,脏腑安舒,形神俱妙,与道为期矣。”3(P1186)

注:
1 杨润六:《自牧道人别传》,蒙文通:《道书辑校十种》,巴蜀书社出版社,2001年版。
2 沈裕云:《阴符发秘•序》,蒙文通:《道书辑校十种》,巴蜀书社出版社,2001年版。
3 张清夜:《阴符发秘》,蒙文通:《道书辑校十种》,巴蜀书社出版社,2001年版。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哲学系)

阴符经讲解

神仙演道章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察和推测自然之道,掌握自然的运行规律,那么道就被我所理解和掌握了。观者,推测而精察之。天者,宇宙也,自然也,社会也。道者,运行规律也。执者,操持掌握。行者,自然规律。尽矣,全被我所理解和掌握了。观指,推测而精察之。天者指宇宙、自然社会,道者指运行规律。执是操持掌握。行者自然规律,尽矣。全被我所理解和掌握。
观天之道是说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它自身不同于其事物的特性。有它存在与运行的规律,而无数的个别性又聚为社会的总体规律。人们要想认识自然,认识社会,就必然掌握事物运行规律的奥秘,而事物运行规律的本身,已包含着它存在的合理性,以及周围一切事物生克相系的协和存在,而存在的同时便意味着合理。道家主张顺应自然,而要做到顺应自然,首先,必须善于观察和推测自然之道。当然,这个自然应该包括人类社会的各种状况,决策者要善于观察和推测客观事物的运行法则,把握事物运行的规律,才能赢得胜利。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强调的是要善于审时度势,没有对时与势的充分认识与理解,不具备宏观考察社会现象的知识,就可能遭遇失败和挫折,显然这要求自身的审时度势,精于把握机遇,准确地捕捉对方心理,恰到好处地制造气氛,才能战胜对方,大智大谋者不贪小利,高瞻远瞩者不失大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有修道者认为:观察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要懂得《天、地、人》三者同一场,人们不但在知冬避寒,夏避暑,还要懂得自身的修炼。人身的四肢百骸,五藏六腑,正应天地之数,而天地的一阴一阳是它的运行规律。
那么,一阴一阳之中又包括着很多的物质,阴阳的协调是天地的协调,又是人体的协调。人若失去了这样的协调,就会走向死亡。观天之阴晴,知地之四时,察人事之万变,应万物之制化,养自身之藏腑,才能顺应自然,以达长寿。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而在人事,更是数不胜数,三国时代,诸葛亮的“隆中对”堪称之为观天之道的杰作,也是对自然法则和对运行规律有着本质上的理解。 学道者观自身以应自然,视心、肝、脾、肺、肾与五行相和。调其内理,以应其外应,这才算得其道。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五贼为五种道术,即贼命、贼物、贼时、贼功、贼神。如将这五种道术在心中揣摩熟透,融会贯通,施行于地地间之后,人的思想就处于一种自由状态,就会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自己把握之中。所谓五贼在心,即贼命之机,贼物之急,贼时之信,贼功之恩,贼神之验。贼命一消,天下用之以味。所谓贼命之机,指自然运行规律、社会运行规律,小可指经济、市场、家庭、个人的运转等,能观察推测出它的机源,就会掌握运用。黄帝得贼命之机,白日飞升。贼物以一急,天下用之以利。范蠡得贼物多急,而霸南越,贼物之急,是指为了激发人们的意志,振奋某一团体或个人。甚至一个国家的精神。采用物质刺激的方法,使他们感到有利可图。为了瓦解某一团体或个人也是常用厚利,使获得财富后又可能消磨人的意志。贼时以一信,天下用之以反。管仲得贼时之信,九合诸侯。贼时之信,是说时机到了,就必须迅速牢牢地抓住、信守勿失,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如不把握时机其结果也自然适得其反。要使敌人无机可乘,或制造困难,使对方错失良机,都强调把握时机的重要性。贼功以一恩,天下用之以怨。张良得贼功之恩,而败强楚。贼功之恩,是说为了鼓励人们建功立业,常予建功者各种赏赐、以示恩宠。但恩少生怨恩多滋骄,反而会造成巨大损失。贼神以一验,天下用之以大小。
鬼谷子说,世界上的五贼,没有比贼神更重要的了,对立的一方是庞然大物,而别一方却小的多,以小而取大,这就是贼神的结果。即运用了神机妙算,天地的神奇也不能与贼神的神奇相比。要达到以小取大,以小灭大的目的,人们就必须运用神机妙算。五贼也可说五行,五行虽然循环相生,但又互相克制,使种种物体在灭绝之后者能复生。五行的作用不在于生。而在于克。所以人们称五行为五贼,能明白地懂得这个道理,我们建立的事业便必然能够昌大。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人们懂得世界上存在着种种各样相生相克的事物,能认识和利用它们的变化规律的人,就可以在事业上昌盛发达。学道者明之,五贼者为五种道术,在人间是五种事物,古时讲“天五星,地五行,色五色,音五音,人五臓”的对立统一关系和五种修身之法。如贼命之机,实是指人身的整体,明白了自身的状况,就要顺应自然和世间事物的规律。做到适时,适时的调整。使其自身内里适应其外应,以达天、人同一之境界。这里应说明的就是,人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心理素质与天地同一。贼物之机是说,学道者在日常修炼要在衣食方面顺应自然,冬棉、夏单,食物也是同理,冬腻、夏淡,平常饮食应清淡薄油,尽力不吃大刺激的食物,因五味对应五藏偏激则伤。贼时之机是说学道者明之,时与机的对应关系,就会无论应用在修术结丹方面和饮食休息方面,都应把握时,而时的概念的深层又是以机表现出来,所以后部书中提到食其时,百骼理,动其机,万化安。时与机的对应关系,实则是统一的关系,时的表现是机的运用。也是时间的概念,如,修丹道中的百日筑基,在冲关时就突出一个时的概念。它告诫修道进在上时要有一个从心理到生理的一个准备过程,抓住机会一举成功。
时的概念是一个长久的也是短暂的,总体是,让时的虚物质变为事物本身的效应,以达预期之效果。贼时又可说时机一到,就要牢牢抓住,信守勿失学道者明之就会在修丹中顺其时,时的概念又是机的体现,也是时间的延续,明白其中之理,就会得其正果,如初炼者要收心,这个名词,实质就是静的表现,静极生动,所谓的动,不是人体本身的动,而是五脏通过自身的调理所产生的气动。所谓浑元之气动,也是前人所说的“气动者神依”。此时抓住时机引气、养气。丹道重在逆转造化。也就是把后天之气返还先天之气。“先天气盈,方可行功”行功是招摄宇宙万物之生气于己身,而驱出自身停蓄的死气,培养先天一气,丹经说“万缘都不著,一气复归台”。先天一气,积蓄既久,势力雄厚,应机发动,其气来之,日冲关,这时要有心理准备,气来如雷,身体大动,此时注意放松调息,以免走火入魔。这时要心静调息。丹经说:“神返身中气自回”。祖师张真人说:“凝神调息,调息凝神”。凝神是说收自己清静之心而入其内,所以说时和机的应用无论在方方面面,都有它具体的表现,把握时机,就会事半功倍。贼功之机是说学道者从自身的效应从多方面显现出来的是时间的延续,也是持续的过程,只有稳步的发展积聚起来,者是最终的所望。贼功可说是时间的延续,又是时间的结果。持之以恒,才能超出同类,点滴者石穿,功到者自成。贼神之机是说学道者明之,须“以神抱气”既心神不外泄,丹经说:“神气合一,魂魄相拘”。如此朝暮暮,则丹结,神者,可说心神。心神一静,随息自然,另讲,丹功完满,脱质升仙。“升神经”讲:身神并一,则为真身,身与神合,形随道通,隐则固于神,显则神合于气,所以蹈火水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或留形住世,或脱质升仙”。
将这五种道术在主中揣熟透融会贯通。用在自然,用在社会。融汇于心中之后人的思想就处于一种自由状态,于是他感到周围一切都是在自己把握中。周围一切事物变化都由我作主。学道者明之于心,导气炼丹运行于身,所谓的天既身体,所以在意念之中把外界的万物精气都化做生身之源,把自身意境傲游在自由状态中。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人食五味而生,食五味而死。
为了延长人们自己的寿命,消除饥渴之苦,人们才食用美味的食物。但使人不得长生的是因为人们贪图美味,而逐渐耗蚀了人的机体的机能。人们明知美食过量导致死亡,但无人怨舍之。那么“心之所味”指什么呢?既指心中所爱之物,又可旨美色。本来食色性也,一个正常人谁不爱美色,可贪图美色,沉迷美色,纵欲无度,同样会造成灾害,拼命地追求私利和名物也会使人走身极端、导致失败或灭亡。学道者明之,可食五味,顺应五脏(五味者,苦祛火,辛祛寒,甜生血,涩收敛,酸解毒)。五味各有所主,顺之则相生,逆之则相胜。智都应根据身体需要选择,顺其自然,这才能起到养生的作用。如肠胃有病就不应贪食辣味,久之则积气薰蒸,人腐五脏,殆至灭亡。
道淡然,胎息无味。 “至道”最高的道,指具有最高道术的人。 “淡然”指生活甘于淡然。 “胎息者”能以鼻口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胎息无味”指内功练气之法,又叫服气,即鼻中引气而闭之。学道者明之至道乃通往修丹之最高的法界,必坚定意志,把人世间的繁琐之事抛开,专心致致。因修道之法必从守静中得到,至虚守静,才能调得真息,祖师广成子云:“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之道矣。”至于胎息,则是心心息息长相依便是。“无味”指返朴归真。
神仙之术百数,其要在抱一守中。
守中即守心。学道者明知丹学功法其方法多种多样,其主要的是静中守心,心神不外泄,不追求某种幻觉才是真法。
少女之术百数,其要在还精采气。
还精补脑。其意核心是还精补脑。修丹的女子明之,就是要在静中采气,培养真元。 金丹之术百数,其要在神池华水。 口中津液慢慢咽下。 “金丹”二字在道家修炼功法中已过一定层次时,此时的炼功方法主要是把口中的津液慢慢咽下。丹家认为此时调息,有逆顺之分,逆者成丹,顺者成气。成丹又须把口中的津液徐徐咽入丹田。因修仙者认为:口中之津液是由真气结成,还可以说,神水来自虚空中的清灵之气,如将人之神与此气配合而炼养之,久而久之,大丹始成。
治国之术百数,其要在清净自化。 治理国家方法多样,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无为而治,清净自化。
用兵之术百数,其要在奇正权谋。 奇正之变,不可穷也,权谋,是因为军事形势,随时、随地、随人而变,有时甚至是令人猝不及防。为了适应这种复杂的变化,主帅就不允许常守不变,必须迅速作出反应和决策,否则,就会贻误战机,造成损失。宇宙:古往今来,日宇,四方上下,日宙,万物:包括人与物。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人们所说的天性,其实是指人的本性,而人的心则如一张待发的弩机,人们应当毫不动摇地按自然(社会)运动的规律办事。只有这样才能安定人心,使之向化,并为我所用。朱熹说:“天性,如果说是由天地所生,但它却听不到,见不到,摸不着,以使人感到它并不存在,但人们的心却禀承天地之性”。所以说人性即是天性,人们的心常常自然而然,却又不知所以然。这就叫做“机”。天之所以能够动,地之所以静,这也是“机”在起作用。这种“机”表现在人身上,处处可见。人可以成为尧、舜那样的圣人,也可马为桀、纣那样的坏人,都是由这样“机”来决定。只有确立用天之道来端正人们的方向,人们才能去人欲,存天理。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发了杀机,星宿就要移位可陨落;地发了杀机,江海中的龙蛇就要爬上岸来;人动了杀机,就会弄得天翻地覆。天发杀机,是指一些反常的自然现象。如冬季变暖,或年成久旱久涝,就会出现灾情,又反映,星际间本来有自己的运行轨道,可脱脑了它自身的轨道,就会造成星际之间的碰撞,而出现了另外一种迹象。地发杀机龙蛇起陆,是说大地如要发生了反常的现象,如地震、山崩、海啸等,这样就会造成灾害,就连水里的龙鱼也会被卷上岸来,地下的蛇在冬天也没有人动杀机造成的灾害为大。如果把人类的武器全用在一时的自己毁灭自己战争中,就会造成面目全非,地覆天翻的场面。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指天之杀机,人之杀机同时并发之后出现的动荡不安的局面,也就是人们所谓的天下大乱,八方不守。定基,是指经过这场大乱,一个新的王朝,新的政权于是奠定了自己的基础。从此一信而万信生,故为万变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圣智的人,能发现和察知自己和对方的长处与短处,一旦发现了自己和对方的弱点,他就要采取了对策,就在心中酝酿成熟,发现了自己和对方的长处,就因势利导,使之对我有利。用兵执政乃国家大事。因此更加重视伏藏之术的正确运用,智者不但能善于藏拙而且能正确的藏巧,使别人莫测高深,这样我才能独用其长而避其短。人的性格各有不同,智商有高有低。能力有强有弱。各种事物有特有的属性,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任何一面,都会有巧于此而拙于彼的情况,由于事物的复杂环境的变异,自然要求当事者以清醒的头脑时时注意了解自己,掌握对方,因为一旦暴露弱点,对方便会乘虚而入,而暴露出长处,对方又往往会避长击短。所以,伏藏便成为致胜的关键。所谓伏藏,就是严守机密,“大智若愚”便是这个道理,唯有善于伏藏,方能用其巧,扬其威,性有巧拙,可以伏藏,就是扬长避短的谋略艺术。学道者明之性有巧拙,可以伏藏。在修丹修术中,就会把自身的五腑六藏和四肢百骸想的清清楚楚。功能不强,那他就会先强肾,肾在五行中属水,水靠金生,金靠火炼,五行中心为火,肺属金,把吸纳之气入于肾部,再加于心火于丹田中,久则水火济济以达强肾。那么肝脏不强,五行中肝属木,木靠水生,而肝的病多由胆处发起,如知这一循环之理,必先熄心头之火,用以温火调水以水养木,以达去病延年。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人们之所以不能施行伏藏之计,就是因为人们的九窍常受到诱惑和干扰。九窍中最关紧要的是口、目、耳。口、目、耳知道该如何动,为何静,就能抗拒外来邪崇的入侵。眼睛总是要看,耳朵就是要听的,口是一定要讲话的,它们不可能绝对静止,只在懂得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人才能和它谈动与静。修道者明之动静,修炼中就会把握静与动的关系。静应是身静、外静、脑静,专习致致的调理气动,所说的气动,是五脏的五行气动,知那个该动那个该静,才能应自然于身,真正达到天人同一之境界。动、静之中怎样自然应自身,首先必须先明春天木旺,夏日火旺,秋天金旺,冬天水旺以及自身脏腑的对应之理,懂得了这些道理,才会事半功倍,以达长寿。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火本是从木头中钻出来的,可当火灾形成后,火就会烧毁树木。奸贼在国土上滋长,时机一到他们一定要败坏国家。贤明的统治者知道如何修炼、治国、治军之术,才能窥其理之必然,察其之机未动,以智防之,以法制之,使不及于丧败,此能立天之道以定人。五贼相生相克之机,情况也类似,懂得自身的修炼,只有那些圣明的统治者才能办到。他们的修炼方法,首先精通动静与伏藏之术。若你能研究事物发展的必然之理,在奸贼阴谋尚未发动时就有所发觉,以智慧来防微杜渐,以法制严加限制。即使闹点乱子,也不致于使国家落到不可收拾。这样的统治者,才真正是能“立天道以定人”的圣人。以上论述学道者应明动静要顺应于自然规律(天人同一)。学道者明之,使木生火,而木靠水养,奸生于国,而国不乱。奸指杂念,国指心神。
人身五行,视肝火木,心为火。木火炽燃必由水降,肾水降心火,心火温肾水,以达水火济济,而这里所言奸生国,而国不乱,炼丹者应明神调息,而在凝神之中又往往脑海之中幻象重生,杂念纷出,人身大脑中的幻象为奸,杂念为奸,如果不能把杂念与幻象视若修炼之障碍,以澹泊之心应之,如一味的追求之时就会造成气机混乱,出现偏差,只有达到虚无忘我的境界才能以自身应自然,以达抱元守一的目的。道家的修炼之术,不单于服丹采气,更注重身心的修炼。性与心、心与命,阴符经所讲的修炼,其时就是告诫人们性的修炼,重要的是身与心,心与身这些都是统一体,自身的修炼,不但要在生理方面要适时适量去做,心理上也要博大胸怀,大智大谋者,高瞻远瞩,人之身体,有强有弱应因人而做,只能背三百斤的重物,就不要逞强背更重,重要的是懂得量力而行。否则外伤及筋骨,内克制五脏。沉水入火自取灭亡。心理养生尤其重要。中医理论说,忧之伤脾、气之伤肝,火之伤心,怒之伤肾,大喜大怒伤志。而且社会上因妒忌而造成的终身遗憾的事很多。用清净的心对事对物和对己,则万事万物都会向您微笑,那时你才真正觉出圣人我也!那时你才知生命永远的延续。

富国安民演法章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天生万物,又使万物走向死亡,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之理。
学道者应明之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生成循环之理。大地没有冬天的休眠,就没有春天萌萌的生机。人没有夜晚的休息,就不能有来日的精力旺盛。炼丹者不能真正的静到空无忘我那就没有自身的真气动,而真气动后又转为丹成,永远的循环之理才是真道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盗”,这里指摄取,残害。万物盗天地之精华面生长,人盗万物而生存。万物时或伤人,时或长人嗜欲,使人沉溺丧生,故万物人之盗。三盗只要各得其宜,就能彼此相安。天地的精华,万物都在盗取,而万物又为人所用和摄取,可胡乱的盗取又会形成灾害和生态的不科衡。学道者明之,视天地为自己的身体,而身体又受外界的影响而逐步耗失,可耗失的同时人们又想到摄取万物的精华而为己用,如此这样一个生物链循环不息。任何一种过度的盗取都会造成灾害,天、地、人的关系是一才统一的关系,只在这三种关系适宜,才能积压自相安。
故日:“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吃不同季节的时机关报食物,广取于万物采其精华,自然百体康健。动而合乎机,万物便能相安无事(动合其时合其机,才能应付千变万化)。修道者明之食时与动机,则才把事物理顺的井井有条,适时而食,才能健康,时是时间的概念,而机又是时的运用过程,机的运用必须要恰到好处,只有真正的懂得时与机,才是得道者。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在一般人看来,只有他们感到神奇的事物才是无比神妙的,而不知那些表面看并不神奇的事,却真的令人莫测高深。学道者应明之,点滴的起始,才是最终的所望,最终才能达到神奇。大智若愚,无为而治,曹参治国,不神之所以神:平淡无奇,屡见不鲜的事往往包涵着无数的神奇,关键在天人们认识和探求。 “不神之神”的艺术魅力,越来越使人们注意学习如何发现平淡中的神奇,于是它便由军事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智者必思的不移课题。“不神”与“神”,都是人们对某一事物的感受,人各不同,感受也有差异,由于环境、教养、习俗、性格乃至社会制度、宗教信仰的诸多不同,人们关于“不神”、“神”的概念也就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要想实现,不神之神的效果,创造“不神之神”的境界,就需要激发人的聪明才干,需要运用人的智谋韬略,对其客观事物及其运行规律有其超乎寻常的深刻理解与感悟。由于人们对客观事物认识水平的局限,在一些新鲜事物面前,往往容易用旧眼进行衡量,因而看不到这类特殊事物本身蕴含的神奇内质,甚露出奇光异彩时才会恍然大悟,不自觉地也惊呼一声道:啊,此真“不神之所以神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人们对每一年的日数,月数有定数。一年的日数由地球绕太阳一周,定为三百六十天;每月的日数由月亮绕地球一周定为三百六十个时辰(即三十日)。天地的变化总离不了三百六十,定律的圣功就根据天地变化呈现位移的度数,准确的推算出来的,不外乎三百六十这个原理建立起来的。人们能探天地奥秘的神明,也是据此而产生的。这种准确的推算,使每年的节气符合实际气候,有利于农业的生产。学道者之日月二字乃时间的概念,而在一定的时间,又是人们作某种事物或练功行功的一个从小到大,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只有通过这一过程才现出了功的体现,只有达到了一定的层次才现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结果。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三盗的契机,深藏于事物之中,不为人们的感官所察知,因而很难发现。君子发现了这种契机,就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小人发现了这种契机就会拼命去追求私利。(原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轻命)盗机,不可测也,然而此盗此要,能通三才造化,得阴阳阖辟,一气流行,机缄自应,百姓日用不知。唯学道得之以固穷。非守贫穷也,凡其浮云富贵不事肥甘,乐清虚,从澹泊,即固穷之义。小人得之轻命,非日事刀兵也。凡其御房采战,嗜酣声乐,饮酒食,逞财气,即轻命之谓也。学道者明之其盗之机是万事万物之间互为依赖,互为相辅之理。如树木人们可以采伐而为己用。世上万物都可为人所用,可要适时适量,适时如农家的采收。适量是要有计划的用。君子明白了这一道理,就会自己约束自己,在生活上节俭,在事物上不放任。而小人得之,他就会把这种权力,据为自己的私利,最终会因私欲的膨胀而葬送了自身。
强兵战胜演术章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瞎以耳代眼,所以他的听觉最灵敏。聋子以目代耳,所以他眼光最锐利。这都是由于他们做到了身心不乱,主事专精。一个军队的统帅如能拒绝各种物欲的引诱,做到身心不乱,主事专精,就能正确领导,那么他的军队就能以一当十;如果他白天黑夜都在那里认真思考,反复掂量,他就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那么他的军队 就能以一当万。什么事情只有考虑周密,才能深入究探其奥秘。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生死之心在于物,成败之机见于目。
人的欲望,是由物的刺激而产生的,人们一旦沉溺于物,最后必为自己的欲望所葬送。物之所以能刺激人的欲望,人们眼睛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心因物而见,逐物而丧,人爱财,则不免为财而死。而毁败。
《老子》安民章说:“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也。
心因物而见,逐物而丧。人爱财,不免为财而死,而毁败。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一个统帅,如果能拒绝各种物欲,如(情、色、名、利)的引诱,做到身心不乱,主事专精,那么他的指挥就会以一当十,反复思考,充分发挥,就能以一当万,那么还有什么敌人和事物我们不能战胜的呢!
修道者明之,就会清心寡欲,于身外之,事与物却能冷静从之,以达无欲无忘。以大德渡无量,以大理说众生。一个人要不过分看重和追求(情、色、名、利)就会被人所崇尚。这里所说的物也可以说事物,而事物的本央又是对立统一的,只有心目机合,目观心想才能把事物处理完善。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天无心施恩于万物,万物却感受到了这种恩惠,一到春天,一阵迅雷烈风万物蠢然萌动,欣欣向荣。 这是所谓天,可说是一个国家的政策、法规。而生活在这个国的人民必须遵守。在这个国家的制度下,跟着时势的步伐,围绕在这个核心,团结一致,共同奋取,勤勤恳恳,才以驱外强,扬自威,把这个国家的荣辱、盛、衰为己任,如果人民都以这一思想为主导,他们就能象迅雷烈一样,所到之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国家的政策为民众而制定,国家的法律是说那些不遵守法律的人受到约束,表面看来,政策和法律无恩、无情。可深受恩惠的是广大民众,使他们安居乐业,不受侵害。自然一片祥和。
至乐性馀,至静性廉。性馀则神浊,性廉则神清。
一个过于快乐的人,往往是自以为是,很这容易把自己淘汰于人群之外。乐极生悲。《家语》中:“至乐无声,以心平性正,不欺人,不欺物,不欺心,不欺神,不触犯国法,不做没德无理之事,象当代雷锋一样做好衙为众生,自然心怀坦当,情性怡逸,逍遥自在,心性坦然。
至静性廉者,是说一个统帅,一个领导者如能在任何事物面前,都能冷静的对待和处理,不为一些杂事所扰其心,就能性静逸,神真志廉《亢仓子》日:贵则语通,富则身通,穷则意通,静则神通,做领者的贵其廉静,赏罚不差,才能成其功业。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天本来是至私的,但它却采用“至公”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自然之道根据物的不同特点使之成长发展,而遗弃其中的任何一物。张良说:“只要动机是良好的,即使不强迫命令,天下的人们却照着办”。他们对此并不理解,但又不能违抗。“天之至公”或生之或杀之一视同仁,圣人效法天地,抚育万民,体察他们的艰难苦楚。区别的予以照顾,“天之至私”是他们行使政令,执行法制,秉公而行。天之至私可反映天下万物顺着它的规律而行止。而对人也是:日日耕食,代代耕耘。学道者明之,则以自身应自然之规律,合其自然,因而制之,炼其长生住世,无疾延命,种德修命,乃是用之至公。
禽之制在气。
要将敌人箝住而且制伏它,凭的就是将士们的勇气。徐大椿说:“天对万物的统制,凭的也是气”。譬如说,春天它使万物萌发,夏天它使万物茂盛,秋天它使万物收蔹生机,冬天它使万物藏住生机,都不外乎是气在那里起作用。
飞鸟靠大气流动而飞翔。学道修丹靠的是气的引导而修命,制的运用可说是规律,万物生长靠的是大自然的气。将帅用兵靠的是纪律,战胜敌人靠的是勇气。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这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天恩”。生、死,五行之造化,害、恩者,性命之深修,人身视金肺,心火,《龙虎上经》日:“金火者,真药也”。金火二字在修丹者认为:由肺纳气引心神之火,丹术著明,莫大乎金火,且火生于寅,死于酉;金之所生,惟土能生,而火又生土,若无戊巳,不成丹也。学道者明之水为万物之母,所以必当先于坎宫留心,水为丹母,金为水母,所以肺引心神之火在戊己丹田中《鼎炉》,济济合合,此为大道明矣之理。五行相克《参同契》日:金入于猛火,色不夺精光,而肾水得心火之温,此其金液还丹,返本还源,此相生相克之理,实是恩害互转之诀。追求生有时导致死,决心死反而得以生。恩从人们所谓害中诞生,而害也常从人们所谓恩中出现。人们所以特别重视生与死?恩于害的辩正关系是因为这种关系处理行得好与坏不仅关系着军事的胜、败,而且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小则涉及个人,大则涉及全军、全国。历史上求长生者而短了寿。战场上贪生怕死的懦夫往往先死。家庭中被溺爱的子女常常成了家庭和社会的害虫。严厉的军纪,不讲情面的惩罚,犯者常以为“害”,但它实在有利于军队建设,故称为恩。而一种滥赏,溺爱这样的施“恩”者,虽日爱之,其实害之,故日害生于恩。孙武日:“投之死地而后生,至之亡地而后存。”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那些愚人,自知道哪些自然现象主凶,哪些自然现象主吉,便自封为圣人。我认为那么根据当时的社会状况来分析政治得失的人,才是真正的哲人。
“哲”指智慧,如观察鸟在不 时候的活动情况,就能知道季节的变化,观察万物的变化,就能获得更为广泛的知识。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人们因圣人的“愚蠢”,而替他耽心,我却耽心圣人那么“愚蠢”。人们期待着圣人的奇迹,我却希望圣人没有那种奇迹。徐大椿说:“天下的人都炫耀自己能言善辩,其实他们对什么问题都没有成熟的固定的看法。有人认为圣人迂腐固执,未免有点‘愚蠢’,还有人认为圣人神奇多变,机智莫测,不免令人感到惊奇,我却认为圣人确实能洞察天地,成就万物,他们不但不愚蠢,而且也不神奇。”
故日: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那些说圣人“愚蠢”或“神奇”的人,不是自己愚蠢,就是自己过于好奇,那些自以为智慧可恃的人,追逐私利,放纵情欲,还自以为这是谋生的最好办法。徐大椿说:“圣人不愚不奇,人们非愚即奇。盖自恃其知,循利纵欲,以为谋生之良法,实丧生之祸根,犹之自投入水火之中。”
那些说别人“愚蠢”的和“神奇”的人,不是自己愚蠢,就是自己过于好奇,那些自以为智慧可恃的人追逐私利,放纵情欲,还以为比别人高得多,实际上他们是自己掘好了坟墓,这就像自己投身于水火一样,自取灭亡。酒、色、财、气,乃是水、火、刀、兵的别名,人们沉溺其中还以为是快乐,那知水火有溺焚之患。刀兵有杀伐之威,智者皆知所畏,昧者确乃沉迷于其中,岂不可悯。学道者明之,尢求静修斋戒,极乐清虚。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万物都是天地所生的,而天地又是“道”所生的,这个“道”即是人们所说的自然之道。“道”这玩意,高深莫测,寂然无声,一动不动,这就是才子所说的“至静”和“无为”。只由于它至静无为,所以无所不包。凡属有形有气的物质,都从此诞生,整个天地之间,都为道所充塞。道生出天地之后,它也就寄托于天地之中。它运行于天地之间,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罢了。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整年间从没出现过平衡的现象,而是更替着互为消长,这样一年四季就形成了。阴阳二气消长之法,不是骤盛骤衰,而是由微而著,逐渐增积,到达极盛时便又走向衰退。例如:冬至——阳生,从此阳气逐渐增积,而夏至——阴生,从此阴气逐渐增积,就是这个道理。阴气达于极盛,阳气就冒头了,这就叫阴阳相推。由于这引缘故,于是出现了四季,生长了万物,这种变化是很有次序的。
学道都应明之,万物众生,各有其祖和根,而归根者静,返朴者真,静,真者命复生。万物从何而生呢?太上日:阴不极,则阳不生,静不极,则道不见,大道无形,生育天地,人以一身,参天地万物为自己所用,可不知所谓静,惟其心猿意马,每日放纵于利欲之场,视天地生成之理,于自己无关,那知百年(三万多天)转眼既过,回头一想方知过眼云烟。智者应知无为中有为。至动中至静,天地万物,因静而生,性命者,长生不死金丹之方,方能超凡脱欲,长寿之人仙。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正因由于“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这个缘故。圣人深知自然之道不可违抗,所以顺其自然,对它加以控制和利用。圣人见到自然之道的运行,便想到“道法自然”有抱负有作为的贤人见到自然之道运行,便想到要“因而制之”,愚人见到自然之道的运行,即不知其所以然,又不会去“因而制之”,只知委顺随化。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至静之道,指自然之道,律历所不能契,这里的契,是符合、吻合的意思。自然之道的深奥精微,即使是圣人也只能接近自然之道,而不能穷尽自然之道,人能接近真理,却不能穷尺真理。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爰地潜藏着神机,阴阳相胜之术,不仅用来治国、治军,而且明明白白地用于象数之术中了。 “伏藏之术其实是阴阳之术” 学道者明之自身就象一种奇妙之器一样,在世间和自身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所都能生出各种现象来,就是练功之吕在人的大脑中也会生出意想不到的现象,人身五腑肾属水,水们一在子方,水位在子方,子乃藏纳真气之地,中医理论说肾气足,百病无,肾气亏,百病催,丹功的真源在于固肾纳敢,而肾主水,故以心火下交肾水,使火不上炎,水不下漏,水火既济而丹结,这时你始明大道近矣。 己卯年 孟冬 紫云道人
整理讲解:祝真柏

阴符经玄解正义
归安闵一得笺注 武进瞿曾辑参订
  阴符经玄解者,范一中所著,名曰玄解而义不轨于正,遗误非细,故述本经之义以正之。一得亦深惧饶舌之罚,惟是阴符经注凡数十家,各有玄义,何敢敢轻议而谓是,的解则未能治于心。
  先师太虚翁遗有泥丸李真人《三一音符》一书。其后跋有曰:阴符一经为崆峒授受之文,不得口传,无由心领。吾昔受教于二五道人,退而思之说,虽切近,而谓大道已赅,则心悉不安,反复探索有年。一日泥丸氏老师自远方来,谓余曰:“余首所闻,实是杏仙因文会意。奥诀贵能通会,舍迹求玄,则得矣。近闻自牧氏著有阴符发秘,然其言连心不普。夫阴符正宗,太上传之西域。达摩东来复传中国,此即世间教外别传,乃即心即佛,即色即空之妙旨。我宗祖师长春真人身体而力行之,其道传自火龙真人,重阳王祖。王祖晚岁得闻,取以印证于纯阳吕祖。吕祖曰:是经玄旨在于观天执天。相机取舍,作用合时。个中玄义在于日月一节。阴阳体异,立基各判,各有妙用在于愚人一节。别开生面,触处洞然,皆有滴滴归源之妙在于人以一节。究其启发心传,在于“不”字,诀中之诀在于是经末节,是皆于虚极静笃中讨消息。而其入手在于静字,致之中和在于杀(去声)字。更须于末“奇器”两字里作胎养入圣之究竟,盖有澈终之妙在也。汝可先于篇中盗字参之。盗者,物次于皿之谓也。此盗字尚有端倪,而所次惟元,圣人言之,盖惟培养色身,而元中有一故。亦可谓之培性,令汝先参盗字者以此。至于奇器之为物,难言也,迹求不得,形忘刀现。圣人以道不外身,用以浑炼,炼成神舍。动时鸢飞鱼跃,静则万籁无声。白长真元日返于一,不复有我神舍,靖矣。然有鄞鄂尚未修焉。于是聚精会神,虚位以凝,真一盈充一身,以浑合三才,须等色相于虚无,持之以俟。时至,三才之元必合个中,富庶若固有之。化化生生,听之自然,纯之又纯,三才之元化成一宝珠,惚兮恍兮,悬于我前,鄞鄂完矣。已而珠我忽合,惟觉光明无际,此是三才真一与我真一合一不二,乃谓胎结于器,即奇器也。奇器之用大矣哉!然穷其初功,还自炼己始,炼已功纯,乃可从事奇器焉。经虽示末节,而此理圣凡男女咸处具于性体者。世人专贴男子说,误也。第其正用,即在天人合发一节。故曰:不得口传,难以心领。是经之大略如此。读此经者心眼贵明,离合字体,固为玄妙,然须会而通之,维持调护,触类圆通。法无定法,不外于消息生杀四字。盖有双管齐下处,指不胜指,处处有之,切不可忽,尤不可穿凿。一失正旨,而横坠三肢,救不及救者也。居我语汝,从事此道步骤推三。始则自有人无;继则无中有;末则摄有归无。是即退密于密之义,无非出于自然。盖有莫之为有者在也。天仙大道备是经矣。修道而舍是经,将何所适从。以是经为体,大用之则可医世;小用之则三千行满,八百功圆,亦可以证果。王祖拜而受之。斯论也,王祖述之,邱祖志之,未尝笔之书,历授至余。近闻好事者误会正解,语涉阴阳邪说,是文祸世之文,余为世道述玄旨。汝其志之。”太虚翁拜而受之,笔此语于《三一音符》之后。是书盖与阴阳经相表里也,一得藏之四十春秋矣。
  兹因门下施生兆麟于案头探阅《阴符经玄解》,质之于余。余取阅之,不觉为之三叹。是难盖潘阳范君儒名宜宾者,据所闻而迷,其志可嘉,惜所闻不全,故其所解不正。味其语句,中溺邪说,而以世传拆字诀证之,正合泥丸氏真人所谓祸世之文。今且收入道藏。盖我祖我师必早知,故宜明玄旨于八十年前,以救后世之迷惑。可见大道不终晦也。一得既沐师传,敢避玄罚乎?爰力谨述于范注之后,名是书曰《阴符经玄解正义》,志在绍述师传,昌明正道。一得又按,阴符经解,《道藏辑要》所载者,有十真集解。十真者,赤松子、子房张真人良、太极左宫葛仙翁玄、西山许真人逊、正阳帝君钟离祖师权、纯阳帝君吕祖师岩、华阳施真人肩吾、至一崔真人、明公海蟾帝君刘祖、玄英清虚曹真人道冲。盖系凭沙演说者也。文有唐通玄先生张果注、元混然子王道渊注、明时复初道人高时明订正,亦属乱笔。一本沈亚夫注、一本苍崖氏注、一本元阳子颂,均属乩笔。此外,古注善本有如:张洪阳序本,陈希未珍本,李荃注本,朱紫阳注本。《辑要》均未收入,采书须具只眼也。
阴符经
  范氏曰:阴者,太阴月也。符者,太阴与太阳相交。一年有十二次合朔,十二次圆满,引合朔圆满之期即为符候。第太阴借日生光,内含真火,故又谓之火符。至经者,即月节有五六之数,如海之潮汐,不失之谓。前人以暗解阴及寸阴分之说,皆属错认。此乃显言,太阴正见,太阴中有太阳真火,在依符盗取,诚为修道之玄范,是此三字为全章之秘旨云尔。
  一得曰:斯解至切近,不支离,学者会斯解而归于正,则无蹈空之弊。若泥斯解而以迹求,则坠入旁门,适以轻命矣。
上篇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范氏曰:道者,下交之义,如初功自首下走之意,合首走岂非道字乎。而道功二人成大,今言天,乃纯阳之谓。第此纯阳实非一人能居,必须二人,而二字即阴之谓,以二人而合归一处,又岂非天字乎?至观字中具妙义,是用二口于佳花之上,自必有日见之机,故以观字隐含其义也。第阴阳之阖辟,如天之虚静,自然而然,现其交光。的须效天之逆行,执中过渡,幸得一九以为造化枢机。人体此施功,则阴符之秘在此。二句为全经之纲领,以起下文也。
  一得曰:范氏不得真传,徒泥拆字诀,因以诬圣惑众,纵其所闻有自,总是旁门。盖此一节为全经总纲,依经直解,得在观天执天。是以天字为体,观字、执字为用。是故曰道,曰行。道字无庸拆看。道字拆看,乃属阴阳门不入品之最下乘。其门开自番僧,汉后传入中夏,碧眼胡僧是也。世有其书,为吾宗鄙弃者。此道字直解为是,天字亦然。惟观字拆之,却有妙理,而又不众正体拆看。执字拆之,亦有理。而采法须从观字正体体入,加功于虚于寂,则个中妙义妙应,层出无穷,洵光玄秘。吾愿学者合而参之,其义极中正者,此节已有双管齐下之妙。观字知从正体拆看,即玄解自见,头头是道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范氏曰:二人之天,有眼、耳、鼻舌、身之五累。识此五者为我之累,是能见之,而功中却不离此五贼之用。要人心识五贼,而以五贼致用于人,为彼之累,切不可使五贼为我之累也。盖施五贼于二人之天,不过如匈狗之用,将阴阳我握在手,使五贼扰累于人,的须万变应机,则万化生生于我之身矣。
  一得曰:范氏此解,悖谬极矣。乃论圣经专为男子而设,其见己私,是精灵作用,范氏未知思耳。诡道求成,必遭雷殛死,堕蛇狐,甚则沦入蛤蚧之属,为人作房中媚药之用,其业报必至如此。岂知是节,乃圣人修省之学,发明上节现执二字之旨。言五行正,则为五德,邪则为五贼,重在一见字。偏胜则为五贼,心能察之,而顺天之施行,则可权操乎手而万化生乎身矣。男妇皆受天地之中以生,各正性命,岂有损彼益此之天道耶。谨按经旨言五行之用,德中有刑,制其过而用其中,则万化之原不为贼耳。是统男女而概示修省者,斯谓之大道。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范氏曰:二人之天,生来本小,有自然之五贼,此五贼之机现前,莫不生之于人心。心识此机,假目以观,故称机心也。知之者,息此机心于内,用此机心于二人之天,以立道基。而此道基之立,不离乎先天‘六一之铅’,正以‘六一’二字指人以定之。是心与性,天与人,为道之必用。无咫尺之还,无丝毫之惑也。
  一得曰:此解大旨已错,何论其人也。既昧此节经旨,又不识得真一,邪说溺心,故将立字拆为‘六一’。不知此节是言人禀天性而心为万化之机,经旨是示人尽性以立命。盖以尽性为道基耳!区区六铅何足为道基哉?彼认六一为真一,岂知六一乃真元,是以认民为君矣。此节言性,下节言命,而保命在性,故须尽性以立基。只须顺理真解,则上下贯通,立字何须拆会。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范氏曰:阳以星宿光明之机下照,是发于天也。阴以龙蛇起腾机上现,是发于地也。此乃分而言之也。要合而言之,地发气腾固团天气之下交,即天发之光明亦因地气之上腾。而人察天地感应之机,兆使阴阳颠倒逆回,此气全在二人合一不分,有一口之发,故于此际盗天地真一之气,夺阴阳造化之玄。此正不生之生,不化之化,反离为乾之奥用。无非以向定之人,而定我之根元也。此中天人合发-句,为全经之秘旨密矣。
  一得曰:此节乃极精大之理,奈何范氏误用邪说以会之,是真痴人说梦。盖此一节,所以立命,而注意全在性功。所谓凭他风浪起,我自不开船。言当静定中看消息,雨过天晴,云开日现,迎机以道,万化自生,岂劳人力也哉。据理直说,可以会悟。所谓杀者,变化之理寓焉。盖五行生气,莫不伏根于死气之中,如:金生水,水生木,是为木之祖,而木遇金则囚死,盖生气藏于死气之中也。此即惨舒互为其根之机,非杀机。则有伸屈,而其道穷矣。星宿龙蛇,阴阳消长递嬗之迹象;天地反覆,阴阳颠倒之义理。化机生于逆中,生,顺也;杀,逆也,逆以成顺,则万化定基矣。按上六句统言三才感应之妙,下两句乃言含有无穷妙义,而诀惟于自然机发之初,相机调拨,无过不及,不先不后,间不容发耳。此非虚之极其,静之笃,无从下手,范氏谓全经秘密是也。然讹以坎为真一,而泥将合字拆作二人合口会之,则三家作证盟矣,于经旨岂不大谬哉。一解杀字作去声读,盖即易经谦卦之义。三才之情之性,无不恶盈而好谦者。第按此义乃用于机发之后,为承启交关时手法,亦丹道须知之要着也。节中定字,亦含有定订两妙义,此等作用无非为得真一张本,真一得则基立矣。然非智巧所得取者。苟或蒙昧,则当杀不杀,欲定不定,求合不合矣。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此节中之大关键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范氏曰:真一之气生自小中,非功不能勾取,非手不能托出其用,得宜全凭心生。若为性所使,虽巧而返拙。不为性所使,似拙而正大。巧则退伏藏密之,为正似拙,实巧之作用也。掠取真阴中之真,伏藏于密,前后升降,以周行任督,流通而不滞。所以能悠久长存,正长生须伏气之谓。庸人不知伏藏之奥,不谨九窍之邪,故失其生。而九窍之最灵者,无过耳目口三者为至要。三者用于动静之中,如太上所云:欲翕故张,欲弱故强,欲废故兴,欲夺故与之为也。三藏于一,一中含三,虽专指此三者,而又不离西女为要,隐在其中,为圣功吃紧处也。
  一得曰:此性字,指气质之性,伏藏不动之义。拙者,锢于阴浊之累;巧者亦役于事物纷应之累。皆当伏藏不动。久则大慧可生,巧不足言也,拙不足为害也。谨按此节乃承上“基”字说来,言人秉性有巧拙,能知伏藏不用,则可不为九窍邪引。忘巧化拙,诀在知守三要。须动而勿动,所谓静亦静,动亦静也。此节静能生慧之义,是示人养性之诀也。范氏中溺邪说,又不明性命宗旨。何谓勾取手托乎?性可觉而不可持,命可见而不可执,是皆极虚而无体质者也。性命皆在虚寂中,生龙活虎,古经言之。乃饮于西女凡体中勾取而手托之,其惟癸水手!?丹书曰:“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范氏应亦知之,何得出此门外汉语。况坤中坎一,尚属真元,何关于性?其视性为何物欤?此节循行上节失手者而发,下节亦然。此节眼目在伏藏,下节乃承此节末句而发。究其主脏,要在明心,心明方能审机云尔。
  火生于本,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范氏曰:首二句言人无戒定之笃诚,为识神所使,投身妄作,一失其真,化为死腐,如火焚木之喻。中二句乃双关为言,亦可如上二句之意看,又指三女为奸。因有生于其身之动,我又因其动使之心溃,于天人合发之时,运我自然之杀机,返后天为先天。知用此矢口修之,可谓圣功之人。第此圣字耳,为坎口,为离,正谓坎离相交,得其一之气,归入中土为王也。此圣字,幸勿略之!
  一得曰:范注大谬,不可从也。不惟“知”字谬说,“圣”字解法亦不合字义。“圣”字正体从“壬”不从“王”。按此一书以“知”字为体,“修”字为用,承上节下句说来,其节旨在一“知”字,盖有体而后有用。不知如何得修?修者,修之于动静之机,未现之先也。知机乃可下手,故知节旨重-“知”字。自可依文直解,无庸于字画中别寻秘旨。其大要在五行之播,不可纵而无节,悬承上文而言,盖示毋忘杀字义耳。首二句乃言生中伏杀,中二句乃言安不可怀,末二句乃言知修之妙。据文直解言生之过,则杀机动,贼我者在内不在外也。火本木中所生之气,而火发则木毁。奸本国中所生之人,而奸动则国破。几有防不及防之祸。机已发,动则无及矣。其机为何?生之过而无节制则为祸为奸,圣入戒之。治世修身,道无二致,是经本义如此。范氏之说极谬极曲,曰圣功,是真诬圣也。至如拆知字为矢、口解之,自有三皇玉诀可证。范氏所解,乃用近世传流口诀,不知玉诀所示,极堂皇,极冠冕,虽处通衡大庭,有矢口之用,岂仅不宽农,不解带,即使彼我不面,亦且远近不隔,所谓山河大地莫非护鼎,蠢动含灵无非药物。第当空我色相,寂我思虑,只存-炁,无际无边,六合三才,视同粒粟。我之个中光华内透,有若应感而出,其直如矢,旋见圣日圣月,金光照耀,五彩云霞,浮空随注,疾着飚风,无遮无碍。已而日月合壁,悬我金庭,渐近渐缩,其小如豆,恍若佛前琉璃灯,个中大无不容,细无不纳,此之谓也。斯时,不起一念。初必有物来自虚无,觉我此中得有万种充和况味,但可领会,莫可端倪。三圣谓此是真元之至,尚非真一。真一之来,亦倏然自入,寂无声色,惟觉此中万分泰定,安若磐石,而莫可形容。真元真一,如镞之赴的,此之谓矢。盖即佛氏所称牟尼阿利也。夫口也者,盖我道宗所谓玄窍,按即是经末节之奇器,一拳打破,即是佛氏之彼岸,儒家之无极也。昔如来说法彼国,从学五千众,乃于寂宝光中,众见一光直入佛怀,佛若沉醉而苏,故有五千退席之说,盖言弟子讹认佛倦而退。是可为矢口之一证。范氏末之闻耳。若夫经中“故”字,不必从拆字诀会,即以拆字论,亦自有正义。是言文胜之机,则当反古,此即老子游心于物初之义,奈何证以三峰家作用哉!
  以上数百字,天仙大道尽泄于斯,原不应笔于此节,只因点破矢口。若不和盘托出,则此知字精义不显。非以功到此节,始用知字也。以经义言之,自在天人合发二句中耳,见者审之。
中篇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范氏曰:天生者,常道之顺行也;天杀者,返道之逆行也。今以常道自然顺行之身,行逆道自然逆回之奥,故谓天生天杀。而此专用逆回颠颠倒倒之妙理,方谓成圣登真之大道也。
  一得曰:此节盖承上篇天发杀机一节之义理、条理也。五行无杀机,则四序杂施,而无循环之理矣。杀中有生,藏生于杀,所以秩然有理,递嬗而不穷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即宜,三才乃安。
  范氏曰:万物之荣枯随天地之运转,故天地为万物之盗。人不能持守,被万物伐贼其真性,故万物为人之盗。人若能保固不失,掠取万物之真,故人又为万物之盗。三次之盗,始成一爻,九次之盗,方全乾卦。个中之先后,不过用人之-口以合其宜,则三爻无非以女而得安全也。
  一得曰:旧解“天地,万物之所盗;万物,人之所盗;人,万物之所盗”,此解最为直接。谨按:经义承上,发此篇第一节玄理,而三才喻三田。用时取宜,无违自然,而各有归,束一如奠,安三才之道。盗字解见上。太虚翁谓下篇之奇器,物物自具,故能互相为盗。究此字之妙义,必须口授。然不外乎若愚若拙而又若虚,则物得安,大要在一和字。而范氏谓女而安,异哉!所谓既宜且安者。盖言三田皆宜充裕耳。第三田之充裕,各有一物,而驯致充裕,自有步骤。精充则气充,气充则神充,神充精乃足,此则又有一道焉。此节精义如此。是则三才奠安之秘旨,其义见于下节。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范氏曰:故也者,接上文之安字,安十字于口,以返口中之真一。斯有“故曰”之用食者,食大药也,即“得之者,常如醉”之谓也。然必因彼之时至。而彼之时至,必有机现动象。动象,是机之动象,乃正食彼之时,即人为万物之盗也。但具此兔髓乌精,人一食之,则周身之骸尽皆通理。浊阴逐而化清阳者,必素日之退阴符进阳火周天之功。有万遍之化精气神,是故一食之得安于化。此万化又岂离女而得安乎。
  一得曰:不失其时,而后能食其时;不弗其机,而后能动其机。“故曰”二字藏有妙义,亦见三皇玉诀。其诀惟在返还,而不流复于邃古之初复命之义也。致一之诀,其惟“曰”字乎。“曰”也者,个中有一。万缘故下,意缩身世人我个中,其大无际,一任气机流行,如云如霞,忽复万籁俱息,内外安定,即以意凝之,但觉油然,寂寂无声,三圣谓是真一之来归,乃是曰字玄象,此则所谓无象之象也。着泥于形,则所得必伪。能从虚无入手,则曰时,曰机,皆合道矣。范氏所述,原属古仙假外众说内功之口诀,而云“岂离女而得安”,则打入邪说矣。窃按:古字,知字,故字,曰字,虞字,圣字,等等均以识时为要。然范氏但知泥用一时,不知时时可用。盖时有活定两说,非仅子午有活定,自子至亥皆有活定。所谓真一真元,不外一身,而又不泥一身者。大约于起功之刻,自辨所值景况以定其时,此法最活而最灵。以一身言之,其时有定活;以三才六合言之,其时亦有定活。故其互相感应也,定则应定,活则应活,间不容发,是以时之中有机焉。时到则机动,机动则化行,是乃自然之妙理,自然之大道。范氏直坐并观天耳!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
  范氏曰:神者,阳也。神之神者,阳中之阳也,即玄之又玄之谓也。但此真阳藏于真阴之中,而取此真阳是矢口而得,吕祖所云口对口之神用。试思以知字中分,岂非矢口两字乎?故谓之知其神之神也。第此之用,不离乎寻常平淡,无一毫矫揉造作之举,似无为而却有为,有为中又却无为。故谓之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要知取此阳气,的以奇器,用不神之神法,方其阳气之来,正父母未生前之始气也。
  一得曰:此两知字,范氏未得真传,流入邪说,盖不闻虚无之中的有交感之妙义耳。此节上句乃指物我气神相交于虚无之中所生之真元也。下句乃言三才真元发扬于上之气,感我之气神上达而应之凝之,则虚无之中合并而生真一也。谨按经义言,取物我平感合生之物,不过真元,故谓之神之神,不足贵也。能得彼我气神上感两大,人元降合,虚无而生之物,乃是真一,得而有之,始成圣真之胎,是为至宝。神与神会,故谓之神之神。至合中所生一,则虚极矣,不可以神言也,故谓之不神之神也。语气偏重下句,故有知、不知之别。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是功生焉,神明出焉。
  范氏曰:日阳体属离,阴之小;月明体而属坎,阳之大。各有其数,日数须足十六,月数须足五千四十八日。人以日月之行度为言,非也。至云前三后三者,乃言甲庚之并,丁壬之合也。假如成乾之初爻,先用甲前逆排三位癸后之壬并之,次用庚后顺排三位之壬,亦是甲前逆排癸前之壬并之,末又用甲前逆排三位癸后之壬并之。此正前弦之后后弦前,前三后三之诀也。如此三并而成乾卦之初爻,如此九并而成乾卦之三爻,方至纯阳地位。此必日月之数足定,用此成圣之功,使五行攒簇于中宫,而神人生焉、出焉。是神,人生成,非日月相合为明,未能成就,此正不神之所以神也。第此之云前三后三,前弦后弦,甲庚丁壬之指,即是火符也。日月数足,即火符数足。发现之机,正知其神之神也。吕祖师所云“遥指天边日月轮”,又云“地下海潮天上月”,崔希范云“天应星,地应潮”,莫不本此解。实阴符成圣之大道,千古不传之奥义也。
  一得曰:日月计庚甲,小大计阴阳,自是易理,范氏之说是也。谨按此节发明上文“人知”句义,实为千古-鼻心传口诀,而经却以人知言之。盖黄帝时,修道者多,此种经义,人人知之,故曰:人知其神之神也。范氏不悟,以此节为不传之秘,是以此节为不神之神,未闻阴符最上上乘功法。盖此节尚帖阴阳两家数足,时至机动之倾,平透平感之火候。未曾说到六合三才,普感普应,浑-合交合生之修。然已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先师太虚翁故谓此节是贴上文首句说。若夫最上上乘是从天地未有,父母未生前落脚,故无阴阳、五行、年月、日时等用。一俟机动,节情归性,成一宝珠,吸入奇器。日积月累,竟与三才真一合一不二,乃成圣胎。如是则三才坏,而我自长存。是为三皇时玄修功诀,尚非黄帝时人所得其知之秘。上文下句乃指此,故有不知云云。星乃百尺竿头功法,左右逢源,天下归仁之妙道。一得所闻于先师者如此。
  然,先师又谓此节玄理乃立身之本,此节遗忘,则最上上乘无由以精进者。此一节何可暂遗也哉。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身,小人得之轻命。
  范氏曰:盗者,道也。圣功作用,观其机,以施盗于二人之夭。则一七之真阳莫能目见,其下一七之真阳惟凭矢口中得之。君子知二人之寸阳必须以十字大口、小口之法方得返来,以固其身而长存也。小人不能自守,恃才忘作,流于邪道,丧身不悟,故云轻命。此示人之邪正之吉凶也。
  一得曰:此节“其”字,是指上节所言之道。盗者,密取而藏之之义。机者,彼我所发之机也。不藏则散,故贵知盗。莫能见,莫能知,故曰盗。然,贵存普心,毋使偏胜。盖含有“取与”两义。知此谓之君子,昧此是为小人。此其中盖有天命在焉。观天执天者,何可忽诸盗机。合乎天则固身,挟私以盗适以轻命矣。得者,何得,此取与之道也。谨按此节尚属小试之道,故有此诫。范氏见不及此,故其所解,堕入轻命一流,不可从也。
下篇
  聋者善视,瞽者善听。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范氏曰:此指功中遇用美口之时,必须如聋者之善视,瞽者之善听。二善喻专字之义,又含用口而心无口之谓也。要知功中用盗,非口不能取。丝色真一源头之利,惟口一源之用最为至要。是先以耳目之用于机,得机上始用其口,而口一用,又缘十字以得之。果以十字而三返根源,真如兵师之危厉。此正火里栽莲,诚有万倍之获。是全耳目口宵旦不辍,以成盗机之利,以起下文机心之用也。“倍”字另有妙义,未敢笔之,请勿略也。
  一得曰:上中两篇言其义理之当,然个中利弊亦道及。下篇所言乃是功法,而义理遇焉。从而去取损益于其间,则法备矣。统而体之,在专一,在至静极虚而中无人我,一任自然,有有无无一以气机视之。此中常寂寂,忘其寂,则可运至常应常静。谨按此节首二句“专”义也,第三句“一”义也。目利视,耳利听,聋瞽能绝其歧,则源一也。其第四句集“益”之义也,而验于此。得三返句,“恒”义也。师,众也,《易》师卦之象言,畜众也,此正俦人广众之中有归仁逢源之大道。三返昼夜,三十六时也。三十六者,阴数之极也。言能专而恒,则阴尽化阳,三十六宫都是春也。十倍、万倍,约词也。言专一则能用众,恒则愈能倍用之也。
  “倍”字拆看,乃阴阳门地天作用,须连十字合参。“万”字拆看,乃“艸禺”两字,艸属坤气,禺属阴类,此就范氏解法言之。按理而论,用倍字作用,较胜范氏所宗。然按正义只言道不孤修,学者能循是经正宗,纵在一室孤修而虚空感至真一、真元,采不胜采,竟有十倍、万倍之获。是经正义不在拆字也。谨按此节意在立命,而辞旨注在性边,盖以命圆在性耳!学者审之,则知所事矣。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范民曰:心为物机所牵,是为物之用,虽心生而自促其死也。心不为物机所牵,将物为心所用,是心死而自得其生也。此正不死不生,不生不死之谓也。然生死之途,用目观机而定,正为办道之津梁。心假目之用,必学如死人之不动,为最要之上看也。
  一得曰:引于物而情动,为生于物。役于物而神耗,耗则弊,为死于物。心因物而生死,实则已无生死。凡生于物之时,而能觉照,则无死机矣。其机惟目见之。目,乃天目,位在两眉之间,非两目也,是为真一之所凭临者。用目瞩机,机绪万端,变幻莫测,目能见端识绪,见绪识端,而机莫遁矣。目之用大矣哉!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又曰:“机在目也”。此示人须凭真一为宰耳。知用与否,乃在一心,故贵心明。心明乃能见性,故学以明心地为澈始澈终要着。按此目字,即上篇将观字之主脑。圣人所以用目者,盖以明心,意在言外。静揣上下经文,厥旨自见。
  天下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下之至私,用之至公。
  范氏曰:二人之不间,不作尘情之拘扰,全无常道顺生之为,是为无恩。俟其时,至机现,是大药生矣。当此之时,须分别壬癸,使庚甲相合。吞入腹中,返成乾体,而得长生,岂非大恩乎。然,金木之并,不过烈风之顷,再加当头一震,跃然蠢动,顿脱狂迷,天真吐露矣。全赖神此-击。故吕祖云“霹雳声中自得根”之语,堪为证据。但生来一厶之小土击出兑中一丝之白金,食之虽小而堪充六合。生来一厶之小土,原来清静,承受一滴之青阳,凝然不争。其廉小,但二人一厶土之功用固属不可见之私为。而我太空一震,得返成真,却显现人我一厶土中为用,故又谓之公。是此四至字莫非归中守中之旨也。
  一得曰:至乐,性之动也也。余者,溢于外也。至静,性之定也。廉者,约于内也。雷雨之动满盈,故有充溢之应。迅雷烈风必变,故戒侈放之愆。“莫不蠢动”,是用之公。惟修道者,感风雷而受益,是独得天恩之私也。此节玄理,如此。声音之感,莫大于风雷,此节是承上“善听”之义,上节承上“善视”之义。二节言视听之灵。应机不泊,而后有下节制禽之作用也。范氏之说,亦可节取,然只可会其意,而行之于虚寂之中,一或泥于迹,便非大道。
  禽之制在炁。
  范氏曰:此专言隹,正明天人合发之妙用。是用隹而不用形之作用,如鹤以声交也。其用隹之旨,非身中之隹。若不以功力制之,隹亦不来,而我之任督不通,升降路塞,纵得亦失,无招摄伏藏之所也。盖隹即阳人得阳则生,失阳则死人,为仙鬼之各半。行此功者,正去阴益阳之为也。但神既迷离于纷华,气又亏失于爱欲,非此相机以制,相感以隹之妙,何能返还于本原也。
  一得曰:范氏此节,不愧玄解二字,实为无有遗憾。惜上篇观字不从洪武正韵拆看,讹从贴体,乃有用夫二口于佳花之上云云。若以隹字拆看,则便知此篇此句之所以然矣。盖隹乃灵敏之鸟,机触立作。故著“见”字于右。所以察夫隹性,用炁以制,使隹勿觉。已而时至机到,二炁既见,则自贪合忘冲。观字之义如此,而作用在-炁字。此炁何炁,坤元中炁是也。盖斯禽为离乌,含有真精流珠是也,其性灵敏。参同不云乎“大阳流珠,常欲弃人,卒得精华,转而相因”。金华者何?坤元中炁是也。及其时至,坎髓上升,是为兔髓,坎离一合,化为白液,凝缩至坚。凝结则不飞,所谓制也。其效如此,乃自然之妙用。究其得致之诀,在乎浑穆之中。易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是此节之精义,范氏尚未见及此。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范氏曰:死者,常道之为也;生者,逆道之功也。常道生人,是心迷于情欲,则精气神失,必至于死。故以生为死根。逆道生身,是心死于情欲。则精气神全,必至于生,故以死者云为生根。紫阳所云:“但将死户为生户,莫把生门当死门”之谓也。总之,用逆道之伏藏,身未死,先学死之道,始得生全。即龙蛇起陆,缘于豢养气血之腾;雷震风行,因于丹台月印之候。故为恩生于害。奸邪蕴国,将成盗夺必溃之机;叶茂花明,实阴尽阳回之应。故为害生于恩。下二句正火候之谓。其火候与刑德相负之机,请合参焉。
  一得曰:五行生死互为其根,故恩害亦相倚伏,此节顺文直解足矣,是为下文作一提头,乃承上“制”字之义。总在能察气机,不使过而偏胜,相机而反制之,则得矣。是有害以成恩,死以成生作用。下节妙旨乃教人下手施功之法。其火候在时,所以审气机先后之倚仗也;其采取在物,所以调济吾身阴阳之偏胜也。厥用至玄,厥机至幻。然,不外乎此节之所言也。此节之旨,言能尽性者,乃能致命。此节以后,纯是命理,其中仍有性以主之。范氏此节所解,亦有可采处。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范氏曰:禺者,母猴也。禺之天地,至气数充足,自有光华之文理发现,以为坎离相交,入中成土之兆也。是此观天察地之旨,非天星地文之俗学,实乃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天人合发之玄范,为夺神功、改天命之道,尽在于兹。故以天地文理为圣者,知愚人之谓也。我则以日月之数、小大之定、机现之时,用不神之神令其必以盗机,以发现光华,时文之理合圣于哲。更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令其就天地文理为圣者默运其气机,因能以物理之哲明于我也。而此时之文理,乃吾人从朝至暮、至亲至近、极平常处。正圣凡转关之要诀也。吾人不可错认,请详参焉。
  一得曰:显于外者为文,通于中者为理。圣哲皆明晓通达之。称天文星辰也,地理山川也,虽明于象纬堪与,是天地之迹,非天地之道也者。“时”者,赅天人而言。天有定时,人身有话时,其递嬗隐现皆有厘然之文、秩然之理,施功不可错也。时之用大矣哉!“物”者,对我之称,谓人也。迹象之见于下者,蔚为人文。神气之发于上者,各有条理,感合不相紊也,物之用溥矣哉!言志于道者,莫不远求于天地时物者。人之所忽,而不知大道即在时物之中。气机之流行天地者,推算而符,目之所见;消息之感通于时物者,默体而符,目之所不见也,此阴符之旨也。直解之理如此。按:此节是示两家各正性命之大旨,具有双管齐下妙理。拆愚言愚者,指女人之心而言,《左传》:“女,阳物也,其性专静”。当以用心入手,故宜以自身天地文理融会贯通时,感合虚空所生之真一,以为圣胎。我则以无心为用者,故但于时物文理充足,机现时,极虚极寂,机自来合,以真意包之,乃成圣胎。盖禺本无心,其机易感;我本中实,非虚莫纳。其理如此。阴符正旨,禺我各处一方,各有气机外透而气机各不离其体,乃有若现勿现之玄,三才一元充满六合,彼我克修,各自达于虚无之境,三才三宝,以无为舍者。无与无遇,相合无分。而此中各具阴阳,空中媾结,变化出焉。若欲形容其妙,罄南山之竹不能尽之。虚无更加寂静,则万化之相交心畅,而所生必充。及至不失其时,虚受其物,则互有所得,彼我个中各各积玉成山,铺金成地。此正上篇天发杀机一节之作用而基筑于此节者。圣人统男女而普度之,故又有下节功法所以别开生面也。其诀至玄,而功用却极平近。然,古今人阅是经而鲜克领悟者,以无口授故耳。一得窃体师意,已将玄旨和盘托出,见者幸共勉旃。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沉入水火,自取灭亡。
  范氏曰:愚者,不识不知情懵懵然之谓。是指其人要如愚之说也。虞者,恐人知觉我之所为,又以口喻我中宫之说也。圣者,不类常道,故云以愚虞圣。我明宇宙在手,万化生身,坎离之交,金木之并,圣功之生,神明之出自然无为之道,故云不愚虞圣。此“愚虞圣”三字之秘旨也。
  一得曰:范氏解经悖谬之由总缘认经为男子而设,继泥于拆字,不得口传,一凭私智,且更认元为一,故费尽心思,适堕旁门。不如据文直解,厥义自明。虞,度也。圣,通明也。愚,谓定静如愚,实不愚也。奇,谓作用神异。圣道自然,不在奇也。矫强作用,则自取灭亡矣。此节语意,正以起下文“自然”二字。看去似浅近,而玄旨甚深。盖黄帝之时,言道不言丹。至后世有种种说法,然不过身心两字尽之。按此节,是从上节透入,别开生面,乃涵万于一之妙用,彼我并成之大道。然,非造作而出。故此下节点出“自然”二字。言以静字为入手,而以至静至虚得用奇器为真功,造至粉碎虚空为了当。经尚秘之,未尽泄也。此节玄义,须从吕祖印传口诀以解之。若曰上节言入手之则,时物文理息息静参,则日月小大之中有神明之用。此节功法并将日月小大、时物文理等等作用,一脚踢翻。是乃涵三为一,戴高履厚,并作一身;动植生灵,皆为道侣。性分中包罗圆足,悬若弹丸。然,方其进火、退符之时,身踞丸颠以看火候,是乃扩修鄞鄂之作用。已而火候既足,身乃透入丸中,以凝以养,所以休息元神,亦以静镇鄞鄂。斯时,耳目无闻见,外象愚矣,而不知大智若愚所以入圣也;天地有反覆,内象奇矣,而不知交泰非奇所以作圣也。盖上节作用,是指三才散布之真元乃为扩修我之一鄞鄂,只是我真一辅翼,与我先天真一尚无关涉,是即释氏身积舍利等等耳。末节奇器,乃是真一之别,用乃大焉,是皆自然之至理。于未书点明,不合自然,则堕落旁门。入火沉水矣。圣经之旨如此。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范氏曰:自然之道静者,乃先天太极浑然一体,静极而动,化生天地而大仪,两议互为相交,又化万物,此明先天应时自然之化育也。第此阴阳天地之道气机流动,循还不息,渐沁渐清,至于数足时动,阴阳相胜而发,我则相推相溋,使变化顺,人物以遂其生者,此明后天气机奉时之现象也。而奉天时是知天人合发之时,时动食之时,日月小大之时,此种种时,正火候之宗源也。
  一得曰:浸,相入相灌之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故曰阴阳胜。范氏此节所解,甚合道妙。然须知有物而施,功等无物,乃至无物,而仍如有物。倒倒颠颠,个中玄义,可以意会,不可言传。而总以虚极静笃为宗。虚极则无障,不为后天所碍,且能以道陶镕,使之还虚。虚而后能静,静则中清,机临必觉,不致蒙昧,措施合宜,可无违时之弊。此一时也,其机之现,有先天,有后天,有宜迎,有宜舍。当进,进火;当退,退符。虽属自然,须凭意运。而运有抑抑扬扬,直柔宜刚,宜缓宜急,宜透宜藏。变化从此生,圣功从此出者。
  先师太虚翁曰:“圣人传药不传火,非不传也,火候因时而起,相机而行,依样画葫芦,无是理耳。上乘丹法以心传。中乘丹法须以口授。下乘丹法必以书授,其法繁琐也。阴符一经,文属云篆,篆方丈余,轩辕黄帝得自崆峒天坛。以帝之圣尚赖问答乃明。世所奉本,盖属黄帝手授之文,虽落文字,而玄旨在乎心传。息心体之,是经最上上乘已于是节首句道破。老子又云乎:人法地,地法天,无法道,道法自然。此节首句,黄帝已揭出宗旨。是示人直从父母未生,天地未有,造化无朕中立脚。知从自然会人,则自滴滴归源,头头合道。”又曰:“上节即将日月小大,时物文理,包一切,扫一切。而此节阴阳变化中却藏有知时之义,大宜领会。上节之旨戒在拘迹,此书之旨戒在忽机。我师泥丸氏谓宜口授者,盖指此等精义耳”。
  一得谨按:此节“摧”字,今古本皆作“推”。从易经“刚柔相推”句,则此“摧”字应作“推”字。太微律院云隐律师有国师王昆阳高士密付法物。盖自邱祖以来,历代真人所传衣钵卷册如意经杖等等,中有《崆峒问答》一书,上有宋太宗御题玺印,系称陈希夷珍本,并有重阳王祖亲笔传戒偈存焉,是为宋元以前之古本,乃作“摧”字。则此本“摧”字,必有所本,非笔误也。按《易经》:“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相摧之义。一得故仍从范本作“摧”字。
  上篇知之修之句,他本均作修炼,惟律院吕本作修之,文法较古。盖范氏所得之本,必自律宗来者,故全经篇段节句悉从范本,不从他本分章标题,见者审之。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物,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范氏曰:“自然之道,胎息三部之功也。而胎息之功,非世俗所谓注意丹田,强拉河车之为。乃先为天地之交,后行坎离之济,末运归中之妙。是学在母腹之形状,使任督开通,升降流行,以资生化者。莫不用十口之反文,得阳之下走,所以有“是故”之称也。前之成圣登真,莫不由此,故立一无为不动之功,至当不易之法。而此非律历之数计,可能契符。于是,有奇器之用。而此奇器实为道之源,气之本,万化之基,阴符之祖。圣人藉之以为下手施功之地;机于此器立而杀;盗于此器而可而盗;不神之神是于此器立可而获效;周流八卦、甲子、水金,莫不由此器立可而逆旋;天人合发,神迎鬼藏,莫不凭此器立可之功能也。此器即阴阳相胜之术。一进用之,必得口口刀圭之阳,故有昭昭之象。而此器言于末章,是又示人用此奇器于末时也。第此奇器,人以玄牝、炉鼎、丹田、太极等等指认,岂非正即《参同契》所称“圆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长尺二,厚薄均”等句之谓,为奇器之形。此中器字,有口对口,窍对窍之秘。进字又用此奇器之处也。功至用奇器未有不得其一而万事毕矣。嗟乎,圣经当前,妙诀存心,造化现成,何甘自弃,而不知急务耶,勉之勉之。
  一得曰:此解器字,与上下经文不贯,非正解也。其引《参同契》,而曰奇器之形,中溺于注家邪说,更不可从。惟云阳道人以河图洛书注圆三五等句,最为精确。若以河图洛书注器字,庶乎近道矣。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者,道之象也。按此“器”字,当作道字看,可作量字理会。凡器有形质,而此器无形质;凡器有大小,而此器无大小;凡器有内外,而此器无内外;凡器有尽藏,而此器无尽藏。故曰:奇器。以其范围天地,曲成万物,是以名之曰:“器”。实天地之由生,方物之所从出也。故曰:是生万物。以其用言之,则曰器。以其体言之,则曰道,自然之道也。自然之道静,律历能测后天之动,而不能契先天之静。八卦甲子,皆动中之数。主宰乎八卦甲子之中者,此至静之奇器,有神机鬼藏之用存焉。其在先天,无迹可名;其在人身,则曰玄窍,亦无迹可见。是物我同得于先天者,万物立命之基,即万物归根之地。万化所由生,圣功所由作。本此器以修身,则百骸理。本此器以治人,则万化安。圣人知天地有自然之道,制器不能契也。爱有自然之奇器,是万物所由生者,因而本此器以制阴阳之有衍状,探本于生于万物之原,而后万化生乎身。内则施之于一身,外则施之于天下,皆有神机鬼藏之妙用。神者,阳气之伸,故言机。鬼者,阴气之返,故言藏。阴阳相胜,而适得其平,则万物生斯器,无象而昭昭有象矣,此观天道执天行之极功也。范氏以私智诬大道,得吾说而存之,邪说庶几其息乎?

阴符经》注释  
    田诚阳
  (阴符经),是与(老)(庄)并列的道教圣典。全篇字数不多,言深旨远。经文从天、地、物、人、我五个方面论述天人关系,尤为道教修炼所宗述,为丹学祖经之一。下面逐句作注,以阐其真义。
  题解:阴,隐含,内藏。符,符合。通过内在修炼,符最合天之道也。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观察,体悟。执,按照,执行。
  观察天道运行之规律,并按照天之运行修炼自身,一切修道的内容都可以包括了。
  修道所追求的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合一的程度越深,修炼的层次也就越高。故此明白了天人合一,也就等于明白了修道。这句话点出了全篇主题,是全篇总纲。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贼,贼害,戕害。见,识别,发现。昌,精进,成功。
  天上有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喻指五行。五行生克制化,莫不戕害我身,使我堕入其中,尝受生老病死之苦,不能自主。而我若能识其贼性,探得造化之根源,使五行颠倒,造化逆行,自可反夺五行之造化,使“贼”化“昌”,反而促使我之功成。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反夺五行造化,在于一心之运用。此乃空空洞洞,不执不失之道心,非世俗顽恶之人心。其所反夺之源在乎宇宙(天),由于色身有限,宇宙无限,要从宇宙之中施行反夺,才能获取无穷之造化。“天地坏时,这个不坏”。大道之奥妙,早已揭示无穷矣。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人能认清五贼,追根溯源,还归本来,求得宇宙总持之门,自然成为造化主人。此时无穷宇宙,不过在我掌中,万物变化,亦好象生于自身也。这等气魄。除非修道之士无人能之。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机,时机(此经重在“机”字,包括所有的道功、法、道妙。吾人修道,采药得丹,全在火候,全在掌握时机)。立,遵循。
  我未生前,不过元神混沌之体,谓之天性;既生我后,化为后天气质之性,谓之人心。天性既可化为人心,吾人自可悟通此机,遵循天道,去掉人心,返归天性。老子谓之“归根复命”,大道之根源在此。
天发杀机,易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天发杀机,日月相蚀,陨星坠落。地发杀机,洪水地震,起于四野。人发杀机,天翻地覆,灾异横起。要在人能合乎天道,天人齐发,则万种变化,可以定其基矣,以上虽言杀机,但生杀互根,杀机即是生机。人能发杀机于天地,即是反夺生机于自身。丹道谓之“大死再活”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要在杀机中反夺生机,必须人天合发,即人性合乎天性。但人性有巧有拙,务使伏巧为拙,使外拙而内巧,拙中藏巧,才合乎天性。
  伏藏之道,在于九窍,即耳、目、口、鼻、脐、外肾、谷道。九窍皆邪妄出入之门户,而关键更在于耳、目、口三者。精通于耳,气通于口,神通于目,动则外漏,静则内藏,使动化为静,则三要化为三宝。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好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钻木取火,古人经验。但火性太炽,则木反为火伤。比喻人之心火过旺,必伤无神。推之治国,其理亦同,国家出了奸臣,祸国殃民,动荡之时,必然崩溃。犹人炼意不净,滋生妄念,定有伤丹之度。可见祸福生杀,太过不及,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识得其机,修之炼之,才是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盗,逆取,反夺。宜,平衡,协调。
  天生天杀,阴阳消长,乃顺行之自然。但天杀之机,即是反夺生气之机也,又为逆行修道之枢要。天地从万物中反夺,万物从人中反夺,人从万物中反夺。三者互相反夺,合平衡,才合乎生杀之道,成为自然。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食,掌握,采取。动,发动。
  欲求修炼,贵在能知生杀予夺之时机。按时采取,从天地万物中反夺生机,陶铸自身筋骨,才能成为乾健之躯。乘机发动,借生杀变化之机,反夺造化,安定自身。丹功每次提高阶段,都在掌握时机。
  平常人只知后天思虑之神为神,不知先天不神之神,才是真神。大要修道,先使后天识神归于先天不神,空空洞洞,虚灵不昧,才能时至神知,机动觉随,反夺造化,调理百骸,得成修炼之动。
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动生焉,神明出焉。
  太阳东升西降,月亮晦朔弦望,皆有定数。小往则大来,大往则小来,阳大阴小,与日月之出没相同。我能知往推来,食其时而动其机,采日精月华,夺天地正气,自可完成修真成圣之动,神明由此而出。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盗机即反夺之机也,反夺造化之功,皆无形象可言,若有形象,便落后天,故天下无见之知之者。先有见知,便失真机。采炼之时,若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之先天元肖,无形无象,不可得见,则可成丹。此时若动情识,迅即化为后天浊质,可以见如,必有走漏之危,即使追回采炼,亦不能成丹。
  此反夺之机,君子得之固然谨慎,倍受奉行,可以长生久视。小人得之轻视造化,修功差驰,反促其寿也。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师,兵事。修道与用兵理同。
  双目失明的人,视不外漏,专一于耳,所以听觉灵敏。两耳失聪的人,听不外漏,专一于目,因而视觉灵敏。专心用于一处,便可得到用兵十倍的效力。反复昼夜地不断用心,则可得到用兵万倍的效力。丹法与用兵相同,二者一理,运用之妙,都在专一。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人生之初,心本虚空,渐为外物所扰,因而产生各种念想,损人心性,损尽则死。修道下手,还虚第一,盖“魔由心生,境由心造”,心若不虚,反而自惹魔障,坏我功修。故须收心离境,聚性止念。其机在目,神生于心,发于二目,乃丹动之枢机。内视、采药、烹炼、养胎及至出神等等,均以目力机。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天本空空洞洞,无识无知,毫无施恩之意,而其行四时,育万物,大恩遂生。迅雷烈风受其驱使,不能自主。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至乐的人,心胸坦荡,性有余闲。至静的人,心性收敛,廉而不失。修炼的人悟到虚静之时,心忽开朗,舒适畅快,妙不可言,就是达到至乐至静的境界了。
  天道驱风使雷,运行四时,看似至私,而作用于万物生化,却无偏无倚,一视同仁,实为至公。犹天性降之于人,虽为个人所私,实际贤愚皆同,人人均有。天性与太虚等量,大公无私,若至私而实至公也。
禽之制在杰。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禽,通“擒”,制服之意。
  制服的诀窍在于肖,肖聚则生,肖散则死。生与死互为本根,生于何处,死于何处,人由男女而生,亦因男女而死。恩害相生,亦同于生死。由人心返还天性,为死处求生,是谓逆则成仙,即恩生于害;由天性降落人心,为生老病死,是谓顺则生人,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
  愚人以天文地理为神圣,我以随机应变为原则。人以愚弄欺骗为神圣,我以不言而信为神圣。人以惊世骇俗为神圣,我以和光同尘为神圣。这些都是修德之要,无德便不能培道。
  道教认为,道在我身上就是德;没有德也就失去了道。有人做功出魔,或功夫停滞,就因为不注重修德的缘故。
泥水大火,自取灭亡。
  以坎水填入离火之中,使后天坎离复为先天乾坤,则人心灭亡,而天性复现,到此筑基完成。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反,故阴阳 ,阳相推而变化烦矣。
  自然之道,空空洞洞,无中生有,天地万物赖以生化。天地之间饱含着静,静极生动,阴阳产生。阴极生阳,阳极必阴。如此相推,则天地万物生生化化,顺其自然,不失其序也。
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违,违抗,改移。制,制订,采用。契,契合,规定。
  圣人明白自然之道不可随意违抗,因而采用至静之法。只有静才能体悟天道,才能识别五贼,才能天人合发,才能反夺造化。一切修为,都是从静中自然生出。能静片刻,可以攒簇一年之气候,这是律历所不能规定的。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近乎象矣。
  有奇异之器,才能产生万象。八卦甲子之中,藏有鬼神莫测之机。阴阳相胜的法则,昭昭然可以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了。

附:
《阴符经》求义
                       
  
阴,隐含的意思,同时也说明万事万物的造化之机在阴。阴者,母性也,善守其母的人
则谓袭常。符者,合和之意思。
  
符,人非圣贤,当知之修炼,合于大道者则为圣者,和于常情者则为贤举。常道多变,
故依道性将变者归阳,难易者归于阴,所以符于阴者为人之修炼,阴为神符时均为道。
                               上     篇
                 “观天之行,执天之行,尽矣。”
   
上观其天上,则无形为隐,无神则不足以观其详。下观其天下,万类争自由,非无为
则不足以观其真。天长地久,为人之效仿,以其不自生,所以清静无为则尽囊其髓。人分形神,
其神来自虚空,因此能够还原于虚空而见人难睹之天理之自然,故人的有为当附其神而顺应自
然。其形源于阴阳,所以应当善悟阴阳之道,以抱元守一为其法,以阴阳之精纳入牝为功,以
忘我无为为证道,如此可谓既能观之,也能在修炼中理论结合实际。道.功.法合一,尽善可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有五行之气,人有五脏之精,称之为内五行,内五行之所以不能长久的原因,是因为
人的内外不能应于常道,内有五行而外无五神,所以五脏之精则被五行之气——五音.五色.五
味所盗,即万物在被人所利用盗窃的同时,人也被万物窃取而回归无常。人如果想做到长生久
视,就一定要合于道。这个道就是阴阳的运转属性。因此,除了体内这个阴的位置有五脏的精
华这些阳性的物质在活动以外,在体外这个阳性的位置却有五神这些阴性的物体来与体内的精
微相呼应,并彼此滋养和保护。所以当人修炼的结果能够培养出五神的时候,他一定能够昌盛
强大。五神并不是人为创造的事物,而是万物之灵的人由天所赐的根本,也是一个物质系统所
应具备的基本属性。只不过人在生长的过程中为后天所障,少有可能在有生之年还原出五神的
信号来作为形体的保护者。
   
五神由心所生,所以说五贼在心。人之形体的假合,非为万物所盗,则为人盗万物。所以
其盗贼在心,可以取天地之精华,也可以由心引外贼于内而被盗走五脏之精。当人的修炼达到
五神齐备之后,五神的运动就会按天道的运转进行,再不会由人的本心去干涉。施行于天则不
为人的形身所困。固然能够自生自化,所以强盛者是因其得道多助,不再只是靠人体的资源。
天生则可以天长,而人的这个时候得到的好处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无为”,有为者不与五神
合谐运动则遭天遣。
  
五神修成犹如宇宙在手中把握一样,其阴可以洞查九天,其阳可以由人体小宇宙感应和知道
宇宙万象的自然。由此则万物的变化离不开身体感应到的信息了。因此则“不出户,知天下;不
窥墉,见天道。”
   五神:阴神.阳神.元神.圣神.玉神。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不是没有生命的,如果从全息论的立场出发,既然有人体这个小生命,一定会存在宇宙这
个大生命。天地本无心。以人为其性。性者,生心之处为性,所以说人类本身就代表了宇宙整个
进化和修炼的状态。这也就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生物成为万物之灵,天地人三才之一的原因。人心
又是随机性很强的事物,当人类的整体意识水平在提高的时候也正是宇宙的修炼取得进步之时。
所以人类之中修炼的人越多,宇宙也就越安定,天地也就越宁静。当人类现在的和平愿望在稳定
发展时,天地也正在朝着统一能量(宇宙炼丹)的方向发展。当人类的整体竞争意识在膨胀时,
也正是天地在准备作优生劣汰的准备过程。不过这个优和劣,不是以人心的判断为标准的。在阳
性的社会中竞争胜利者可谓“心使气曰强,”强之曰壮,“物壮则老”,如此则可以早早作下生.
汰的选择了。
   
所以要想立于天地之间而长生久视,则首先在于对人本身的认识和把握,不可以离开人的
性命去谈大道,也不可以执着于人心而坠入常情,所以“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己心”,无非
是圣人从更广大更深远的角度看到了民众的整体意识反映出来的天地趋势,以至于“无遗身殃”
,所以说民众的个体思想随机中有必然因素在起作用,而民众的整体思维却可以用来观天下。我
们正是从此处知道天意而勤加修炼的。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天发杀机,星宿都要转移和易位;地发杀机,万物受制,而龙蛇先感其威而示警;人发杀机,
人心之欲而成,天性在人,所以天地不宁而反复无常,因此人发杀机则天地多变生灾,乃是人心
杀机的回应。天人合发,则万物生化的基础也就存在了。所以人心的修炼合道是一种巨大的无可
比拟的能源。因此说“无为而无不为”,因为万物的生化能被这种合发的效应所完成。
   
天性在人,人发天性则天人和应,所以修真的合道是天人合发的效应。自古以来天人合发都
被指为潜在信号的一种运动,并不是人类的有为之举。所以修行的人只要慈心对待万物,则能取
得天地感应而力无不克,非其力无不克,而是其天道无物能违,万事万物的基础中无不含其根,
所以无不能为。
                        “性有巧拙,可以藏伏。”
   
天性在人,而人性深藏,此为常道,所以人要想回归自然则不能将天性的巧拙在人的表面
张扬,因为人的巧智都是天性作用的结果。人要想合道就要象人的本性一样深伏智巧,显现拙愚,
这样天性的灵巧才会在阴性(神)的一面充分地发挥,尽管人的本性在表面看来是有区别,而分
出了巧和拙,我们如果能够认识到本性的巧拙是由于遗传的过程中随人心机而伏藏的,那我们就
可以明白人心的巧才使本性伏巧显拙。如此,人心的修炼中藏巧显拙则有利于明心见性,所以说
“大巧若拙”,这才是行为的正确修持。巧可以生拙,拙可以藏巧,这也是道性的必然存在。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人的九个窍位,给人找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主要是使人的精气神这三个要素的散失。但是
人既然已生了这九窍,也不可能在修炼中完全关闭这些窍位而达到积蓄精气神的目的。完全关闭
也违背了常道,离开了生活而修炼出来的成果不是真常之物性,所以终究要受到常道的影响和破
坏。人之修炼无非由动入静,由原来的负阴抱阳转变到现在的负阳抱阴。在人的主观上无非就是
调整动静与神形的相应配合而达到保存三要的积累过程。因此动静的作用性质相当广泛,在修炼
心.神.性.行.身这五个不同对象的过程中,都可以在动静这两个字上作文章。心可静,神可动,
行可静,性可动,身可静,形可动。由此还有三个修真之要可以动静而求:“性可张,心可省,
行可守”。性可张:要打开本性的大门,让其自由地展现其灵敏.灵通.灵台.灵圣,直到完整地
请出自己的本性。心可省:心不可以让其恣欲。要时刻注意反省其活动,这样才可能做到常使心
明而归真静。不醒则不静,这是相反相成。行可守: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知理而善为者才为圣
人。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这也是其三要之举:有作为但是无以为之,没有欲望却顺理成章
的办事;有事情可做却从未被事情所累,也不以心计事,一切静观自然;万物有美则目观而心未
观,万物有忍而目见心不生厌,这样才能无执无着,心归淡泊,神领妙心。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火,形容心欲。木,譬喻肝魂,是人身上的一种阳性物质。也是人的主观活动基础。奸,
形容身体中的干扰因素,这些干扰因素一般都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所吸收的外来信息和信号积累
而成。国用来形容人的性命系统。
  
人的主观识神的活动都离不开身体的物质存在状态。当物质的存在偏于阳性时,则人好动,
偏于阴性则好静。人的心是属火的,心火的燃烧是靠肝木来提供能量,肝木是藏魂的地方,从隐
态来说魂是潜在信号中的阳性物质。所以当人的主观识神在活动的时候肯定要动用魂的物质,所
以识神是属于阳性的意识活动。肝木是由肾水来供养的,而肾水又是由肺金来制约的。而且魂与
魄在物质属性也是一对阴阳,魂属阳而魄属阴。阴性的物质是阳性物质活动的基础,所以魄对魂
来说是母,而魂对魄来说是子。
  
当人的欲望在上升时,就好象心中之火在炙烈的时候,这种炙烈的火肯定要影响或破坏肝木
的存在。有时可能达到火发木焚的程度。这个时候人的神志可能就不清醒了。但是火的产生和发
展只可适度,无论是主观地和客观地使火升炎,只要我们知其母子依属关系,知其肝木之子而复
守肺金(魄)之母不离,那么无论多大的盛毒之火都会被扑灭的。其祸也就可以被克服了。因为
肝木所生之火一定会被肾臧所存之水浇熄,水是克火的。
  
因而在修炼气功的人中间,心欲过大就容易神志不清。神志不清者就应该守志不移,肾藏志,
志大则德不浅,故能由德而知理,由理而发火,由水克火势在必然。在人的性命系统中,“含德
之厚,比如赤子”,没有任何时候的德行能够与初生的婴儿相比,都是因为人在成长的过程中,
所受的教育.影响.知识都成了身体中的干扰因素,这些干扰因素正是破坏生命这个系统阴阳平衡
的罪魁奸雄。这个奸雄是以识神为代表的。故而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还应当损之又损,但是一
般的人是舍不得“损此奸以益生,损此奸以积德,损此奸以见性”的。人如果明白了这个道理,
立志于大德,人生的修炼一开始,这些奸雄就会暴露形迹,溃败无遗。所以说现在炼气功而注意
修德的人就是中国的现代圣人。
                             中          篇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人为天生,被天地视为刍狗,既没有喜爱,又没有憎恨。体道重德者有再生之机,背道离
德者则自生自灭。天地无心,以百姓心为心,所以人非天杀,而是自杀。因为天性在人,人身为
万物之灵,并列三才,其身含玄机,知之修炼者则能夺天地之造化,取再生之神机,由此而得长
生久视之道。如果说天性是母,人心久视子了,既知其子,复受其母,没身不殆。由此可知,人
如果随其心机和有心用其机,则背天逆性,欲火生发而无物能治,只有为天机所克。天机就是天
毁其形,并没有天杀其形,实际是其自杀。缘由是天人合一,人与天没有一刻可以分开来认识的,
这就是大道支持的玄理。我们与大道只相表里,为什么不就在人自身去修证他呢?如果每一个人
都重视了人身与天地的关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都是一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让心往外弛
而不立即从现在从我自己修起?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天地是一对大阴阳,万物莫不受其地载天覆,其归宿也莫不以天地为终,故万物终为天地
所滋而有所取,此一施一还,均出无心,纯应天然,所以其机可寻。人取万物而自利,万物随人
取而自生,一个有心而取,得其利而不知止足;一个无心而应,损此得彼,受天地养育滋补而自
存,所以人虽然取万物而得到了满足,但是也积累了反馈的缘由。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
以人虽取之于万物,却也损去其隐含的德。这个德是存在的。当人的物质生活越进化的时候,
人所失去的隐含的德就越多。这个损去的德为万物所盗取。如果从万物气化论这个角度去看待这
个事情就容易理解了。人损其德,所以天盗其真而天杀其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当人在地球上
的主动权利越大的时候,也就是被万物所盗最厉害的时候,也是天将损之的时候。由于天地运转
的周期要比日月的周期长得多,所以人不觉其损而只觉其益,这也证明人的认识越来越向阳性的
一面凝集,这都是阴性一面损德太多造成的。因此,人类复归于天地这一对大阴阳的日子也就不
远了。修真人却不同,以道奉天下,所以能够积其德而存其本性。因此修真人当以无心同万物之
无心,而以其神处其阴去完成与天地阴阳的匹配。所以说其盗机在五神,故称五神为五贼。这也
就是“神修金丹法”之玄理。无非是有形的无为(练心)和无形的有为(练神)这一对阴阳的平
衡问题。至于练神怎样才能成功,那也是一半德行,一半技术,这一对阴阳在运转而已。
  
天地,万物,和人三者之间的窃取是天道使然,那么天地人才会得以各安其所,各伏其理,
各黯其机。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天道之生杀,晓窃盗之利弊,当知之修炼且不失其时,所以说要“动善时”,也就是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天欲夺人之好,必先与之。天如果想要夺取人的欲望和爱好使其归于天性,必
然先要满足人的欲望和奢求,所以说现代人生活节奏的加快,物质生活的日益高标准,思想基础
的不断更新,新文化现象的日益复杂,都证明社会太极的旋转向阳阴两级运动日趋集中。久分必
合,这种分离不会长久下去,合则是非常痛苦的历程。所以在大的方面识时务者肯定会积极进
入气功大潮的修炼并日益增强对大道的渴望。在小的方面识时务者一定能够法于阴阳,无心而治,
动善其时,百骸应百日,调理应天理。大的方面是越早越好,从眼下做起,从现在做起,从我做
起。从小的方面是越清静无为越好,上善若水,心善包容,行善不争。如此,则动能合天机,静
能立造化,如果针对人身这个大国来说,全民的自化自生,则能安其形而统一天下,使全身的细
胞都能得到统一的修炼。其机在目,目能藏神,所以练功的机关在于见形与见神,此一阳一阴的
共睹,是生化的源泉,因此说天机不可泄,神器不可用。
    “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
   
妙不可测为神。人们对于神奇的现象如果能够找到其神通的所有者,那就象我们现在去理解
特异功能者一样,人们就不会怀疑他的神通,因为人总是习惯于眼见为实的,所以气功大潮的兴
起多亏了大量的特异功能者,他们为气功事业起了开路先锋的作用。
  
圣人的作为却不同,他们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如顽如鄙,为人们所弃于目,完全没有任何
神通的表现,但是圣人对环境的调整作用和控制作用却无时不在发生作用。这其中的神奇原因,
很少人能够知道的。鱼不可脱于渊,脱离了深渊而游于水面就不免遭来杀身之祸;国之利器不可
以示人,圣人所修炼成功的神形为性命系统这个国家的利器。这个利器上可以通天,下可彻地,
然而中不可让人知道,不是不让人知道其神的存在与活动,而是不让人知道这些神奇赖以依存
的性形,也就是圣人如凡人,至人即常人。圣溶于凡则象大海藏蛟龙,至人作常人则象深山隐明珠。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日运月转自有定数,不误度律。日照月辉也仅此二数,无有多余,故日与月能够分出阴阳,
而月与星则能分出大小,此事一定,不可乱其章法,所以老子曰道能:“挫其锐,解其纷,和
其光,同其尘”,其圣功也就在这日月之下显其微妙,凡人只知观其阳,所以对人人能够进入
的境地不敢设想到能参与天地运转的程度,圣功神力之大为人所不见,所以圣人生而不侍,功
而不显,成而不居。神明朗朗如日月,德佩天地,为万民所敬仰,正好与日月之辉形成了一对
阴阳,阳的一面百姓受日月之普照,阴的一面百姓承大道(圣人)之恩泽。却不知,天性在人
,神明也在人,人只要修,则其功莫大,作圣作仙均可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其道性机要之处,没有谁能够看得见模得着的,更不可着于文字。所以圣人曰:“知不
知上,不知知病”,以此,天下则不可公有其盗机,否则,乱传非人的人,必然要天降其罪。人
只有靠练神还虚才可能接近这个道机。所以“神修金丹之法”是不同于其他功类的修真秘宝,其
阳性的一面大家可以见睹文字,并且可以弛其想象,同共玄谈,无伤其真,因为其实质至朴至简。
你复杂化只不过在衍化其主干的枝叶。其阴性的一面却要留待口传心授,口传心授的条件是要考
验个人的德行。功有大小,果实有数,然德无尽止。所以德于上德者自能由玄入常,由口传而证
真。君子得到了其隐性的道机,自然会身体力行地积德成真,而小人如果得到了这个道机,非以
正念去看待。而是从邪念以验其真,所以纵欲贪成,不免要“其事好还”,自遗其咎。道的性质
就是这样,求之于道者则有求必应,怀正念求之者则得以助正,怀邪念而求之者则得以助邪。欲
擒故纵,实损虚补在起作用。所以终究会危及性命。
                      下             篇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以源,用师十信;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失明了的人他的听觉一定异于常人,有所提高。失聪了的人他的视觉会得到弥补显得眼明。
修道一事,不可离于性命双修。阴符经谈道.功.法,也时刻未离性命之要旨。在此仅就修真的立
场所得之验证作一简述,并非以文墨考证和演绎为宗。所以始终都不会离神修之法而言大道,也
不会离神修之法去谈性命。性就像一间房子的主人,而命就像这座房子。房子好静,故宜静而无
为,主人好动,所以能够自生自长,往而不害。修道一事应于性命,也应当去此取彼。彼者,生
命环境中的利和名,此者,性功环境中的神。所以说放弃并杜绝取利于环境,则对国之利器的元
神系统很有好处。一分利能够换来十倍的元神生化,这是炼神人能够观察到的情况。所以有的气
功师在用神做功之后不愿收钱,杜此一利,其德倍增。这是物质的平衡,不是单纯心理上的平衡。
这里所指的“师”,是指元神系统的活动。如果精.气.神这个“三”,能够在合一的情况之下往
返于昼夜;或者说性.心.形这“三种”活动能够抱“一”于日夜,也就是说,这两种内容的“三”
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运化。掌握并了十二个时辰自动练功的诀窍,那么元神的生化速度将上万倍
地增长。所以昼夜这个概念对神修丹法的修炼者很重要。白天的常道有思想,有信息交流,晚上
的非常道有梦,有信号的暗示。单纯在练功上将他们在十二个时辰中连接起来还不行。还要在精
气神和性心形这些“三”上将他们与德的修炼连接起来。这样,我们在性命双修的治国中元神的
信号越来越强大,也说明全身细胞的统一性越强,大脑整体细胞的利用率越来越高。所以说“治
人事天,莫若啬”,修炼的方法,关键就在于积累。九窍之邪恣其外发,那就谈不上能量的转换了。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人的主观识神是由于外界事物的信号刺激而产生的,它在人的大脑表面形成了皮层,其性质
就像一层牢笼一样,约束了大脑整体细胞的开发,也是的人的思维性质分成了心和性两类。心是
指主观识神阳性的一面,性是指潜在深层和整体的脑细胞产生的和谐于本性的思维。对于人的习
惯和常态来说。后者是阴性的一面。心往外弛,由于外界事物的刺激,产生了主观的心理活动,
随着人在阳性事物中接触越多,在事物阴性信号的积累也就越多。这些阴性信号需要人体付出阳
性的能量来平衡,所以人的阳气因此遭到削弱而有死亡。因此说心力的衰老和死亡也是由于外界
事物的信号刺激造成,而这些信号都是通过人的眼睛这个心灵的窗户采集进来的。所以说生与死
的机要在于眼睛。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这也就是在告诉我们心由
物而生,我们不可能因为避物而修真,事物性质两重性决定了心生于事物的存在,心理活动的消
除或降低也可以由事物的作用做到,其关键在于眼睛的作用。为了满足物欲而保存眼睛的作用就
是伤害人的修炼身心,为了延续生命所需物质而保存眼睛的作用就是有利于身心的修炼。无非是
心理接受到了信号以后其作出的选择是重点放到了眼睛还是放到肚子的问题。为了饱肚子用眼睛
就会损此益彼,益在生命基础的一面,则取其阴性保存。即亡假存真之意。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讯雷烈风,莫不蠢然。”
   
天生之恩,世人莫知,而天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两者都执无,所以说天对每个人来说好
象无恩也,也正是由于无,”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所以天之大恩才自然产生了。对我们
修真人,情况更是这个样,生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老天都是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实
际上我们每个人身上所取得的成功和德行,没有一样不体现上天的玄德之举。就是我们修行中的灾
难的表象,如:走火入魔等等,都是上天的爱护和帮助。明白了这一点,我们修行中没有一件事不
能够祸中生福。害中生恩的。同样讯雷烈风看起来是对万物的摧残,实际上却能摧枯拉朽,促使万
物新生,万物在讯雷烈风之下,莫不蠢然萌动。所以说万物之生机在变,阴阳动变,万物无心而应,
所以能采天地之精而生长;百姓有心,在万象之前不理解害难之动机,怨天尤人。修行人却不同,
在万象之前无心以对,含德之厚如赤子。所以能够得到人神并成,两不相伤。其德交归的目的。
                   “至乐性余,至静性静。”
  
沉醉在娱乐之中或追求欢乐的人,说明他的精神状态很松弛。对外在事物的要求使得他缺乏向
内求真的敏感,他失去了很多东西,自己也感觉不到。这就是老子所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所以性余者为天道所损,并非天道损,而是其自损。
  
道是包容了万物内外的。保持清静无为的人,其性必然廉洁忘我。无为能忘我的人,他的主观
意识一定活动降低,对潜在意识的约束就必然减少。所以此人一定神清智明。廉者不贪,不贪则知
足,知足者则能常保不满足,不足者必然得天之补,不是天道在补助他,而是他自己在盗天补己,
其盗机在廉,廉则能守内,守内故能归根,归根在于练神,神动则形静,形静就能做到复守其命,
至此则常道明朗,修真无败事了。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
  
天性在人,所以天生人则生己,为人则实际上是为己,所以天性大私,则人大私。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见天地和圣人都非常看轻万物和人的作用,可见其
私之大。然而天地无心,将其存在放在万物之灵的人身上。圣人则效天地,保持“常无心,以百姓
心为心”,天地对人来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其作用是大公无私的,圣人对百姓
也是“方而不割,廉而不害,直而不肆,光而不耀”,其无为,无事,无欲足以证明圣人之作为至
公。然而这两类公的结果都是“成其私”。人的自私本来就是天性作用的结果。道性的决定也是很
明显的:为其私则不能成其私。因为天之道要损其有余之私,所以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因此没有人
能够与其相争。原因就在于其作用大公。他把自己的信号分散到宇宙万物的身上,每一个人身上分
一个信息还有余,所以圣人最后得到的反馈就越大,其德也就越大。人的自私源于天性,如果顺着
这个天性去作为,则为天所生杀。如果向圣人学“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的“反之道
之动”的道理,在修真中去体行“无为.无心.无事的修为就很容易了,长生久视之道则轻而易德。
   
私与公的转化不是一种心理活动的单纯作用,实际上是物质世界隐态和显态物质在相互作用和
相互弥补的结果。要想抓住制约公私转化的机关,那就要修炼好气功这门技术。“神修金丹法”也
正是这个技术的最高境界。古人云:“气者,天之机”,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掌握了气就会明白阴阳变幻之机,掌握了气就可以化气为神,因为万物都是气化而生。所以有了神
就可以无为而使神自化于万物中成其“公”。既然付出去了,神又与人有着紧密的信息联系,付出
而显不足的人体就必然要得到天地大道的滋补,那么成其私的结果也就达到了。故曰:“禽之制在
气”。禽:把握.抓住的意思,通擒字。制:制约的机关枢纽。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人对于生死概念与圣者之生死概念大相庭径。醒则为生,睡则为死,其妙在神。所以说性命
之说在于阴阳分类。“死”则为阳性的物质停止活动,而“亡”则是阴性的物质丧失活动。阳性的
物质就是命,阴性的物质则指性(神一类)。所以说性命互为其根。当性命在修炼的时候也就要利
用这个阴阳关系,即互为其根的关系。人之生于世则生短死长,其制约的因素也在气。所以说死与
生也是互为其根。老子说“死而不亡者寿”,就是指修道者在修炼过程中只有生死的概念,没有亡
失的过程。人的死亡主要是其神气的散失而不能归还于其根(命)上。而修真人却神强守形弱,尽
管形体相对静止的时间很长(静.定.睡.眠.死),其修出去的神却日益强大,并且始终都保持与命
体的紧密联系,使命体的阳性物质结构得以改变,以此达到长久保持肉身的目的。有了肉体的长存,
则神就有了永久的房屋,性命的长寿就轻而易举了。其中对于命体的保持方法有很多的修炼形式,
由此而分出了人.神.仙三道。人道练阴神,捉有为之金丹,人虽延寿却到头来神去屋空,难免屋鄙
破败。神道练元神,修有为之丹法,其觉性成功,然而其身形非无为无为而治,所以难以与其元神
同存而安全,时间一长则屋漏房破,神失其根。仙道练体外神的系统,是阴阳的生化体系,体内却
修无为丹法,所以能做到形神俱能气化,冲虚升举,归于自然,显隐长存。
   
修上仙的过程,无死则不能言生,有生就必然有很多的东西要死掉。所以说“九死一生”,
实际上是九失一生,神抱一之道也就在此存一之中。存神而将命无为而治,很多的厉害关系就体现
出来了。照常人来看生命可能要受到威胁,实际上这种危害里面包含着天地和恩师的无限恩情。天
地和宇宙无时不希望有大量的世人修成上仙而使天清地宁,所以逢世人修真者则无不施以大帮助。
然而无害却不足以生恩。很多的人由于这个生与死的传统观念不同,难以与天地之气保持同步。功
亏一馈者则不足为奇。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世人修真,不可以没有具体的方法和准则,否则的话就求不到真常,也不会有自己的正果。
  
如果修行中以天经.地义.文史.常理作为做圣人的标准。我说那才是最愚鲁的修行,天经也是人
造。地义又离不开人为,文史莫不错综,常理则无不变迁。这些我们如果都抱定了去修真。我们的自
性永远得不到解脱,更不用说超凡入圣了。天地知而不言,圣人传不言之教,所谓的依据和证据都是
愚人所造,自为多情。所以不可以作为证道的根本。天性在人,则天机在人,人心在机,以无为守一
则能归真。所以我以“实修时证,物性归道,文言求反,常理入微”来完成心明眼亮.自立哲思的过
程,这样方不失我自身之正果成长的机会。让元神系统从大的整体上去把握天地姓命,其次让我的识
神从小的微妙的常理中去证悟大道,我以为这是必行之路。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有人认为圣人的说教和行为都是愚蠢的做法,并在修行中以自我的标准来衡量圣人;我却对圣
人无为损己于人的说教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并在修行的实践中对圣人大智若愚的表现保持高度的悟性。
所以所以常人总希望从表现神奇中寻找圣人的踪迹,而我却总是从“众人为师”.“至人即同于常人”
的道理中寻找我能吸取的教诲,并在没有神奇的环境中去发现圣人的踪影。相反却又从他平常的表现
中体悟微妙的神通。
                      "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情欲如水火,恣欲者就像自己走入到深水火坑中一样,是自取灭亡。
  
水火无情,在修炼中玩弄水火的人也是很危险的。所以有位的修炼方法一定要谨慎,只有在无
为之中行有为方能保证修持的安全。水乃命根,火是神种,水火既济,人心难用。沉溺入水火的调
剂之中希望能结成大丹的人,无异于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老子开创出“神修丹法”一道,
就是给人们指出了一条修真的康庄大道。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去攀登那崎岖
的山路呢?“以无事取天下”,无为的好处从此应该引起大家的重视了。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自然的道理就是清静无为,天地万物方能生化。天地间的道理是以量变到质变逐渐变化的,
所以万事万物都是由静到动,由阴至阳产生变化,这个顺序不能够在修真意识上有所改变。由阴及
阳的推动原理,来自于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之理,由此产生的变化过程才会顺应天道的发展意思。
我们修行中的变化过程也要阴阳顺序而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有了以上道理,所以圣人知道自然之理不可违抗,因而创造了阴阳五行的学说来指导修真的实践。
清静无为是根本,创造阴阳五行的学说是为了在阳性的事物方面有一个活动的依据,以此才能体现出
以正治国(身)的原则来。不过人终归还是需要归于清静的根本上去。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由于大道太深奥虚静了。作为显示世界的各种计算方法都只能大概去演绎而不能完全符合大道的
运动规律。所以近代数学发明了模糊数学,量子力学中则有了“测不准定律”,这一切说明人类的科
学也正在克服其不足而完善自我。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万象矣。”
   
国之利器,不可以让人知道,这个利器就是修真者体外元神系统。此系统合于道性,能够生化
万象滋润万物。所以修至此境的人其德乃普。其德行很广大,其德行也极玄妙。但是这一切都要深藏
不露,大智若愚,无为而治,不要争先。
  
八卦甲子之术,神藏鬼伏。常人只知其用而不知其所以能用。所以都用主观识神去驾驭而不得其
要妙;却往往自遭其害。因此八卦甲子与阴阳相胜术比起来要复杂得多,为什么不以简单适应复杂,
而要用复杂去算计复杂呢?阴阳相胜之术,无非是在体查万象的过程中以阴阳两种属性来判断其结果。
这就像现代最复杂的计算机也同样是用零与一的变化来判断和计算复杂的事物一样,万象之中没有不
能被模拟,万物之中没有不能被计算的,是非常简单明了的。所以在修真之中以阴阳来指导自己的修
持才可能在纷纭复杂的练功现象中不迷失方向,永保清明。
、(阴符经)注释
     田诚阳
   (阴符经),是与(老)(庄)并列的道教圣典。全篇字数不多,言深旨远。经文从天、地、物、人、我五个方面论述天人关系,尤为道教修炼所宗述,为丹学祖经之一。下面逐句作注,以阐其真义。
   题解:阴,隐含,内藏。符,符合。通过内在修炼,符最合天之道也。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观察,体悟。执,按照,执行。
   观察天道运行之规律,并按照天之运行修炼自身,一切修道的内容都可以包括了。
   修道所追求的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合一的程度越深,修炼的层次也就越高。故此明白了天人合一,也就等于明白了修道。这句话点出了全篇主题,是全篇总纲。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贼,贼害,戕害。见,识别,发现。昌,精进,成功。
   天上有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喻指五行。五行生克制化,莫不戕害我身,使我堕入其中,尝受生老病死之苦,不能自主。而我若能识其贼性,探得造化之根源,使五行颠倒,造化逆行,自可反夺五行之造化,使“贼”化“昌”,反而促使我之功成。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反夺五行造化,在于一心之运用。此乃空空洞洞,不执不失之道心,非世俗顽恶之人心。其所反夺之源在乎宇宙(天),由于色身有限,宇宙无限,要从宇宙之中施行反夺,才能获取无穷之造化。“天地坏时,这个不坏”。大道之奥妙,早已揭示无穷矣。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人能认清五贼,追根溯源,还归本来,求得宇宙总持之门,自然成为造化主人。此时无穷宇宙,不过在我掌中,万物变化,亦好象生于自身也。这等气魄。除非修道之士无人能之。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机,时机(此经重在“机”字,包括所有的道功、法、道妙。吾人修道,采药得丹,全在火候,全在掌握时机)。立,遵循。
   我未生前,不过元神混沌之体,谓之天性;既生我后,化为后天气质之性,谓之人心。天性既可化为人心,吾人自可悟通此机,遵循天道,去掉人心,返归天性。老子谓之“归根复命”,大道之根源在此。
天发杀机,易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天发杀机,日月相蚀,陨星坠落。地发杀机,洪水地震,起于四野。人发杀机,天翻地覆,灾异横起。要在人能合乎天道,天人齐发,则万种变化,可以定其基矣,以上虽言杀机,但生杀互根,杀机即是生机。人能发杀机于天地,即是反夺生机于自身。丹道谓之“大死再活”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要在杀机中反夺生机,必须人天合发,即人性合乎天性。但人性有巧有拙,务使伏巧为拙,使外拙而内巧,拙中藏巧,才合乎天性。
   伏藏之道,在于九窍,即耳、目、口、鼻、脐、外肾、谷道。九窍皆邪妄出入之门户,而关键更在于耳、目、口三者。精通于耳,气通于口,神通于目,动则外漏,静则内藏,使动化为静,则三要化为三宝。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好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钻木取火,古人经验。但火性太炽,则木反为火伤。比喻人之心火过旺,必伤无神。推之治国,其理亦同,国家出了奸臣,祸国殃民,动荡之时,必然崩溃。犹人炼意不净,滋生妄念,定有伤丹之度。可见祸福生杀,太过不及,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识得其机,修之炼之,才是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盗,逆取,反夺。宜,平衡,协调。
   天生天杀,阴阳消长,乃顺行之自然。但天杀之机,即是反夺生气之机也,又为逆行修道之枢要。天地从万物中反夺,万物从人中反夺,人从万物中反夺。三者互相反夺,合平衡,才合乎生杀之道,成为自然。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食,掌握,采取。动,发动。
   欲求修炼,贵在能知生杀予夺之时机。按时采取,从天地万物中反夺生机,陶铸自身筋骨,才能成为乾健之躯。乘机发动,借生杀变化之机,反夺造化,安定自身。丹功每次提高阶段,都在掌握时机。
   平常人只知后天思虑之神为神,不知先天不神之神,才是真神。大要修道,先使后天识神归于先天不神,空空洞洞,虚灵不昧,才能时至神知,机动觉随,反夺造化,调理百骸,得成修炼之动。
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动生焉,神明出焉。
   太阳东升西降,月亮晦朔弦望,皆有定数。小往则大来,大往则小来,阳大阴小,与日月之出没相同。我能知往推来,食其时而动其机,采日精月华,夺天地正气,自可完成修真成圣之动,神明由此而出。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盗机即反夺之机也,反夺造化之功,皆无形象可言,若有形象,便落后天,故天下无见之知之者。先有见知,便失真机。采炼之时,若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之先天元肖,无形无象,不可得见,则可成丹。此时若动情识,迅即化为后天浊质,可以见如,必有走漏之危,即使追回采炼,亦不能成丹。
   此反夺之机,君子得之固然谨慎,倍受奉行,可以长生久视。小人得之轻视造化,修功差驰,反促其寿也。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师,兵事。修道与用兵理同。
   双目失明的人,视不外漏,专一于耳,所以听觉灵敏。两耳失聪的人,听不外漏,专一于目,因而视觉灵敏。专心用于一处,便可得到用兵十倍的效力。反复昼夜地不断用心,则可得到用兵万倍的效力。丹法与用兵相同,二者一理,运用之妙,都在专一。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人生之初,心本虚空,渐为外物所扰,因而产生各种念想,损人心性,损尽则死。修道下手,还虚第一,盖“魔由心生,境由心造”,心若不虚,反而自惹魔障,坏我功修。故须收心离境,聚性止念。其机在目,神生于心,发于二目,乃丹动之枢机。内视、采药、烹炼、养胎及至出神等等,均以目力机。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天本空空洞洞,无识无知,毫无施恩之意,而其行四时,育万物,大恩遂生。迅雷烈风受其驱使,不能自主。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至乐的人,心胸坦荡,性有余闲。至静的人,心性收敛,廉而不失。修炼的人悟到虚静之时,心忽开朗,舒适畅快,妙不可言,就是达到至乐至静的境界了。
   ·天道驱风使雷,运行四时,看似至私,而作用于万物生化,却无偏无倚,一视同仁,实为至公。犹天性降之于人,虽为个人所私,实际贤愚皆同,人人均有。天性与太虚等量,大公无私,若至私而实至公也。
禽之制在杰。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禽,通“擒”,制服之意。
   制服的诀窍在于肖,肖聚则生,肖散则死。生与死互为本根,生于何处,死于何处,人由男女而生,亦因男女而死。恩害相生,亦同于生死。由人心返还天性,为死处求生,是谓逆则成仙,即恩生于害;由天性降落人心,为生老病死,是谓顺则生人,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
   愚人以天文地理为神圣,我以随机应变为原则。人以愚弄欺骗为神圣,我以不言而信为神圣。人以惊世骇俗为神圣,我以和光同尘为神圣。这些都是修德之要,无德便不能培道。
   道教认为,道在我身上就是德;没有德也就失去了道。有人做功出魔,或功夫停滞,就因为不注重修德的缘故。
泥水大火,自取灭亡。
   以坎水填入离火之中,使后天坎离复为先天乾坤,则人心灭亡,而天性复现,到此筑基完成。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反,故阴阳 ,阳相推而变化烦矣。
   自然之道,空空洞洞,无中生有,天地万物赖以生化。天地之间饱含着静,静极生动,阴阳产生。阴极生阳,阳极必阴。如此相推,则天地万物生生化化,顺其自然,不失其序也。
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违,违抗,改移。制,制订,采用。契,契合,规定。
   圣人明白自然之道不可随意违抗,因而采用至静之法。只有静才能体悟天道,才能识别五贼,才能天人合发,才能反夺造化。一切修为,都是从静中自然生出。能静片刻,可以攒簇一年之气候,这是律历所不能规定的。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近乎象矣。
   有奇异之器,才能产生万象。八卦甲子之中,藏有鬼神莫测之机。阴阳相胜的法则,昭昭然可以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了。

阴符经讲解序
《阴符经》与《道德经》齐名为道家双璧,它是我国古代文化的瑰宝,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历代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智谋之士,对它十分重视。
阴符经中有道家的养生之道,有富国安民之法,有强兵战胜之术,有明哲处世之方。
大家可知,相传古代有一名隐士姓王,名栩,隐居于扶风池阳,颍川阳城,人称鬼谷子。他是一位纵横家,军事家,谋略家,据说他用阴符经,调教了古时四大名家,苏秦、张仪、孙膑、庞涓(二个政治家二个军事家)。
成语中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就是说当年苏秦下山后,为合纵六国,历经三年研究阴符经,最后终于完成合纵大业。
《阴符经》它不仅适用于养生,还适用于治国和治军,能掌握这些规律和运动法则,就能在现实社会中自由发挥。并为我所用。
阴符二字,以明天道与人道有暗合大理之妙。阴符经说:“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解释开是说你如能观察和推测“自然之道,社会之道,企业之道,市场之道,及经济之道”并掌握它们的运行规律。你如果掌握了企业发展的必然之道,那你就有办法把企业搞的越来越壮大。
如果掌握了市场发展的必然之道,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观“自然之道,社会之道”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即“不单用眼睛看,还要用心想,察其内里的事物”。执“自然之行,社会之行”。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即“掌握当时的社会和市场的规律,不单要顺其行,而要抓准机会”。
观天地阴阳之道,执天五气而行。则兴废可知,生死可察。能明此五行制伏之道,审阴阳兴废之源,睹,逆顺而不差,合天机而不失,则万事万物就能全被你掌握手中。
阴符经的“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正是告诫人们要审时度势,避免作出刻求剑,盲人摸象的糊涂事,典故中的杨一清除奸,子产不毁乡校,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这些典故也都是“阴符经”在执政管理方面的“观天之道,执行之行”的运用。观与执,就是观察和掌握。阴符经上说:“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解释开是说:“火本来是从木头中钻出来的。可当火灾形成后,火就会烧毁树木。奸贼在国土上滋长,时机一到他就一定败坏国家。
贤明的统帅一定要察其入微,做到时时加以控制,使其防患于未然。天下的难事,必起于简易,天下的大事,必起于细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百丈大厦,焚于烟火,纣王之祸,起于象筷。
学道者知之,使木生火,而木不焚。奸生于国,而国不乱。人身五行,视“肝为木,心为火”。木火为炽燃,即“心肾相交,心火温肾水,肾水降心火”以潜应天机,常人纵之“即纵欲过度”以伤生。是轻命恣奸也;圣人炼之“固、精、气、神”以成道。中医理论说:饭多力足,血多气足,精多神足。“饭化血,血生气,气生精”是返邪归正也。
阴符经说:“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解释开说:人,盗天地精华而生,万物,盗天地精华而长。人生天地之中,万物可为人所用。可是,盗亦无道,就等于残害自己。如石油可以开采,煤炭可以采烧,但它们都会污染着大地,能源的开发,推动了人类的向前发展可也是太阳的黑子,大气层的空洞,两极冰山溶化和全球变暖的起因。
两江洪水的泛滥,不正是我们人类把绿色生态平衡破坏的结果吗?
阴符经上说:“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也就是说万物,人都可享用,树木我们可用来搞建设,可用来做家俱,可砍伐下来,你就一定要把它补栽上。如果乱砍乱伐,就会破坏绿色的生态平衡。大家可知千年的古树每株年可含水二吨半左右。如成片的砍伐,那就会造成大量的水土流失,长江洪水的泛滥,那不正是绿色的生态平衡破坏的结果吗?
养猪可用来食用,可如果你觉得好吃,你就杀了大的,杀小的,杀了小的杀母猪。一直杀没了,再想吃就没有了。有的说猪繁殖率高,杀不完,那你就总吃,可没等连续吃上一年,就吃成脑血栓,造成终身的遗憾,你才明白,这时已晚了。
修道者如能明之三盗,自然能有所修练,为守三宝(精、气、神)。爱养灵珠(即真气),存三守一(守心),精气神全,才能练到,赫赤金丹光辉充实天地(即全身),万物怎能盗于我呢?久之才能练成金刚之身。
三才之道,顺乎自然,自然之道,在于清净,清净气血平,清净智慧生,天之清净,孕育万物,地之清净,八方安宁,国之清净,无为而治,人之清净,一片祥合,百邪不侵。清净要自清自净。清净智谋生。智 就是道,道就是事物发展的规律。
阴符经说:“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天之无道,星辰陨落,地之无道,万物不生,人之无道,天翻地覆,三盗各宜,彼此相安。”
如天之道,阴晴,日、月、星,地之道,金、木、水、火、风,人之道有心、肝、脾、肺、肾,五行所属各有规律,生克适宜,五行相安。
老子说:“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见可欲,使民不乱,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老子所说的不上贤,就是不看重名利权势,那就能使民不争,不看重钱财情色就能使心不乱,不看重珍宝器物,就不会使人想盗取。
阴符经说:“生死之心在于物,成败之机见于目”。心因物而见,逐物而丧。人爱财,不免为财而死,而毁败。
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方倍。
一个统帅,如能拒绝各种物欲,如(情、色、名、利)的引诱,做到身心不乱,主事专精,那么他的指挥就能以一当十,反复思考,充分发挥,就能以一当万。那么还有什么敌人或事物我们不能战胜的呢!
阴符经上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正反映了学道者研究和掌握自然之道之规律,加以利用,突出因而制之的法则。
人是五行之子,须顺五气之生杀,任阴阳之陶运,智者之道,贵其公正,贵其公正,若能动用合其天机,应运同其天道,才能人安其心,物安其体,五行安其位。上施道德,下行仁义,心不妄生,机不妄动,欲令戒慎其目,就不能妄视邪淫之色,使心见物而不生妄动之机,不挠其性,以固寿保躬,才能健康长寿。
阴符经上说:“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解释说:“万物都是天地所生的而天地又是“道”所生的。这个“道”既是人们所说的自然之道。“道”高深莫测,寂然无声,一动不动,这就是老子所说的“至静”,“无为”。只由于它至静无为,所以无所不包,凡属有形有气的物质,都从此诞生了。整个天地之间都为道所充塞。道生出天地之后,它也就寄托于天地之中,它运行于天地之间只不过:“阴阳”二气罢了。
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整年间从没出现过平衡的现象,而是更替着,互为消长,这样一年四季就形成了。人以一身,参天地万物之用,可不知谓静,惟其心猿意马,每日放纵于利欲之场,视天地万物生成之理,对自己无关;哪知天地之道,冬至——阳生,夏至——阴生。未有骤然而进,故阴阳相推,顺自然之理。
唯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正是由于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这个缘故。所以顺其自然,对它加以控制和利用。
所谓“自然之道”也就是“社会之道,市场之道,企业之道”如知道了这种事物发展的规律,那么,我们就要对它加以控制和利用。
比方说:要个企业都有它的发展规律,即(产、购、销)。如果做为一个管理者来说,不能把和市场完全的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那他就会成为事业上的失败者。
真正的管理者,不但要根据市场进行规律,加以控制和利用,而且还要掌握,社会的发展运行规律,加以控制和利用,这样我们所建立的事业便必然能够昌大。
阴符经说:“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这也是说天地的运动,有其常轨,故朔望季节各有定时,过与不及,均失其机。例如:历法上确定的季节,推算的恰恰正点,不容许有时间的误差,早了便太过,晚了便不及。做为一个智者无论企业或个人本身事业上都要把握好时机,特别是对军事行动来说,时机尤为重要,能否把握时机,常常决定胜负之关键。
饮食也是一样,吃食物是为了给身体提供养料,失时不食就会伤害身体。
天地万物,动合乎机,则万物安。如春萌、夏长、秋贮、冬藏,动不合乎机,则万物伤。所以说,时机要紧紧把握住,不容许稍有差误,早了就是“太过”,迟了便是“不及”。所以,圣人把握时机以行事。
学道者懂得这个道理,采练气就要有定时,结丹亦有日,其甘如饴,其大如桔,食之登仙,金盘玉骨,此其血化膏(精),膏化气,气化神,正开金阙,矿百骸理。如心急者(武火催炼)膏尽,气乱者木枯,(调吸不畅伤肝),圣人内观反听(即神不外泻),塞兑含流(即闭气咽津),心隐于内,鬼神莫测。故恍恍惚惚。时间久之,慢慢成丹。杳杳冥冥是说若不追求幻觉一类,不过于看重某一点,才能精旺,神足。此不神其神,所以能到达超凡至胜。真正练成圣功必使乌兔交合(即精神交合),龙虎交媾(气血交媾),鼓之以雷廷,润之以风雨,心中一片空白,随处好游,此谓因神而明,因明而神。无中有是玄中玄,有中无乃妙中妙。变化万端,深不可测。昭彻万象(观察万事万物)洞无所蔽,(即想看什么也挡不住),真可说神明不可思议,今人单知道口说,不能植身去做,单知以名利、钱财、情色为快乐,不知道它是梦幻泡影,实在可悲也。
阴符经,智慧的火花,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和当今社会市场经济日趋主导的年代,更以奇光异彩为世人所重视,无论应用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外事、商贸、管理和人际交往领域都展现其广泛的实际价值。
让我们把祖先圣哲的思想,哲学原理和方法继承过来,运用到现代社会生活中骈,提高谋略现代智能,为祖国富强,开拓前进做贡献。
借先人的智慧,谋今日的事业,为现在和未来人类征程作贡献。下面有诗赞:
岁月悠悠几千年,
圣古传书留宇间。
天地生杀有机理,
阴阳造化顺自然。
百物覆载论循息,
五行制机妙中玄。
今世掌执其中道,
堪称当代活神仙。 粗读兵书尽冥收为君掌上施权谋阴 符 经 “阴符”二字上可通天,下可察地,中可化生万物,为人最尊。阴者,暗也;符者,合也,“阴符”二字身心也,情性也,水火也,神气也,铅汞也,龙虎也,动静也,乃为修身之本,养道之渊宗,以明天道与人道有暗合大理之妙。
神仙演道章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观察和推测自然之道,掌握自然的运行规律,那么道就被我所理解和掌握了。观者,推测而精察之。天者,宇宙也,自然也,社会也。道者,运行规律也。执者,操持掌握。行者,自然规律。尽矣,全被我所理解和掌握了。观指,推测而精察之。天者指宇宙、自然社会,道者指运行规律。执是操持掌握。行者自然规律,尽矣。全被我所理解和掌握。
观天之道是说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它自身不同于其事物的特性。有它存在与运行的规律,而无数的个别性又聚为社会的总体规律。人们要想认识自然,认识社会,就必然掌握事物运行规律的奥秘,而事物运行规律的本身,已包含着它存在的合理性,以及周围一切事物生克相系的协和存在,而存在的同时便意味着合理。道家主张顺应自然,而要做到顺应自然,首先,必须善于观察和推测自然之道。当然,这个自然应该包括人类社会的各种状况,决策者要善于观察和推测客观事物的运行法则,把握事物运行的规律,才能赢得胜利。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强调的是要善于审时度势,没有对时与势的充分认识与理解,不具备宏观考察社会现象的知识,就可能遭遇失败和挫折,显然这要求自身的审时度势,精于把握机遇,准确地捕捉对方心理,恰到好处地制造气氛,才能战胜对方,大智大谋者不贪小利,高瞻远瞩者不失大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有修道者认为:观察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要懂得《天、地、人》三者同一场,人们不但在知冬避寒,夏避暑,还要懂得自身的修炼。人身的四肢百骸,五藏六腑,正应天地之数,而天地的一阴一阳是它的运行规律。
那么,一阴一阳之中又包括着很多的物质,阴阳的协调是天地的协调,又是人体的协调。人若失去了这样的协调,就会走向死亡。观天之阴晴,知地之四时,察人事之万变,应万物之制化,养自身之藏腑,才能顺应自然,以达长寿。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而在人事,更是数不胜数,三国时代,诸葛亮的“隆中对”堪称之为观天之道的杰作,也是对自然法则和对运行规律有着本质上的理解。 学道者观自身以应自然,视心、肝、脾、肺、肾与五行相和。调其内理,以应其外应,这才算得其道。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五贼为五种道术,即贼命、贼物、贼时、贼功、贼神。如将这五种道术在心中揣摩熟透,融会贯通,施行于地地间之后,人的思想就处于一种自由状态,就会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自己把握之中。所谓五贼在心,即贼命之机,贼物之急,贼时之信,贼功之恩,贼神之验。贼命一消,天下用之以味。所谓贼命之机,指自然运行规律、社会运行规律,小可指经济、市场、家庭、个人的运转等,能观察推测出它的机源,就会掌握运用。黄帝得贼命之机,白日飞升。贼物以一急,天下用之以利。范蠡得贼物多急,而霸南越,贼物之急,是指为了激发人们的意志,振奋某一团体或个人。甚至一个国家的精神。采用物质刺激的方法,使他们感到有利可图。为了瓦解某一团体或个人也是常用厚利,使获得财富后又可能消磨人的意志。贼时以一信,天下用之以反。管仲得贼时之信,九合诸侯。贼时之信,是说时机到了,就必须迅速牢牢地抓住、信守勿失,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如不把握时机其结果也自然适得其反。要使敌人无机可乘,或制造困难,使对方错失良机,都强调把握时机的重要性。贼功以一恩,天下用之以怨。张良得贼功之恩,而败强楚。贼功之恩,是说为了鼓励人们建功立业,常予建功者各种赏赐、以示恩宠。但恩少生怨恩多滋骄,反而会造成巨大损失。贼神以一验,天下用之以大小。
鬼谷子说,世界上的五贼,没有比贼神更重要的了,对立的一方是庞然大物,而别一方却小的多,以小而取大,这就是贼神的结果。即运用了神机妙算,天地的神奇也不能与贼神的神奇相比。要达到以小取大,以小灭大的目的,人们就必须运用神机妙算。五贼也可说五行,五行虽然循环相生,但又互相克制,使种种物体在灭绝之后者能复生。五行的作用不在于生。而在于克。所以人们称五行为五贼,能明白地懂得这个道理,我们建立的事业便必然能够昌大。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人们懂得世界上存在着种种各样相生相克的事物,能认识和利用它们的变化规律的人,就可以在事业上昌盛发达。学道者明之,五贼者为五种道术,在人间是五种事物,古时讲“天五星,地五行,色五色,音五音,人五臓”的对立统一关系和五种修身之法。如贼命之机,实是指人身的整体,明白了自身的状况,就要顺应自然和世间事物的规律。做到适时,适时的调整。使其自身内里适应其外应,以达天、人同一之境界。这里应说明的就是,人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心理素质与天地同一。贼物之机是说,学道者在日常修炼要在衣食方面顺应自然,冬棉、夏单,食物也是同理,冬腻、夏淡,平常饮食应清淡薄油,尽力不吃大刺激的食物,因五味对应五藏偏激则伤。贼时之机是说学道者明之,时与机的对应关系,就会无论应用在修术结丹方面和饮食休息方面,都应把握时,而时的概念的深层又是以机表现出来,所以后部书中提到食其时,百骼理,动其机,万化安。时与机的对应关系,实则是统一的关系,时的表现是机的运用。也是时间的概念,如,修丹道中的百日筑基,在冲关时就突出一个时的概念。它告诫修道进在上时要有一个从心理到生理的一个准备过程,抓住机会一举成功。
时的概念是一个长久的也是短暂的,总体是,让时的虚物质变为事物本身的效应,以达预期之效果。贼时又可说时机一到,就要牢牢抓住,信守勿失学道者明之就会在修丹中顺其时,时的概念又是机的体现,也是时间的延续,明白其中之理,就会得其正果,如初炼者要收心,这个名词,实质就是静的表现,静极生动,所谓的动,不是人体本身的动,而是五脏通过自身的调理所产生的气动。所谓浑元之气动,也是前人所说的“气动者神依”。此时抓住时机引气、养气。丹道重在逆转造化。也就是把后天之气返还先天之气。“先天气盈,方可行功”行功是招摄宇宙万物之生气于己身,而驱出自身停蓄的死气,培养先天一气,丹经说“万缘都不著,一气复归台”。先天一气,积蓄既久,势力雄厚,应机发动,其气来之,日冲关,这时要有心理准备,气来如雷,身体大动,此时注意放松调息,以免走火入魔。这时要心静调息。丹经说:“神返身中气自回”。祖师张真人说:“凝神调息,调息凝神”。凝神是说收自己清静之心而入其内,所以说时和机的应用无论在方方面面,都有它具体的表现,把握时机,就会事半功倍。贼功之机是说学道者从自身的效应从多方面显现出来的是时间的延续,也是持续的过程,只有稳步的发展积聚起来,者是最终的所望。贼功可说是时间的延续,又是时间的结果。持之以恒,才能超出同类,点滴者石穿,功到者自成。贼神之机是说学道者明之,须“以神抱气”既心神不外泄,丹经说:“神气合一,魂魄相拘”。如此朝暮暮,则丹结,神者,可说心神。心神一静,随息自然,另讲,丹功完满,脱质升仙。“升神经”讲:身神并一,则为真身,身与神合,形随道通,隐则固于神,显则神合于气,所以蹈火水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或留形住世,或脱质升仙”。
将这五种道术在主中揣熟透融会贯通。用在自然,用在社会。融汇于心中之后人的思想就处于一种自由状态,于是他感到周围一切都是在自己把握中。周围一切事物变化都由我作主。学道者明之于心,导气炼丹运行于身,所谓的天既身体,所以在意念之中把外界的万物精气都化做生身之源,把自身意境傲游在自由状态中。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人食五味而生,食五味而死。
为了延长人们自己的寿命,消除饥渴之苦,人们才食用美味的食物。但使人不得长生的是因为人们贪图美味,而逐渐耗蚀了人的机体的机能。人们明知美食过量导致死亡,但无人怨舍之。那么“心之所味”指什么呢?既指心中所爱之物,又可旨美色。本来食色性也,一个正常人谁不爱美色,可贪图美色,沉迷美色,纵欲无度,同样会造成灾害,拼命地追求私利和名物也会使人走身极端、导致失败或灭亡。学道者明之,可食五味,顺应五脏(五味者,苦祛火,辛祛寒,甜生血,涩收敛,酸解毒)。五味各有所主,顺之则相生,逆之则相胜。智都应根据身体需要选择,顺其自然,这才能起到养生的作用。如肠胃有病就不应贪食辣味,久之则积气薰蒸,人腐五脏,殆至灭亡。
道淡然,胎息无味。 “至道”最高的道,指具有最高道术的人。 “淡然”指生活甘于淡然。 “胎息者”能以鼻口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胎息无味”指内功练气之法,又叫服气,即鼻中引气而闭之。学道者明之至道乃通往修丹之最高的法界,必坚定意志,把人世间的繁琐之事抛开,专心致致。因修道之法必从守静中得到,至虚守静,才能调得真息,祖师广成子云:“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之道矣。”至于胎息,则是心心息息长相依便是。“无味”指返朴归真。
神仙之术百数,其要在抱一守中。
守中即守心。学道者明知丹学功法其方法多种多样,其主要的是静中守心,心神不外泄,不追求某种幻觉才是真法。
少女之术百数,其要在还精采气。
还精补脑。其意核心是还精补脑。修丹的女子明之,就是要在静中采气,培养真元。 金丹之术百数,其要在神池华水。 口中津液慢慢咽下。 “金丹”二字在道家修炼功法中已过一定层次时,此时的炼功方法主要是把口中的津液慢慢咽下。丹家认为此时调息,有逆顺之分,逆者成丹,顺者成气。成丹又须把口中的津液徐徐咽入丹田。因修仙者认为:口中之津液是由真气结成,还可以说,神水来自虚空中的清灵之气,如将人之神与此气配合而炼养之,久而久之,大丹始成。
治国之术百数,其要在清净自化。 治理国家方法多样,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无为而治,清净自化。
用兵之术百数,其要在奇正权谋。 奇正之变,不可穷也,权谋,是因为军事形势,随时、随地、随人而变,有时甚至是令人猝不及防。为了适应这种复杂的变化,主帅就不允许常守不变,必须迅速作出反应和决策,否则,就会贻误战机,造成损失。宇宙:古往今来,日宇,四方上下,日宙,万物:包括人与物。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人们所说的天性,其实是指人的本性,而人的心则如一张待发的弩机,人们应当毫不动摇地按自然(社会)运动的规律办事。只有这样才能安定人心,使之向化,并为我所用。朱熹说:“天性,如果说是由天地所生,但它却听不到,见不到,摸不着,以使人感到它并不存在,但人们的心却禀承天地之性”。所以说人性即是天性,人们的心常常自然而然,却又不知所以然。这就叫做“机”。天之所以能够动,地之所以静,这也是“机”在起作用。这种“机”表现在人身上,处处可见。人可以成为尧、舜那样的圣人,也可马为桀、纣那样的坏人,都是由这样“机”来决定。只有确立用天之道来端正人们的方向,人们才能去人欲,存天理。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发了杀机,星宿就要移位可陨落;地发了杀机,江海中的龙蛇就要爬上岸来;人动了杀机,就会弄得天翻地覆。天发杀机,是指一些反常的自然现象。如冬季变暖,或年成久旱久涝,就会出现灾情,又反映,星际间本来有自己的运行轨道,可脱脑了它自身的轨道,就会造成星际之间的碰撞,而出现了另外一种迹象。地发杀机龙蛇起陆,是说大地如要发生了反常的现象,如地震、山崩、海啸等,这样就会造成灾害,就连水里的龙鱼也会被卷上岸来,地下的蛇在冬天也没有人动杀机造成的灾害为大。如果把人类的武器全用在一时的自己毁灭自己战争中,就会造成面目全非,地覆天翻的场面。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指天之杀机,人之杀机同时并发之后出现的动荡不安的局面,也就是人们所谓的天下大乱,八方不守。定基,是指经过这场大乱,一个新的王朝,新的政权于是奠定了自己的基础。从此一信而万信生,故为万变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圣智的人,能发现和察知自己和对方的长处与短处,一旦发现了自己和对方的弱点,他就要采取了对策,就在心中酝酿成熟,发现了自己和对方的长处,就因势利导,使之对我有利。用兵执政乃国家大事。因此更加重视伏藏之术的正确运用,智者不但能善于藏拙而且能正确的藏巧,使别人莫测高深,这样我才能独用其长而避其短。人的性格各有不同,智商有高有低。能力有强有弱。各种事物有特有的属性,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任何一面,都会有巧于此而拙于彼的情况,由于事物的复杂环境的变异,自然要求当事者以清醒的头脑时时注意了解自己,掌握对方,因为一旦暴露弱点,对方便会乘虚而入,而暴露出长处,对方又往往会避长击短。所以,伏藏便成为致胜的关键。所谓伏藏,就是严守机密,“大智若愚”便是这个道理,唯有善于伏藏,方能用其巧,扬其威,性有巧拙,可以伏藏,就是扬长避短的谋略艺术。学道者明之性有巧拙,可以伏藏。在修丹修术中,就会把自身的五腑六藏和四肢百骸想的清清楚楚。功能不强,那他就会先强肾,肾在五行中属水,水靠金生,金靠火炼,五行中心为火,肺属金,把吸纳之气入于肾部,再加于心火于丹田中,久则水火济济以达强肾。那么肝脏不强,五行中肝属木,木靠水生,而肝的病多由胆处发起,如知这一循环之理,必先熄心头之火,用以温火调水以水养木,以达去病延年。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人们之所以不能施行伏藏之计,就是因为人们的九窍常受到诱惑和干扰。九窍中最关紧要的是口、目、耳。口、目、耳知道该如何动,为何静,就能抗拒外来邪崇的入侵。眼睛总是要看,耳朵就是要听的,口是一定要讲话的,它们不可能绝对静止,只在懂得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人才能和它谈动与静。修道者明之动静,修炼中就会把握静与动的关系。静应是身静、外静、脑静,专习致致的调理气动,所说的气动,是五脏的五行气动,知那个该动那个该静,才能应自然于身,真正达到天人同一之境界。动、静之中怎样自然应自身,首先必须先明春天木旺,夏日火旺,秋天金旺,冬天水旺以及自身脏腑的对应之理,懂得了这些道理,才会事半功倍,以达长寿。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火本是从木头中钻出来的,可当火灾形成后,火就会烧毁树木。奸贼在国土上滋长,时机一到他们一定要败坏国家。贤明的统治者知道如何修炼、治国、治军之术,才能窥其理之必然,察其之机未动,以智防之,以法制之,使不及于丧败,此能立天之道以定人。五贼相生相克之机,情况也类似,懂得自身的修炼,只有那些圣明的统治者才能办到。他们的修炼方法,首先精通动静与伏藏之术。若你能研究事物发展的必然之理,在奸贼阴谋尚未发动时就有所发觉,以智慧来防微杜渐,以法制严加限制。即使闹点乱子,也不致于使国家落到不可收拾。这样的统治者,才真正是能“立天道以定人”的圣人。以上论述学道者应明动静要顺应于自然规律(天人同一)。学道者明之,使木生火,而木靠水养,奸生于国,而国不乱。奸指杂念,国指心神。
人身五行,视肝火木,心为火。木火炽燃必由水降,肾水降心火,心火温肾水,以达水火济济,而这里所言奸生国,而国不乱,炼丹者应明神调息,而在凝神之中又往往脑海之中幻象重生,杂念纷出,人身大脑中的幻象为奸,杂念为奸,如果不能把杂念与幻象视若修炼之障碍,以澹泊之心应之,如一味的追求之时就会造成气机混乱,出现偏差,只有达到虚无忘我的境界才能以自身应自然,以达抱元守一的目的。道家的修炼之术,不单于服丹采气,更注重身心的修炼。性与心、心与命,阴符经所讲的修炼,其时就是告诫人们性的修炼,重要的是身与心,心与身这些都是统一体,自身的修炼,不但要在生理方面要适时适量去做,心理上也要博大胸怀,大智大谋者,高瞻远瞩,人之身体,有强有弱应因人而做,只能背三百斤的重物,就不要逞强背更重,重要的是懂得量力而行。否则外伤及筋骨,内克制五脏。沉水入火自取灭亡。心理养生尤其重要。中医理论说,忧之伤脾、气之伤肝,火之伤心,怒之伤肾,大喜大怒伤志。而且社会上因妒忌而造成的终身遗憾的事很多。用清净的心对事对物和对己,则万事万物都会向您微笑,那时你才真正觉出圣人我也!那时你才知生命永远的延续。  
富国安民演法章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天生万物,又使万物走向死亡,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之理。
学道者应明之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生成循环之理。大地没有冬天的休眠,就没有春天萌萌的生机。人没有夜晚的休息,就不能有来日的精力旺盛。炼丹者不能真正的静到空无忘我那就没有自身的真气动,而真气动后又转为丹成,永远的循环之理才是真道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盗”,这里指摄取,残害。万物盗天地之精华面生长,人盗万物而生存。万物时或伤人,时或长人嗜欲,使人沉溺丧生,故万物人之盗。三盗只要各得其宜,就能彼此相安。天地的精华,万物都在盗取,而万物又为人所用和摄取,可胡乱的盗取又会形成灾害和生态的不科衡。学道者明之,视天地为自己的身体,而身体又受外界的影响而逐步耗失,可耗失的同时人们又想到摄取万物的精华而为己用,如此这样一个生物链循环不息。任何一种过度的盗取都会造成灾害,天、地、人的关系是一才统一的关系,只在这三种关系适宜,才能积压自相安。
故日:“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吃不同季节的时机关报食物,广取于万物采其精华,自然百体康健。动而合乎机,万物便能相安无事(动合其时合其机,才能应付千变万化)。修道者明之食时与动机,则才把事物理顺的井井有条,适时而食,才能健康,时是时间的概念,而机又是时的运用过程,机的运用必须要恰到好处,只有真正的懂得时与机,才是得道者。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在一般人看来,只有他们感到神奇的事物才是无比神妙的,而不知那些表面看并不神奇的事,却真的令人莫测高深。学道者应明之,点滴的起始,才是最终的所望,最终才能达到神奇。大智若愚,无为而治,曹参治国,不神之所以神:平淡无奇,屡见不鲜的事往往包涵着无数的神奇,关键在天人们认识和探求。 “不神之神”的艺术魅力,越来越使人们注意学习如何发现平淡中的神奇,于是它便由军事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智者必思的不移课题。“不神”与“神”,都是人们对某一事物的感受,人各不同,感受也有差异,由于环境、教养、习俗、性格乃至社会制度、宗教信仰的诸多不同,人们关于“不神”、“神”的概念也就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要想实现,不神之神的效果,创造“不神之神”的境界,就需要激发人的聪明才干,需要运用人的智谋韬略,对其客观事物及其运行规律有其超乎寻常的深刻理解与感悟。由于人们对客观事物认识水平的局限,在一些新鲜事物面前,往往容易用旧眼进行衡量,因而看不到这类特殊事物本身蕴含的神奇内质,甚露出奇光异彩时才会恍然大悟,不自觉地也惊呼一声道:啊,此真“不神之所以神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人们对每一年的日数,月数有定数。一年的日数由地球绕太阳一周,定为三百六十天;每月的日数由月亮绕地球一周定为三百六十个时辰(即三十日)。天地的变化总离不了三百六十,定律的圣功就根据天地变化呈现位移的度数,准确的推算出来的,不外乎三百六十这个原理建立起来的。人们能探天地奥秘的神明,也是据此而产生的。这种准确的推算,使每年的节气符合实际气候,有利于农业的生产。学道者之日月二字乃时间的概念,而在一定的时间,又是人们作某种事物或练功行功的一个从小到大,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只有通过这一过程才现出了功的体现,只有达到了一定的层次才现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结果。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三盗的契机,深藏于事物之中,不为人们的感官所察知,因而很难发现。君子发现了这种契机,就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小人发现了这种契机就会拼命去追求私利。(原文,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轻命)盗机,不可测也,然而此盗此要,能通三才造化,得阴阳阖辟,一气流行,机缄自应,百姓日用不知。唯学道得之以固穷。非守贫穷也,凡其浮云富贵不事肥甘,乐清虚,从澹泊,即固穷之义。小人得之轻命,非日事刀兵也。凡其御房采战,嗜酣声乐,饮酒食,逞财气,即轻命之谓也。学道者明之其盗之机是万事万物之间互为依赖,互为相辅之理。如树木人们可以采伐而为己用。世上万物都可为人所用,可要适时适量,适时如农家的采收。适量是要有计划的用。君子明白了这一道理,就会自己约束自己,在生活上节俭,在事物上不放任。而小人得之,他就会把这种权力,据为自己的私利,最终会因私欲的膨胀而葬送了自身。  
强兵战胜演术章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瞎以耳代眼,所以他的听觉最灵敏。聋子以目代耳,所以他眼光最锐利。这都是由于他们做到了身心不乱,主事专精。一个军队的统帅如能拒绝各种物欲的引诱,做到身心不乱,主事专精,就能正确领导,那么他的军队就能以一当十;如果他白天黑夜都在那里认真思考,反复掂量,他就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那么他的军队 就能以一当万。什么事情只有考虑周密,才能深入究探其奥秘。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生死之心在于物,成败之机见于目。
人的欲望,是由物的刺激而产生的,人们一旦沉溺于物,最后必为自己的欲望所葬送。物之所以能刺激人的欲望,人们眼睛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心因物而见,逐物而丧,人爱财,则不免为财而死。而毁败。
《老子》安民章说:“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也。
心因物而见,逐物而丧。人爱财,不免为财而死,而毁败。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一个统帅,如果能拒绝各种物欲,如(情、色、名、利)的引诱,做到身心不乱,主事专精,那么他的指挥就会以一当十,反复思考,充分发挥,就能以一当万,那么还有什么敌人和事物我们不能战胜的呢!
修道者明之,就会清心寡欲,于身外之,事与物却能冷静从之,以达无欲无忘。以大德渡无量,以大理说众生。一个人要不过分看重和追求(情、色、名、利)就会被人所崇尚。这里所说的物也可以说事物,而事物的本央又是对立统一的,只有心目机合,目观心想才能把事物处理完善。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天无心施恩于万物,万物却感受到了这种恩惠,一到春天,一阵迅雷烈风万物蠢然萌动,欣欣向荣。 这是所谓天,可说是一个国家的政策、法规。而生活在这个国的人民必须遵守。在这个国家的制度下,跟着时势的步伐,围绕在这个核心,团结一致,共同奋取,勤勤恳恳,才以驱外强,扬自威,把这个国家的荣辱、盛、衰为己任,如果人民都以这一思想为主导,他们就能象迅雷烈一样,所到之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国家的政策为民众而制定,国家的法律是说那些不遵守法律的人受到约束,表面看来,政策和法律无恩、无情。可深受恩惠的是广大民众,使他们安居乐业,不受侵害。自然一片祥和。
至乐性馀,至静性廉。性馀则神浊,性廉则神清。
一个过于快乐的人,往往是自以为是,很这容易把自己淘汰于人群之外。乐极生悲。《家语》中:“至乐无声,以心平性正,不欺人,不欺物,不欺心,不欺神,不触犯国法,不做没德无理之事,象当代雷锋一样做好衙为众生,自然心怀坦当,情性怡逸,逍遥自在,心性坦然。
至静性廉者,是说一个统帅,一个领导者如能在任何事物面前,都能冷静的对待和处理,不为一些杂事所扰其心,就能性静逸,神真志廉《亢仓子》日:贵则语通,富则身通,穷则意通,静则神通,做领者的贵其廉静,赏罚不差,才能成其功业。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天本来是至私的,但它却采用“至公”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自然之道根据物的不同特点使之成长发展,而遗弃其中的任何一物。张良说:“只要动机是良好的,即使不强迫命令,天下的人们却照着办”。他们对此并不理解,但又不能违抗。“天之至公”或生之或杀之一视同仁,圣人效法天地,抚育万民,体察他们的艰难苦楚。区别的予以照顾,“天之至私”是他们行使政令,执行法制,秉公而行。天之至私可反映天下万物顺着它的规律而行止。而对人也是:日日耕食,代代耕耘。学道者明之,则以自身应自然之规律,合其自然,因而制之,炼其长生住世,无疾延命,种德修命,乃是用之至公。
禽之制在气。
要将敌人箝住而且制伏它,凭的就是将士们的勇气。徐大椿说:“天对万物的统制,凭的也是气”。譬如说,春天它使万物萌发,夏天它使万物茂盛,秋天它使万物收蔹生机,冬天它使万物藏住生机,都不外乎是气在那里起作用。
飞鸟靠大气流动而飞翔。学道修丹靠的是气的引导而修命,制的运用可说是规律,万物生长靠的是大自然的气。将帅用兵靠的是纪律,战胜敌人靠的是勇气。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这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天恩”。生、死,五行之造化,害、恩者,性命之深修,人身视金肺,心火,《龙虎上经》日:“金火者,真药也”。金火二字在修丹者认为:由肺纳气引心神之火,丹术著明,莫大乎金火,且火生于寅,死于酉;金之所生,惟土能生,而火又生土,若无戊巳,不成丹也。学道者明之水为万物之母,所以必当先于坎宫留心,水为丹母,金为水母,所以肺引心神之火在戊己丹田中《鼎炉》,济济合合,此为大道明矣之理。五行相克《参同契》日:金入于猛火,色不夺精光,而肾水得心火之温,此其金液还丹,返本还源,此相生相克之理,实是恩害互转之诀。追求生有时导致死,决心死反而得以生。恩从人们所谓害中诞生,而害也常从人们所谓恩中出现。人们所以特别重视生与死?恩于害的辩正关系是因为这种关系处理行得好与坏不仅关系着军事的胜、败,而且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小则涉及个人,大则涉及全军、全国。历史上求长生者而短了寿。战场上贪生怕死的懦夫往往先死。家庭中被溺爱的子女常常成了家庭和社会的害虫。严厉的军纪,不讲情面的惩罚,犯者常以为“害”,但它实在有利于军队建设,故称为恩。而一种滥赏,溺爱这样的施“恩”者,虽日爱之,其实害之,故日害生于恩。孙武日:“投之死地而后生,至之亡地而后存。”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那些愚人,自知道哪些自然现象主凶,哪些自然现象主吉,便自封为圣人。我认为那么根据当时的社会状况来分析政治得失的人,才是真正的哲人。
“哲”指智慧,如观察鸟在不 时候的活动情况,就能知道季节的变化,观察万物的变化,就能获得更为广泛的知识。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人们因圣人的“愚蠢”,而替他耽心,我却耽心圣人那么“愚蠢”。人们期待着圣人的奇迹,我却希望圣人没有那种奇迹。徐大椿说:“天下的人都炫耀自己能言善辩,其实他们对什么问题都没有成熟的固定的看法。有人认为圣人迂腐固执,未免有点‘愚蠢’,还有人认为圣人神奇多变,机智莫测,不免令人感到惊奇,我却认为圣人确实能洞察天地,成就万物,他们不但不愚蠢,而且也不神奇。”
故日: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那些说圣人“愚蠢”或“神奇”的人,不是自己愚蠢,就是自己过于好奇,那些自以为智慧可恃的人,追逐私利,放纵情欲,还自以为这是谋生的最好办法。徐大椿说:“圣人不愚不奇,人们非愚即奇。盖自恃其知,循利纵欲,以为谋生之良法,实丧生之祸根,犹之自投入水火之中。”
那些说别人“愚蠢”的和“神奇”的人,不是自己愚蠢,就是自己过于好奇,那些自以为智慧可恃的人追逐私利,放纵情欲,还以为比别人高得多,实际上他们是自己掘好了坟墓,这就像自己投身于水火一样,自取灭亡。酒、色、财、气,乃是水、火、刀、兵的别名,人们沉溺其中还以为是快乐,那知水火有溺焚之患。刀兵有杀伐之威,智者皆知所畏,昧者确乃沉迷于其中,岂不可悯。学道者明之,尢求静修斋戒,极乐清虚。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万物都是天地所生的,而天地又是“道”所生的,这个“道”即是人们所说的自然之道。“道”这玩意,高深莫测,寂然无声,一动不动,这就是才子所说的“至静”和“无为”。只由于它至静无为,所以无所不包。凡属有形有气的物质,都从此诞生,整个天地之间,都为道所充塞。道生出天地之后,它也就寄托于天地之中。它运行于天地之间,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罢了。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整年间从没出现过平衡的现象,而是更替着互为消长,这样一年四季就形成了。阴阳二气消长之法,不是骤盛骤衰,而是由微而著,逐渐增积,到达极盛时便又走向衰退。例如:冬至——阳生,从此阳气逐渐增积,而夏至——阴生,从此阴气逐渐增积,就是这个道理。阴气达于极盛,阳气就冒头了,这就叫阴阳相推。由于这引缘故,于是出现了四季,生长了万物,这种变化是很有次序的。
学道都应明之,万物众生,各有其祖和根,而归根者静,返朴者真,静,真者命复生。万物从何而生呢?太上日:阴不极,则阳不生,静不极,则道不见,大道无形,生育天地,人以一身,参天地万物为自己所用,可不知所谓静,惟其心猿意马,每日放纵于利欲之场,视天地生成之理,于自己无关,那知百年(三万多天)转眼既过,回头一想方知过眼云烟。智者应知无为中有为。至动中至静,天地万物,因静而生,性命者,长生不死金丹之方,方能超凡脱欲,长寿之人仙。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正因由于“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这个缘故。圣人深知自然之道不可违抗,所以顺其自然,对它加以控制和利用。圣人见到自然之道的运行,便想到“道法自然”有抱负有作为的贤人见到自然之道运行,便想到要“因而制之”,愚人见到自然之道的运行,即不知其所以然,又不会去“因而制之”,只知委顺随化。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至静之道,指自然之道,律历所不能契,这里的契,是符合、吻合的意思。自然之道的深奥精微,即使是圣人也只能接近自然之道,而不能穷尽自然之道,人能接近真理,却不能穷尺真理。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爰地潜藏着神机,阴阳相胜之术,不仅用来治国、治军,而且明明白白地用于象数之术中了。 “伏藏之术其实是阴阳之术” 学道者明之自身就象一种奇妙之器一样,在世间和自身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所都能生出各种现象来,就是练功之吕在人的大脑中也会生出意想不到的现象,人身五腑肾属水,水们一在子方,水位在子方,子乃藏纳真气之地,中医理论说肾气足,百病无,肾气亏,百病催,丹功的真源在于固肾纳敢,而肾主水,故以心火下交肾水,使火不上炎,水不下漏,水火既济而丹结,这时你始明大道近矣。 己卯年 孟冬 紫云道人
整理讲解:祝真柏
黄帝阴符经奇门遁甲释秘
作者:霍斐然
欣赏:黄帝阴符经碑林拓片
《黄帝阴符经》原文
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也;万物,人之盗也;人,万物之盗也。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日月有蔽,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不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则廉。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黄帝阴符经》奇门遁甲释秘
霍斐然 撰
  《黄帝阴符经》历来有多种版本,原文也不尽同。注家又各有其说。大多断章取义,随文敷衍,没有中心,不明主题,不能全文贯通,每以空洞杂凑为说,读之使人茫然,如入五里雾中。遂至有指为“妖妄怪诞”之书者。余也不敏,矢志揭其秘,经过三十年之研究与探索,并先后得到忠县张义尚大师、古文献研究室韩仲民先生、南京大学卢央教授等的支持与鼓励,谨撰此文,以揭千古之秘,以证经文之实,不敢与古今注家苟同。
  谨用山西省博物馆碑林所陈列的大宋乾德四年,郭忠恕三体(篆隶楷)书《黄帝阴符经》碑拓片为蓝本(《六一题跋》有记载)。至于《黄帝阴符经》的历史考据、学术价值等等有不少专题评述的文章。如齐鲁书社一九八四年版《中国古代佚名哲学名著评述》第二卷,李养正撰《阴符经》一文,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一九八四年版王明著《道家和道教思想研究》中“试论《阴符经》及其唯物主义思想”一文。以及一九九二年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的王毅、盛瑞裕合编的《黄帝阴符经全书》巨著,多达438 页,搜集资料丰富,有其详细的论述,恕不赘及, 谨从经文内容结构中具体揭秘,并非标新立异以自成一家之言,实因见其原意如此,而不敢藏拙。
《黄帝阴符经》书名解
  《黄帝阴符经》历称黄帝撰,故名《黄帝阴符经》。虽非黄帝撰,颇可为黄老学派内容的标志。其主要内容意义集中反映在“阴符”二字之中。
  《阴符经》即是元始的《遁甲经》。何以故?按《遁甲符应经 . 总序》“古法,遁者隐也,幽隐之道;甲者仪也,谓六甲六仪,在有直符,天之贵神也;常隐于六戊之下,盖用兵机,通神明之德,故以遁甲为名。”由此可知,阴者隐也即遁也;符者直符,直符即指六甲也;六甲常隐游于六仪之下,故名曰:“遁甲”。所以说《阴符经》即《遁甲经》之秘,不只是书名能符其义,还可以从具体经文中系统证实,绝非牵强附会,更非偶合可能。
  遁甲数术,其源也古,在历史长河中,不断发展完善,总结提高。其名称必随时变革,这是事理发展的必然规律。遁甲之术也不可能例外。其创作时期虽不一定真如各书所说,出自轩辕黄帝战蚩尤之时,当在八卦甲子发明以后。这是可以从其学说内容结构推证的。大约周秦时名“阴符”,汉魏时名“六甲”,晋唐宋元称“遁甲”,明清以来谓之“奇门遁甲”,或者有时称“奇门”,有时称“遁甲”,皆是指这一数术内容(另见拙稿《奇门遁甲基础知识》)。在爱好者长期的实践应用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凝聚了前人不少的智慧成果,遗留下了不少的《遁甲》专著,丰富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宝库。
  《遁甲》术在实践运用的历史过程中,可能出现过往往偶中的事例,就不可能不流传出一些通过自觉或不自觉加工后的神奇传说,增加了它的神秘色彩。尽管如此,却不可轻视这一文化历史现象,不妨进行各种不同角度的探讨。它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有无实用价值?有什么学术意义?不妨弄个明白。
  《阴符经》即是《遁甲经》的元始经笈,不为后世所知,多被误解作道家修炼之术的丹经,总是牵强附会,文不对题,断章取义,杂凑成文,不能全文贯通,首尾一气。今用“遁甲”揭其秘,一气贯注,层次井然,全文通畅,豁然冰释,乐与爱好者共赏之。
黄帝阴符经奇门遁甲释秘
  《黄帝阴符经》全文共三百九十九字。一气贯注,未分章节。今按其行文顺序,随其经文自然段落,分为一十四节,陈述我见于后。
(一)
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此节是全经之总纲,学说之根据。高度概括了《阴符经》总体内容,故曰:“尽矣”。“观天之道”谓“天之道”用“观”而取得。不但有其客观根据,而且有其具体方法,而非空洞理论。自有古天文学内容,包括古代星占学在内。但全文中并未提及三垣二十八宿,五星凌犯等星占天象内容之事。由是可知,《阴符》著者是从星占学的另一分支,以天象实体运动为依据,即是应用天道运行规律所反映出的干支八卦,建立起一门有天道依据的数术系统遁甲式体系。经文明示“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就是遁甲式的明证。
  中国古代一切传统学术,皆是首重天道,遁甲式亦不能例外。但与六壬、太乙之术不同,各有其特色。合称“三式”之学。遁甲以九宫为框架,六壬以十二地支为框架,太乙以九宫十六神为框架。太乙占国运,遁甲占兵机,六壬占百事,各有重点,亦各无不占,然均不离以“干支”为根据。古人发明“干支”颇不容易。看起来很简单,要知其所以然和探索其客观根据就不容易。不论医卜星相,天文地理,宗教神学等等,无有不涉及干支者。
  “干支”是古天文学家研究的成果结晶,是天体运行规律的高度反映。它在天文学中的客观根据尚未引起研究者的足够重视,故不见有人具体揭示。各著作之中,包括天文学史之中,皆多从说文解字训诂考释,却缺乏从古天文学中具体落实。遂至认为干支属抽象概念,记时符号而已,其实质却鲜为人知。将本来科学的东西,未能加以充分认识,反而被误认为是甚至肯定是“唯心”的和“迷信”的东西。
  “八卦”是形象思维和逻辑推理所应用的符号系统,用之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在遁甲式中,八卦通天地人三盘之体,其侧重在于“空间”方位的反映和事物形象的归属。自宋代而后,八卦又有先后天之分。遁甲式所用为后天文王八卦,未提先天伏羲八卦。可知《阴符》所用自应是“文王后天八卦”无疑。《阴符经》所用八卦甲子,虽是时空统一的,但又是有所侧重的。干支虽可表示空间方位,其重点乃在于“时间”的反映。八卦虽可表示时间,其要端多主于“空间”方位的反映。故自古皆采用干支记时,而不用八卦记时。《遁甲》用八卦作“三盘”的定位式,天干从中顺逆演布,体现时空统一的变化模拟。可见古人立法的合理性及其智慧的陈迹。用图以明之。
《遁甲式三盘空间定位合图》

  “执天之行”,即是根据“观天道”所获的天道运行规律的记时“干支”为依据,法天则地演布奇门,得出千变万化之一幕,用作预测和决策的行事指导,争取计划的胜利。故曰:“执天之行尽矣”。是有具体数术内容的,而非空洞词句。
(二)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此节从总纲而展开论述。“故”即所以,乃申述“观天之道”的具体内容。
  “天有五贼”之“贼”,即盗贼之“贼”。贼与盗对,经文中有“五贼三盗”之说。“贼”为明取强夺,“盗”为暗地偷窃。即指盗窃天机有明暗两个方面。有形象思维与理化思维,皆有具体内容。天之五贼即金木水火土五星在天道中运行,占星家可以明白地观察到它们顺逆留伏的运行,冲巳凌犯的现象,芒角动摇的状态,以及隐显五色,九洲分野等,与人间社会相联系,作出灾祥的判断。在《唐开元占经》《太白阴经》《乙巳占》《兰台秘苑》和《天文大成》《历代天文律历等志》中有丰富的记载。但是,《阴符经》著者明显地是“星占术”的另一分支,不用守候灵台(观测台)的辛苦,只从古天文家精辟创作反映“天道”规律的“干支”这个天机来推演,从形象思维飞跃到理性思维。诸如“六壬”“太乙”“子平”等等数术,无不根据干支来推演。特别是《遁甲》式,将天道运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星和天体空间定位的九天星,作为天道规律的客观依据,用干支五行和九星用作天机全息的模拟。《烟波钓叟歌》曰:“庚为太白丙荧惑”,即是以“庚”逮捕太白金星,“丙”代表荧惑火星。这就充分证明遁甲是用天干五行代表天文行星的事实。这种方法,既本于天道,又不用守候灵台的辛苦,仅用干支八卦推演,即可得到预测效果。《烟波钓叟歌》又说:“白入荧兮贼即来,荧入白兮贼需灭”,这里不但证明“遁甲”是以天干五行代表金木水火土五个行星,同时又证明了“遁甲”是用五行代表五贼之事,与《阴符经》的隐秘若合符契。
  “见之者昌”;昌,明也。遁甲式重天盘又重天干,唯天干明布天地盘之中,一见而知,故曰“见之者昌(明)”,而地支无定住,藏于九宫之内,靠顺逆推演方可知道,是说代表五行的天干有明显的位置,一见可知,而不与地支情况相同。故曰“天有五贼,见之者昌。”昌,明也,明白其吉凶以定趋避之行动也。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是说三奇六仪(即乙丙丁三奇,戊己庚辛壬癸六仪,均指天干而言),按规定之阴九局阳九局顺逆演布法则熟记于心中,即是“五贼在心”。演布时将三奇六仪这一连串的天干或顺或逆,按用局规定排布在天盘上,故曰“施行于天”。地盘亦同样布天干,其局法定体,从天道中来。地盘不动,唯天盘动(视运动)。也即是法天则地的模拟。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上下四方谓之宇,指空间。古往今来谓之宙,指时间。“在乎手”,即是在掌上运算的古法,以九宫八卦为定位,代表空间,用记时干支代表时间,在掌上轮算;古人称为“掌诀”。《烟波钓叟歌》说:“先须掌上排九宫,纵横十五在其中。次将八卦论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阴阳两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五日都来换一元,接气超神为准的”。一般流传的掌式多是用的“边九宫”法。“活盘法”上掌,必须滚瓜乱熟后才能用,不然就用书写法,或用“拭盘”,即是“奇器”。
  “万化生乎身”。《尔雅》曰:“身,我也”。指布局之后,判断首明。主客之分,人我之别。即万事万物与我发生关系,自有或吉或凶之结果。皆由人我、物我、事我之间的生克关系而造成。一主而百客,判断之要端也。此节所论,层次清楚,条理井然。
(三)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此节承前节“宇宙在乎手”的布局内容展述其布局原理。是本“天人合一”之说。天与人,在遁甲中,分别以天盘九星代表天,人盘八门代表人。
  “天性人也”,即指天盘九星之属性与人盘八门之属性相同。例如:坎宫天盘星天蓬属水,人盘坎宫休门也属水。艮宫天盘星天任属土,人盘艮宫生门也属土。震宫天盘星天冲属木,人盘震宫伤门也属木。巽宫天盘星天辅属木,人盘巽宫杜门也属木。离宫天盘星天英属火,人盘离宫景门也属火。坤宫天盘星天芮属土,人盘坤宫死门也属土。乾宫天盘星天心属金,人盘乾宫开门也属金。中宫天盘星天禽属土,人盘中宫寄居坤宫死门与艮宫生门也属土。这就是天人属性相同的“天性人也”的具体内容。接着就可以明白“人心机也”是联系“立天之道以定人也”的枢纽了。“机”即是“天机”的“机”,也是“枢机”的“机”。人心是“机”,主宰于中,而起枢机的作用。即由人心来主天(天盘)以定人(人盘)。也即是说,天盘是据“天道”运行规律所反映的记时“干支”为依据,求得天盘直符宫,直符宫下的人盘八门记时直使。这就是“立天之道以定人也”的具体内容。例如:阳遁一局,甲子直符属坎一宫天蓬星,其人盘休门即为直使。实在简易,取义颇为深刻。只要求出了天盘,就得到了人盘。确实靠人心在作主宰。经文所述,何等明白晓畅,并非抽象的空洞大道理,且有其具体的落实处。
(四)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此节承前节所述布局后所得格局判断之举隅。此所谓“天”即指“天盘”,“人”即指“人盘”。“天发杀机”即天盘受克制。“人发杀机”即人盘受克制。《奇门统宗·奇门秘诀总赋》曰:“身残毁兮!乙遇辛而龙逃走;财虚耗兮!辛遇乙而虎猖狂”。即天盘中的“乙”受地盘总的“辛”所克制。“乙”为东方木青龙。因天盘主动,故曰“龙逃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即是天盘中的“乙”受地盘中的“辛”克制,“龙蛇起陆”即为“龙逃走”之意。《遁甲大全》卷七有曰:“奇门上盘象天,谓九星;中盘象人,谓八门;下盘象地,谓九宫。上盘星也,中盘门也,下盘宫也。凡占吉凶者,首重九星,以九星是天盘,吉凶由天故也。凡星克门吉,门克雄凶。”此天盘受克为凶,即天发杀机之举隅。东方木为青龙,乙者龙蛇之象,阳为龙,阴为蛇,乙至阳宫为龙阴宫为蛇。又甲为龙,乙为蛇。八卦甲子者,形象思维与理性思维结合应用而作出判断,此遁甲式方法之特色。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乃人盘受克,遭天地盘克制而有灾祸也。《遁甲大全》卷七有曰:“凡出行趋避者,首重八门。以八门为人盘,吉凶由人自取故也。凡门克宫吉,宫克门凶,伤人、事故凶”。若天地盘皆同时克制人盘则至凶。故曰:“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此指天盘人盘同时皆遭克制,则有一番变革之象。即天盘直符宫与人盘直使宫二者皆受克制,定有一番斗争或灾祸出现,是万事万物复杂变化的兆基。故曰:“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此节经文有作“天发杀机,移星异宿;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者。
有将“移星异宿”作“日月星辰”者。明显是注家增入一“地发杀机”和“移星异宿”,待欲凑足“天地人”三才之数。殊不知前有“立天之道以定人也”之句,未涉及地,后有“天人合发”之结语,亦未提到地,只是“天人”并论,其画蛇添足破绽显然。非原文所有可知,郭忠恕三体书迹,既然刻碑传世,必早有考证,今从之。
(五)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此节承前凶格而发。测得凶格,有灾祸降临,当采取避祸趋吉的措施。《老子》曰:“吾之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吾既有身,如何才能“无身”?若说毁灭自身,吾又何存?此之所谓“无身”,实指“隐身”避患之术。《奇门秘诀总赋》说:“如遇急难,宜从直符方下而行。太阴潜形而隐迹,六合遁身而谋议。九天之上扬威武,九地之下匿兵马”等等,皆为遁甲术中的神秘学说。“性有巧拙,可以伏藏”,是说人之智力虽有水平不等,同样可以用隐慝伏藏之法进行趋避。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九窍”指九宫之诀窍。“邪”是指一种不常见的现象,昔人称为“邪术”,今人称为“特异功能”。是说遁甲趋避方法,是用“九宫式”而非“六壬式”(二式皆有趋避说)。既用九宫中的诀窍可产生隐遁作用的邪术。其方法有三个要点,重在天盘中的乙丙丁三奇。《遁甲统宗》曰:“时下得乙者为日奇,凡攻击、往来者,逃凶者,宜从天上六乙出,则恍惚如神,无人见者”。“从天上六丁而出,入太阴而藏,敌人自不能见也”。凡攻伐,宜从天上六丙出,挟威火,故类王侯”。又有“急则从神缓从门”之说。
  有《秘藏六阴洞微遁甲真经》上中下三卷,是宋代写成的“法奇门”专著。在有关《遁甲》古笈中,也有不少的符咒异说,前人早有认为邪僻不经者,或只从其数理部分,神学之类皆弃而不用。如《奇门一得》《奇门元灵经》《奇门法窍》《奇门阐微》《奇门心悟》等等皆是。
  奇门数理趋避之要,在于自为”主客“。即测得利于为主者,则后动,是为“后发制人”。测得利于为客者,则先动,是为“先发制人”。是以静为主,动为客。测得其机,则按机行事,动静可以由人。总之,此节是阐述趋避之法,书中不乏记载。此一传说神秘文化史料,未必尽是荒谬空谈。
(六)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此节仍是遁甲格局又一举隅。《烟波钓叟歌》曰:“丙为勃兮庚为格,格则不通勃乱逆”。又“甲加丙兮龙回首,丙加甲兮鸟跌穴”。甲为木,丙为火,火生于木,即生火者木,初则火势渐升,光耀照人,原为吉象,继则木被火焚,象奸生于国,时机至而生变动,国必溃败之象。谓得此局,必先吉而后凶,知此奸臣当道,不宜从政,隐居修炼,如老子过函谷关,张良随赤松子游之类,可谓圣“知时”也。解者因有“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之句,遂误解为道家修炼之术,而不顾“奸生于国,时动必溃”之联贯。其附会显然。
(七)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也;万物,人之盗也;人万物之盗也。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此节论述布局后进行判断有三个重点,叫做“三盗”。是盗窃天机奥秘的重要点。“天生天杀,道之理也”。《遁甲大全》说:“凡占吉凶,首重九星,以九星是天盘,吉凶由天故也”。这就是天生天杀的道理。“盗”即是偷盗的盗,与“贼”之明取不同。贼为明取,盗为暗偷。皆指窃取天机奥秘之事而有明暗两个方面。“五贼”为天干五行,明显排布于天盘九星遁甲式中,一见而知。但“三盗”必须通过相当的思维过程,才能作出吉凶的判断。奇门重天盘,“三盗”又是重要部位;即一,天盘直符宫。二,人盘直使宫。三,地下符使宫。直使为事之先应,直符为事之结果,地下符使则属符使之后援。遁甲布局容易,判断颇难,八方四层,八卦九星,八门九宫,八将十干,错综变化,茫然无头,不得要领,难免迷惑。《奇门统宗》凡例曰:“奇门占法,要分动静之用,静则只查直符直使时干,看其生克衰旺如何?动则专看方向,盖动者机之先见者也”。由是可知,《阴符经》所言“三盗”,实包括动静二用,物我两项。“天地,万物之盗”。“人,万物之盗”,三者一致,即天地人皆为“万物之盗”与“万物、人之盗”二者对应。归总只是“物、我”二者。“三盗”实属“万化生乎身”内容之展开落实而已。
  今用遁甲式阳遁一局,甲子日丙寅时为例,以明盗窃奥秘之三个要点。

  由此图可以明白,天地人,既可指天地人三盘八方,作为占法“动用”之信息场体,又可作天地人三盘中天盘直符宫,地盘(地下)符使宫,人盘直使宫等三宫作为占法“静用”之信息场点,即“三盗”之三盗点。
  此图中层是八将盘(或称八神盘),二层是天盘。三层是人盘。外层是地盘。此局坎宫天蓬戊为直符落艮八宫,休门为直使落震三宫。地盘坎一宫是地下符使之宫。此天上直符天蓬水星,人盘直使休门也属水,地下符使宫坎也是水,此天地人三盘属性一致,与其对应之落宫相敷,则其或生或克则又不一,而十五之机寓于此。故曰:“天地,万物之盗也”,“人,万物之盗也”。合而言之,则“天地人,万物之盗也”。相对面则为“万物,人之盗也”(因天性人也,人即代表天地之性也)。即符使所到宫为事物之机应,以代表万物”。“万物”与“人”相对应,互盗其机。故可从生克制化之理性思维与八卦之形象思维相结合揆测万事。
  “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是说动用三盘八方,和静用符使三盗,都相生相宜,而天地人已安祥无虞了。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故曰”是承前而发。谓既得三盗相宜(静用),三才也安祥(动用),就象按时进餐一样,是合符生理,所以要掌握时机,纵他变化万端,也能得到平安。关键在一个“时”字上。甘氏《奇门一得》所谓:“万事尽包一局明”。前节举凶格,本节论吉象,层次鲜明,阐述精透。
(八)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
  此节承前节吉格凶格,从神从门趋避之妙而言。谓“急则从神”趋避妙,人皆知其为“神”之神妙,但“缓从门”是数理天机之应用,不用神道符咒等说,仍有神妙之功效,其所以然则人不能知也。故曰: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
(九)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不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此节粗读之,似赞历法测定朔望月大小之功,月大三十天,月小二十九天之说。细味全文,其实不然。月大月小有何神秘?君子得之,怎能固躬?小人得之,又焉能轻命。因此,“日月有数,大小有定”之文,并非指测定月大月小之事。“日月有数”,是说日有日之数,月有月之数。即日奇门有日奇门之数,月奇门有月奇门之数。用日干支布局者为日奇门,用月干支布局者为月奇门,用时干支布局者为时奇门。“大小有定”,是指局数有一定的规定,该用几局就用几局,不可错用,与占事之大小有关。凡大事用月奇门布局,如君国大事等;小事用日奇门或时奇门,如日用百事等。皆是依据天道运行规律所反映的记时“干支”布局以占测事物,故有“圣功生焉,神明出焉”之妙。“神明”即神而明之之谓,皆赞美遁甲式之妙用也。“其盗机也,天下莫不见,莫能知也”者,是说用天道运行规律所反映的“干支”中有“天机”的反映,用“干支”作为遁甲式信息场的展开原点,可以得出千变万化之一幕,可以“万事尽包一局明”。虽然“干支”汇总有无穷的“天机”奥秘,而又颁行天下,天下莫不见者,但其中所藏“天机”奥秘,由是不知遁甲式者所不能知道的。
  “君子得之固躬”者,即是说君子得此术可以趋吉避凶,保全自身。“小人得之轻命”者,是说小人得此术则胡作非为,反致丧身。“轻命”与“固躬”对举,可知轻命即轻视性命而遭灭身之祸。此又为择人而授的保守思想提供理由。《烟波钓叟歌》“请观歌里精微诀,不是贤人莫传与”。《奇门统宗·玄机赋》“泄尽天机玄妙,当为圣主图功,虽得千金勿授,妄传小辈具戎,若将此法轻言,罪犯天诛不宥”。可见遁甲式自来知之者不多,皆因要求严格,择人而授,保守过分所至。
(十)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此节承前文既“保守”又“玄妙”,而有“乱传匪人遭天遣,闭道获天诛”之虑。故又不厌其繁,反复申述“专一”,“精思”胜过师授之理,鼓励人专研,不但不局限于师承,并有突破局限、自学可以成材,无师可以自通之指导思想,最为可贵,令学者鼓舞。举出“瞽者善听,聋者善视”之实例,为“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之论证。由此又推之“三反昼夜,用师万倍”之可能。“思之思之,鬼神通之”,若将一个问题集中思考三日三夜,必能得到新的可喜成果。
  但“精思”“专一”颇不容易,每有外界干扰,引诱转移,功亏一篑。关键在于视觉。《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与《阴符经》“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是一个道理。也即是说,研习《阴符奇门》或有师承,或无师承,只要进行“专一”“精思”,避免外界干扰与诱移,是同样可以弄懂弄通的。《战国策》中的苏秦,悬梁刺股,简练揣摩,期年而后成者,即是得其术得其理无师自通之明证。
(十一)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则廉。
  此节论述《遁甲》“天盘”模拟天道之意义。天既生万物又杀万物,吉凶由天,无恩而生大恩。雷风暴作,折殊发屋,迅猛异常,蠢然无情。任其高兴时以显其无穷的威力(至乐性余);当平静后,又天下皆同,廉洁公正,都享安宁(至静则廉)。这就是模拟天道“活盘”运转之式,一动全动,廉洁公正,无恩而生大恩之义。“雷风”乃大自然现象,代表天之行事。何以独举“雷风”为用?因雷在卦为震,以象天威;风在卦为巽,以象命令;震为阳,代表干,直符之喻也。巽为阴,代表支,直使之喻也。符使虽分阴阳,而五行属性如一。加临于八方,又各有所之。加阳星为开,百事吉,为“至乐性余”乎?加阴星为阖,百事凶,为“至静则廉”乎“廉则无情,非正必凶也。
(十二)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此节承前节天盘与人盘“活盘”旋转所涉及“中五宫天禽星”与人盘中五宫直使应用方法问题的专门论述。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是说天盘活盘旋转,取法天动地静之式。一动全盘转动,不私于一方。如此则中五宫处于中轴,恒定不动,不见变化,如何应用?中五宫天盘名“天禽星”,人盘无门,直符直使当中五宫时如何应用呢?这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特殊问题,故《阴符经》特别用了四十六个字来阐明其用法,也是相当必要的。《遁甲符应经·九星所值宫第三》曰:“中宫者土,火之子,金之母,所寄理于西南坤位也”。《遁甲统宗》卷二“中五宫阴阳遁俱寄坤宫”。《遁甲演义》《武经总要》《太白阴经》《协纪辨方》《象吉通书》等,中五宫均寄坤二宫死门。或谓土之长生在申,故中五寄坤二死门。但必然显得死门多而生门少,很不自然,显属人为,昔人亦有评论。《阴符经》著者提出“禽之制在气”的办法,禽即天禽星,气即节气,制即制度,即是说中五宫的应用应根据节气来均衡寄用于生死二门,不可呆寄于坤二死门。若是呆寄死门则显得死门多生门少。所以要均衡寄用,以体现“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的循环寄用方法。生即生门,死即死门。即冬至后中五寄坤二死门,夏至后,中五寄艮八生生。改进中五呆寄坤二死门之法。同时,又引述“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的事理来说明这一问题。又进一步评论说:“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意思是说,中五宫呆寄坤二死门,是只知空间(天地)文理为正确的是愚人之见。“我以时物文理哲”,意思是说,我根据时间事物(时物)来循环寄用,才是聪明的方法。
  此节经文,完整一气,脉络鲜明,绝非附会可知。中五宫用法各有不同,早在《阴符经》著者已有此论述。《甘氏奇门一得》有曰:“世传五禽寄于二宫,重借死门以配之,不知始误李筌。考之唐荆川值李九峰来谒陈纯阳祖师之说,但当趋五飞乾,详究其用,寄者无验,而不寄者百不一爽,则此是彼非,不辨自明矣”。甘氏是用飞宫法,随九宫次序飞布,增一中门(或跳跃中宫),似比活盘法寄宫合理自然,但不符合天体活盘运转之客观现象。《遁甲统宗》卷二有“一本阳遁寄坤宫,阴遁寄艮宫”之说,与《阴符经》之说相合。《奇门元灵经》卷二“五中宫,阳遁借生门直使,天□为直符。阴遁借死门直使,天任为直符。”方框缺字,当是一个“芮”字之脱。《奇门法窍》更有随四季寄用生杜死开之说,还有随八节寄用八门之说。可知中五宫的用法很有几种,也很重要,关系着学历的见解层次和师承派系的区分。在流传的《遁甲》古笈中,多以中五呆寄坤二宫,虽然《阴符经》早已得出改进之方法,很少有人应用,可知呆寄坤二之法有他的偶中性。前人也早以用时间检验证明,也许是“重数不重理”之故吧。
  此节原文之后,有的版本有“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这一大段。显然是由前文之式演绎增入。谨增一“不”字以表反人之见,不但未明前文意,文风亦不相类。与原著也不相属。碑林宋郭忠恕书迹简洁可贵。
(十三)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此节论述“静”生万物,“动”成变化之理,动静本是相对存在,动为阳静为阴,阴阳相推,方见变化。“静”属自然之道以生万物,“动”属变化之道,以见天地之心。静为体动为用,静与动对,浸与流异,浸乃动之微,言天道运动,观察起来肉眼不能直接觉察,象水在“浸”一样,所谓“天地密移,畴觉之哉”。随不能直观感觉,但日月往来,阴阳推移,可知天地运动的迅速与运动的实在。遁甲式天地盘的模拟,天盘活盘象天运转,地盘不动象地之静止(视运动),来体现天地之道“浸”的几微变化。即是法天则地创奇门,以体天地之撰,以类万物之情。
  此节注家断句多作“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我则认为,“阴阳胜”断句未妥,应作“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方妥。因后有“阴阳相胜之术”和“相推而变化”之句,即是“阴阳胜阴阳”之意。若以“阴阳胜”断句则语意不全,有失阴阳二字之谓语也。
(十四)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此节经文之前,他种版本有“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用而制之”一节。郭忠恕三体书无此一节。文风不相类,似注文评语误入正文。今从郭氏。
  此末节揭出,律历所不能契者,于是有“奇器”,只用“八卦甲子”,将千变万化鬼神莫测之机,用阴阳相胜之术,明确地显示出来。或神奇隐藏而去。
  “奇器”即是九宫遁甲式,以九宫为框架,以八卦甲子为素材。
  张良注曰:“六癸为天藏,可以伏藏也”,即是《遁甲》中的内容。李鉴《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卷九有曰:“凡六甲为青龙,可以建福。六乙为蓬星,可以建德。六丙为明堂,可以出入。六戊为天门,可以往来。六己为地产,可以伏藏。天至三凶神之宫,六庚为天狱。六辛为天庭。六壬为天牢。天藏之中为六癸,可以隐藏也”。此“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者,即指八卦甲子之中有隐藏之神机,颇有浓厚的神秘色彩。清徐大椿注《黄帝阴符经·序》曰:“阴符,赞易之书也,
其末章所云:奇器,指八卦甲子。前后所论,皆所以剖明之也”。惜徐大椿未知《阴符经》即是《遁甲经》元始古笈。虽不中,不远也。从此揭出,层次显然,脉络相贯。若不明遁甲之说,又何以知阴符之然哉。
结束语
阴符自古几人得,奇器原来为兵设;豁然贯通无他意,遁甲奇门句句切;
无怪苏秦椎刺股,可知黄石授此诀;本来数术不足信,聊将管见抉其秘。
霍斐然于巴县天文乡
一九九三年春节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序言               序言  鬼谷子,姓王名诩,春秋时人。常入云梦山采药修道。因隐居清溪之鬼谷,故自称鬼谷先生。鬼谷子为纵横家之鼻祖,苏秦与张仪为其最杰出的两个弟子〔见《战国策》〕。另有孙膑与庞涓亦为其弟子之说〔见《孙庞演义》〕。鬼谷子的主要著作有《鬼谷子》及《本经阴符七术》。《鬼谷子》侧重于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技巧,而《本经阴符七术》则集中于养神蓄锐之道。《本经阴符七术》之前三篇说明如何充实意志,涵养精神。后四篇讨论如何将内在的精神运用于外,如何以内在的心神去处理外在的事物。《东周列国志》中有段关于《阴符》的精彩描写。当年苏秦辞鬼谷子下山,尽破家财得黄金百镒,黑貂裘衣一件,治车马仆从,遨游列国 ,访求山川地形,人民风土,得天下利害之详。然而如此数年,未有所遇。其时钱财以尽,只得回家。回家后,一家老小尽责其之。妻不以其为夫,嫂不以其为叔,母不以其为子。绝望之余,想起鬼谷子之临别赠言:「若游说失意,只须熟玩《阴符》一书,自有进益。」于是苏秦乃闭门探讨,务穷其趣,昼夜不息。夜倦欲睡,则引锥刺股,血流满足。如此一年,于阴符有悟,乃将列国形势,细细揣摩,天下之势,尽在掌中。后又出游列国,成功于燕、赵。随之又将六国合纵,共同抗秦,建立不朽功绩。此电子文本取自萧登福先生之《鬼谷子研究》〔文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盛神法五龙         盛神法五龙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得为之大;养神之所,归诸道 。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之源 ,一其化端,是以德养五气,心能得一,乃有其术。术者,心气之道所由舍者,神乃为之使。九穷十二舍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也。生受于天,谓之真人;真人者,与天为一。内修练而知之,谓之圣人 ;圣人者,以类知之。故人与生一出于物化。知类在穷,有所疑惑,通于心术,心无其术,必有不通。其通也,五气得养,务在舍神,此谓之化。化有五气者,志也、思也、神也、德也;神其一长也。静和者,养气。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归于身,谓之真人。真人者,同逃邙合道,执一而养万类,怀天心,施德养,无为以包志虑思意而行威势者也。士者通达之神盛,乃能养志。------------------------------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养志法灵龟         养志法灵龟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 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故心气一则故不徨,欲不徨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故内以养志,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识分明矣。将欲用之于人,必先知其养气志。知人气盛衰,而养其志气,察其所安,以知其所能。志不养,则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志失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神丧,则仿佛;仿佛,则参会不一。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实意法腾蛇         实意法腾蛇实意者,气之虑也。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策生,虑深远则计谋成;神策生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意虑定则心遂安 ,心遂安则所行不错,神自得矣。得则凝。识气寄,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言无由心矣。固信心术守真一而不化,待人意率之交会,听之候也。寄谋者,存亡之枢机。虑不会,则听不审矣。候之不得,寄谋失矣。则意无所信,虚而无实。故寄谋之虑,务在实意;实意必从心术始。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 ,定志虑之太虚,待神往来。以观天地开辟,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分威法伏熊         分威法伏熊分威者,神之覆也。故静意固志,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以实取虚,以有取无,若以镒称铢。故动者必随,唱者必和。挠其一指,观其余次,动变见形,无能间者。审于唱和,以间见间,动变明而威可分也。将欲动变,必先养志以视间。知其固实者,自养也。让己者,养人也。故神存兵亡,乃为知形势。------------------------------《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散势法鸷鸟         散势法鸷鸟散势者,神之使也。用之,必循间而动。威肃内盛,推间而行之,则势散。夫散势者,心虚志溢;意衰威失,精神不专,其言外而多变。故观其志意,为度数,乃以揣说图事,尽圆方,齐短长。无间则不散势者,待间而动,动而势分矣。故善思间者,必内精五气,外视虚实,动而不失分散之实。动则随其志意,知其计谋。势者,利害之决,权变之威。势败者,不可神肃察也。------------------------------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转图法猛兽         转图法猛兽转圆者,无穷之计也。无穷者,必有圣人之心,以原不测之智;以不测之智而通心术,而神道混沌为一。以变论万类,说意无穷。智略计谋,各有形容,或圆或方,或阴或阳,或吉或凶,事类不同。故圣人怀此,用转圆而求其合。故与造化者为始,动作无不包大道,以观神明之域。天地无极,人事无穷,各以成其类;见其计谋,必知其吉凶成败之所终。转圆者,或转而吉,或转而凶,圣人以道,先知存亡,乃知转圆而从方。圆者,所以合语;方者,所以错事。转化者,所以观计谋;接物者,所以观进退之意。皆见其会,乃为要结以接其说也。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损悦法灵蓍         损悦法灵蓍损悦者,机危之决也。事有适然,物有成败,机危之动,不可不察。 故圣人以无为待有德,言察辞,合于事。悦者,知之也。损者,行之也。损之说之,物有不可者,圣人不为之辞。故智者不以言失人之言,故辞不烦而心不虚,志不乱而意不邪。当其难易,而后为之谋;因自然之道以为实。圆者不行,方者不止,是谓大功。益之损之,皆为之辞。用分威散势之权,以见其悦威,其机危乃为之决。故善损悦者,誓若决水于千仞之堤,转圆石于万仞之谷。而能行此者,形势不得不然也。【注释】  说:悦。悦,喜悦;本文引伸为增益,增益言辞或事物能使人喜悦。
阴符经注
阴符经注序
   阴符经三百余字,其言深奥,其理精微,鑿开混沌,剖析鸿濛,演造化之秘,阐性命之幽,为古今来修道第一部真经。唐陆龜蒙谓黄帝所著,宋陈渊谓黄帝受於广成子,朱文公亦谓黄帝著,邵尧夫谓战国时书,程伊川又谓非商末即周末时书。其说纷纷,各述所知,究无定见。以予论之,世皆传为黄帝阴符经,丹经子书,俱谓阴符经系黄帝所作,考之文字,始於黄帝,兴于唐虞夏商,或者黄帝譔作,口口相传,不记文字,后世成真仙侣,笔之於书,流传世间,亦未可定。就其世传之说,丹经之载,谓黄帝著之,亦无不可,但此书沿讹已久,苦无善本,字句差错者极多,或借骊山老姥百言演道、百言演法、百言演术之说,紊乱圣道,以盲引盲;更有借伊吕张果子房孔明注语欺世惑人者,似此鱼目混珠,指鹿为马,大失真经妙旨。予于乾隆四十四年,岁次己亥,於南台深处,取诸家注本,校正字句,细心斟酌,略释数语,述其大意,扫邪救正,以破狂言乱语之弊,高明者自能辨之。
时 大清嘉庆三年岁次戊午九月九日栖云山素朴散人悟元子刘一明叙於自在窝中
 
阴符经注解跋

   阴符经者,黄帝演道书也。而谈兵之家,视为天时孤虚旺相之理,人事进退存亡之因,即缁黄之流,浅窥圣经,谬为注疏者亦不少,不几误璞为鼠,以青作黄乎?我悟元老师,造性命之精,证天人之奥,体古圣觉世之婆心,思发其覆,悯后学穷理而无门,详为之解,扫诸说之悖谬,诠阴符之肯綮,其中尽性至命之学,有为无为之理,靡不详明且备,将数千年埋没之阴符,至今原旨毕露,而无余蕴矣。经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仆则曰:圣经之精,圣道之微,尽矣。
大清嘉庆三年岁次戊午九月九日受业门人王附青云峰甫沐手敬题
轩辕黄帝著 洮阳门人张阳全校阅
悟元子刘一明注
后学陶铸灵重刊

   阴者,暗也,默也,人莫能见,莫能知,而己独见独知之谓;符者,契也,两而相合,彼此如一之谓;经者,径也,道也,常也,常行之道,经久不易之谓。阴符经即神明暗运,默契造化之道。默契造化,则人与天合,一动一静,皆是天机,人亦一天矣。上中下三篇,无非申明阴符经三字,会得阴符经三字,则三篇大意可推而知矣。

上篇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性命之道,一天道也。天之道,阴阳之道耳。修道者能知天道之奥妙,而神明默运,窃阴阳之气,夺造化之权,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无生无死,然其最要处,则在能观能执耳。何谓观?格物致知之为观,极深研几之为观,心知神会之为观,回光返照之为观,不隐不瞒之为观;何谓执?专心致志之为执,身体力行之为执,愈久愈力之为执,无过不及之为执,始终如一之为执。观天道,无为之功,顿悟也,所以了性;执天行,有为之学,渐修也,所以了命。能观能执,用阴阳之道以脱阴阳,依世间法而出世间,性命俱了,心法两忘,超出天地,永劫长存,只此二句,即是成仙成佛之天梯,为圣为贤之大道,外此者,皆是旁门曲径,邪说淫辞,故曰尽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五贼者,金木水火土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气以生以长,但自阳极生阴,先天入於后天,五行不能和合,自相贼害,各一其性,木以金为贼,金以火为贼,火以水为贼,水以土为贼,土以木为贼,是谓天之五贼也。惟此五贼,百姓日用而不知,顺行其气,以故生而死,死而生,生死不已。若有见之者,逆施造化,颠倒五行,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木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荣;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贼转而为五宝,一气混然,还元返本,岂不昌乎!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人秉五行之气而生身,身中即具五行之气。然心者身之主, 身者心之室,五贼在身,实在心也。但心有人心道心之分;人心用事,则五贼发而为喜怒哀乐欲之五物;道心用事,则五贼变而为仁义礼智信之五德。若能观天而明五行之消息,以道心为运用,一步一趋,尽出於天而不由人,宇宙虽大,如在手掌之中;万化虽多,不出一身之内;攒五行而合四象,以了性命,可不难矣。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性者,天赋之性,即真如之性,所谓真心,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而人得以为人者是也;人心者,气质之性,即知识之性,所谓机心,见景生情,随风扬波,而人因之有生有死者是也。天性者,天机,即是天道;人心者,人机,即是人道。守天机者存,顺人机者亡。惟大圣人观天道,执天行,中立不倚,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修真性而化气性,守天道而定人心,不使有一毫客气杂於方寸之内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杀机者,阴肃之气,所以伤物也;然无阴不能生阳,非杀无以卫生,故天之杀机一发,则周而复始,而星宿移转,斗柄回寅;地之杀机一发,则剥极而复,龙蛇起陆,静极又动;惟人也亦俱一天地也,亦有此阴阳也,若能效天法地,运动杀机,则五行颠倒而地天交泰,何则?人心若与天心合,颠倒阴阳只片时。天时人事合而一之,则万物变化之根基即於此而定矣。中庸所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者,即此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人秉阴阳之气以成形,具良知良能以为性,性无不善,而气有清浊。秉气清者为巧,秉气浊者为拙。性巧者多机谋,性拙者多贪痴。巧性拙性皆系气质之性,人心主事,非本来之天性。修真之道,采先天,化后天,而一切巧拙之性,皆伏藏而不用矣。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九窍者,人身上七窍,下二窍也;三要者,耳目口也。人身九窍皆受邪之处,而九窍之中,惟耳目口三者为招邪之要口,耳听声则精摇,目视色则神驰,口多言则气散,精气神一伤,则全身衰败,性命未有不丧者。人能收视,返听,希言,闭其要口,委志虚无,内念不出,外念不入,精气神三品大药凝结不散,九窍可以动,可以静,动之静之,尽是天机,并无人机,更何有邪气之不消灭哉!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火喻邪心,木喻性,奸譬阴恶,国譬身。木本生火,火发而祸及木,则木克;邪生於心,邪发而祸及心,则性乱;国中有奸,奸动而溃其国,则国亡;阴藏於身,阴盛而败其身,则命倾;身心受累,性命随之,於此而知潜修密炼,观天道,执天行,降伏身心,保全性命,不为后天五行所拘者,非圣人其谁与归?

中篇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道阴阳而已,阳主生,阴主杀,未有阳而不阴,生而不杀之理。故春生夏长秋敛冬藏,四时成序,周而复始,循环不已,亘古如是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天以始万物,地以生万物,然既生之,则又杀之,是天地即万物之盗耳;世有万物,人即见景生情,恣情纵欲,耗散神气,幼而壮,壮而老,老而死,是万物即人之盗耳;人为万物之灵,万物虽能盗人之气,而人食万物精华,借万物之气生之长之,是人即万物之盗耳。大修行人,能夺万物之气为我用,又能因万物盗我之气而盗之,并因天地盗万物之气而盗之,三盗归於一盗,杀中有生,三盗皆得其宜矣。三盗既宜,人与天地合德,并行而不相悖,三才亦安矣。三才既安,道气长存,万物不能屈,造化不能拘矣。然此盗之秘密,有一时之功,须要不先不后,不将不迎,不可太过,不可不及,坎来则离受之,彼到而我待之,阳复以阴接之,大要不失其时,不错其机,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食其时者,趁时而吞服先天之气也;动其机者,随机而扭转生杀之柄也。食时则后天之气化,百骸皆理,可以全形;动机则先天之气复,万化俱安,可以延年。时也机也,难言也。要知此时即天时,此机即天机,苟非深明造化,洞达阴阳者,乌能知之?噫!八月十五翫蟾辉,正是金精壮盛时,若到一阳才起处,便宜进火莫延迟。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之神而所以神。

   古今学人,皆认昭昭灵灵之识神,以为本来之元神,故着空执相,千奇百怪,到老无成,有死而已,殊不知此神为后天之神,而非先天之神,乃神而实不神者。先天之神,非色非空,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含至实,乃不神之神,而实至神者。奈何世人只知后天之神而神,甘入於轮回,不知先天不神之神,能保乎性命,无怪乎万物盗我之气而罔觉也。

   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轻命。

   人之所以能盗天地万物之气者,以其天地万物有定数焉;天地万物不能盗人之气者,以其圣道无形无象焉。如日月虽高,而有度数可推,日则一年一周,天有春夏秋冬之可见;月则三十日一周,天有盈虚朔望之可窥,大为阳,小为阴,阳极则生阴,阴极则生阳,大往小来,小往大来,阴阳循环,乃一定不易之道。至人於此推阴阳造化之消息,用功於一时辰内,采鸿濛未判之气,以为丹母,夺天地亏盈之数,以为命基,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圣功於此而生,神明於此而出,此功此明,其盗机也,虽天鬼神不可得而测度,而况於人乎!天下乌得而见,乌得而知?如其能见能知,安能盗之?此其所以为圣,此其所以为神。是道也,非忠臣孝子大贤大德之人不能知,非烈士丈夫俯视一切万有皆空者不能行。果是真正修道君子,得意忘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到了性了命之后,不肯洩漏圭角,固穷而如无知者也。至於薄福小人,偶尝滋味,自满自足,又不自重性命,无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适以自造罪过,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矣。

下篇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瞽者善於听,非善听也,以目无所见,而神藏於耳,故其听也聪;聋者善於视,非善视也,以耳无所闻,而气运於目,故其视也明。即此二者以观,闭目而耳聪,塞耳而目明,况伏先天之气,舍假修真,存诚去妄者,何患不能长生乎?清静经曰: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妄想贪求,乃利之源也,人能绝此利之一源,则万有皆空,诸虑俱息,胜於用师导引之功十倍,又能再三自返,存诚去妄,朝乾夕惕,昼夜殷勤,十二时中,无有间断,渐归於至善无恶之地,胜於用师导引之功万倍。盖师之功,能革其面,而不能革其心;能与人规矩,而不能使人巧;绝利自返,正心地下功,戒慎恐惧於不睹不闻之处,师力焉得而及之?至圣云: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正此节妙谛。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心如主人,目如门户。本来真心,空空洞洞,无我无人无物,与太虚同体,焉有生死,其有生死者,后天肉团之心耳。心不可见,因物而见,见物便见心,无物心不现。是主人或生或死,物生之,物死之,其所以使物生死心者,皆由目之开门揖盗耳。盖目有所见,心即受之,是心生死之机,实在目也。人能返观内照,外物无由而受,生死从何而来?古人云:灭眥可以却老,此至言也。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

   天至高而万物至卑,天与物相远,似乎无恩於物矣。殊不知无恩之中而实有大恩生焉。天之气鼓而成雷,嘘而成风,迅雷震之而万物发生,烈风吹之而万物荣旺。发生荣旺,万物皆蠢然无知,出於自然,此无恩而生大恩,天何心哉?故至乐者,万物难屈,无拘无束,性常有余;至静者,万物难移,无贪无爱,性常廉洁。乐者无心於余而自余,静者无心於廉而自廉,亦如天之无恩而有大恩。无心之用,神矣哉!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

   天之道行於无象,运於无形,为物不贰,其至私与。然其四时行而万物生,其用又至公焉。推其奥妙,其一气流行,禽制万物乎?禽者,擒也,统摄之谓;制者,造作之谓;言统摄万物,制造万物,在乎一气也。一气上升,万物皆随之生长,一气下降,万物皆随之敛藏,生长敛藏,总是一气擒制之,一本散而为万殊,万殊归而为一本。私而公,公而私,非私非公,即私即公,一气流行,循环无端,活活泼泼的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天道生物,即是一气。上下运用一气,上为阳,下为阴。阳者,生也,恩也;阴者,死也,害也。然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是生以死为根,死以生为根也;有恩必有害,有害必有恩,是恩在害生,害在恩生也。若人死里求生,则长生而不死,人能害里寻恩,则有恩而无害,出此入彼,可不慎乎!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愚人不知生死恩害,是天地造化循环之秘密,直以天地文理为圣矣。我则谓天文有象,地理有形,著之於外者,可见可知,未足为天地之圣。若夫时物之文理,无象无形,乃神运之道,藏之於内者,不可见,不可知,正天地之所以为哲也。盖物有时而生,有时而死。当生之时,时生之,不得不生;当死之时,时死之,不得不死。生者,恩也,死者,害也,生而死,死而生,恩而害,害而恩,生死恩害,皆时运之,亦无非天地神道运之。天地神道不可见,因物以见之,观於物之生死有时,而天地神道之明哲可知矣。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其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性命之道,始於有作人难见,及至无为众始知。故古来修真上圣,当有作之时,黜聪毁智,韬明养晦,斡天关,回斗柄,采药物於恍惚杳冥之乡,行火候於无识无知之地,委志虚无,神明默运,虽天地鬼神,不可得而测度,而况于人乎?乃人不知其中奥妙,或以愚度圣人,彼岂知良贾深藏,若虚而实有,不愚之运用乎?当无为之时,和光同尘,积功修德,极往知来,一叩百应,神通广大,智慧无边,而人或以奇期圣人,彼岂知真常应物,而实非奇异之行藏也。圣人不愚,亦如时物文理之哲,圣人不奇,亦如天地文理不圣。圣人也,所参天地之化育,而德配天地者也。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人之悭贪恩爱,如水渊也;酒色财气,如火坑也。一切常人,不穷天地造化之道,不究圣功性命之学,自暴自弃,以假为真,以苦为乐,沉於水渊而不知,入於火坑而不晓,自取灭亡,将谁咎乎?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无形无名,自然至静之道。然静者动之基,静极而动,天地万物即於此而生焉。一生天地,而天地即得自然之道以为道,故天地之道浸。浸者,浸润渐入之谓,亦自然之义。惟其浸润自然,动不离静,静不离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故阴阳胜。动为阳,静为阴,动极而静,静极而动,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相推,四时成序,万物生成,或变或化,无不顺之,造物者岂有心於其间哉?盖以自然之道无形,无形而能变化,是以变化无穷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于象矣。

   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者也。惟与天地合德,故不违天地自然之道,因而裁制变通,与天地同功用。何则?自然之道,非色非空,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含至实,有无兼该,虚实并应者也。故以言其无,则虚空一气,无声无臭,其为道也至静,静至於至,虽律历之气数,有所不能契。夫律历能契有形,不能契无形,至静则无形矣,律历焉得而契之?[囟/比]陵师所谓有物先天地,无名本寂寥者是也。以言其有,则造化不测,包罗一切,其为器也最奇,器至於奇,是谓神器。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故万象森罗,八卦相盪,甲子循环,神之伸机,鬼之屈藏,无不尽在包容之中。[囟/比]陵师所谓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者是也。静道者,无名天地之始;神器者,有名万物之母。老子所谓无欲以观其妙者,即观其始也;有欲以观其窍者,即观其母也。非有不能成无,非观窍难以观妙。观妙之道,万有皆空,无作无为;观窍之道,阴阳变化,有修有证。圣人不违自然之道,因而制之,观天道,执天行,从后天中返先天,在杀机中盗生机,颠倒五行,逆施造化,以阴养阳,以阳化阴,阳健阴顺,阴阳混合,由观窍而至观妙,由神器而入至静,由勉强而抵自然,有无一致,功力悉化,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於色象之外矣。要知此术非寻常之术,乃窃阴阳、夺造化之术,乃转璇玑、脱生死之术。昔黄帝修之,而乘龙上天;张葛许修之,而超凡入圣;以至拔宅者八百,飞升者三千,无非由此道而成之。吁!阴符经三百余字,句句甘露,字字珠玉,示性命不死之方,开万世修真之路,天机大露,后世丹经子书,虽譬喻千般,无非申明阴阳相胜之术,有志者若见此经,诚心敬阅,求师一诀,倘能直下承当,大悟大彻,勤而行之,以应八百之谶,有何不可?

阴符发秘  
  新校张清夜《阴符发秘》目录  新校张清夜《阴符发秘》序  《阴符发秘》序  自序  《阴符发秘》上卷  《阴符发秘》中卷  《阴符发秘》下卷  《阴符经》经传订正  附录一:《玄门戒白》乾隆丙寅  附录二:青羊宫《阴符经碑》跋  附录三:自牧道人别传  新校张清夜《阴符发秘》序  吾友文通,近治道家言,既裒集唐道士成玄英、李荣二家《老子注、义》校而行之,又得清自牧道人张清夜所著《阴符发秘》,并次其年谱,将刻以行世,文通之用力于此勤矣。因论禅宗为中国自成之佛学,而宋人之理学因之,道家之全真教又继禅宗及理学而起,此真能通三教之流别,吾不能易其言也。自牧道人晚出,宜不能无取于全真教,惟范宜宾《玄解》嗣《发秘》而作,其《序》则谓:“自牧道人居蜀,素明南宫之术,却于内丹成道。”盖宋以后道家分南北二宗,北宗流为全真派,而南宗则未必然。《发秘》所释天人合发、日月有数之旨加详,屡称《参同契》、张紫阳之书,皆南宗所奉为圭臬者也。是自牧道人之学不可专以全真派目之。《玄解》持论,则又似偏于南宗。要之,道家自黄老以后,每降愈卑,惟庄周博大,能明无待之至游;魏晋崇玄虚,亦尚不信神仙之说;左元放、魏伯阳言补导,张紫阳宗之,以为南宗。王重阳虽近禅,然其徒所论修习次第,不免于志在冲举。故南北二宗实皆方术。非古之所谓道术也。夫入于术、则其运用不离乎声色形气之间,或拘于阴阳度数之末,术愈精而道愈小矣。此道家之变也。然自牧道人之学,固有所受之,而发之于《阴符》,其书甚为当世所重,又乌可忽乎哉。因序《发秘》,略申余意,并质诸文通。时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谢无量序。  《阴符发秘》序  古圣贤书多据事以明理,惟《易》则空悬其象,而万事万理皆包孕其中。后世兴亡治乱,即《易》之占验也;古来经史子集,即《易》之注脚也。《阴符经》殆与《易》为表里者欤!是经也,不过四百余言,而九天九地、无始无终、一本万殊、大含细入,其旨归所在,与《易经》贞下起元、静中含动,无二理也。特其造语多奇,用字多险,后人遂于奇险处求之,致滋歧论而反晦其意。试平心静气、反诸吾身而通诸载籍,则释氏之非空非色,老子之常清常静,与儒者之无极太极,皆一以贯之矣。予乡牧道人去儒服改黄冠,腹笥甚富,寓居成都二十余年,于三教诸书外,深契是经之妙,所谓三盗五贼之用,杀机之发,奇器之秘,皆以身体力行者自写其会心之处,而津津道之,较之以郭注《庄》,尤见实际。美矣道人之言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以《易》语序是经,始无遗蕴,而从前所称兵法云云,皆挂一而漏万。予于是经非素所熟习,今得之而不能读,读之而不能尽解也,则亦以读《易》者读之、解《易》者解之而已。  乾隆甲戌嘉平上浣,若谷沈裕云书于锦城之石室。  自序  余少壮时,历游四方,洞悉人世蜉蝣。癸卯冬,得入蜀,见山水之险异,事物之变迁,益信造化之有而无无也。己酉秋,即遁迹于蓉城之柏森森处,谢尘俗,习清虚,惟日夕展玩《阴符》。客曰:子何为而好读是经。予笑而不答。又曰:吾闻《阴符》黄帝所著,又云春秋时书,朱子谓战国见道之人所作,今或目为养生,或云王政,或云兵法,至于诸家注解,又纷然不一,请悉其详。予曰:子之说皆是而皆非也。客愤起而责曰:子何诞乎?曰:非诞也。《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则出世者目为养生是也,为政者目为王政是也,师旅者云兵法亦无不是也,若执何者为是,即非矣。惟其所莫能拘,莫能定,以之推及于万事万理而莫不至,当此其所以为《阴符》,乃崆峒授受之文,为坟典丘索三教百家经书文字之鼻祖,以天地幽明而原始要终,明夫人未生之前、有生之后,其所以生所以死之故,盖天地与人参三才而一理,是以指天道而明人道,言简而理该,义深而行易。总之,首以明机察物,继以知动知时,而防尅防溃,其彻始彻终,不过以自然至静为工夫,以法天行健为法则,审能如是而知之、防之、体之、行之,则可超乎有生有形之外,而至乎无声无臭之乡,生灭两忘,与太虚一体,岂止养生、王政、兵法而已哉!春秋战国之说无据,姑存而不论阙焉可也。因子执于分别,故曰皆是而皆非也。客曰:其旨既得闻矣,而子留心如是,自必有得之于心,盖(常道观抄本作盍)授中书君发其所得之秘成一家之注,以公同志,何乃自秘其秘乎?余曰:噫!昔陆子静先生云:六经注我,我安得又注六经耶!《阴符》亦然。客曰:不然,吾亦固知乎得象忘言、得理忘象,犹谓得鱼而忘筌矣,而方将鱼者可忘筌乎?余曰:虽然,非敢秘也,但以一得之愚,发之楮墨,则必不能免,其人之曰是也、非也,诚不能自知其为是也、为非也,而亦不自知其为诞也。  乾隆甲戊仲春之望,长洲自牧道人张清夜序于紫阳洞。  《阴符发秘》上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注曰:天之道,冲虚静漠,不自生而生生;天之行,无私任运,不我化而化化。其间气机阖辟,日月交光,皆造化枢机,修身玄范,人能明此,又能体此,则《阴符》之能事毕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注曰:天有五贼者,即天地阴阳化生之子也,如色声臭味触之类也。五贼在心者,亦即天性所生之知觉也,如耳目鼻舌身之类也。此五者皆能吸搅情尘,徇私驰逐,颠倒执迷,至死不悟,如太上所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是也。若能识得破、看得透,不致认贼作子,便是施行于天也。施行于天者,一如天之无私无言,以五贼为刍狗之意。审能如是,则六合一躯、万年一念,身符造化、心统化机矣。】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曰:不被五行所贼的心,便是天性,即无思无为、寂然不动之真体也。庸人之情,一遇声色至前,便生出种种分别爱恶,即此分别爱恶,便是惟危之机心也。人苟息了机心,尽合天性(常道观抄本作尽性合天),则心之与性、天之与人岂有二哉!曰立,曰定,乃确有卓见,无丝毫移易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蛟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注曰:天地之发杀机者,无非言气机潜动之意,夫寂然不动,生灭两融,机动时行,刍狗万物,故曰杀机也,即天地不仁之意。三辰右移,列宿左易,光明下照,所谓至阴肃肃,发乎天而交于地也。龙蛟起蛰,潜然上飞,气腾物感,亦谓至阳赫赫,发乎地而交于天也。人身,小天地也,其气机旋动之时,周行六虚,坎离颠倒,非吾身之天地反覆耶!天人合发者何也?人在两交之中,而气机不能与天地同运并行者,盖为不能自作主宰,任为五贼驱驰,遂与天道相暌、天行不符。今既云立天以定人矣,则天与人合一而不分,所以天地之发杀机而人与之俱发,人之发杀机则天地万物莫不与之俱发矣。故曰天人合发。万化定基者,于天人合发之际,夺尽天地冲和之运,夺尽阴阳化生之妙,始尅重胚太机,再立根元,而不生之生生毓于此,不化之化化枢于此也。此篇经旨,全归在天人合发一句,为一卷《阴符》之章旨也。  《阴符经》“阴”字,前人作暗字解,谬矣。昔称分阴、寸阴,乃时字之义也。按《参同契》有拘蓄禁门、促迫时阴之旨,始知天人合发乃乘时下功盗夺也。何也?中篇云: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足证此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注曰:圣人之性与天地参,众人之性有巧拙之不同,虽曰不同,然皆可以伏藏。伏藏者,即退藏于密之谓也。如天渐发阳中之真阴伏于地,以酝真阳,而后能令肃肃赫赫之机往来升降,成高明博厚于无尽。人之所以不能悠久无疆者,只为不解伏藏;其不能伏藏之故,只为身中九窍之不谨耳。何也?九窍者,天性与五贼往来之门户,故五贼无此,不能诱天性以随邪,人心无此,不能通五行以扰性。又当知夫九窍中之最灵捷者,耳、目与口,谓之三要,此作圣工夫最吃紧处也。可以动静者,言三要之动而外逸,为入邪之首领,静而伏藏,实为办道之津梁,所以三要之能动能静,即吾人作圣作狂之枢关也。】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注曰:此节前四句乃变先天为后天,化神奇为臰腐也。后二句乃返后天而为先天,即臰腐而化为神奇也。其经旨全在时动知修四字。何也?火生于木者,心之原于性也;祸发必尅者,天性之变为人心,即火之炎于上七窍也;奸生于国者,情之本于性也;时动必溃者,情之变为精,即水之滴于下二关也。吁炎上而不返,溃下而不还,中宫有其空,舍何支乎?但时动二字不可全作必溃会。所以紧接知之修之一句何也?夫时动者,即天人合发之时也,故时之动介乎先天后天之际、作圣作凡之间。或因其时之动也,则情扰乎中,变先天为后天,此时动必溃之诫也;或因其时之动也,能运我自然之杀机,可以返后天为先天,岂非万化定基之始乎!至于知之者,即是知此时动之机也;修之者,即于机动之际及时下功行一得永得之道也。  紫阳真人有《真铅铭》可以证之,《铭》曰:一念之非,降而为漏,一念之见,守而成铅,升而接离,补而成乾,阴阳归化,是以还元,至虚至静,道法自然,人能行之,飞升而仙。此节经文止二十四字,人能信而行之,诚有转凡入圣之功,读《阴符》者奚可草率看过。予幼时喜读《阴符》,寒暑靡间,一日于无想无梦时,忽闻有人亦诵此经,至是节,字句大有不同,犹记其句云:心生于性,念发必尅,精生于气,情动必溃。于时以为改窜圣经,大为不平,及醒而味之,颇觉微妙。可知五十年前,古圣先贤预知今日之有注《阴符》也。亦奇矣哉。】  《阴符发秘》中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曰:篇中专为指明天人合发之真时,及人发杀机之定候,首章犹未陡然直下,故先言万物以天地发生之时而敷荣,以肃杀之候而凋谢,此自然而然之理,犹太上所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曰不仁者,言天本无私,何有于仁与不仁也。即经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  【注曰:天地以时之盛衰为万物之新故,即上文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惟人与万物互相戕贼,如万物适人嗜欲,便能贼人真性,故万物人之盗也。又如人利用万物而能摧残万物,故人为万物之盗也。此皆三盗之不相宜也。若人能除五贼,识天符,顺时观化,则不但不为万物所盗,且又能盗天地万物之造化,岂非天地位而万物育乎!】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注曰:食即得之者常似醉之意。动者即龙蛇起陆、人身之气机也。此节顿接故曰食其时五字,可见前二节已伏有用之时义矣。夫食时动机者,圣人直指人用功之际,机动有时,时至神知,阴阳旋运,地髓天[左飠右臾],咽归五内,脏腑安舒,形神俱妙,与道为期矣。】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注曰:神之神者,灵异不测之谓也;不神神者,乃是极寻常最灵现、人人共见、而全不觉其为参天地赞化育之灵源也。若非此经当场直指,未免尽作扬子江头渴死汉矣。此节本以启下文日月小大之微旨,故先示人不神而神一语,以证神明之出正在于此不神也。】  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注曰:此承上文不神之中而圣功之所以生、神明之所以出也。试问日之升沈、月之盈亏,自少至眊、自古迄今,举头便见,不识其为何物,殊不知超生脱死、一切神明变化正在于此也。此节四句,只有两个字是经旨,上二句是大字,下二句是生字。盖言圣功生者,定生于日月两交之处也。何也?日月有数者,即日月行周天之数,如太阳每日行一度,太阴每日行十三度有奇,其与太阳望合会照,每月有六候,望前为三阳,在卦为震兑乾,望后为三阴,在卦为巽艮坤,总以日行五度、月行六十度,故曰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又云:阴火息时阳火消,理分卧立顺羲爻,更随黑白天边月,六候方终晦朔交。此应人身一月之小周天也。太阳自冬至一阳来,复每月行三十度,三百六十日与太阴十二次交会,此应人身一年之大周天也。又论日月之小大有定者,专言天人合发造化之应时而动,在朔望前后各三日共二七日为大,两弦前后各三日共十四日为小。今天机阴符应大而不应小,故大药之发生必在会望之候也。经曰:两七聚,辅翼人,此专指朔望前后日之各三日也。《玄脉心传》曰:至人用功,契合日月,谓之火符。其故何也?凡一切人身天地之水与液,皆元气所化,故炁称水之母,殊不知太阴为万气万水之总持。即岐伯亦云:月廓满则人身之气血实,肌肉坚,月廓空则肌肉减,卫气去,形乃独居。即水族之为物亦然,故月虚而鱼脑减,月满而蚌蛤实也。所以《阴符》大道准则日月,测候大小,依时下功,则天地人身之气机自然牝牡相从,合符行中,谓之戊己,天符戊己者,晦日朔旦,月中坎水,流戊日中,离火就己,故日天符。符火既浃,万化旋萌,何虑功之不圣、神之不灵也耶!即纯阳子所云:有人间我修行法,遥指天边日月轮。此其证也。又云:地下海潮天上月,依此消长应圆缺。此即抽添进退机,便是虚空造化窟。不特此也,即大天地呼吸感应,无不以月之能力大处为徵验也。试观朔望前后各三日,月之能力大而海之潮汐亦大,两弦后各三日,月之能力小而海之潮汐亦小。崔奚范《天元入药镜》曰:天应星,地应潮。莫不本此。故曰小大有定。此解实为《阴符》大道千古不传之义蕴也。】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注曰:用不神之神,运无为之功,合天人之候,契日月之符,潜修默夺,混俗和光,筋骨乃坚,神形俱妙,此君子得之固躬也。下士闻道大笑之,或得藉彼神功,恃才妄作,直至丧身亡家,死而不悟,岂非藐天人之学于鸿毛,等性命之尊于尘芥,此小人得之轻命也。谚云:邪人得正法,正法悉皆邪,亦指此也。】  《阴符发秘》下卷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聋者善视,瞽者善听,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注曰:篇之首章,复申明上经三要静藏之机全在返源内伏,又以引起下文三要中而更有最神最要者以为入圣之真枢也,故先言绝耳根之利,则兼倍于明(常道观抄本作聪),绝视司之利则兼倍于聪(常道观抄本作明),何况三根尽返,而又能宵旦弗遑,其盗机克贼之功,可胜算哉?】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注曰:耳目口三要之中,何以为第一要耶?曰目是也。何以知之,曰原夫人生之初,一点元神,凝然中处,不识不知,朝成暮长,日渐知觉,元神变为神识,则上游两目,心生爱恶,随物生死,故曰意虽为六识之主宰,眼实为五贼之先锋,若得此要返元,其余九关三要不返而自返矣。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予闻佛典之六根六尘以眼为先,太上有希夷微三者以视为首,孔子四非之箴勿视为先,至于帝尧之钦明、成汤之顾諟,《心经》之观自在,《道德经》之观有观无,黄帝之三月内视,《阴符》之机在目,三教圣人之源,莫不以此为转机辨道之津梁也。】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注曰:上章言冥目内观即回光返照之功,此节示闻响悟机乃声入心通之妙也。世人营营事物,恋恋尘情,不知自己之本来真觉为何物,苟非于无意间风霆一震,何能暂脱狂迷天真覿露乎?故曰天显无恩之迅雷烈风,则一切之飞潜动植莫不跃然蠢动,惕然惊醒。时遇真心学道之人,自然直下承当。至乐者乃孔颜之乐,即西圣所谓禅悦法喜得未曾有之意。余者,充然具足也,盖言藉此一击之顷,则性之全体大现,见其涵容普徧,弥漫六合,且又凝然清静,胡能污染纤毫,故曰至乐性余,至静性廉也。吾意太空一震,不过二气感触,偶尔云然,又何有所谓公私之可议哉?然见陆之功莫神此一击也:故吕公有明明说向无消息,霹雳声中自得根之语,即宗门家之敲金击竹、棒喝拈椎,皆以显此耳根圆通之妙用也。不特此也,即三身之妙谛亦不逾此,何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者,闻声见道,直下承当,蠢动含灵,皆证佛性,是名应化通身。至乐性余者,远离颠倒,身心安乐,性体含弘,遍周法界,是名圆满报身。至静性廉者,凝然湛寂,名不动尊,本无取舍,亦无污染,是名清静法身。佛氏三身之说,无如此经之明了也。】  禽之制在气。  【注曰:禽者飞扬之物,即天性之不能伏藏者也。炁者,太和氤氲之元气,天人相应之秘机,独能含情抱性、凝精毓神之至宝也。夫五贼未戕之真体,本以阴阳之妙合二五之精凝,曷用夫此气制此禽乎?今也神既翱翔于纷华之域矣,气随陷溺于爱欲之场矣,所以圣人不得已而示以相制相成之妙旨。盖神之与气,犹男之与女、火之与薪也,今日禽之制在气者,犹用女以配男、用薪以传火也,则天涯荡子庶几有乡关之恋恋,不致于云踪鴈迹也。但用气之旨,圣经绝不言身中之气,而必斤斤乎天人合发之机者,盖以此躯为有形有质,皆属于后天而不可用故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牛于害,害生于恩。  【注曰:万物生皆死,故曰生生者不生,元神死复生,故曰未死先学死,其意云何?夫性体无摇,寂然常住,人何有去来生死之可议哉?无如人心向外驰聘,是须善用伏藏。伏藏者,未死先学死之道,即生之根于死也。苟不伏藏,便谓之生矣,生死维何?即心之生于物也,心既随情著物,身自依时变灭,故曰生生者不生,即死之根于生也。恩生于害者,龙蛟起陆,根于霜雪之残,雷动风行,昉于蛰潜之候;害生于恩者,奸邪蕴国,将成必溃之机,叶茂花明,实是摧残之始。不独此也,即人情世道,莫不皆然,所以斧斤鸩毒,每在衽席豆觞之间,弯弓下石,起于朗夕亲暱之人,此太上所以有宠辱若惊之语,《火候图》有刑德相负之机也,世出世间请事斯语。】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注曰:人见观天察地之旨,以为《阴符》之学必在天星地文,几至数绎分经,寻文理迹,而不知夺神功改天命之道岂在兹乎?故以天地文理圣者,愚人也。若夫时物文理哲者,即前文不神而神之谓也。时者即祸发机动之时,物者即物欲纷然之际,人苟能于祸发机动之时,不惟不令其有必尅必溃之势,且能知之修之而又能返之,此时文之既明也。人又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不惟不令其相残相盗,且能回机内照,翕聚伏藏,此物理之且哲也。然此时文也、此物理也,岂非吾从朝至暮、举足动念、触著磕著,至亲非外,至近非遥,只此极平常处,实是凡圣转关之津要也。愚人舍此而他歧,岂非弃近而求远乎?古人云:天然鼎炉,现成药物,自然符火,此三语非圣人亲行实证不能道此也。】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沈水入火,自取灭亡。  【注曰:圣人见素抱朴,和光同尘,俗人昭昭,我独若昏,故人以愚测圣,则失之于卑下也,犹沈水也。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圣功生焉,神明出焉,此自然无为之道也。世人以奇测圣,则失之于过高也,犹入火也,皆不足以语道者也。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者,犹谚云仰面唾天、徒污己面之意,吾故曰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庸知吾所谓圣之非人乎?人之非圣乎?谁知吾所谓不圣之所以圣圣、不神之所以神神乎?】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注曰:此节上二句说先天,即不生而生生,以虚静自然为生天生地之根本;下二句说后天,即生生者不生,以阴阳化机之奉天应时而发育也。自然之道静者,先天太极之体也,静极则动,动极复静,则天地之定位矣,于是而人物生焉。人物何以生?盖以天地之道浸也,浸者如湿与乾渐沁渐渍,无非形容气机流动之象,即阴阳相胜之理如此。阴阳相胜者,即如阴之渐渐消一分,则阳亦渐渐息一分,阴之渐渐胜一分,则阳亦渐渐损一分,如是相推相荡,则变化顺而人物得以遂其生矣。此明后天气机之奉时而化育也。然《易》谓奉天时者,当知即此经所言天人合发之时、时动食时之时、日月小大之时,了无间义也,后真用火候二字,是知《易》之所谓奉天时者,乃火候之宗源也。】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物、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曰:此承上文言先天圣人之道,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圣人由是而裁制一种至精至当之法,以尽其自然之道。但因而制之一句犹非定法,不过虚翕下文爰有奇器一段经旨耳。圣人又复言:自然之道,廓然无象,冥然无迹,既不可以音声求,又何可以象数计乎?于是而奇器之制不得不逗漏焉。予节阅古今《阴符》解注,至奇器二字,无有不支离曲说、不畅经旨,殊不知经之首篇早已言之详矣。经云:立天定人,又曰万化定基,此立字、定字、基字,皆奇器之伏脉也。亦即《易》之所谓正位凝命也。但奇器之名,古今不一:如《道德经》名曰玄牝,而《参同契》命为鼎炉,《黄庭》谓之丹田,名乃异而用实同也。无非喻圣人之所以盗阴阳、藏造化,必有建立之基、经营之所。盖奇者对偶之称;器者受衷之府;故太极者,天地之奇器也;而奇器者,乃人身之太极也。此器不与天地并列而能生天地,不与万法为侣而能生万象,超出万灵,至尊无对,故曰奇器,实为道之原炁之本,万化之基,《阴符》之祖,圣人藉以下手施功之地也。发杀机于此器发,盗三才于此器盗,三要返于此,不神之神神于此。从此器而顺育阴阳则生人生物,由此器而逆施造化则成圣登真,五行运而八卦生,两仪旋而甲子布,合溯藏机,神迎鬼避,此统奇器之功能也如此。要知天地间本无万物,只有万象,本无万象,只有卦爻,本无卦爻,只有干支,本无干支,只有八卦,本无八卦,只有五行,本无五行,只有四象,本无四象,只有两仪,本无两仪,只有太极,得其太极之元,则八卦自然内运,甲子自然进退,而阴阳自然升降矣。至功圆道备之期,则阴尽阳纯而神明自然显象,得其一万事毕,其奇器之谓欤!既得奇器之真,则前所谓宇宙在乎手之奇,万化生乎身之妙,今也见乎三要,充乎四肢,弥漫六合,塞乎天地,历历分明,无有著现明显于此者,故曰昭昭乎进乎象矣。呜呼!三辰昭假,万化现成,人亦何为,而甘自弃乎!勉之哉!勉之哉!】  《阴符经》经传订正  长洲八十老孩张清夜子还注  首卷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尽矣。]  【注曰:二字传,赞辞。以蔽全经意。】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注曰:十六字传,释文。天性人也,释首二句;人心机也,释五贼在心;立天之道二句,释施行三句。】以上经文三十四字。  天发杀机,星辰陨伏;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之,谓之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注曰:八字传,释文。经首段杀寓生;次段生寓杀;中伏藏、动静,示修炼。天生天杀释生杀道之理,示修炼。】以上经文共七十六字。凡一百一十字。旧作上篇,而以传文八字误作中篇首句。  中卷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乃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劲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倾命。]  【注曰:二十四字传,赞辞。指盗机为不神神,为圣之隐。】以上经文六十八字,旧作中篇。  下卷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注曰:三十七字传,释叹辞。人见圣人绝利忘机,遂以为愚,见圣人刑赏与夺,遂又以为奇。】  沈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注曰:四十二字传,释文。】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曰:此十三字传,赞辞。】以上经文几百二十四字,旧作下篇。  通共别出传文百四十二字,得经文三百零二字。旧共四百四十四字,不分经传,于三百字之数太溢,今辨其文义,经传宛在。  友人邓君少琴,得自牧道人张子还著《阴符发秘》于东川书肆败纸堆中,以示余。道人住蜀青羊宫数十年,善书翰,兼工诗,相传尸解去。所著书,旧无刻本,此钞蝇楷差工,而伪夺稍多,兼以写官无学,字句亦误有增损,可慨也。《道藏辑要》中有沈阳范宜宾《阴符玄解》一编,其序云:“得自牧道人所著《阴符发秘》一册,其中秘密,道人已流露于前,则隐而未发之义,不得不解之于后,以成上下符合,名曰《玄解》。”则范解实踵此注而作。今范书存于《道藏》,乃此编反沉薶壤百余年,世鲜知者,非少琴之勤于搜讨,乌能得之。道人所为注,皆静中体认,会心自得之言,固非泛尔诠释文句之比。余尝论禅宗为中国唐后自成之佛学,而宋人理学因之,为唐以后更有深诣之儒学。全真教则为继禅宗理学而起,又非六朝唐宋往昔道教可比拟。于《阴符》此注,益信之也。融会唐后之儒释而独取其精,三教合一之然否,其故岂可以口舌论邪?原有沈裕云序,及道人自序,稍有残缺,审其文义上下,与范解序语义合,因取范文补之,以其为说渊源固有同也,而字数乃适相当,道人序遂有完篇,事亦至奇。仲氏文敦旋得罗氏观妙斋聚珍本,颇足是正,以校余据范文所补竟能合,洵足快也。罗本注文亦每有夺误,幸抄本可以正之,抄本之失,则从罗本,其可两从者,不径改也。自牧道人书,于此有定本。书后有《玄门戒白》一篇,仍其旧亦校而存之。道人以经旧为四百四十四字,不分经传,于三百字之数太溢,重为订正,别出百四十二字以为传文。“愚人以天地文理圣”句眉注云:“六句乃岐伯赞词。”是道人谓传为岐伯之作。而注经时仍未刊落,仅于卷后详分别之,犹乎考异之作,则道人之慎也。而罗氏本佚之,诚弃所不当者也。稍整比其行列,仍附卷末,则幸此抄本之存,而道人书尚得为全璧。又考李筌序言:“《阴符》三百言,百言演道,百言演法,百言演术。”此三百言之数也。然《李疏》实止“时物文理哲”适足三百。旧为注者,多止于此。后溢百一十二言,固非李本所有。《朱子语录》闾邱次孟谓“《阴符经》自然之道静数语,虽六经之言无以加。”杨重夫以为《阴符经》无此语。此正杨所见为李本,而间邱所言非李本,多少固不同也。不审道人何以从李氏三百言之说,而用非李氏三百之本,乃独自出心裁,别其经传,则非末学之所能知也。唐吴筠《守神篇》引《阴符经》曰:“经冬之草,覆之不死,露之见伤,火生于木,祸发必尅,精生于身,精竭而死。”今传《阴符》惟火生于木二句,余均不见。则即闾邱之本,亦复少于吴筠所见者,遑论李氏,则《阴符》异本多矣。而道人所云,“闻人诵此经作精生于炁,情动必溃”,乃略与吴筠引合,亦足异哉?道人未必读吴筠书,而闻人所诵,则固古本《阴符》也。山谷云“《阴符经》即筌之作。”清代四库馆臣以为口实,亦未必然。以吴筠固非后于李筌者也,而本复不同。《神仙感遇传》言:“李筌号达观子,居少室山,至嵩山得《黄帝阴符本经》。开元中为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筌有将略,作《太白阴经》十卷,又作《中台志》十卷。”此明著筌为开元间人,四库馆臣殆未考耳。《集仙传》言“筌仕至荆南节度副使、仙州刺史”,正与《感遇传》合。今传《太白阴经》前有筌《自叙》及《进书表》并有结衔,与《仙传》殊异,而其为一人固不疑也。《中台志》十卷,见《郡斋读书志》,敦伦卷子本又有《阃外春秋》十卷残本,前有天宝二年筌自上表,又自称少室山布衣,而本作李荃,筌、荃为隶变之差、仕隐亦先后之别,固自燎然,乃乾隆间为《提要》者既失考于先,而嘉庆间修《全唐文》者又列两李筌,复大谬于后,世之论者乃或踵之,益滋异说。是李筌其人既多参差之辞,而《阴符》之书复多不同之本,此论古之所以多误解者也。抄本后复有《达磨胎息经》,亦为罗氏所无,后题子还作,胎息书传自昔,而称子还作,亦未审其故,则亦仍旧存之。别有青羊宫刻《阴符经》碑,后附道人跋文,与《自序》义亦合,并存卷末,以道人文传者未多,不以复为嫌也。陈清觉、张清夜、穆清风三人者,皆来自武当,今蜀之道冠,皆三家之法嗣,而自牧道人重开武侯祠、青羊宫两道场,其迹更幸。今既得其书,三复校正,刘丈豫公谓宜付二仙庵刻之,收入《道藏》。因录清本,俾显其传者得有以究其旨义,考求文献者,固将有取于是也。  岁在丙戌九月十八日蒙文通校后记  右《新校阴符发秘》系一九四六年先君子所校订者,校竟写有清本及《校后记》。并请谢无量先生为新校本作序,扬润六(正芳)先生为作者作《自牧道人别传》。谢序、扬传及校后记并发布于《图书集刊》第八期。今兹整理一据清本,唯清本仅载谢序,今补入校后记及杨传。原抄本附有《胎息经》,清本未载,当以胎经传自古昔,或人误为子还作而附于子还书后,写校记之初拟“仍旧存之”,而写定清本时乃予剔去,今依清本不附。  蒙默整理后记  一九九九年五月  附录一:《玄门戒白》  乾隆丙寅  牧道人清夜于壬戌岁归葬二亲毕,不觉身世两忘,倏然悬解。乃至明年癸亥复入蜀,栖息成都,往来于青羊宫、武侯祠之间。因念遭际之隆,益愧自修之浅,日夜兢惕,希累尺寸,以仰酬四重。奈既托迹清虚,无由建白,惟有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于是大白于众曰:皇天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教象虽殊,制行惟一,乃知孝弟忠信为三教之主宰,礼义廉耻实列圣之纲维,立基既固,冲举何难!大本一亏,飞升奚自?其他异端邪说,皆因传者之讹,至若惑世诬民,盖缘学之不正。且《道德》五千言,总以清静为宗,《金丹四百字》,惟期守真是务,《参同契》、《悟真篇》,并未及役鬼驱神,《心印经》、《青华录》何尝是烧茅炼汞,无论功修内外,胥依德行浅深,若圣石《指玄篇》、崔公《入药镜》,字字专精似金碧,《龙虎经》、《铜符铁卷文》,言言的确,只因心别公私,以致事有成败,而乃归咎先师,流浪尘劫;永无出期,宁不悲哉!今我发大慈悲,立洪誓愿,直指真机,敷陈道要,披青作誓,敢希谛听。夫自古拔宅飞升者,无非功高德厚之人;凝神驳气者,悉皆专心致志之士。故三干八百,立有程规,七返九还,著其定数,太乙含真之气,盖藉神而凝,不徒是咽精服气,一阳初复之机,因无心而会,岂专在默坐顽空,似此脚踏实地,功到自然成,如彼捕风捉影,毕世何由觅?近世师愈多而道愈歧,德愈薄而心愈昧,或偏执一隅,至死不回,或首鼠两端,终身罔济,或藉疯颠以欺人,踰闲荡检,或假黄白而蛊众,灭理欺心。无怪牛毛学道,兔角成仙,甚至藁葬郊原,横填沟壑,恶风相继,举世知非,仙派源流,于今几绝,为劝方来,各宜猛省,急早回头。步步踏矩循规,事事敦伦饬纪,尽力乎孝弟忠信,黽勉乎礼义廉耻,须知大道出自纲常,纲常外无大道,广行方便,多积阴功,庶几修内丹者龙虎伏而鬼神钦,专炉火者魔障消而福缘凑,准是以求,得同操券,爰兹而取,易若探囊,谓不信者,请质心于三清圣人,如涉是诬,愿投灵于四生别殻。谨白。  附录二:青羊宫《阴符经碑》跋  世之论《阴符》者多矣,或曰广成子所作,授之黄帝;或曰春秋时书;紫阳氏谓战国见道之士所作;或又云养生、王政、兵法。诸家注解,纷然不一。余今以一言断之曰:皆是而皆非也。何以故?《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则出世者目为养生是也,为治者目为王政亦是也,师旅者云兵法亦无不是也。若执何者为是,即非矣。惟其所莫能拘、莫能定,以之推及于万事万理,而莫不至当,此其所以为《阴符》。乃崆峒授受之文,为坟典丘索三教百家经书文字之祖,以天地幽明而原始要终,明天人未生之前、有生之后,其所以生所以死之故,盖天地与人参三才而一理,是以指天道而明人道,言简而理该,义深而行易。总之,首以明机察物,继以知动知时,而防尅防溃,其彻始彻终,不过以自然至静为功夫,以法天行健为法则,审能如是而知之防之、体之行之,则可超乎有生有形之外,而至于无声无臭之乡,生灭两忘,与太虚一体,岂止养生王政兵法而已哉!春秋战国之说无据,姑存而不论,故曰皆是而皆非也。今王来通以是经勒石于道院,其一片至诚坚确之心,不独自行精进,实足以启发后人者,余因欣喜而为之跋。                             长洲道人张清夜并书                  乾隆十六年辛未四月谷旦住持道人王来通敬立  附录三:自牧道人别传  杨润六撰  张清夜字子还,号自牧道人。初名尊,江南长洲人,盖生于清之康熙十五年丙辰岁。少为诸生,博学工诗,书法颜鲁公,东吴名士也。尝游历四方,浩然有物外想。至武当太子坡,遂从余太源真人为黄冠。雍正元年(岁在癸卯,时道人年四十有八),溯江入蜀,遍览峨眉青城之胜,见山水之险异,察人事之变迁,益信事物有有无无之微妙。先后居蓉垣临江寺,惜字宫,一琴一榻,萧然自得。先是蜀抚宪德屡上书请事,末蒙朝允,幕僚咸忧之,道人为点窜数字,更奏,事遂得行。蜀抚大异之,欲其出仕,不肯,乃请主武侯祠事(以上闻诸刘豫波先生)。道人于雍正七年(岁在己酉,时道人年五十四)秋,移住武侯祠,谢绝尘俗,涵习清虚,暇惟展玩《阴符》。复以余力培园陵,植松栢,殿宇垣墉,焕然一新。祠之别院有池荷,道人所手种也。有轩曰藕船,藕船迤南为道院,旧颜曰藏密,再南即紫阳洞,景物幽邃,去故启新,胥道人之力(按乾隆四年己未,道人年六十四,所撰青羊宫祖塋碑记,自题重开武候祠长洲道人张清夜。考安夏属道人理青羊宫在乾隆八年,是时道人但为祖塋作碑记,故自题云耳)。乾隆七年(岁在壬戌,时道人年六十七),复于后殿补植栢林(据成都陵庙志),是年道人旋归江南葬二亲毕,不觉身世两忘,绦然悬解,时年六十七矣。翌年(时乾隆八年,岁在癸亥)复入蜀。时华阳令安洪德、成都令夏绍新,既重新青羊宫,复其田亩,重道人之高隐,以青羊宫属理焉。道人曰:此虽道教祖庭,为吾分内事,然吾老无能为也。郡守文公(按旧志时成都知府为王时翔)又谆谆恳请,不克固辞,遂令其徒汪一萃任之。道人亦时往来于青羊宫武侯祠之间。越二年(乾隆十年,岁在乙丑,道人年七十),即于青羊宫创悬锺板,接待十方,一时道众闻声云集,清规复振,俨然一大丛林矣。乾隆十一年丙寅(时道人年七十有一),道人因念遭际之隆,日夕兢惕,乃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作《玄门戒白》。辛未(时乾隆十六年,道人七十六),住持王来通以《阴符》勒石,道人亲为书之,并跋其后。甲戌(时乾隆十九年,道人年七十九),道人作《阴符发秘》成,题曰八十老孩(按是时道人实年七十九)。若谷沈裕云为之序。己卯(时乾隆二十四年,道人年八十四),青羊宫增饰殿闾,次第告成,先后已历十一载。勒重建青羊宫碑,安洪德为撰碑文。乾隆二十八年,岁次癸未,道人无疾而逝,世寿盖八十有八。道人鹤发萧疏,吐词清妙,工书,著有《潭东草》厥后沈阳范宜宾于乾隆壬辰岁(时为乾隆三十七年),得道人《发秘》,宜宾绍嵩山先生之传,见道人秘诀,同出一途,其中秘密,道人已流露于前,则隐而未发之义,不得不解之于后,遂更作《阴符玄解》,其序云:“道人素明南宫之术,却于内丹成道,惜已尸解而去,不得面叩为恨耳。”  谨按民国二十一年青羊宫住持刘教宾重建道人墓碣,其文颇略,《成都志》亦复不详。友人蒙文通据安碑知乾隆己卯道人年八十四,因考各序记,得推论道人之年世生平如此,正芳因取以为别传,于寻道家统绪者,倘有裨焉。

《白话阴符经》?9{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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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i2
其实这就是人之道。所谓人之道,也就是人的思维与行为与天之道达到和谐统一的方法,这个方法是:观天道,执天行。也就是道德经里面讲的“常无”和“常有”。如果能做到了,那么作为一个人也就是修练到位了。也可以说是:“得道了”。J6v\&!
但怎么观法?怎么执法,怎么才能做到常无与常有呢?《道德经》恰恰就是要试图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本人的大道思维法,在这个问题上提出了简单可行的操作步骤.gP6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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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z
五贼,说得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及其相生相克的关系。它们是像征性的。像征着什么?像征着:天下万事万物的存在、它们之间的发展、变化的关系。其重点是:有一事或一物,必有另一事或一物与之相克,还会有另一事或一物与之相生。有点儿像俗语说的,一物降一物.C(j4i
天下万事万物,正是在这相生克所营造的既有发展与又有制约的空间中生存、发展和变化的。好像一部汽车,有发动机,是推动汽车前进的,发动机与汽车体是生的关系。但又有刹车,可以阻止汽车体的运动,这可以说刹车系统与汽车体是相克的关系。把这个关系搞明白了,才敢开动一部汽车。如果没搞明白其中的生克关系,就去动汽车,没有不出事的。StK&>
人如果能把这个关系搞清楚,弄明白,可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了。所以说,将这五贼掌握在手,将其方法施行于天下,那么宇宙都可以成为任你调遣的资源,运用这些资源,你就可以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造福于人类的万事万物了。N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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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j@?^HQ
天的本性,也可以成为人的本性。人的思维方法,决定人的命运。用人的思维去观悟天道的运行,就可以使人的生存处于最优化的状态,即与天性统一。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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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E
天按照道的方式运行的结果是斗转星移,地按照道的方式运行的结果是万物生长,人按照道的方式去行动的结果是可以使天地翻覆。如果将天地运行的方式与人运动的方式和谐统一起来,那么万事万物就都会安定有序地存在与发展了。m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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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窳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oX
人的性格,有七巧与拙的区别.巧,所谓巧,也就是善于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而拙则相反.巧也好,拙也好,并不一定表现在一个人外表,而是伏藏于人的大脑思维当中.只有通过人的言行才能让你感觉到.E
人身体的脏器,常会受到邪气的影响.邪气的来源,则是人的口耳眼这类的感觉器观.邪气可以动,可以静.动则攻身伤命,静则潜伏于体内无事.是静是动,则取决于方方面面客观条件的变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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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4
火生于木,但如果这个相生的关系失去平衡,则会相克,或火克木,或木克火.奸臣生于国家,但如果奸臣肆涅,则会令国家毁灭.如果国家有道,则会使奸臣消失.知道这个道理,在这个道理的指导下去决定自己的行为的,叫做圣人.5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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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天殺,道之理也。"~M
万物由天而生,也由天而灭.这是道作用的结果.W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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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天地之。三盜既宜,三才既安。"n7s@
天地,是万物的主宰,万物,是人的主宰,人,是天地的主宰.三个主宰关系平衡了,天地,万物,人这三才也就安定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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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2
所以说,饮食讲究时间,这是饮食动物生存之疲乏.变化与运动讲究机会,这是万事万物变化之道.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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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9
人们都认为道很神奇,但他们不知道,道并不神奇,不知道不神奇的道为什么在他们面前变得那么神奇.Os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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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有數,大小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e!
日月的运动有其固有的定数,大小的确定有其固有的条件.圣人的行为,使得世界出现神明的现象.这其中的关键,是"道".道,天下没有人能看到它,很难了解它的面目.好人得了道,用它可以造福于人类;坏人得了道,可以用它来毁灭人类.W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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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Ty
盲人善于听,聋人善于看.人失去一种资源,会用十倍的努力去得到其他的资源.以此类推,人可以用万倍的努力,去得到他们所需的资源.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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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於目。"{~
人的观念产生于客观实际,人的观念的消失,也会基于同样的客观实际.这其中的关键在于他们观察实际的角度.iu?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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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Qw
天造福于人,并不要求万人要报恩,正因为如此,它对人类有无穷尽的恩德.迅雷烈风,总是向人们滥施淫威,以求得人们的回报,而人们对他们确恨之入骨.实在是太愚蠢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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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樂性餘,至靜性廉(正直;刚直;品行方正)。)0>CT
过于追求外物的享受,会使人变态.丢掉各种杂念,让头脑达到至清至静的状态,人就会正直,品行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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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天最大的私欲,就是道了.将道运用于人类,就可以达到最公正的境界.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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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vh
生命的根源在于气.有气则生,无气则死.生,是死的根本,即有生,就会有死.死是生的根本,即有死,才会有生.恩,是害的根本,有恩必有害.害是生的根本,有害必有恩.思死则害生,害死则恩生.M+@r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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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人以愚虞聖,我以不愚虞聖;人以奇期聖,我以不奇期聖。"8Ls6
愚蠢的人把天地之理当做教条来尊奉,我以身边的时事实物之理为借鉴.人以自己的愚味去体悟大道,我以不愚味去体悟大道.人以奇妙去理解大道,我以不奇妙去理解大道.^!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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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沉水揚火,自取滅亡。』",LHd
这就相当于[把火放到水里去燃烧,自取灭亡]+3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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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互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R3
是故,聖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hXj=
自然之道是静,不受任何主观意念的干扰,所以万物才会生长.天地之道是渗透.所以,是由旧的阴阳转化为新了阴阳.通过阴阳推演,即观无观有,使事物变化顺畅.,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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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靜之道,律曆所不能契。爰(yuan,二声,于是的意思)有奇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至静而使万事万物生长,这是律历都没有办法约制的.所以,道这个东西才会是一种创造万事万物的奇器.天干地支阴阳八卦,是一种观察现实,分析现实,一切从现实出发,实事求是即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的有效工具,其中隐藏着无限的玄机.阴阳相胜之术,即观无观有的方法,是使人明了现实,预知未来,做出正确决策的绝妙方法.F
阴符经玄解正义 *j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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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安闵一得笺注 武进瞿曾辑参订 YH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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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符经玄解者,范一中所著,名曰玄解而义不轨于正,遗误非细,故述本经之义以正之。一得亦深惧饶舌之罚,惟是阴符经注凡数十家,各有玄义,何敢敢轻议而谓是,的解则未能治于心。 )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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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师太虚翁遗有泥丸李真人《三一音符》一书。其后跋有曰:阴符一经为崆峒授受之文,不得口传,无由心领。吾昔受教于二五道人,退而思之说,虽切近,而谓大道已赅,则心悉不安,反复探索有年。一日泥丸氏老师自远方来,谓余曰:“余首所闻,实是杏仙因文会意。奥诀贵能通会,舍迹求玄,则得矣。近闻自牧氏著有阴符发秘,然其言连心不普。夫阴符正宗,太上传之西域。达摩东来复传中国,此即世间教外别传,乃即心即佛,即色即空之妙旨。我宗祖师长春真人身体而力行之,其道传自火龙真人,重阳王祖。王祖晚岁得闻,取以印证于纯阳吕祖。吕祖曰:是经玄旨在于观天执天。相机取舍,作用合时。个中玄义在于日月一节。阴阳体异,立基各判,各有妙用在于愚人一节。别开生面,触处洞然,皆有滴滴归源之妙在于人以一节。究其启发心传,在于“不”字,诀中之诀在于是经末节,是皆于虚极静笃中讨消息。而其入手在于静字,致之中和在于杀(去声)字。更须于末“奇器”两字里作胎养入圣之究竟,盖有澈终之妙在也。汝可先于篇中盗字参之。盗者,物次于皿之谓也。此盗字尚有端倪,而所次惟元,圣人言之,盖惟培养色身,而元中有一故。亦可谓之培性,令汝先参盗字者以此。至于奇器之为物,难言也,迹求不得,形忘刀现。圣人以道不外身,用以浑炼,炼成神舍。动时鸢飞鱼跃,静则万籁无声。白长真元日返于一,不复有我神舍,靖矣。然有鄞鄂尚未修焉。于是聚精会神,虚位以凝,真一盈充一身,以浑合三才,须等色相于虚无,持之以俟。时至,三才之元必合个中,富庶若固有之。化化生生,听之自然,纯之又纯,三才之元化成一宝珠,惚兮恍兮,悬于我前,鄞鄂完矣。已而珠我忽合,惟觉光明无际,此是三才真一与我真一合一不二,乃谓胎结于器,即奇器也。奇器之用大矣哉!然穷其初功,还自炼己始,炼已功纯,乃可从事奇器焉。经虽示末节,而此理圣凡男女咸处具于性体者。世人专贴男子说,误也。第其正用,即在天人合发一节。故曰:不得口传,难以心领。是经之大略如此。读此经者心眼贵明,离合字体,固为玄妙,然须会而通之,维持调护,触类圆通。法无定法,不外于消息生杀四字。盖有双管齐下处,指不胜指,处处有之,切不可忽,尤不可穿凿。一失正旨,而横坠三肢,救不及救者也。居我语汝,从事此道步骤推三。始则自有人无;继则无中有;末则摄有归无。是即退密于密之义,无非出于自然。盖有莫之为有者在也。天仙大道备是经矣。修道而舍是经,将何所适从。以是经为体,大用之则可医世;小用之则三千行满,八百功圆,亦可以证果。王祖拜而受之。斯论也,王祖述之,邱祖志之,未尝笔之书,历授至余。近闻好事者误会正解,语涉阴阳邪说,是文祸世之文,余为世道述玄旨。汝其志之。”太虚翁拜而受之,笔此语于《三一音符》之后。是书盖与阴阳经相表里也,一得藏之四十春秋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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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兹因门下施生兆麟于案头探阅《阴符经玄解》,质之于余。余取阅之,不觉为之三叹。是难盖潘阳范君儒名宜宾者,据所闻而迷,其志可嘉,惜所闻不全,故其所解不正。味其语句,中溺邪说,而以世传拆字诀证之,正合泥丸氏真人所谓祸世之文。今且收入道藏。盖我祖我师必早知,故宜明玄旨于八十年前,以救后世之迷惑。可见大道不终晦也。一得既沐师传,敢避玄罚乎?爰力谨述于范注之后,名是书曰《阴符经玄解正义》,志在绍述师传,昌明正道。一得又按,阴符经解,《道藏辑要》所载者,有十真集解。十真者,赤松子、子房张真人良、太极左宫葛仙翁玄、西山许真人逊、正阳帝君钟离祖师权、纯阳帝君吕祖师岩、华阳施真人肩吾、至一崔真人、明公海蟾帝君刘祖、玄英清虚曹真人道冲。盖系凭沙演说者也。文有唐通玄先生张果注、元混然子王道渊注、明时复初道人高时明订正,亦属乱笔。一本沈亚夫注、一本苍崖氏注、一本元阳子颂,均属乩笔。此外,古注善本有如:张洪阳序本,陈希未珍本,李荃注本,朱紫阳注本。《辑要》均未收入,采书须具只眼也。 T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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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符经 }D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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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阴者,太阴月也。符者,太阴与太阳相交。一年有十二次合朔,十二次圆满,引合朔圆满之期即为符候。第太阴借日生光,内含真火,故又谓之火符。至经者,即月节有五六之数,如海之潮汐,不失之谓。前人以暗解阴及寸阴分之说,皆属错认。此乃显言,太阴正见,太阴中有太阳真火,在依符盗取,诚为修道之玄范,是此三字为全章之秘旨云尔。 .v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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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斯解至切近,不支离,学者会斯解而归于正,则无蹈空之弊。若泥斯解而以迹求,则坠入旁门,适以轻命矣。Q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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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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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道者,下交之义,如初功自首下走之意,合首走岂非道字乎。而道功二人成大,今言天,乃纯阳之谓。第此纯阳实非一人能居,必须二人,而二字即阴之谓,以二人而合归一处,又岂非天字乎?至观字中具妙义,是用二口于佳花之上,自必有日见之机,故以观字隐含其义也。第阴阳之阖辟,如天之虚静,自然而然,现其交光。的须效天之逆行,执中过渡,幸得一九以为造化枢机。人体此施功,则阴符之秘在此。二句为全经之纲领,以起下文也。 LvY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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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范氏不得真传,徒泥拆字诀,因以诬圣惑众,纵其所闻有自,总是旁门。盖此一节为全经总纲,依经直解,得在观天执天。是以天字为体,观字、执字为用。是故曰道,曰行。道字无庸拆看。道字拆看,乃属阴阳门不入品之最下乘。其门开自番僧,汉后传入中夏,碧眼胡僧是也。世有其书,为吾宗鄙弃者。此道字直解为是,天字亦然。惟观字拆之,却有妙理,而又不众正体拆看。执字拆之,亦有理。而采法须从观字正体体入,加功于虚于寂,则个中妙义妙应,层出无穷,洵光玄秘。吾愿学者合而参之,其义极中正者,此节已有双管齐下之妙。观字知从正体拆看,即玄解自见,头头是道矣。 GXD+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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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w?\'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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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二人之天,有眼、耳、鼻舌、身之五累。识此五者为我之累,是能见之,而功中却不离此五贼之用。要人心识五贼,而以五贼致用于人,为彼之累,切不可使五贼为我之累也。盖施五贼于二人之天,不过如匈狗之用,将阴阳我握在手,使五贼扰累于人,的须万变应机,则万化生生于我之身矣。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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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范氏此解,悖谬极矣。乃论圣经专为男子而设,其见己私,是精灵作用,范氏未知思耳。诡道求成,必遭雷殛死,堕蛇狐,甚则沦入蛤蚧之属,为人作房中媚药之用,其业报必至如此。岂知是节,乃圣人修省之学,发明上节现执二字之旨。言五行正,则为五德,邪则为五贼,重在一见字。偏胜则为五贼,心能察之,而顺天之施行,则可权操乎手而万化生乎身矣。男妇皆受天地之中以生,各正性命,岂有损彼益此之天道耶。谨按经旨言五行之用,德中有刑,制其过而用其中,则万化之原不为贼耳。是统男女而概示修省者,斯谓之大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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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BP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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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二人之天,生来本小,有自然之五贼,此五贼之机现前,莫不生之于人心。心识此机,假目以观,故称机心也。知之者,息此机心于内,用此机心于二人之天,以立道基。而此道基之立,不离乎先天‘六一之铅’,正以‘六一’二字指人以定之。是心与性,天与人,为道之必用。无咫尺之还,无丝毫之惑也。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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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解大旨已错,何论其人也。既昧此节经旨,又不识得真一,邪说溺心,故将立字拆为‘六一’。不知此节是言人禀天性而心为万化之机,经旨是示人尽性以立命。盖以尽性为道基耳!区区六铅何足为道基哉?彼认六一为真一,岂知六一乃真元,是以认民为君矣。此节言性,下节言命,而保命在性,故须尽性以立基。只须顺理真解,则上下贯通,立字何须拆会。 y:nw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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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5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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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阳以星宿光明之机下照,是发于天也。阴以龙蛇起腾机上现,是发于地也。此乃分而言之也。要合而言之,地发气腾固团天气之下交,即天发之光明亦因地气之上腾。而人察天地感应之机,兆使阴阳颠倒逆回,此气全在二人合一不分,有一口之发,故于此际盗天地真一之气,夺阴阳造化之玄。此正不生之生,不化之化,反离为乾之奥用。无非以向定之人,而定我之根元也。此中天人合发—句,为全经之秘旨密矣。 =wak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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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节乃极精大之理,奈何范氏误用邪说以会之,是真痴人说梦。盖此一节,所以立命,而注意全在性功。所谓凭他风浪起,我自不开船。言当静定中看消息,雨过天晴,云开日现,迎机以道,万化自生,岂劳人力也哉。据理直说,可以会悟。所谓杀者,变化之理寓焉。盖五行生气,莫不伏根于死气之中,如:金生水,水生木,是为木之祖,而木遇金则囚死,盖生气藏于死气之中也。此即惨舒互为其根之机,非杀机。则有伸屈,而其道穷矣。星宿龙蛇,阴阳消长递嬗之迹象;天地反覆,阴阳颠倒之义理。化机生于逆中,生,顺也;杀,逆也,逆以成顺,则万化定基矣。按上六句统言三才感应之妙,下两句乃言含有无穷妙义,而诀惟于自然机发之初,相机调拨,无过不及,不先不后,间不容发耳。此非虚之极其,静之笃,无从下手,范氏谓全经秘密是也。然讹以坎为真一,而泥将合字拆作二人合口会之,则三家作证盟矣,于经旨岂不大谬哉。一解杀字作去声读,盖即易经谦卦之义。三才之情之性,无不恶盈而好谦者。第按此义乃用于机发之后,为承启交关时手法,亦丹道须知之要着也。节中定字,亦含有定订两妙义,此等作用无非为得真一张本,真一得则基立矣。然非智巧所得取者。苟或蒙昧,则当杀不杀,欲定不定,求合不合矣。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此节中之大关键也。 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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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Kos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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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真一之气生自小中,非功不能勾取,非手不能托出其用,得宜全凭心生。若为性所使,虽巧而返拙。不为性所使,似拙而正大。巧则退伏藏密之,为正似拙,实巧之作用也。掠取真阴中之真,伏藏于密,前后升降,以周行任督,流通而不滞。所以能悠久长存,正长生须伏气之谓。庸人不知伏藏之奥,不谨九窍之邪,故失其生。而九窍之最灵者,无过耳目口三者为至要。三者用于动静之中,如太上所云:欲翕故张,欲弱故强,欲废故兴,欲夺故与之为也。三藏于一,一中含三,虽专指此三者,而又不离西女为要,隐在其中,为圣功吃紧处也。 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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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性字,指气质之性,伏藏不动之义。拙者,锢于阴浊之累;巧者亦役于事物纷应之累。皆当伏藏不动。久则大慧可生,巧不足言也,拙不足为害也。谨按此节乃承上“基”字说来,言人秉性有巧拙,能知伏藏不用,则可不为九窍邪引。忘巧化拙,诀在知守三要。须动而勿动,所谓静亦静,动亦静也。此节静能生慧之义,是示人养性之诀也。范氏中溺邪说,又不明性命宗旨。何谓勾取手托乎?性可觉而不可持,命可见而不可执,是皆极虚而无体质者也。性命皆在虚寂中,生龙活虎,古经言之。乃饮于西女凡体中勾取而手托之,其惟癸水手!?丹书曰:“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范氏应亦知之,何得出此门外汉语。况坤中坎一,尚属真元,何关于性?其视性为何物欤?此节循行上节失手者而发,下节亦然。此节眼目在伏藏,下节乃承此节末句而发。究其主脏,要在明心,心明方能审机云尔。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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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生于本,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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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首二句言人无戒定之笃诚,为识神所使,投身妄作,一失其真,化为死腐,如火焚木之喻。中二句乃双关为言,亦可如上二句之意看,又指三女为奸。因有生于其身之动,我又因其动使之心溃,于天人合发之时,运我自然之杀机,返后天为先天。知用此矢口修之,可谓圣功之人。第此圣字耳,为坎口,为离,正谓坎离相交,得其一之气,归入中土为王也。此圣字,幸勿略之!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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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范注大谬,不可从也。不惟“知”字谬说,“圣”字解法亦不合字义。“圣”字正体从“壬”不从“王”。按此一书以“知”字为体,“修”字为用,承上节下句说来,其节旨在一“知”字,盖有体而后有用。不知如何得修?修者,修之于动静之机,未现之先也。知机乃可下手,故知节旨重—“知”字。自可依文直解,无庸于字画中别寻秘旨。其大要在五行之播,不可纵而无节,悬承上文而言,盖示毋忘杀字义耳。首二句乃言生中伏杀,中二句乃言安不可怀,末二句乃言知修之妙。据文直解言生之过,则杀机动,贼我者在内不在外也。火本木中所生之气,而火发则木毁。奸本国中所生之人,而奸动则国破。几有防不及防之祸。机已发,动则无及矣。其机为何?生之过而无节制则为祸为奸,圣入戒之。治世修身,道无二致,是经本义如此。范氏之说极谬极曲,曰圣功,是真诬圣也。至如拆知字为矢、口解之,自有三皇玉诀可证。范氏所解,乃用近世传流口诀,不知玉诀所示,极堂皇,极冠冕,虽处通衡大庭,有矢口之用,岂仅不宽农,不解带,即使彼我不面,亦且远近不隔,所谓山河大地莫非护鼎,蠢动含灵无非药物。第当空我色相,寂我思虑,只存—炁,无际无边,六合三才,视同粒粟。我之个中光华内透,有若应感而出,其直如矢,旋见圣日圣月,金光照耀,五彩云霞,浮空随注,疾着飚风,无遮无碍。已而日月合壁,悬我金庭,渐近渐缩,其小如豆,恍若佛前琉璃灯,个中大无不容,细无不纳,此之谓也。斯时,不起一念。初必有物来自虚无,觉我此中得有万种充和况味,但可领会,莫可端倪。三圣谓此是真元之至,尚非真一。真一之来,亦倏然自入,寂无声色,惟觉此中万分泰定,安若磐石,而莫可形容。真元真一,如镞之赴的,此之谓矢。盖即佛氏所称牟尼阿利也。夫口也者,盖我道宗所谓玄窍,按即是经末节之奇器,一拳打破,即是佛氏之彼岸,儒家之无极也。昔如来说法彼国,从学五千众,乃于寂宝光中,众见一光直入佛怀,佛若沉醉而苏,故有五千退席之说,盖言弟子讹认佛倦而退。是可为矢口之一证。范氏末之闻耳。若夫经中“故”字,不必从拆字诀会,即以拆字论,亦自有正义。是言文胜之机,则当反古,此即老子游心于物初之义,奈何证以三峰家作用哉! L_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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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数百字,天仙大道尽泄于斯,原不应笔于此节,只因点破矢口。若不和盘托出,则此知字精义不显。非以功到此节,始用知字也。以经义言之,自在天人合发二句中耳,见者审之。 "HX&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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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k,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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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天生者,常道之顺行也;天杀者,返道之逆行也。今以常道自然顺行之身,行逆道自然逆回之奥,故谓天生天杀。而此专用逆回颠颠倒倒之妙理,方谓成圣登真之大道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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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节盖承上篇天发杀机一节之义理、条理也。五行无杀机,则四序杂施,而无循环之理矣。杀中有生,藏生于杀,所以秩然有理,递嬗而不穷也。 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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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即宜,三才乃安。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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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万物之荣枯随天地之运转,故天地为万物之盗。人不能持守,被万物伐贼其真性,故万物为人之盗。人若能保固不失,掠取万物之真,故人又为万物之盗。三次之盗,始成一爻,九次之盗,方全乾卦。个中之先后,不过用人之—口以合其宜,则三爻无非以女而得安全也。 ?!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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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旧解“天地,万物之所盗;万物,人之所盗;人,万物之所盗”,此解最为直接。谨按:经义承上,发此篇第一节玄理,而三才喻三田。用时取宜,无违自然,而各有归,束一如奠,安三才之道。盗字解见上。太虚翁谓下篇之奇器,物物自具,故能互相为盗。究此字之妙义,必须口授。然不外乎若愚若拙而又若虚,则物得安,大要在一和字。而范氏谓女而安,异哉!所谓既宜且安者。盖言三田皆宜充裕耳。第三田之充裕,各有一物,而驯致充裕,自有步骤。精充则气充,气充则神充,神充精乃足,此则又有一道焉。此节精义如此。是则三才奠安之秘旨,其义见于下节。 IW~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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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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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故也者,接上文之安字,安十字于口,以返口中之真一。斯有“故曰”之用食者,食大药也,即“得之者,常如醉”之谓也。然必因彼之时至。而彼之时至,必有机现动象。动象,是机之动象,乃正食彼之时,即人为万物之盗也。但具此兔髓乌精,人一食之,则周身之骸尽皆通理。浊阴逐而化清阳者,必素日之退阴符进阳火周天之功。有万遍之化精气神,是故一食之得安于化。此万化又岂离女而得安乎。 {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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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不失其时,而后能食其时;不弗其机,而后能动其机。“故曰”二字藏有妙义,亦见三皇玉诀。其诀惟在返还,而不流复于邃古之初复命之义也。致一之诀,其惟“曰”字乎。“曰”也者,个中有一。万缘故下,意缩身世人我个中,其大无际,一任气机流行,如云如霞,忽复万籁俱息,内外安定,即以意凝之,但觉油然,寂寂无声,三圣谓是真一之来归,乃是曰字玄象,此则所谓无象之象也。着泥于形,则所得必伪。能从虚无入手,则曰时,曰机,皆合道矣。范氏所述,原属古仙假外众说内功之口诀,而云“岂离女而得安”,则打入邪说矣。窃按:古字,知字,故字,曰字,虞字,圣字,等等均以识时为要。然范氏但知泥用一时,不知时时可用。盖时有活定两说,非仅子午有活定,自子至亥皆有活定。所谓真一真元,不外一身,而又不泥一身者。大约于起功之刻,自辨所值景况以定其时,此法最活而最灵。以一身言之,其时有定活;以三才六合言之,其时亦有定活。故其互相感应也,定则应定,活则应活,间不容发,是以时之中有机焉。时到则机动,机动则化行,是乃自然之妙理,自然之大道。范氏直坐并观天耳!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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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 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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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神者,阳也。神之神者,阳中之阳也,即玄之又玄之谓也。但此真阳藏于真阴之中,而取此真阳是矢口而得,吕祖所云口对口之神用。试思以知字中分,岂非矢口两字乎?故谓之知其神之神也。第此之用,不离乎寻常平淡,无一毫矫揉造作之举,似无为而却有为,有为中又却无为。故谓之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要知取此阳气,的以奇器,用不神之神法,方其阳气之来,正父母未生前之始气也。 1F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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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两知字,范氏未得真传,流入邪说,盖不闻虚无之中的有交感之妙义耳。此节上句乃指物我气神相交于虚无之中所生之真元也。下句乃言三才真元发扬于上之气,感我之气神上达而应之凝之,则虚无之中合并而生真一也。谨按经义言,取物我平感合生之物,不过真元,故谓之神之神,不足贵也。能得彼我气神上感两大,人元降合,虚无而生之物,乃是真一,得而有之,始成圣真之胎,是为至宝。神与神会,故谓之神之神。至合中所生一,则虚极矣,不可以神言也,故谓之不神之神也。语气偏重下句,故有知、不知之别。 r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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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是功生焉,神明出焉。 4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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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日阳体属离,阴之小;月明体而属坎,阳之大。各有其数,日数须足十六,月数须足五千四十八日。人以日月之行度为言,非也。至云前三后三者,乃言甲庚之并,丁壬之合也。假如成乾之初爻,先用甲前逆排三位癸后之壬并之,次用庚后顺排三位之壬,亦是甲前逆排癸前之壬并之,末又用甲前逆排三位癸后之壬并之。此正前弦之后后弦前,前三后三之诀也。如此三并而成乾卦之初爻,如此九并而成乾卦之三爻,方至纯阳地位。此必日月之数足定,用此成圣之功,使五行攒簇于中宫,而神人生焉、出焉。是神,人生成,非日月相合为明,未能成就,此正不神之所以神也。第此之云前三后三,前弦后弦,甲庚丁壬之指,即是火符也。日月数足,即火符数足。发现之机,正知其神之神也。吕祖师所云“遥指天边日月轮”,又云“地下海潮天上月”,崔希范云“天应星,地应潮”,莫不本此解。实阴符成圣之大道,千古不传之奥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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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日月计庚甲,小大计阴阳,自是易理,范氏之说是也。谨按此节发明上文“人知”句义,实为千古—鼻心传口诀,而经却以人知言之。盖黄帝时,修道者多,此种经义,人人知之,故曰:人知其神之神也。范氏不悟,以此节为不传之秘,是以此节为不神之神,未闻阴符最上上乘功法。盖此节尚帖阴阳两家数足,时至机动之倾,平透平感之火候。未曾说到六合三才,普感普应,浑—合交合生之修。然已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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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师太虚翁故谓此节是贴上文首句说。若夫最上上乘是从天地未有,父母未生前落脚,故无阴阳、五行、年月、日时等用。一俟机动,节情归性,成一宝珠,吸入奇器。日积月累,竟与三才真一合一不二,乃成圣胎。如是则三才坏,而我自长存。是为三皇时玄修功诀,尚非黄帝时人所得其知之秘。上文下句乃指此,故有不知云云。星乃百尺竿头功法,左右逢源,天下归仁之妙道。一得所闻于先师者如此。 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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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先师又谓此节玄理乃立身之本,此节遗忘,则最上上乘无由以精进者。此一节何可暂遗也哉。 0c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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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身,小人得之轻命。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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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盗者,道也。圣功作用,观其机,以施盗于二人之夭。则一七之真阳莫能目见,其下一七之真阳惟凭矢口中得之。君子知二人之寸阳必须以十字大口、小口之法方得返来,以固其身而长存也。小人不能自守,恃才忘作,流于邪道,丧身不悟,故云轻命。此示人之邪正之吉凶也。 71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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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节“其”字,是指上节所言之道。盗者,密取而藏之之义。机者,彼我所发之机也。不藏则散,故贵知盗。莫能见,莫能知,故曰盗。然,贵存普心,毋使偏胜。盖含有“取与”两义。知此谓之君子,昧此是为小人。此其中盖有天命在焉。观天执天者,何可忽诸盗机。合乎天则固身,挟私以盗适以轻命矣。得者,何得,此取与之道也。谨按此节尚属小试之道,故有此诫。范氏见不及此,故其所解,堕入轻命一流,不可从也。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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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聋者善视,瞽者善听。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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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此指功中遇用美口之时,必须如聋者之善视,瞽者之善听。二善喻专字之义,又含用口而心无口之谓也。要知功中用盗,非口不能取。丝色真一源头之利,惟口一源之用最为至要。是先以耳目之用于机,得机上始用其口,而口一用,又缘十字以得之。果以十字而三返根源,真如兵师之危厉。此正火里栽莲,诚有万倍之获。是全耳目口宵旦不辍,以成盗机之利,以起下文机心之用也。“倍”字另有妙义,未敢笔之,请勿略也。 oq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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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上中两篇言其义理之当,然个中利弊亦道及。下篇所言乃是功法,而义理遇焉。从而去取损益于其间,则法备矣。统而体之,在专一,在至静极虚而中无人我,一任自然,有有无无一以气机视之。此中常寂寂,忘其寂,则可运至常应常静。谨按此节首二句“专”义也,第三句“一”义也。目利视,耳利听,聋瞽能绝其歧,则源一也。其第四句集“益”之义也,而验于此。得三返句,“恒”义也。师,众也,《易》师卦之象言,畜众也,此正俦人广众之中有归仁逢源之大道。三返昼夜,三十六时也。三十六者,阴数之极也。言能专而恒,则阴尽化阳,三十六宫都是春也。十倍、万倍,约词也。言专一则能用众,恒则愈能倍用之也。 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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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倍”字拆看,乃阴阳门地天作用,须连十字合参。“万”字拆看,乃“艸禺”两字,艸属坤气,禺属阴类,此就范氏解法言之。按理而论,用倍字作用,较胜范氏所宗。然按正义只言道不孤修,学者能循是经正宗,纵在一室孤修而虚空感至真一、真元,采不胜采,竟有十倍、万倍之获。是经正义不在拆字也。谨按此节意在立命,而辞旨注在性边,盖以命圆在性耳!学者审之,则知所事矣。 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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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 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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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民曰:心为物机所牵,是为物之用,虽心生而自促其死也。心不为物机所牵,将物为心所用,是心死而自得其生也。此正不死不生,不生不死之谓也。然生死之途,用目观机而定,正为办道之津梁。心假目之用,必学如死人之不动,为最要之上看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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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引于物而情动,为生于物。役于物而神耗,耗则弊,为死于物。心因物而生死,实则已无生死。凡生于物之时,而能觉照,则无死机矣。其机惟目见之。目,乃天目,位在两眉之间,非两目也,是为真一之所凭临者。用目瞩机,机绪万端,变幻莫测,目能见端识绪,见绪识端,而机莫遁矣。目之用大矣哉!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又曰:“机在目也”。此示人须凭真一为宰耳。知用与否,乃在一心,故贵心明。心明乃能见性,故学以明心地为澈始澈终要着。按此目字,即上篇将观字之主脑。圣人所以用目者,盖以明心,意在言外。静揣上下经文,厥旨自见。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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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下之至私,用之至公。 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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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二人之不间,不作尘情之拘扰,全无常道顺生之为,是为无恩。俟其时,至机现,是大药生矣。当此之时,须分别壬癸,使庚甲相合。吞入腹中,返成乾体,而得长生,岂非大恩乎。然,金木之并,不过烈风之顷,再加当头一震,跃然蠢动,顿脱狂迷,天真吐露矣。全赖神此—击。故吕祖云“霹雳声中自得根”之语,堪为证据。但生来一厶之小土击出兑中一丝之白金,食之虽小而堪充六合。生来一厶之小土,原来清静,承受一滴之青阳,凝然不争。其廉小,但二人一厶土之功用固属不可见之私为。而我太空一震,得返成真,却显现人我一厶土中为用,故又谓之公。是此四至字莫非归中守中之旨也。 &Qjx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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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至乐,性之动也也。余者,溢于外也。至静,性之定也。廉者,约于内也。雷雨之动满盈,故有充溢之应。迅雷烈风必变,故戒侈放之愆。“莫不蠢动”,是用之公。惟修道者,感风雷而受益,是独得天恩之私也。此节玄理,如此。声音之感,莫大于风雷,此节是承上“善听”之义,上节承上“善视”之义。二节言视听之灵。应机不泊,而后有下节制禽之作用也。范氏之说,亦可节取,然只可会其意,而行之于虚寂之中,一或泥于迹,便非大道。 k-jz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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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之制在炁。 VuY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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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此专言隹,正明天人合发之妙用。是用隹而不用形之作用,如鹤以声交也。其用隹之旨,非身中之隹。若不以功力制之,隹亦不来,而我之任督不通,升降路塞,纵得亦失,无招摄伏藏之所也。盖隹即阳人得阳则生,失阳则死人,为仙鬼之各半。行此功者,正去阴益阳之为也。但神既迷离于纷华,气又亏失于爱欲,非此相机以制,相感以隹之妙,何能返还于本原也。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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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范氏此节,不愧玄解二字,实为无有遗憾。惜上篇观字不从洪武正韵拆看,讹从贴体,乃有用夫二口于佳花之上云云。若以隹字拆看,则便知此篇此句之所以然矣。盖隹乃灵敏之鸟,机触立作。故著“见”字于右。所以察夫隹性,用炁以制,使隹勿觉。已而时至机到,二炁既见,则自贪合忘冲。观字之义如此,而作用在—炁字。此炁何炁,坤元中炁是也。盖斯禽为离乌,含有真精流珠是也,其性灵敏。参同不云乎“大阳流珠,常欲弃人,卒得精华,转而相因”。金华者何?坤元中炁是也。及其时至,坎髓上升,是为兔髓,坎离一合,化为白液,凝缩至坚。凝结则不飞,所谓制也。其效如此,乃自然之妙用。究其得致之诀,在乎浑穆之中。易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是此节之精义,范氏尚未见及此。 q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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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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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死者,常道之为也;生者,逆道之功也。常道生人,是心迷于情欲,则精气神失,必至于死。故以生为死根。逆道生身,是心死于情欲。则精气神全,必至于生,故以死者云为生根。紫阳所云:“但将死户为生户,莫把生门当死门”之谓也。总之,用逆道之伏藏,身未死,先学死之道,始得生全。即龙蛇起陆,缘于豢养气血之腾;雷震风行,因于丹台月印之候。故为恩生于害。奸邪蕴国,将成盗夺必溃之机;叶茂花明,实阴尽阳回之应。故为害生于恩。下二句正火候之谓。其火候与刑德相负之机,请合参焉。 u!F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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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五行生死互为其根,故恩害亦相倚伏,此节顺文直解足矣,是为下文作一提头,乃承上“制”字之义。总在能察气机,不使过而偏胜,相机而反制之,则得矣。是有害以成恩,死以成生作用。下节妙旨乃教人下手施功之法。其火候在时,所以审气机先后之倚仗也;其采取在物,所以调济吾身阴阳之偏胜也。厥用至玄,厥机至幻。然,不外乎此节之所言也。此节之旨,言能尽性者,乃能致命。此节以后,纯是命理,其中仍有性以主之。范氏此节所解,亦有可采处。 {~bT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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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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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禺者,母猴也。禺之天地,至气数充足,自有光华之文理发现,以为坎离相交,入中成土之兆也。是此观天察地之旨,非天星地文之俗学,实乃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天人合发之玄范,为夺神功、改天命之道,尽在于兹。故以天地文理为圣者,知愚人之谓也。我则以日月之数、小大之定、机现之时,用不神之神令其必以盗机,以发现光华,时文之理合圣于哲。更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令其就天地文理为圣者默运其气机,因能以物理之哲明于我也。而此时之文理,乃吾人从朝至暮、至亲至近、极平常处。正圣凡转关之要诀也。吾人不可错认,请详参焉。 y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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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显于外者为文,通于中者为理。圣哲皆明晓通达之。称天文星辰也,地理山川也,虽明于象纬堪与,是天地之迹,非天地之道也者。“时”者,赅天人而言。天有定时,人身有话时,其递嬗隐现皆有厘然之文、秩然之理,施功不可错也。时之用大矣哉!“物”者,对我之称,谓人也。迹象之见于下者,蔚为人文。神气之发于上者,各有条理,感合不相紊也,物之用溥矣哉!言志于道者,莫不远求于天地时物者。人之所忽,而不知大道即在时物之中。气机之流行天地者,推算而符,目之所见;消息之感通于时物者,默体而符,目之所不见也,此阴符之旨也。直解之理如此。按:此节是示两家各正性命之大旨,具有双管齐下妙理。拆愚言愚者,指女人之心而言,《左传》:“女,阳物也,其性专静”。当以用心入手,故宜以自身天地文理融会贯通时,感合虚空所生之真一,以为圣胎。我则以无心为用者,故但于时物文理充足,机现时,极虚极寂,机自来合,以真意包之,乃成圣胎。盖禺本无心,其机易感;我本中实,非虚莫纳。其理如此。阴符正旨,禺我各处一方,各有气机外透而气机各不离其体,乃有若现勿现之玄,三才一元充满六合,彼我克修,各自达于虚无之境,三才三宝,以无为舍者。无与无遇,相合无分。而此中各具阴阳,空中媾结,变化出焉。若欲形容其妙,罄南山之竹不能尽之。虚无更加寂静,则万化之相交心畅,而所生必充。及至不失其时,虚受其物,则互有所得,彼我个中各各积玉成山,铺金成地。此正上篇天发杀机一节之作用而基筑于此节者。圣人统男女而普度之,故又有下节功法所以别开生面也。其诀至玄,而功用却极平近。然,古今人阅是经而鲜克领悟者,以无口授故耳。一得窃体师意,已将玄旨和盘托出,见者幸共勉旃。 0%0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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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沉入水火,自取灭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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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愚者,不识不知情懵懵然之谓。是指其人要如愚之说也。虞者,恐人知觉我之所为,又以口喻我中宫之说也。圣者,不类常道,故云以愚虞圣。我明宇宙在手,万化生身,坎离之交,金木之并,圣功之生,神明之出自然无为之道,故云不愚虞圣。此“愚虞圣”三字之秘旨也。 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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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范氏解经悖谬之由总缘认经为男子而设,继泥于拆字,不得口传,一凭私智,且更认元为一,故费尽心思,适堕旁门。不如据文直解,厥义自明。虞,度也。圣,通明也。愚,谓定静如愚,实不愚也。奇,谓作用神异。圣道自然,不在奇也。矫强作用,则自取灭亡矣。此节语意,正以起下文“自然”二字。看去似浅近,而玄旨甚深。盖黄帝之时,言道不言丹。至后世有种种说法,然不过身心两字尽之。按此节,是从上节透入,别开生面,乃涵万于一之妙用,彼我并成之大道。然,非造作而出。故此下节点出“自然”二字。言以静字为入手,而以至静至虚得用奇器为真功,造至粉碎虚空为了当。经尚秘之,未尽泄也。此节玄义,须从吕祖印传口诀以解之。若曰上节言入手之则,时物文理息息静参,则日月小大之中有神明之用。此节功法并将日月小大、时物文理等等作用,一脚踢翻。是乃涵三为一,戴高履厚,并作一身;动植生灵,皆为道侣。性分中包罗圆足,悬若弹丸。然,方其进火、退符之时,身踞丸颠以看火候,是乃扩修鄞鄂之作用。已而火候既足,身乃透入丸中,以凝以养,所以休息元神,亦以静镇鄞鄂。斯时,耳目无闻见,外象愚矣,而不知大智若愚所以入圣也;天地有反覆,内象奇矣,而不知交泰非奇所以作圣也。盖上节作用,是指三才散布之真元乃为扩修我之一鄞鄂,只是我真一辅翼,与我先天真一尚无关涉,是即释氏身积舍利等等耳。末节奇器,乃是真一之别,用乃大焉,是皆自然之至理。于未书点明,不合自然,则堕落旁门。入火沉水矣。圣经之旨如此。 :X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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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NO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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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自然之道静者,乃先天太极浑然一体,静极而动,化生天地而大仪,两议互为相交,又化万物,此明先天应时自然之化育也。第此阴阳天地之道气机流动,循还不息,渐沁渐清,至于数足时动,阴阳相胜而发,我则相推相溋,使变化顺,人物以遂其生者,此明后天气机奉时之现象也。而奉天时是知天人合发之时,时动食之时,日月小大之时,此种种时,正火候之宗源也。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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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浸,相入相灌之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故曰阴阳胜。范氏此节所解,甚合道妙。然须知有物而施,功等无物,乃至无物,而仍如有物。倒倒颠颠,个中玄义,可以意会,不可言传。而总以虚极静笃为宗。虚极则无障,不为后天所碍,且能以道陶镕,使之还虚。虚而后能静,静则中清,机临必觉,不致蒙昧,措施合宜,可无违时之弊。此一时也,其机之现,有先天,有后天,有宜迎,有宜舍。当进,进火;当退,退符。虽属自然,须凭意运。而运有抑抑扬扬,直柔宜刚,宜缓宜急,宜透宜藏。变化从此生,圣功从此出者。 EWrZ_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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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师太虚翁曰:“圣人传药不传火,非不传也,火候因时而起,相机而行,依样画葫芦,无是理耳。上乘丹法以心传。中乘丹法须以口授。下乘丹法必以书授,其法繁琐也。阴符一经,文属云篆,篆方丈余,轩辕黄帝得自崆峒天坛。以帝之圣尚赖问答乃明。世所奉本,盖属黄帝手授之文,虽落文字,而玄旨在乎心传。息心体之,是经最上上乘已于是节首句道破。老子又云乎:人法地,地法天,无法道,道法自然。此节首句,黄帝已揭出宗旨。是示人直从父母未生,天地未有,造化无朕中立脚。知从自然会人,则自滴滴归源,头头合道。”又曰:“上节即将日月小大,时物文理,包一切,扫一切。而此节阴阳变化中却藏有知时之义,大宜领会。上节之旨戒在拘迹,此书之旨戒在忽机。我师泥丸氏谓宜口授者,盖指此等精义耳”。 x'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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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谨按:此节“摧”字,今古本皆作“推”。从易经“刚柔相推”句,则此“摧”字应作“推”字。太微律院云隐律师有国师王昆阳高士密付法物。盖自邱祖以来,历代真人所传衣钵卷册如意经杖等等,中有《崆峒问答》一书,上有宋太宗御题玺印,系称陈希夷珍本,并有重阳王祖亲笔传戒偈存焉,是为宋元以前之古本,乃作“摧”字。则此本“摧”字,必有所本,非笔误也。按《易经》:“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相摧之义。一得故仍从范本作“摧”字。 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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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知之修之句,他本均作修炼,惟律院吕本作修之,文法较古。盖范氏所得之本,必自律宗来者,故全经篇段节句悉从范本,不从他本分章标题,见者审之。 G&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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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物,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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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氏曰:“自然之道,胎息三部之功也。而胎息之功,非世俗所谓注意丹田,强拉河车之为。乃先为天地之交,后行坎离之济,末运归中之妙。是学在母腹之形状,使任督开通,升降流行,以资生化者。莫不用十口之反文,得阳之下走,所以有“是故”之称也。前之成圣登真,莫不由此,故立一无为不动之功,至当不易之法。而此非律历之数计,可能契符。于是,有奇器之用。而此奇器实为道之源,气之本,万化之基,阴符之祖。圣人藉之以为下手施功之地;机于此器立而杀;盗于此器而可而盗;不神之神是于此器立可而获效;周流八卦、甲子、水金,莫不由此器立可而逆旋;天人合发,神迎鬼藏,莫不凭此器立可之功能也。此器即阴阳相胜之术。一进用之,必得口口刀圭之阳,故有昭昭之象。而此器言于末章,是又示人用此奇器于末时也。第此奇器,人以玄牝、炉鼎、丹田、太极等等指认,岂非正即《参同契》所称“圆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长尺二,厚薄均”等句之谓,为奇器之形。此中器字,有口对口,窍对窍之秘。进字又用此奇器之处也。功至用奇器未有不得其一而万事毕矣。嗟乎,圣经当前,妙诀存心,造化现成,何甘自弃,而不知急务耶,勉之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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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曰:此解器字,与上下经文不贯,非正解也。其引《参同契》,而曰奇器之形,中溺于注家邪说,更不可从。惟云阳道人以河图洛书注圆三五等句,最为精确。若以河图洛书注器字,庶乎近道矣。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者,道之象也。按此“器”字,当作道字看,可作量字理会。凡器有形质,而此器无形质;凡器有大小,而此器无大小;凡器有内外,而此器无内外;凡器有尽藏,而此器无尽藏。故曰:奇器。以其范围天地,曲成万物,是以名之曰:“器”。实天地之由生,方物之所从出也。故曰:是生万物。以其用言之,则曰器。以其体言之,则曰道,自然之道也。自然之道静,律历能测后天之动,而不能契先天之静。八卦甲子,皆动中之数。主宰乎八卦甲子之中者,此至静之奇器,有神机鬼藏之用存焉。其在先天,无迹可名;其在人身,则曰玄窍,亦无迹可见。是物我同得于先天者,万物立命之基,即万物归根之地。万化所由生,圣功所由作。本此器以修身,则百骸理。本此器以治人,则万化安。圣人知天地有自然之道,制器不能契也。爱有自然之奇器,是万物所由生者,因而本此器以制阴阳之有衍状,探本于生于万物之原,而后万化生乎身。内则施之于一身,外则施之于天下,皆有神机鬼藏之妙用。神者,阳气之伸,故言机。鬼者,阴气之返,故言藏。阴阳相胜,而适得其平,则万物生斯器,无象而昭昭有象矣,此观天道执天行之极功也。范氏以私智诬大道,得吾说而存之,邪说庶几其息乎

《阴符经》类解        b~
树下涵虚     述LlEbP\
《〈阴符经〉解》序S
《阴符》以三才之理,万化之基,定修炼之术。真似开辟以来应有文字,其所言者皆自然也。或言是周末、战国时书,不过在盗机生杀间。疑其为怪怪奇奇,而不知其理实平正也。或言是达观子李筌所作,使筌能言此,吾即推之为广成。或言广成是老子气化前身,不应遽言夫此。殊不知古亦天地,今亦天地。古亦日月,今亦日月也。&
但其书得之嵩山虎口岩,自唐始出,黄帝以来,已隔数千余岁,后人不免生疑。筌遇骊山老母,授以《阴符》玄义。戒筌曰:“阴符三百余字,百言演道,百言演术。参演其三,混而为一。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国安民之法,下有强兵战胜之术。非虚语也。”v
夫上、中、下者,非言三篇之名,乃言三等之义耳。此三者参伍混淆于经内,反覆细绎,隐跃篇中,正所谓参演其三,混而为一也。仙家谓强兵战胜,乃还丹向上之事,何又名为下等?老子曰:“佳兵者不祥之气,不得已而用之者也。”R
愚前注《道德经》,谬为圣师许可,近续《阴符》,又喜其文简,其旨远,字字切修炼秘语。乃复澄心观物,更为注以发明之。y>9_o
卷石山人火西月自序于大江上。d$i
序&copy;民间中医 -- 民间中医  i$+v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我观涵虚,容貌如愚,人皆以愚虞之,我之不愚虞之也。及涵虚注解《道德》、《清静》、《定观》、《五厨》诸经,人又以奇其之,我又以不奇其之也。近者观天明五贼,察地论安民,民安国富之经,强兵战胜之术,一发之于《阴符》注解,由是而涵虚之蕴藏,吾亦不能测之也。《自序》谓“开辟以来应有文字”,力辨其为古书,可谓有才、有识也。*C>'#g
夫《阴符》者,出于黄帝之时,杀戮蚩尤之后。黄帝访广成,广成授此经。默相在廷诸人,如风后力牧、岐伯桐君、斗苞大挠,是皆明杀机,悉生死,通甲子者,故广成环而视之,发为奇险之语,内藏平坦之途,盖欲黄帝之左右,皆得闻此妙音。度黄帝即所以度诸臣也,广成子成人真广也哉!三代以下之儒,或疑为非三代以上之书,不过在字句间皮相耳。今有一神丹于此,入市求售。诡云杀鼠之药,又谓可以治病,人必非之笑之,且诟骂之,为其毒药也,何以又云能治病?然有见识者购而服之,则白日升空也。此即《阴符》之谓夫,此即《阴符》之谓夫。是为序。5rs
蓬莱山紫光洞道友张全一拜撰DD>c;l
辑诸家评语;;iC
达观子曰:“内出天机,外合人事。观其精妙,《黄庭》八景不足以为玄。察其至要,百家子史不足以为学。任其智巧,孙吴韩子不足以为奇。是以动植之性,成败之数,死生之理,无非机也。”W(C
张果曰:“观自然之道,无所观也。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以深微而无所见,故能照自然之性。其斯之谓阴。执自然之行,无所执也。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契自然之现。其斯之谓符(此亦一解)。”]8r%hE
吕纯阳曰:“宋儒邵子,善读《阴符》。‘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此《阴符》语也,《击壤篇》袭用其句,默契者微矣。”r
闾邱次孟曰:“《阴符经》所谓‘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变化顺矣。’此数语,虽六经之言无以加。”Ip@5
朱子曰:“‘自然之道静’四句,极说得妙。静能生动,便是渐渐恁地消去,又渐渐恁地长。天地之道,便是常恁地示人。”又曰:“‘天地之道浸’这句极好。阴阳之道,无日不相胜,只管逐些子挨出,这个退一分,那个便进一分。又曰:”若不是极静,则天地万物不生。浸字下得妙,浸者,渐也。天地之道,渐渐消长,故刚柔胜。此便是吉凶贞胜之理。《阴符经》此等处特然好。]>3
朱子曰:“《阴符》三返昼夜之说,如修养家子午行持,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做得愈熟,愈有效验。”+
《阴符考异》曰:“骊山老母注,往往后人伪托,语意殊浅。间引张果语,则知其出张后也。”eU2[
欧阳巽齐曰:“道术裂,能为书者各为书。正言者或驳不纯,《阴符》独用反言而合于正。”y0%1
魏鹤山曰:“李嘉猷博通经子百氏,而深于《易》,晚得专气致柔之说,以《阴符》、《参同》博考精玩,笃信不懈。然则知道者,固合是二书,与《易》同用云。”Zh5
陆潜虚曰:“《阴符》、《道德》,所言皆盗机逆用之事。至于治国用兵与取天下及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等语,皆有深旨。世人不知,指《阴符》为兵机,用《老子》以治国,失之远矣。”*\Q791
《阴符经》者,修炼之书也。阴符对阳火言,言阴不言阳,阳在其中矣。《易·翼》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以阴为先而阳为后者,盖天地万物之理,无静不生动,剥所以居复之先也。《阴符》一卷,即阴阳交契机关。神之神灭于此,不神之神生于此。是乃杀与发隐显之处,反与复出入之门,日与月消长之会,大与小往来之路,死与生制伏之根,恩与害相乘之地,水与火进退之乡也。阴阳相制,则阴阳相胜。阴符操变化之神焉,但掌阴符者,须知身有奇器。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则卦象甲子、天地鬼神无不合道,又何难富国安民、强兵战胜、抱一全真而已哉?郑氏《艺文略》载《阴符经》传注凡三十八部五十一卷,迄今数百年,其增注又不知几何矣。余复合老、《易》、《参同》解之,名曰:《类解》。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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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5
“观天之道”,开口便说阴符。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执天之行”,接口便补阳火。《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夫观天道者,观其生成畅遂,至冬令而退藏。坤六道穷之义在其中矣。执天行者,执其潜见,惕跃,至九五而飞龙在天。坤承天行之义乘其后矣。首二句暗将乾坤二卦,包括在前,阴符即易道也。尽矣:叹观止已。.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c
贼即下文克字、盗字之义。五贼:五行也。天有五行,相克寓相生之妙,相盗藏相宜之机。人能洞见其理,则道气昌隆。夫五行在人心中,倒行逆施,方能相克、相生,相盗、相宜。观此妙义,在天已然。人能体天施行,则宇宙在手,万化生身矣。既矣。既曰生身,则五贼非贼也。B:tAM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生。j
性,即理也。五贼者,天之理,即人之理也。在人则运于心,而使之克中相生,盗中相宜,只用一个机字。《易·翼》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言天而地在,言地而人在,故曰“立天之道,以定人也”。阴阳包五行在内,人岂能外阴阳哉?[^'
天发杀机,星辰隐(一作陨)伏。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8d
发者,生机也。杀者,死机也。生死即动静机括。藏生机于死机之中,静而后动也。隐伏者,暗地转移。以静言,言静而动在。起陆者,奋地飞出。以动言,言动而静在。《阴符》句语,每每各吐半边,使人隅反。“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人与天地为三,其杀机亦自相类,《易》所谓“反复其道,七日来复”是也。反复者,转生杀之柄,握消长之权也。“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此机同,此理同也。876$y]
昔吕祖化身为陈家佣,陈与一道者讲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未晓杀机之旨。吕祖从旁接声曰:“生者不生,死者不死。已生而杀生,未死而学死,则长生矣。”今按吕祖此语,知杀机乃生死关头。惜陈为道士所迷,甫惊异而旋惑也。:TXU
性有朽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e*[UH
有气质之性,有本来之性。气质之性,似巧实拙。本来之性,似拙实巧。此二者可以伏藏。伏藏则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巧藏拙,拙藏巧矣。夫人之所以不能伏藏者,以其有九窍之邪耳。九窍之邪,又以耳、目、口为三要。此三者,可以动,可以静。静则含眼光、凝耳韵、缄舌气,三要反为三宝。动则色令人盲、音令人聋、味令人爽,三要适成三灾。不见夫火乎?火生于木而反克木,犹之视生于目,而反伤目。听生于耳,而反伤耳。味生于口,而反爽口。又如奸生于国,静则邪伏,动则邪溃也。若知动静之机,主静修炼,则可谓之圣人。MTyBZu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体理;动其机,万化安。”?Y))n
生杀者,天之妙理,即至道之妙理也。杀之者,先盗藏其生气也。天地为万物之盗。故冬至春回,生气先藏于归根之处。万物为人之盗,故勾萌甲坼,生气先藏于媾精之中。人为万物之盗,故取多用宏,生气先藏于存养之内。杀中有生,培元气以待时,盗之谓也。夫一动一静,两仪之常,而并育并行,三盗相养。既相养,则天地人物互藏其用矣。三才者天、地、人,不言物而物在。有一不安,必有不相宜者。三盗既宜,则三才亦安矣。三才既安,则发育万物,因时而动也。“故曰”二字,承上文而引古语时,即生机初动之时。食时者,气机初动,即时吞入我家,则百骸俱理。机乃杀机,大静之后,初出生机随其时而服食之,则万象太平。故曰:“动其机,万化安”云。}{MC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9
修炼之功,莫妙于神。人知灵动者之为神,而不知不用灵动者之所以神也。此神从静极而生,时至神知,善审动机。其动机也,如日月之有数焉。《参同》云:“三日出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乾体就,盛甲满东方。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值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北丧其明。”此日月消长之数也。夫六门大药,圣人以日月之盈虚测之。而六候得丹,又当以阴阳之大小准之。《参同》曰:“阴阳交结,小往大来”是也。小往,则前行短,二候求药也。大来,则后行长,四候合丹也。十二分火候,即在日月有数,大小有定之中。圣人之功于此生,神明之用于此出矣。x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9 ff@U
盗机者,伐夺之机也。不但五行相克,三才相袭为盗机。即抱神守气,取坎填离,亦是盗机。至人默运神机,入水府,造金乡,踵希夷,绝视听,此中有莫能见,莫能知者。神之神于此死,不神之神于此生。故君子得此盗机,可以造命而固躬。小人得此盗机,必至损躬而轻命。所谓正人用之而正,邪人用之而邪者也。/gy2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瞽以耳为目,即听以察人笑貌,故曰:“瞽者善听”。聋以目为耳,即是以揣人声情,故曰:“聋者善视”。然吾身有无目之人,而能曲听者。又有无耳之人,而能旋视者。善视善听,在辨水源清浊耳。老子曰:“水善利万物”,以此知绝美之利,真一之源也。用师十倍者,易卦以地水为师,土克水而不动,则其水愈觉澄清。用师者,用土克水,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十,以成数言。三返者,三数属木也。夫离宫火精水汞所生,木中藏火同沉坤宫。坤实成坎而生水,水中真气则为金。木载金还之后,须用屯蒙抽添,故曰:“三返昼夜,用师万倍”者。万,以全数言。十月火符,乃能炼宝成丹。七返九还,即三返也。xf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q"o
心因物而动,生于物也。逐物而亡,死于物也。夫九窍之邪,在乎三要。三要之邪,莫要于目焉。欲止其机,必用无恩。天无恩而大恩生,死中有生,动中有静也。迅雷烈风皆从蠢然之中,自然灵动。使天长用其风雷,则风雷之灵气,有时而尽,何以于重阴之下,待地雷之复,而起申命之巽风乎? c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Jw,7@
承上无恩之义推之,无恩者,犹之无为,乐之至静之至也。至乐者,其性闲适而有余。至静者,其性清净而廉洁。故天有时而雷无风,似至私也。能从蠢然中发出号令,又即天之至公也。至私似无恩,至公则大恩生。N
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沉水入火,自取灭亡(此二句,王凤洲藏本接在“害生于恩”下,其意联属,今照其本。)。1]JU
《白虎通》:禽,言为人所禽制也。禽之制在气,气以火言,禽以朱雀言。以气制禽,以火制火也。《参同》云:“朱雀为火精,执平调胜负。”盖言土填水不起之候,必得朱雀之火执其平衡,调其胜负,猛烹而极炼之,火蒸水沸,其金自随水而上腾,则朱雀之制,即在乎以火沉水,举水制火也。其中有生死之机:水沸火升,入于离宫,离火反为坎水所灭,“生者死之根”也。制伏拘钳,不飞不走,铅汞俱死,同归厚土。这回大死今方活,“死者生之根”也。“恩生于害”:以火沉水也。“害生于恩”:引水入火也。沉水入火之妙,自生自死于其间,故曰:“自取灭亡。”k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疑也)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同期)圣,我以不奇其圣(此六句,传者谓武伯赞词。凤洲藏本删去,今仍存之,移于“自取灭亡”之下)。s
愚人以通天文、察地理为圣,若只如此,究于身心何益?我于天文中考其时行之妙,地理中玩其物生之机,盗天地而夺造化,方不愧为明哲。所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至矣。“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所谓“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也。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所谓“人知其神不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又况日月有定,大小有数,三才相盗,皆自然之圣功也,何奇之有?此六句,皆似申赞上文言。 BY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a8Io
自然之道,一静而已。静中生动,动则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一浸而已。浸即自然之象。阴浸浸而下降,阳浸浸而上升。阴阳升降,妙在相胜。不相胜,则不相推。阴阳相推,而变化顺其自然已。变化者,进退之象也。朱子曰:“自然四句,极说得好。”又曰:“浸字下得妙。”?f6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因而制之者,因自然之道,制为修炼之法也。夫自然之道,实从至静中发出,至静之中,别有岁月乾坤。人间律历不能契也。静在何处?有奇器焉,玄关一窍是也。万象生于中,八卦变于中,甲子运于中。神机难测、鬼藏莫晓、阴阳相数之数,无不出乎其间。昭昭乎人所共见之理,非隐怪难知之事也。进乎象矣,象即易象之象。象也者,象也。C

《鬼谷子》陶弘景注

時間:2004/01/31    來源:天策府
    [《鬼谷子》卷上]  “捭阖”第一  [捭,拨动也;阖,闭藏也。凡与人之言道:或拨动之,令有言,示其同也;或闭藏之,令自言,示其异也。]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若,顺;稽,考也。圣人在天地间,观人设教,必须考古道而为之。]  为众生之先,[首出万物以前人,用先知觉后知,用先觉觉后觉,故为众生先。]  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阳开以生物,阴阖以成物,生成既着,须立名以命之也。]  知存亡之门户,[不忘亡者存,有其存者亡,能知吉凶之先见者,其惟知机乎!故曰:知存亡之门户也。]  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眹焉。[万类终始人心之理,变化眹迹,莫不朗然玄悟,而无幽不测,故能筹策达见焉。]  而守司其门户,[司,主守也。门户,即上存亡之门户也。圣人既达物理终始,知存亡之门户,能守而司之,令其背亡而趣存也。]  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莫不背亡而趣存,故曰:其道一也。]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其道虽一,行之不同,故曰:变化无穷。然有条而不紊,故曰:各有所归也。]  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此二者,法象各异,施教不同。]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政教虽殊,至于守司门户则一,故审察其所宜先者先行,所宜后者后行之也。]  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权谓权谋,能谓材能,伎巧谓百工之役,言圣人之用人,必量度其谋能之优劣,校考其伎巧之长短,然后因材而用。]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言贤不肖、智愚、勇怯材性一同,各有差品,贤者可捭而同之,不肖者可阖而异之,智之与勇,可进而贵之,愚之与怯,可退而贱之,贤愚各当其分,股肱尽其力,但恭己无为,牧之而已矣。]  审定有无,以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言任贤之道,必审定其材术之有无,性行之虚实,然后随其嗜欲而任之,以见其志意之真伪也。]  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凡言事者,则微排抑其所言,拨动以反难之,以求其实情。实情既得,又自闭藏而拨动之,彼以求其所言之利何如耳。]  或开而示之,或阖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开而同之,所以尽其情;阖而异之,所以知其诚也。]  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凡有所言,有可有不可,必明审其计谋,以原其同异。]  离合有守,先从其志。[计谋虽离合不同,但能有所执守,则先从其志以尽之,以知成败之归也。]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言拨动之贵其周遍,闭藏之贵其隐密,而此二者,皆须微妙合于道之理,然后为得也。]  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料而简择,结谓系束。情有真伪,故须简择;诚或无终,故须系束也。]  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权衡既陈,轻重自分。然后为之度数,以制其轻重。轻重因得所,而为设谋虑,使之道行也。]  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谓轻重不合于斤两,长短不充于度数,便为废物,何所施哉!圣人因是自为谋虑,更求其反也。]  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纳之。[谓中权衡者,出而用之,其不中者,纳而藏之也。]  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诚者,阖而取之;不诚者,阖而去之。]  捭阖者,天地之道,[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干,故谓天地之道。]  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阴阳变动,四时开闭,皆捭阖之道也。纵横,废起也。万物,或开以起之,或阖而废之。]  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言捭阖之道,或反之,令出于彼;或反之,覆来于此;或反之于彼,忤之于此。皆从捭阖而生,故曰:必由此也。]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言事无开阖,则大道不化、言说无变。故开闭者,所以化大道、变言说。事虽大,莫不成之于变化,故必豫之,吉凶系焉。]  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心因口宣,故口者,心之门户也。神为心用,故心者,神之主也。]  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凡此八者,皆往来于口中,故曰:由门户出入也。]  故关之捭阖,制之以出入,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言八者若无开闭,事或不节,故关之以捭阖者,所以制其出入。开言于外,故曰:阳也;闭情于内,故曰:阴也。]  阴阳其和,终始其义。[开闭有节,故阴阳和;先后合宜,故终始义。]  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凡此皆欲人之生,故曰:始曰阳。]  故言死、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凡此皆欲人之死,故曰:阴阴曰终。]  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皆曰终,言恶以终为谋。[谓言说者,有于阴言之,有于阳言之,听者宜知其然。]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谓或拨动之,或闭藏之,以阴阳之言试之,则其情慕可知。]  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谓与情阳者言,高以引之;与情阴者言,卑以引之。]  以下求小,以高求大。[阴言卑小,故曰:以下求小。阳言崇高,故曰:以高求大。]  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言可。[阴阳之理尽,小大之情得,故出入皆可,何所不可乎?]  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无所不可,故所说皆可。]  为小无内,为大无外。[尽阴则无内,尽阳则无外。]  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以道相成曰益,以事相贼曰损;义乖曰去,志同曰就;去而遂绝曰倍,去而复来曰反。凡此不出阴阳之情,故曰:皆以阴阳御其事也。]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阳还终始,阴极反阳。[此言上下相成,由阴阳相生也。]  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此言上之爵禄养下,下以股肱宣力。]  阴阳相求,由捭阖也。[上下所以能相求者,由开闭而生也。]  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言既体天地、象阴阳,故其法可以说人也。]  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天圆地方,上下之义也。理尽开闭,然后生万物,故为万事先,上下之道自此出入,故曰:圆方之门户。]  “反应”第二  [听,言之道,或有不合,必反以难之。彼因难以更思,必有以应也。]  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大化者,谓古之圣人以大道化物也。无形者,道也。动必由道,故曰:无形俱生也。]  反以观往,覆以验今;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己。[言大化圣人,稽众舍己,举事重慎,反覆详验。欲以知来,先以观往;欲以知今,先以考古;欲以知彼,先度于己。故能举无遗策,动必成功。]  动静虚实之理,不合来今,反古而求之。[动静由行止也,虚实由真伪也。其理不合于今,反求于古者也。]  事有反而得覆者,圣人之意也。[事有不合,反而求彼,翻得覆会于此。成此在于考彼,契今由于求古,斯圣人之意也。]  不可不察,[不审则失之于几,故不可不察。]  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以静观动,则所见审;因言观辞,则所得明。]  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出。[谓言者或不合于理,未可即斥,但反而难之,使自求之,则契理之应,怡然自出。]  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应理既出,故能言有象、事有比。前事既有象比,更当观其次,令得自尽。象谓法象,比谓比例。]  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声,[理在玄微,故无形也。无言则不彰,故以无形求有声,声即言也。比谓比类也。]  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得鱼在于投饵,得语在于发端;发端则语应,投饵则鱼来。故曰:钓语,语则事合;故曰合事;明试在于敷言,故曰:得人实也。]  其张罝网而取兽也。多张其会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网也。[张网而司之,彼兽自得,道合其事,彼理自出,理既彰,圣贤斯辨,虽欲自隐,其道无由,故曰:钓人之网也。]  常持其网驱之,其言无比,乃为之变。[持钓人之网,驱令就职事也。或乖彼,遂不言无比,如此则为之变常易网,更有以勇之者矣。]  以象动之,以报其心;见其情,随而牧之。[此言其变也。报,犹合也。谓更开法象以动之,既合其心,其情可见。因随其情而牧养也。]  己反往,彼覆来,言有象比,因而定基。[己反往以求彼,彼必覆来而就职,则奇策必申,故言有象比,则口无择言,故可定邦家之基矣。]  重之袭之,反之覆之,万事不失其辞。[谓象比之言,既可以定基。然后重之、袭之、反覆之,皆谓再三详审,不容谬妄。故能万事允惬,无复失其辞者也。]  圣人所诱愚智事皆不疑,[圣人诱愚,则闭藏之,以知其诚;诱智则拨动之,以尽其情。咸得其实,故事皆不疑也。]  古善反听者,乃变鬼神以得其情。[言善反听者,乃坐忘遗鉴,不思玄览,故能变鬼神以得其情,洞幽微而宴夫会,鬼神本密,今则不能,故曰:变也。]  其变当也,而牧之审也。[言既变而当理,然后牧之道审也。]  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情明在于审牧,故不审则不明;审基在于情明,故不明则不审。]  变象比,必有反辞,以还听之。[谓言者于象比有变,必有反辞以难之,令其先说,我乃还静以听之。]  欲闻其声,反默;欲张,反睑;欲高,反下;欲取,反与。[此言反听之道,有以诱致之,故欲闻彼声,我反静默;欲彼开张,我反睑欲;欲彼高大,我反卑下;欲彼收取,我反施与。如此则物情可致,无能自隐也。]  欲开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辞。同声相呼,实理同归。[欲开彼情,先设象比而动之。彼情既动,将欲生辞;徐徐牧养,令其自言,譬犹鹤鸣于阴,声同必应,故能以实理相归也。]  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谓所言之事,或因此发端,或因彼发端;其事有可以事上,可以牧下者也。]  此听真伪,知同异,得其情诈也。[谓真伪、同异、情诈,因此上事而知也。]  动作言默,与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见其式。[谓动作言默,莫不由情与之出入,至于或喜或怒,亦由此情以见其式也。]  皆以先定为之法则,[谓上六者,皆以先定于情,然后法则可为。]  以反求覆,观其所托,故用此者。[反于彼者,所以求覆于此,因以观彼情之所托,此谓信也。知人在于见情,故言用此也。]  己欲平静,以听其辞、察其事、论万物、别雄雌。[谓听言之道,先自平静,既得其辞,然后察其事,或论序万物,或分别雄雌也。]  虽非其事,见微知类。[谓所言之事,虽非时要,然观此可以知微,故曰:见微知类。]  若探人而居其内、量其能、射其意也。符应不失,如螣蛇之所指,若羿之引矢。[闻其言,则可知其情,故若探人而居其内,则情原必尽,故量能射意,乃无一失,若合符契,螣蛇所指,祸福不差,羿之引矢,命处辄中,听言察情,不异于此,故以相况也。]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也。[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智从明生,明能生智。故欲知人,必须自知。]  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鱼;见形也,若光之与影也。[我能知己,彼须我知,必两得之,然后圣贤道合,故若比目之鱼。圣贤合则理自彰,犹光生而影见。]  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针,舌之取燔骨。[以圣察贤,复何所失?故若磁石之取针,舌之取燔骨。]  其与人也微,其见情也疾。[圣贤相与,其道甚微,不移寸阴,见情甚疾。]  如阴与阳,如阳与阴;如圆与方,如方与圆。[上下之道,取类股肱,比之一体,其来尚矣。故其相成也,如阴与阳;其相形也,犹圆与方。]  未见形,圆以道之;既形,方以事之。[谓向晦入息,未见之时,当以圆道导之。亦既出潜离隐,见形之后,即以方职任之。]  进退左右以是司之,[此言用人之道,或升进,或黜退,或贬左,或崇右,一惟上圆方之理,故曰:以是道司之。]  己不先定,牧人不正。[方圆进退若不先定,则于牧人之理,不道其正也。]  事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用事不巧,则操末续颠,圆凿方枘,情道两失,故曰:忘情失道也。]  己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己能审定,以之牧人。至德潜畅,玄风远扇,非形非容,无门无户。见形而不及道,日用而不知,故谓之天神也。]  “内揵”第三  [揵者,持之令固也。言上下之交,必内情相得,然后结固而不离。]  君臣上下之事,有远而亲、近而疏;[道合则远而亲,情乖则近而疏。]  就之不用,去之反求;[非其意,则就之而不用;顺其事,则去之而反求。]  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分违则日进前而不御,理契则遥闻声而相思。]  事皆有内揵,素结本始。[言或有远之而相亲,去之反求,闻声而思者,皆由内合相待,素结其始,故曰:皆有内揵,素结本始也。]  或结以道德,或结以党友,或结以财货,或结以采色。[结以道德谓以道德结连于君,若之臣名为臣,实为师也。结以党友,谓以友道结连于君王者之臣,名为臣也,实为友也。结以财货,结以采色,谓若桀纣之臣费仲、恶来之类是也。]  用其意,欲入则入,欲出则出,欲亲则亲,欲疏则疏,欲就则就,欲去则去,欲求则求,欲思则思。[自入出已下八事,皆用臣之意。随其所欲,故能固志于君,物莫能间也。]  若蚨母之从其子也。出无间,入无眹,独往独来,莫之能止。[蚨母、螲蟷也。似蛛蜘,在穴中,有盖,言蚨母养子,以盖覆穴,出入往来,初无间眹,故物不能止之。今内揵之臣,委曲从君,以自结固,无有间隙,亦由是也。]  内者,进说辞;揵者,揵所谋也。[说辞既进,内结于君,故曰:内者,进说辞也。度情为谋,君不持而不舍,故曰:揵者,揵所谋也。]  故远而亲者,有阴德也;近而疏者,志不合也。阴德,谓阴私相德也。  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来也。[谓所言当时未合,事过始骇,故曰:中来事。]  日进前而不御者,施不合也。遥闻声而相思者,合于谋,待决事也。[谓所行合于己谋,待之以决其事,故曰:遥闻声而相思也。]  故曰:不见其类而为之者,见逆;不得其情而说之者,见非。[言不得其情类而说之者,必北辕适楚,陈轸游秦,所以见非逆也。]  得其情,乃制其术。[得其情则鸿遇长风、鱼纵大壑,沛然莫之能御,故能制行其术也。]  此用可出可入,可揵可开,[此用者,谓其情也。则出入自由,揵开任意也。]  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揵万物。[言以得情立事,故能先知可否,万品所以结固而不离者,皆由得情也。]  由夫道德仁义,礼乐计谋。[由夫得情,故能行其仁义道德以下事也。]  先取诗书,混说损益,议去论就。[混,同也。谓先考诗书之言,以同己说;然后损益时事,议论去就也。]  欲合者用内,欲去者用外。[内谓情内,外谓情外。得情自合,失情自去,此盖理之常也。]  外内者,必明道数,揣策来事,见疑诀之。[言善知内外者,必明诸道术之数,预揣来事,见疑能决也。]  策无失计,立功建德。[既能明道术,故策无失计。策无失计,乃可以立功建德也。]  治民入产业,曰揵而内合。[理君臣之名,使上下有序;入赋税之业,使远近无差。上下有序,则职分明;远近无差,则徭役简。如此则为国之基,故曰:揵而内合也。]  上暗不治,下乱不寤,揵而反之。[上暗不治其任,下乱不寤其萌,如此天下无邦,域中旷主,兼昧者可行其事;侮己者由是而兴,故曰:揵而反之。]  内自得而外不留,说而飞之。[言自贤之主,自以所行为得,而外不留贤者之说。如此者,则为作声誉而飞扬之,以钓观其心也。]  若命自来,己迎而御之。[君心既善己,必自有命来召,己既迎而御之,以行其志。]  若欲去之,因危与之。[翔而后集,意欲去之,因将危与之辞矣。]  环转因化,莫之所为,退为大仪,[去就之际,反覆量宜,如员环之转。因彼变化,虽傍者莫知其所为,如是而退,可谓全身大仪。仪者,法也。]  “抵巇”第四  [抵,击实也。巇,衅隙也。墙崩因隙,器壤因衅。而击实之,则墙器不败,若不可救,因而除之,更有所营置,人事亦由是也。]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此言合离,若乃自然之理。]  有近而不可见,远而可知。近而不可见者,不察其辞也;远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也。[察辞观行,则近情可见;反往验来,则远事可知。古犹今也,故反考往古,则可验来,故曰:反往以验来。]  巇者,罅也,[山间]也。[山间]者,成大隙也。[隙大则崩毁将至,故宜有以抵之也。]  巇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巇之理也。[朕者,隙之将兆,谓其微也。自中成者,可抵而塞;自外来者,可抵而却;自下生者,可抵而息;其萌微者,可抵而匿;都不可治者,可抵而得。深知此五者,然后善抵巇之理也。]  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用,因化说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形而上者谓之圣人,故危兆才形,朗然先觉,既明且哲,故独保其用也。因化说事,随机逞术,通达计谋,以经纬识微,而预防之也。]  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汉高祖以布衣登皇帝位,殷汤由百里而驭万邦。经,始也。挥,动也。]  其施外兆萌牙孽之谋,皆由抵巇。抵巇,隙为道术。[其施外兆萌牙孽之时,托圣谋而计起,盖由善抵巇之理,故能不失其机,然则巇隙既发,乃可行道术,故曰:抵巇隙为道术也。]  天下分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窜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牙巇罅。[此谓乱政萌牙,为国之巇罅,伐射谓相攻伐而激射。]  圣人见萌牙巇罅,则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如此谓抵而塞之,如彼谓抵而得之;反之谓助之为理,覆之谓因取其国。]  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五帝之政,世间犹可理,故曰:抵而塞之,是以有禅让之事。三王之事,世间不可理,故曰:抵而得之,是以有征伐之事也。]  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谓五伯时,右由上也。]  自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巇隙,不可不察也。[合离谓否泰,言天地之道。正观尚有否泰,为之巘隙,又况于人乎!故曰:不可不察也。]  察之以捭阖,能用此道,圣人也。[捭阖亦否泰也。体大道以经人事者,圣人也。]  圣人者,天地之使也。[后天而奉天时,故曰:天地之使也。]  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上合谓抵而塞之,助时为治;检下谓抵而得之,束手归己也。]  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言能因循此道,则大宝之位可居,故能为天地守其神祀也。]  [《鬼谷子》卷中]  “飞钳”第五  [飞,谓作声誉以飞扬之;钳,谓牵持缄束,令不得脱也。言取人之道,先作声誉,以飞扬之。彼必露情竭志而无隐,然后因其所好,牵持缄束,令不得转移。]  凡度权量能,所以征远来近。[凡度其权略,量其材能,为远作声誉者,所以征远而来近也。谓贤者所在,或远或近,以此征来,若燕昭尊隗,即其事也。]  立势而制事,必先察同异,别是非之语;[言远近既至,乃立赏罚之势,制能否之事,事势既立,必先察党与之同异,别言语之是非。]  见内外之辞,知有无之数;[外谓浮虚,内谓情实,有无谓道术能否,又必见其情伪之辞,知其能否之数。]  决安危之计,定亲疏之事;[既察同异、别是非、见内外、知有无,然后与之决安危之计、定亲疏之事,则贤不肖可知也。]  然后乃权量之,其有隐括,乃可征,乃可求,乃可用。[权之所以知其轻重,量之所以知其长短,轻重既分,长短既形,乃施隐括,以辅其曲直,如此则征之亦可,求之亦可,用之亦可。]  引钩钳之辞,飞而钳之。[钩谓诱致其情,言人之材性,各有差品,故钩钳之辞,亦有等级。故引钩钳之辞,内惑而得其情曰钩,外誉而得其情曰飞。得情即钳持之,令不得脱移,故曰:钩钳,故曰:飞钩钳。]  钩钳之语,其说辞也,乍同乍异。[谓说钩钳之辞,或捭而同之,或合而异之,故曰:乍同乍异也。]  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后重累;[不可善,谓钩钳之辞所不能动,如此必先命征召之。重累者,谓其人既至,然后状其材所有,其人既至,然后都状其材术所有,知其所能,人或因此从化者也。]  或先重以累,而后毁之;[或有虽都状其所有,犹未从化,然后就其材术短者訾毁之,人或过而从之,言不知化者也。]  或以重累为毁,或以毁为重累;[或有状其所有,其短自形,此以重累为毁也。或有历说其短,材术便着,此以毁为重累也。为其人难动,故或重累之,或訾毁之,所以驱诱令从化。]  其用或称财货、琦玮、珠玉、璧白、采色以事之,[其用,谓人既从化,将用之,必先知其性行好恶,动以财货采色者,欲知其人贪廉也。]  或量能立势以钩之,[量其能之优劣,然后立去就之势,以钩其情,以知智谋。]  或伺候见[山间]而钳之,[谓伺彼行事,见其[山间]而钳持之,以知其勇怯也。]  其事用抵巇。[谓此上事,用抵巇之术而为之。]  将欲用之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岨崄之难易?人民货财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疏?孰爱孰憎?[将用之于天下,谓用飞钳之术,辅于帝王。度权量能,欲知帝王材能可辅成否。天时盛衰,地形广狭,人民多少,又欲知天时、地利、人和,合其泰否。诸侯之交,亲疏爱憎,又欲知从否之众寡。]  心意之虑怀,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说其所重,以飞钳之辞,钩其所好,以钳求之。[既审其虑怀,知其好恶,然后就其所最重者而说之,又以飞钳之辞,钩其所好,既知其所,好乃钳而求之,所好不违,则何说而不行哉。]  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材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钳和之,以意宜之,此飞钳之缀也。[用之于人,谓用飞钳之术于诸侯也。量智能、料气势者,亦欲知其智谋能否也。枢所以主门之动静,机所以主弩之放发,言既知其诸侯智谋能否,然后立法镇其动静,制其放发,犹枢之于门,机之于弩,或先而迎之,或后而随之,皆钳其情以和之,用其意以宜之。如此则诸侯之权,可得而执,己之恩又得而固,故曰:飞钳之缀也。谓用飞钳之术连于人也。]  用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钳而从,可钳而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用于人,谓以飞钳之术任使人也。但以声誉扬之,故曰:空往,彼则开心露情,归附于己,故曰:实来,既得其情,必缀而勿失,又令敷奏以言,以究其辞,如此则从横东西,南北反覆,惟在己之钳引,无思不服。]  虽覆能复,不失其度。[虽有覆败,必能复振,不失其节度,此钳之终也。]  “忤合”第六  [大道既隐,正道不得,坦然而行,故将合于此,必忤于彼,令其不疑,然后可行其意,即伊、吕之去就是也。]  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言趋合倍反,虽参差不齐,然后施之计谋,理乃适合。]  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言倍反之理,随化而转,如连环之属。然其去就,各有形势,或反或覆,理自相求,莫不因彼事情,为之立制也。]  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间,立身御世,施教扬声明名也。必因事物之,会观天时之宜,因之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所多所少,谓政教所宜多、所宜少也。既知多少所宜,然后为之增减,故曰:以此先知,谓用倍反之理知之也。转化,谓转变以从化也。]  世无常贵,事无常师。[能仁为贵,故无常贵;立善为师,故无常师。]  圣人常为无不为,所听无不听。[善必为之,故无不为;无稽之言不听,故无所听。]  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于事必成,于谋必合,如此者与众立之,推以为主也。]  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合于彼,必离于此,是其忠谋不得两施也。]  必有反忤:反于是,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其术也。[既有不两施,宜行反忤之术。反忤者,意欲反合于此,必行忤于彼。忤者,设疑其事,令昧者不知觉其事也。]  用之天下,必量天下而与之;用之国,必量国而与之;用之家,必量家而与之;用之身,必量身材能气势而与之。大小进退,其用一也。[用之者,谓反忤之术。量者,谓其事业有无。与,谓与之亲。凡行忤者,必称其事业所有而亲媚之,则暗主无从而觉,故得行其术也。所行之术,虽有大小进退之异,然而至于称事扬亲则一,故曰:其用一也。]  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飞钳之术。[将行反忤之术,必须先定计谋,然后行之,又用飞钳之术以弥缝之。]  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忤合之地,而化转之,然后以之求合。[言古之深识背向之理者,乃令同四海,兼并诸侯,驱置忤合之地,然后设法变化而转移之,众心既从,乃求其真主,而与之合也。]  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然后合于汤;吕尚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伊尹所以就桀[纣]者,以忤之令不疑。彼既不疑,然后得合于其真主矣。]  此知天命之钳,故归之不疑也。[以天命系于殷汤文王,故二臣归二主不疑也。]  非至圣人达奥,不能御世;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真,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远近孰不如?[夫忤合之道,不能行于胜己,而必用之于不我若,故知谁不如,然后行之也。]  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纵,乃可以横。[既行忤合之道于不如己者,则进退纵横,唯吾所欲耳。]  “揣篇”第七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货财之有无。]  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君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知睿,孰少孰多?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亲,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去就变化,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便?能知如此者,是谓权量。[天下之情,必见于权也。善修量权,其情可得而知之。知其情而用之者,何适而不可哉!]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其有恶也,不能隐其情,情欲必失其变。[夫人之性,甚喜则所欲着,甚惧则所恶彰,故因其彰着,而往极之,恶欲既极,则其情不隐,是以情欲因喜惧之变而失也。]  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所亲,知其所安。[虽因喜惧之时,以欲恶感动,尚不知其变。无此者,乃且置其人,无与之语,徐徐更问斯人之所亲,则其情欲所安可知也。]  夫情变于内者,形见于外。故常必以其见者,而知其隐者,此所谓测深揣情。[夫情貌不差。内变者,必见外貌,故常以其外见而知其内隐。观色而知情者,必用此道,此所谓测深揣情也。]  故计国事者,则当审权量;说人主,则当审揣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审权量,则国事可计;审揣情,则人主可说。至于谋虑情欲,皆揣而后行,故曰:谋虑情欲,必出于此也。]  乃可贵,乃可贱;乃可重,乃可轻;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败。其数一也。[言审于揣术,则贵贱成败,唯己所制,无非揣术所为,故曰:其数一也。]  故虽有先王之道、圣智之谋,非揣情隐匿,无所索之,此谋之大本也,而说之法也。[先王之道、圣智之谋,虽弘旷玄妙,若不兼揣情之术,则彼之隐匿,从何而求之?然则揣情者,乃成谋之本,而说之法制也。]  常有事于人,人莫先事而至,此最难为。[挟揣情之术者,必包独见之明,故有事于人,人莫能先也。又能穷几尽变,故先事而至,自非体玄极妙,则莫能为此矣。故曰:此难为者也。]  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人情,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今欲揣度而守司之,不亦难乎!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谋虑出于人情,必当知其时节,此其所以最难也。]  故观蜎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几之势也。[蜎飞蠕动,微虫耳,亦犹怀利害之心。故顺之则喜悦,逆之则勃怒,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是以利害者,理所不能无;顺逆者,事之所必行。然则顺之招利,逆之致害,理之常也。观此可以成生事之美。生事者,必审几微之势,故曰:生事者,几之势也。]  此揣情饰言,成文章而后论之。[言既揣其情,然后修饰言语以遵之,故说辞必使成文章,而后可论也。]  “摩篇”第八  摩之符也。内符者,揣之主也。[谓揣知其情,然后以其所欲摩之,故摩为揣之术。内符者,谓情欲动于内,而符验见于外。揣者,见外符,用知内情,故曰:符为揣之主也。]  用之有道,其道必隐。[揣者所以度其情慕,摩者所以动而内符。用揣摩者,必先定其理,故曰:用之有道。然则以情度情,情本潜密,故曰:其道必隐也。]  微摩之以其所欲,测而探之,因符必应。其应也,必有为之。[言既揣知其情所趋向,然后以其所欲,微而摩之,得所欲而情必动,又测而探之。如此则内符必应。内符既应,必欲为其所为也。]  故微而去之,是谓塞窌匿端。隐貌逃情而人不知,故成其事而无患。[君既所为,事必可成,然后从之。臣事贵于无成有终,故微而去之尔。若己不同此计,令功归于君,如此可谓塞窌匿端,隐貌逃情,情逃而窌塞,则人何从而知之?人既不知所以息其所僭妒,故能成事而无患也。]  摩之在此,符之在彼,从而应之,事无不可。[此摩甚微,彼应自着。观者但睹其着,而不见其微。如此用之,功专在彼,故事无不可也。]  古之善摩者,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钓者露饵而藏钩,故鱼不见钩而可得;贤者观功而隐摩,故人不知摩而自服。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也。兵胜由于善摩,摩隐则无从而畏,故曰: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  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潜谋阴密,日用不知,若神道之不测,故曰:神也。功成事遂,焕然彰着,故曰:明也。]  所谓主事日成者,积德也。用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积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圣人者,体道而设教,参天地而施化,韬光晦迹,藏用显仁,故人安得而不知其所利,从道而不知其所以然,故比之神明。]  主兵日胜者,常战于不争不费,而民不知所以不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善战者,绝祸于心胸,禁邪于未萌,故以不争为战。师旅不起,故国用不费。至德潜畅,玄风遐扇,功成事就,百姓皆得自然,故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比之于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凡此十者,皆摩之所由而发。言人之材性参差,事务变化,故摩者亦消息盈虚,因几而动之。]  平者,静也;正者,直也。喜者,悦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廉者,洁也;信者,明也。利者,求也;卑者,谄也。[名贵发扬,故曰:发也。行贵成功,故曰:成也。]  故圣所独用者,众人皆有之,然无成功者,其用之非也。[言上十事,圣人独用以为摩,而能成功立事,然众人莫不有,所以用之,非道不能成。]  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悉听,事莫难于必成,此三者然后能之。[谋不周密,则失几而害成;说不悉听,则违顺而生疑;事不必成,则止篑而有废。皆有所难能任之,而无难者,其唯圣人乎!]  故谋必欲周密,必择其所与通者说也。故曰:或结而无隙也。[为通者说谋必虚受,如受石投水,开流而纳泉,如此则何隙而可得,故曰:结而无隙也。]  夫事成必合于数,故曰:道数与时相偶者也。[夫谋成必先考合于术数,故道、术、时三者相偶合,然后事可成而功业可立也。]  说者听必合于情,故曰:情合者听。[进说而能令听者,其唯情合者乎?]  故物归类,抱薪趋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湿者先濡。此物类相应于势,譬犹是也。此言内符之应,外摩也如是。[言内符之应,外摩得类则应,譬犹水流就湿,火行就燥也。]  故曰:摩之以其类焉,有不相应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听者,故曰:独行之道。[善于摩者,其唯圣人乎!故日独行之道者也。]  夫几者不晚成,而不抱久而化成。[见几而作,何晚之有;功成不拘,何抱之久。行此二者,可以化天下。]  “权篇”第九  说之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说者,说之于彼人也。说之者,有资于彼人也。资,取也。]  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说者,所以文饰言语,但假借以求人于彼,非事要也。亦既假之,须有损益,故曰:假之者,损益之谓也。]  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谓彼有所问,卒应而对之者,但便利辞也。辞务便利故所。]  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核实事务,以成义理者,欲明其真伪也。真伪既明,则符验自□□符验也。言或反覆,欲相却也。]  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言或不合,反覆相难,所以却论前事也。却论者,必理精而事明,几微可得而尽矣。故曰:却论者,钓几也。求其深微曰钓也。]  佞言者,谄而于忠。[谄者,先意承欲,以求忠名,故曰:谄而于忠。]  谀言者,博而于智。[博者,繁称文辞,以求智名,故曰:博而于智。]  平言者,决而于勇。[决者,纵舍不疑,以求勇名,故曰:决而于勇。]  戚言者,权而于信。[戚者,忧也。谓象忧戚而陈言也。权者,策选进谋,以求信名,故曰:权而于信。]  静言者,反而于胜。[静言者,谓象清净而陈言,反者先分不足以窒非,以求胜名,故曰:反而于胜。]  先意成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策进谋者,权也。纵舍不宜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己实不足,不自知而内讼,而反攻人之过,窒他谓非,如此者反也。]  故口者,几关也,所以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见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口者,所以发言语,故曰:口者,机关也。情意宜否,在于机关,故曰: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所以助心通理,故曰:心之佐助也。心得耳目,即能窥见间隙,见彼奸邪,故曰:窥间见奸邪。耳心目三者,调和而相应感,则动必成功,吉无不利,其所无□□则以顺道而动,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者也。]  故系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观要得理。[苟能睹要得理,便可曲成不失。故虽系言纷葩不乱,翱翔越越不迷,变易改常而不危者也。]  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五色为有目者施,无目不可得而示其五色。五音为有耳者作,故无耳不可得而告其五音。此二者为下文分也。]  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此不可以往说于彼者,为彼暗滞无所可开也。彼所不来说于此者,为此浅局无所可受也。夫浅局之与暗滞,常闭塞而不通,故圣人不事也。]  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讳忌。众口烁金,言有曲故也。[口食可以肥百体,故可食也;口言或可以招百殃,故不可以言也。言者触忌讳,故曰:有忌讳也。金为坚物,众口能烁之,则以众口有私曲故也。故曰: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可听在于合彼,可成在于顺理,此为下起端也。]  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智者之短,不胜愚人之长,故用愚人之长也。智者之拙,不胜愚人之工,故用愚人之工也。常能弃拙短而用工长,故不困也。]  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人能从利之所长,避害之所短,故出言必见听,举事必有成功也。]  故介虫之悍也,必以坚厚;螯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之用其长而谈者,知用其用也。[言介虫之坚厚以自藏,螫虫之动也,行毒螫以自卫,此用其所长也。故能自免于害,至于他鸟兽,莫不知用其长,以自保全,谈者感此,亦知其所用而用也。]  故曰:辞言五,曰病,曰怨,曰忧,曰怒,曰喜。[五者有一,必失中和而不平畅。]  故曰: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病者恍惚,故气衰而不神也。]  怨者,肠绝而无主也。[怨者内动,故肠绝而言无主也。]  忧者,闭塞而不泄也。[忧者怏悒,故闭塞而言不泄也。]  怒者,妄动而不治也。[怒者郁勃,故妄动而言不治也。]  喜者,宣散而无要也。[喜者摇荡,故宣散而言无要。]  此五者类则用之,利则行之。[此五者既失于平常,故用之在精,而行之在利。其不精利,则废而止之也。]  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拙者言依于辨,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过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此量宜发言之术也。不达者反之,则逆理而不免成于害也。]  是故,与智者言,将此以明之;与不智者言,将此以教之,而甚难为也。[与智者语,将以其明斯术;与不智者语,以此术教之。然人迷日因久,教之不易,故难为也。]  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故事不乱。[言者条流舛难,故多类也。事则随时而化,故多变也。若言不失类,事亦不乱。]  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不乱故不变,故其主有常,能令有常而不变者,智之用也。故其智可贵而不妄。]  听贵聪,智贵明,辞贵奇。[听聪则真伪不乱,知明则可否自分,辞奇则是非有证。三者能行,则功成事立,故须贵之。]  “谋篇”第十  为人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得其所因,则其情可求;见情而谋,则事无不济。]  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拥,始于古之所从。[言审情之术,必立上智、中才、下愚三者,参以验之,然后奇计可得而生。奇计既生,莫不通达,故不知其所拥蔽,然此奇计非自今也。乃始于古之顺道而动者,盖从于顺也。]  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故同情而俱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诸同情欲,共谋立事,事若成,后必相亲,若乃一成一害,后必相疏,理之常也。]  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疏者,偏害者也。[同恶谓同为彼所恶,后若俱害,情必相亲,若乃□□□理必相疏,亦理之常也。]  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同异之分类一也。[同异之分,用此而察。]  故墙坏于隙,木毁于其节,旋盖其分也。[墙木毁由于隙节,况于人事之变,生于同异,故曰:斯盖其分。]  故变生于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说生进,进生退,进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言事有本根,各有从来,譬之卉木,因根而有枝条花叶,故曰:变隙然后生于事业,生事业者,必须计谋;成计谋者,必须议说;议说必有当否,故须进退之。既有黜陟,须事以为法,而百事百度,何莫由斯而至,其道数一也。]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使轻货者出费,则费可全;使轻难者据危,则危可安;使达数者立功,则功可成。总三材而用之,可以光耀千里,岂徒十二乘而已。]  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以此三术,取彼三短,可以立事立功也。谋者因事兴虑,宜知之而裁之,故曰:因事而裁之。]  故为强者,积于弱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柔弱胜于刚强,故积弱可以为强;大直若曲,故积曲可以为直;少则得众,故积不足可以为有余。然则以弱为强,以曲为直,以不足为有余,斯道术之所行,故曰:道术行也。]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内亲而外疏者,说外。[外阳相亲,而内实疏者,说内,以除其内疏;内实相亲,而外阳疏者,说外,以除其外疏也。]  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若内外无亲而怀疑者,则因其疑而变化之,彼或因见而有所见,则因其所见而然之。]  因其说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既然见彼或有可否之说,则因其说要结之;可否既形,便有去就之势,则因其势以成就之。]  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去就既成,或有恶患,则因其恶也。以权量之,因其患也,为斥除之。]  摩而恐之,高而动之。[患恶既除,惑恃胜而骄者,便切摩以恐惧之,高危以感动之。]  微而正之,符而应之。[虽恐动之,尚不知变者,则微有所引据以证之,为设符验以应之。]  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虽有为设引据符验,尚不知变者,此则或深不可救也。使拥而塞之,乱而惑之,因抵而得之。如此者,可以计谋之用也。]  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而无隙者也。[公者扬于王庭,名为聚讼,莫执其咎,其事难成,私者不出门庭,慎密无失,其功可立,故公不如私,虽复潜谋,不如与彼要结,二人同心,物莫之间,欲求其隙,其可得乎。]  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正者循理守常,难以速进;奇者反经合义,事同机发。故正不如奇。奇计一行,则流通而莫知止也。故曰:奇流而不止者也。]  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与人主言奇,则非常之功可立;与人臣言私,则保身之道可全。]  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身在内而言外泄者,必见疏也;身居外而言深切者,必见危也。]  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谓其事虽近,彼所不欲,莫强与之,将生恨怒也。教人当以所知,今反以人所不知教之,犹以暗除暗,岂为益哉。]  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阴道而阳取之也。[学顺人之所好,避讳人之所恶,但阴自为之,非彼所逆,彼必感悦,明言以报之,故曰:阴道而阳取之也。]  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将欲去之,必先听纵。令极其过恶,过恶既极,便可以法乘之,故曰:纵之者,乘之也。]  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貌者,谓察人之貌,以知其情也。谓其人中和平淡,见善不美,见恶不非。如此者,可以至情托之,故曰:至情托焉。]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谓彼情宽密,可令知者,可为用谋,故曰:可知者,可用也。其不宽密,不可令知者,谋者不为用谋也。故曰: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  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制命者,言命为人所制也。]  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圣人之道,内阳而外阴;愚人之道,内阴而外阳。]  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者宽恕故易事,愚者猜忌故难事。然而不智必有危亡之祸,以其难事,故贤者莫得申其计划,则亡者遂亡,危者遂危,欲求安存,不亦难乎!今欲存其亡,安其危,则他莫能为,惟智者可矣。故曰:无为而贵智矣。]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众人所不能知,众人所不能见,智独能用之,所以贵于智矣。]  既用见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事,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亦既用智,先己而后人。所见可否,择事为之,将此自为;所不可见,择事而为之,将此为人,亦犹伯乐教所亲相驽骀,教所憎相千里也。]  故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言先王之道,贵于阴密。寻古遗言,证有此理,曰:天地之化,唯在高深;圣人之制道,唯在隐匿。所隐者中正,自然合道,非专在仁义忠信也。故曰:非独忠信仁义。]  道理达于此义之,则可与言。[言谋者晓达道理,能于此义达畅,则可与语至而言极矣。]  由能得此,则可与谷远近之义。[谷,养也。若能得此道之义,则可与居大宝之位,养远近之人,诱于仁寿之域也。]  “决篇”第十一  为人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有患,害至于诱也。[有疑然后决,故曰:必托于疑者。凡人之情,用福则善,有患则恶。福患之理未明,疑之所由生,故曰:善其用福,恶其有患。然善于决疑者,必诱得其情,乃能断其可否也。]  终无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怀疑曰惑,不正曰偏。决者能无惑,偏行者乃有通济,然后福利生焉。若乃去其福利,则疑者不受其决;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谓疑者本其利善而决者隐其利善之情,反托之于恶,则不受其决,更致疏远矣。]  故其有使失利,其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言上之二者,或去利托于恶,疑者既不受其决,则所行罔能通济,故有失利罹害之败,凡此皆决事之失也。]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圣人善变通,穷物理,凡所决事,期于必成。事成理著者,以阳德决之;情隐言伪者,以阴贼决之。道成志直者,以信诚决之;奸小祸微者,以蔽匿决之。循常守故者,以平素决之。]  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励,勉也。阳为君道,故所言必励于一,一无为也。阴为臣道,故所言必励于二,二有为也。君道无为,故以平素为主;臣道有为,故以枢机为用,言一也,二也。平素也,枢机也。四者其所施为,必精微而契妙,然后事行而理不难。]  于是度以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君臣既有定分,然后度往验来,参以平素,计其是非,于理既可,则为之决也。]  公王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危由高也。事高而名美者,则为决之。]  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所谓惠而不费,故为决之。]  用力犯勤苦,然而不得已而为之者,则可决之。[所谓知之所无奈何,安之若命,故为之决。]  去患者,可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去患从福之人,理之大顺,故为决之也。]  故夫决情定疑,万事之机。以正乱治,决成败,难为者。[治乱以之正,成败之决,失之亮厘,差之千里。枢机之发,荣辱之主,故曰:难为。]  故先王乃用蓍龟者,以自决也。[夫以先王之圣智无所不通,犹用蓍龟以自决,况自斯已下,而可以专己自信,不博谋于通识者哉!]  “符言”第十二[发言必验,有若符契。故曰:符言。]  安徐正静,其被节无不肉。[被,及也。肉,肥也。谓饶裕也。言人若居位能安徐正静,则所及人节度,无不饶裕。]  善与而不静,虚心平意,以待倾损。[言人君善与事结,而不安静者,但虚心平意以待之,倾损之期必至矣。]  有主位。[主于位者,安徐正静而已。]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目明则视无不见,耳聪则听无不闻,心智则思无不通。是三者无拥,则何措而非当也。]  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听者,则无不闻;以天下之心虑者,则无不知。[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盖用此道也。]  辐凑并进,则明不可塞。[夫圣人不自用其聪明思虑,而任之天下,故明者为之视,聪者为之听,智者为之谋。若云从龙,风从虎,霈然而莫之御,辐凑并进,不亦宜乎!若日月照临,其可塞哉!故曰:明不可塞也。]  有主明。[主于明者,以天下之目视也。]  德之术,曰:勿坚而拒之。[崇德之术,在于恢弘博纳。山不让尘,故能成其高;海不辞流,故能成其深;圣人不拒众,故能成其大。故曰:勿坚而拒之也。]  许之则防守,拒之则闭塞。[言许而容之,众必归而防守;拒而逆之,众必违而闭塞。归而防守,则危可安;违而闭塞,则通更壅。夫崇德者,安可以不弘纳哉!]  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神明之位术正静,其莫之极欤![高莫过山犹可极,深莫过渊犹可测,若乃神明之位,德术正静,迎之不见其前,随之不见其后,其可测量乎哉。]  有主德。[主于德者,在于含弘而勿距也。]  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赏信则立功之士,致命捐生;刑正则受戮之人,没齿无怨也。]  赏赐贵信,必验耳目之所见闻;其所不见闻者,莫不闇化矣。[言施恩行赏,耳目所见闻,则能验察不谬,动必当功,如此则信在言前,虽不见闻者,莫不闇化也。]  诚,畅于天下神明,而况奸者干君。[言每赏从信,则至诚畅于天下。神明保之,如赤子天禄,不倾如泰山,又况不逞之徒,欲奋其奸谋,干于君位者哉!此犹腐肉之齿,利剑锋接,必无事矣。]  有主赏。[主于赏者,贵于信也。]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天有逆顺之纪,地有孤虚之理,人有通塞之分。有天下者,宜皆知之。]  四方上下,左右前后,荧[火惑]之处安在![夫四方上下,左右前后,有阴阳向背之宜,有国从事者,不可不知,又萤[火惑],天之法星,所居灾眚,吉凶尤着。故曰:虽有明天子,必察荧[火惑]之所在,故亦须知也。]  有主问。[主于问者,须辨三才之道。]  心为九窍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九窍运为,心之所使;五官动作,君之所命。]  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赏善罪非,为政之大经也。]  君因其政之所以求因与之,则不劳。[与者应彼所求,求者应而无得,应求则取施不妄得应,则行之无怠。循性而动,何劳之有?]  圣人用之,故能赏之;因之循理,固能久长。[因求而与,悦莫大焉!虽无玉帛,劝同赏矣!然因逆理,祸莫速焉!因之循理,固能长久者也。]  有主因。[主于因者,贵于循理。]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周谓遍知物理,于理不周,故群臣乱也。]  家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开。[家,犹业也。群臣既乱,故所业者无常,而内外闭塞,触途多碍,何如知所开乎!]  开闭不善,不见原也。[开闭,即捭阖也。既不用捭阖之理,不见为善之源也。]  有主周。[主于周者,在于遍知物理。]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用天下之目视,故曰:长视。用天下之耳听,故曰:飞耳。用天下之心虑,故曰:树明者也。]  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闇变更。[言用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故千里之外,隐微之中,莫不玄览。既察隐微,故为奸之徒,绝邪于心胸,故曰:莫不闇变更也。]  有主恭。[主于恭者,在于聪明文思。]  循名而为,实安而完。[实既副名,所以安全。]  名实相生,反相为情。[循名而为实,因实而生名,名实不亏,则情在其中。]  故曰:名当则生于实,实立自生于理。[名当自生于实,实立自生于理。]  理生于名实之德,[无理不当,则名实之德自生也。]  德生于和,和生于当。[有德必和,能和自当。]  有主名。[主于名者,在于称实。]  “转丸”、“胠乱”二篇皆亡。[或有“庄周.胠箧”而充次第者。按鬼谷之书,崇尚计谋,祖述圣智,而“庄周.胠箧”乃以圣人为大盗之资,圣法为桀跖之失,乱天下者,圣人之由也。盖欲纵圣弃智,驱一代于混茫之中,殊非此书之意,盖无取焉。或曰:“转丸”、“胠箧”者,本经“中经”是也。]  [《鬼谷子》卷下]  [本经阴符]七篇[阴符者,私志于内,物应于外,若合符契,故曰:阴符。由本以经末,故曰:本经。]  “盛神法五龙”[五龙,五行之龙也。龙则变化无穷,神则阴阳不测,故盛神之道,法五龙也。]  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德为之人,养神之所归诸道。[五气,五藏之气也,谓神魂魄精志也。神居四者之中,故为之长;心能舍容,故为之舍;德能制邪,故为之人。然养事之宜,归之于道。]  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无名,天地之始。故曰:道者,天地之始也。道始所生者一,故曰:一其纪也。言天道混成,阴阳陶铸,万物以之造化,天地以生成,包容弘厚,莫见其形,至于化育之气,乃先天地而成,不可以状貌诘,不可以名字寻。妙万物而为言者也,是以谓之神灵。]  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是以德养五气,心能得一,乃有其术。[神明禀道而生,故曰:道者,神明之源也。化端不一,有时不化,故曰:一其化端也。循理有成谓之德,五气各能循理,则成功可致,故曰:德养五气也。一者,无为而自然者也。心能无为,其术自生,故曰:心能得一,乃有其术也。]  术者,心气之道。所由舍者,神乃为之化[心气合自然之道,乃能生术,术之有道由舍,则神乃为之使。]  九窍十二舍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也。生受之天,谓之真人;真人者,与天为一。[十二者,谓目见色,耳闻声,鼻受香,口知味,身觉触,意思事,根境互相停舍。故曰:十二舍也。气候由之出入,故曰:气之门户也。唯心之所操秉,故曰:心之总摄也。凡此皆受之于天,不亏其素,故曰:真人。真人者,体同于天,故曰:与天为一也。]  而知之者,内修炼而知之,谓之圣人。圣人者,以类知之。[内修炼,谓假学而知之者也。然圣人虽圣,犹假学而知,假学即非自然,故曰:以类知之也。]  故人与生一,出于化物。[言人相与生在天地之间,其得一耳!既出之后,随物而化,故有不同也。]  知类在窍,有所疑惑,通于心术,术必有不通。[窍谓孔窍也。言之事类,在于九窍,然窍之所疑,必与术相通,若乃心无其术,术必不通也。]  其通也,五气得养,务在舍神,此之谓化。[心术能通,五气自养。然养五气者,务令来归舍,神既来舍,自然随理而化也。]  化有五气者,志也,思也,神也,德也。神其一长也。静和者养气,养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归于身谓之真人。[言能化者,在于全五气。神其一长者,言能齐一志思而君长之,神既一长,故能静和而养气,气既养,德必和焉。四者,志、思、神、德也。四者能不衰,则四边威势,无有不为常存而舍之,则神道变化,自归于身,神化归身,可谓真人。]  真人者,同天而合道,执一而养产万类,怀天心,施德养,无为以包志虑思意,而行威势者也。士者通达之,神盛乃能养志。[一者,无为也。言真人养产万类,怀抱天心,施德养育,皆以无为为之,故曰:执一而产养万类。至于志意思虑,运行威势,莫非自然,循理而动,故曰:无为以包也。然通达此道,其唯善为士乎!既能盛神,然后乃可养志者也。]  “养志法灵龟”[志者察是非,龟者知吉凶,故曰:养志法灵龟。]  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言以心气不达,故须养志以求通也。]  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志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也。[此明纵欲者,不能养气志,故所思不达者也。]  故心气一,则欲不偟;欲不偟,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比明寡欲者,能养其志,故思理达矣。]  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和通则莫不调畅,故乱气自消。]  故内以养气,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分职明矣。[心通则一身泰,职明则天下平。]  将欲用之于人,必先知其养气志,知人气盛衰,而养其气志,察其所安,以知其所能。[将欲用之于人,谓之养志之术用人也。养志则气盛,不养则气衰。盛衰既形,则其所安所能可知矣。然则善于养志者,其唯寡欲乎!]  志不养,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失志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此明丧神,始于志不养也。]  神丧则仿佛,仿佛则参会不一。[仿佛,不精明之貌;参会,谓志、心、神三者之交会也。神不精明,则多违错,故参会不得其一。]  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安者,谓少欲而心安也。威势既不分散,神明常来固守,如此则威精分势,震动物也。上分谓散亡也;下分谓我有其威,而能动彼,故曰:乃能分也。]  “实意法螣蛇”[意委曲,蛇能屈伸,故实意法螣蛇也。]  实意者,气之虑也。[意实则气平,气平则虑审,故曰:实意者,气之虑。]  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明荣,虑深远则计谋成。神明荣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智不可乱,故能成其计谋;功不可间,故能宁其邦国。]  意虑定则心遂安,则其所行不错,神者得则凝。[心安则物无为而顺理,不思而玄览,故虽心之所不错,神自得之,得之则无不成矣。凝者,成也。]  识气寄,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言无由心矣。[寄谓客寄,言气非真,但客寄耳。故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如此则言皆胸臆,无复由心矣。]  故信心术,守真一而不化,待人意虑之交会,听之候之也。[言心术诚明而不亏,真一守固而不化,然后待人接物,彼必输诚尽意。智者虑能,明者献策,上下同心,故能交会也;用天下之耳听,故物候可知矣。]  计谋者,存亡枢机;虑不会,则听不审矣。候之不得,计谋失矣;则意无所信,虚而无实。[计得则存,失计则亡,故曰:计谋者,存亡之枢机。虑不合物,则听者不为己,听不审着,听既不审,候岂得哉!乖候而谋,非失而何?计既失矣。意何所恃,惟有虚伪,无复诚实,故计谋之虑,务在实意,实意必从心术始,故曰:必在心术始也。]  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大虚待,神往来。[言欲求安心之道,必寂澹无为,如此则五脏安静,六腑通和,精神魂魄,各守所司,澹然不动,则可以内视无形、反听无声,志虑定,太虚至,神明千万,往来归于己也。]  以观天地开辟,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唯神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能知于不知,见于不见,岂待出户牖窥之,然后知见哉!固以不见而命,不行而至也。]  是谓道知,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道无思也,无为也。然则道知者,岂用知而知哉。以其无知,故能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来舍。宿,犹舍也。]  “分威法伏熊”[精虚动物谓之威,发近震远谓之分。熊之搏击,必先伏而后动,故分威法伏熊。]  分威者,神之覆也。[覆犹衣被也。震神明衣被,然后其职可分也。]  故静固志意,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言致神之道,必须静意固志,自归其舍,则神之威覆隆盛矣。舍者,志意之宅也。]  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外威既盛,则内志坚实。表里相副,谁敢当之,物不能当之,物不能当,则我之威分矣。威分动,则物皆肃然,畏其人之若天也。]  以实取虚,以有取无,若以镒称珠。[言威势既盛,人物肃然,是我实有而彼虚无,故能以我实取彼虚,以我有取彼无。取之也,动必相应,犹称珠以成镒,二十四铢为镒者也。]  故动者必随,唱者必和,挠其一指,观其余次,动变见形,无能间者。[言威分势震物犹风,故能动必有随、唱必有和。但挠其指,以名呼之,则群物毕至。然后徐徐以次观其余众,犹性安之,各令得所,于是风以动之,变以化之,犹泥之在钧,群器之形自见,如此则天下乐推而不厌,谁能间之也。]  审于唱和,以间见间,动变明而威可分。[言审识唱和之理,故能有间必知,我既知间,亦既见间即能间,故能明于动变,而威可分者。]  将欲动变,必先养志伏意以视间。[既能养志伏意,视之其间,则变动之术可成矣。]  知其固实者,自养也;让己者,养人也。故神存兵亡,乃为之形势。[谓自知志意固实者,此可以自养也;能行礼让于己者,乃可以养人也。如此则神存于内,兵亡于外,乃可为之形势也。]  “散势法鸷鸟”[势散而后物服,犹鸟击禽获,故散势法鸷鸟也。]  散势者,神之使也。[势由神发,故势者,神之使。]  用之必循间而动。[无间则势不行,故用之必循间而动。]  威肃内盛,推间而行之则势散。[言威敬内盛,行之又因间而发,则势自然而散矣。]  夫散势者,心虚志溢。[心虚则物无不包,志溢则事无不决,所以能散其势。]  意失威势,精神不专,其言外而多变。[志意衰微而失势,精神挫衄而不专,则言疏外而谲变。]  故观其志意为度数,乃以揣说图事,尽圆方,齐长短。[知其志意隆替,然后可为之度数。度数既立,乃后揣说之图其事也。必尽圆方之理,变短长之用也。]  无则不散势。散势者,待间而动,动势分矣。[散不得间,则势不行。故散势者,待间而动,动而得间,势自分矣。]  故善思间者,必内精五气,外视虚实,动而不失分散之实。[五气内精,然后可以外察虚实之理,不失则间必可知。有间必知,故能不失分散之实也。]  动则随其志意,知其计谋。[计谋者,志意之所成,故随其志意,必知其计谋也。]  势者,利害之决,权变之威。势败者,不以神肃察也。[神不肃察,所以势败。]  “转圆法猛兽”[言圣智之不穷,若转圆之无止。转圆之无止,犹兽威无尽,故转圆法猛兽。]  转圆者,无穷之计。无穷者,必有圣人之心,以原不测之智,以不测之智而通心术。[圣心若镜,物感斯应,故不测之智,心术之要可通也。]  而神道混沌为一,以变论万义类,说义无穷。[既以圣心原不测、通心术,故虽神道混沌,妙物杳冥,而能类其万类之变,说无穷之义也。]  智略计谋,各有形容,或圆或方,或阴或阳,或吉或凶,事类不同。[事至然后谋兴,谋兴然后事济,事无常准,故形容不同。圆者运而无穷,方者止而有分;阴则潜谋未兆,阳则功用斯彰;吉则福至,凶则祸来,凡此事皆反□□,故曰:事类不同者也。]  故圣人怀此之用,转圆而求其合。[此谓所谋圆方以下六事,既有不同,或多乖谬,故圣人法转圆之思,以求顺通合也。]  故兴造化者,为始动作,无不包大道,以观神明之域。[圣人体道以为用,其动也神,其随也天,故兴造教化,其功动作,先合大道之理,以稽神明之域。神道不违,然后发施号令。]  天地无极,人事无穷。各以成其类,见其计谋,必知其吉凶成败之所终也。[天地则独长且久,故无极;人事则吉凶相生,故无穷。天地以日月不过、陵谷不迁为成;人事以长保元亨、考终厥命为成。故见其计谋之得失,则吉凶成败之所终,皆可知也。]  转圆者,或转而吉,或转而凶,圣人以道先知存亡,乃知转圆而从方。[言吉凶无常准,故取类转圆,然圣人坐忘遗鉴,体同乎道,故先知存亡之所在,乃后转圆而从其方,弃凶而从吉,方谓存亡之所在也。]  圆者,所以合语;方者,所以错事。转化者,所以观计谋;接物者,所以观进退之意。[圆者,通变不穷,故能合彼此之语;方者,分位斯定,故可错有为之事。转化者,改祸为福,故可观计谋之得失;接物者,顺通人情,故可以观进退之意、是非之事也。]  皆见其会,乃为要结,以接其说也。[谓上四者,必见会之变,然后总其纲要而结之,则情伪之说,可接引而尽矣。]  “损兑法灵蓍”[老子曰:‘塞其兑。’河上公曰:‘兑,目也。’庄子曰:‘心有眼。’然则兑者,谓以心眼察理也。损者谓减损他虑,专以心察也。兑能知得失,蓍能知休咎,故损兑法灵蓍也。]  损兑者,几危之决也。[几危之理,兆动之微,非心眼莫能察见,故曰:损兑者,几危之决也。]  事有适然,物有成败。几危之动,不可不察。[适然者,有时而然也。物之成败,有时而然;几危之动,自微至着。若非情适远心,知机玄览,则不能知于未兆,察于未形,使风涛潜骇,危机密发,然后河海之量,堙为穷流,一篑之积,叠成山岳,不谋其始,虽悔何之!故曰:不可不察。]  故圣人以无为待有德,言察辞,合于事。[夫圣人者,勤于求贤,密于任使,故端拱无为,以待有德之士。士之至也,必敷奏以言,故曰:言察辞也。又明试以功,故曰:合于事也。]  兑者,知之也。损者,行之也。[用其心眼,故能知之;减损他虑,故能行之。]  损之说之,物有不可者,圣人不为辞也。[言减损之说,及其所说之物,理有不可,圣人不生辞以论。]  故智者不以言失人之言,故辞不烦而心不虚,志不乱而意不邪。[智者听舆人之讼,采[草刍]荛之言,虽复辨周万物,不自说也。故不以己能言而弃人之言,既有众言,故辞当而不烦,还任众心,故心诚而不伪,心诚言当,志意岂复乱哉!]  当其难易,而后为之谋,自然之道以为实。[失事而后谋生,改常而后计起,故心当其难易之际,然后为之谋。谋失自然之道,则事废而功亏,故必因自然之道,以为用谋之实也。]  圆者不行,方者不止,是谓大功。益之损之,皆为之辞。[夫谋之妙者,必能转祸为福,因败成功,追彼而成我也。彼用圆者,谋令不行;彼用方者,谋令不止。然则圆行方止,理之常也。吾谋既发,彼不得其常,岂非大功哉!至于谋之损益,皆为生辞以论其得失也。]  用分威散势之权,以见其兑威,其机危乃为之决。[夫所以能分威散势者,心眼之由也。心眼既明,机危之威,可知之矣。既知之,然后能决之。]  故善损兑者,譬若决水于千仞之堤,转圆石于万仞之溪。[言善损虑以专心眼者,见事审,得理明,意决而不疑,志雄而不滞。其犹决水转石,谁能当御哉!]  “持枢”[枢者,居中以运外,处近而制远,主于转动者也。故天之北辰,谓之天枢;门之运转者,谓之户枢。然则持枢者,动运之柄,以制物也。]  持枢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言春夏秋冬,四时运行,不为而自然也。不为而自然,所以为正也。]  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败。[言理所必有,物之自然者,静而顺之,则四时行焉、万物生焉。若乃干其时令,逆其气候,成者犹败,况未成者?元亮曰含气之类,顺之必悦逆之必怒,况天为万物之尊而逆之。]  故人君亦有天枢,生养成藏。[言人君法天以运动,故曰:亦有天枢。然其生养成藏,天道之行也。人事之正,亦复不别耳。]  亦复不别,干而逆之。逆之,虽盛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纲也。[言干天之行、逆人之正,所谓倒置之。曰:道非义而何?此持枢之术,恨太简促,畅理不尽,或篇简脱烂,本不能全也。]  “中经”[谓由中以经外,发于心本,以弥缝于物者也。故曰:中经。]  中经谓振穷趋急,施之能言厚德之人。救物执穷者,不忘恩也。[振,起也。趋,向也。物有穷急,当振起而向护之,乃其施之,必在能言之士,厚德之人,若能救彼拘执,则穷者怀终不忘恩也。]  能言者,俦善博惠。[俦,类也。谓能言之士,解纷救难,虽不失善人之类,而能博行恩惠也。]  施德者依道。[言施德之人,勤能修理,所为不失道也。]  而救拘执者,养使小人。[言小人在拘执,而能救养之,则小人可得而使也。]  盖士当世异时,或当因免阗坑,或当伐害能言,或当破德为雄,或当抑拘成罪,或当戚戚自善,或当败败自立。[阗坑谓将有兵难,转使沟壑,士或有所因,而能免斯祸者,伐害能言,谓小人之道,谗人罔极,故能言之士,多被戮害;破德为雄,谓毁文德、崇兵战;抑拘成罪,谓人不章、横被缧绁。戚善谓天下荡荡无复纲纪,而贤者守死善道,真心不踰,所谓岁寒然后知松柏后雕也。败败自立,谓天未悔祸,危败相仍,君子穷而必通,终能自立,若管仲者也。]  故道贵制人,不贵制于人也。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失命。[贵有术而制人,不贵无术而为人所制者也。]  是以见形为容,象体为貌,闻声和音,解仇斗隙,缀去却语,摄心守义。[此总其目,下别序之。]  本经记事者纪道数,其变要在持枢、中经。[此总言本经、持枢、中经之义。言本经纪事,但纪道数而已;至于权变之要,乃在持枢、中经也。]  见形为容、象体为貌者,谓爻为之生也。[见彼形,象其体,即知其容貌者,谓用爻卦占而知之也。]  可以影响形容象貌而得之也。[谓彼人之无守,故可以影响形容象貌,占而得之。]  有守之人,目不视非,耳不听邪,言必诗书,行不僻淫,以道为形,以听为容,貌庄色温,不可象貌而得也。如是隐情塞隙而去之。[有守之人,动皆正直,举无淫僻,厥后昌盛,晖光日新,虽有辩士之舌,无从而得发,故隐情塞隙,闭藏而去之。]  闻声和音,谓声气不同,则恩受不接,故商角不二合,征羽不相配。[商金,角木,征火,羽水,递相克食,性气不同,故不相配合也。]  能为四声主者,其唯宫乎![宫则土也。土主四季,四者由之以生,故为四声主也。]  故音不和,则不悲不是,以声散伤丑害者,言必逆于耳也。[散伤丑害,不和之音,音气不和,必与彼乖,故言其必逆于耳。]  虽有美行盛誉,不可比目合翼相须也。此乃气不合,音不调者也。[言若音气乖彼,虽行誉美盛,非彼所好,则不可如比目之鱼、合翼之鸟,两相须也。其有能令两相求应,不与同气者乎。]  解仇斗隙,谓解羸微之仇。斗隙者,斗强也。[辨说之道,其犹张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故羸微为仇,从而解之;强者为隙,从而斗之也。]  强隙既斗,称胜者高其功、盛其势;[斗而者盛,从而高其功、盛其势也。]  弱者衰其负、伤其卑、行其名、耻其宗。[斗而弱者,从而衰其负劣,伤其卑小,污下其名,耻辱其宗也。]  故胜者,斗其功势,苟进而不知退。[知进而不知退,必有亢龙之悔。]  弱者闻哀其负,见其伤,则强大力倍,死而是也。[弱者闻我哀伤,则勉强其力,倍意致死,为我为是也。]  隙无极大,御无强大,则皆可胁而并。[言虽为隙,非能强大,其于捍御,亦非强大。如是者,则以兵威胁,令从己,而并其国也。]  缀去者,谓缀己之系,言使有余思也。[系,属也。谓已令去,而欲缀其所属之言,令后思而同也。]  故接贞信者,称其行、厉其志,言可为可复,会之期喜。[欲令去后有思,故接贞信人之称其行之盛美,厉其志令不怠,谓此美行,必可常为,必可报复,会通其人,必令至于喜悦者也。]  以他人之庶,引验以结往,明疑疑而去之。[言既称行厉志,令其喜悦,然后以他人庶几于此者,引之以为成验,以结已往之心,又明已疑疑至诚。如是而去之,必思而不。]  却语者,察伺短也。[言却语之道,必察伺彼短也。]  故多必有数短之处,识其短验之。[言多不能无短,既察知其短,必记识之,以取验之相也。]  动以忌讳,示以时禁。[既有其短,则以忌讳动之,时禁示之,其人因以怀惧。]  然后结以安其心,收语盖藏而却之。[其人既以怀惧,必有求服之情,然后结以诚信,以安其惧心,其向语盖利而却之,则其人之恩威,固以深矣。]  无见己之所不能于多方之人。[既藏向语,又戒之曰:勿于多方人前,见其所不能也。]  摄心者,谓逢好学伎术者,则为之称远。[欲将摄取彼心,见其好学伎术,则为作声誉、合远近知之也。]  方验之,惊以奇怪,人系其心于己。[既为作声誉,方且以道验其伎术,又以奇怪从而惊动之,如此则彼人,心系于己也。]  效之于验,验去乱其前,吾归诚于己。[人既系心于己,又效之于时人,验之于往贤。然后更理其前所为谓之曰:吾所以然者,归诚于彼人之已如此,则贤人之心,可得而摄。乱者,理也。]  遭淫色酒者,为之术音乐,动之以为必死,生日少之忧。[言将欲摄愚人之心,见淫酒色者,为之术音乐之可说,又以过于酒色,必之死地,生日减少,以此可忧之事,以感动之也。]  喜以自所不见之事,终可以观漫澜之命,使有后会。[又以音乐之事,彼所不见者,以喜悦之,言终以可观,何必淫于酒色。若能好此,则性命漫澜而无极,终会于永年。愚人非可以道胜说,故推音乐,可以摄其心。]  守义者,谓守以人义,探心在内以合也。[义,宜也。宜探其内心,随其人所宜,遂人所欲以合之也。]  探心深得其主也。从外制内,事有系由而随也。[既探知其心,所以得主深也。得心既深,故能从外制内,内由我制,则可何事不行,故事有所属,莫不由随之也。]  故小人比人,则左道而用之,至能败家夺国。[小心以探心之术,来比于君子,必以左道用权。凡事非公正者,皆曰小人,反道乱常,害贤伐善,所用者左,所违者公,百庆昏亡,万机旷紊,家破国夺,不亦宜乎!]  非贤智,不能守家以义,不能守国以道。圣人所贵道微妙者,诚以其可以转危为安,救亡使存也。[道谓中经之道也。]  陶弘景  《梁书.列传第四十五.处士.陶弘景》:  陶弘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人也。初,母梦青龙自怀而出,并见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已而有娠,遂产弘景。幼有异操。年十岁,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睹白日,不觉为远矣。’及长,身长七尺四寸,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细形长耳。读书万余卷。善琴棋,工草隶。未弱冠,齐高帝作相,引为诸王侍读,除奉朝请。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唯以披阅为务。朝仪故事,多取决焉。永明十年,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及发,公卿祖之于征虏亭,供帐甚盛,车马填咽,咸云宋、齐已来,未有斯事。朝野荣之。  于是止于句容之句曲山。恒曰:‘此山下是第八洞宫,名金坛华阳之天,周回一百五十里。昔汉有咸阳三茅君得道,来掌此山,故谓之茅山。’乃中山立馆,自号华阳隐居。始从东阳孙游岳受符图经法。遍历名山,寻访仙药。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间,吟咏盘桓,不能已巳。时沈约为东阳郡守,高其志节,累书要之,不至。  弘景为人,圆通谦谨,出处冥会,心如明镜,遇物便了,言无烦舛,有亦辄觉。建武中,齐宜都王铿为明帝所害,其夜,弘景梦铿告别,因访其幽冥中事,多说秘异,因着《梦记》焉。  永元初,更筑三层楼,弘景处其上,弟子居其中,宾客至其下,与物遂绝,唯一家僮得侍其旁。特爱松风,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  性好著述,尚奇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尤明阴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图产物,医术本草。着《帝代年历》,又尝造浑天象,云:‘修道所须,非止史官是用。’  义师平建康,闻议禅代,弘景援引图谶,数处皆成‘梁’字,令弟子进之。高祖既早与之游,及即位后,恩礼逾笃,书问不绝,冠盖相望。  天监四年,移居积金东涧。善辟谷导引之法,年逾八十而有壮容。深慕张良之为人,云:‘古贤莫比。’曾梦佛授其《菩提记》,名为胜力菩萨。乃诣鄮县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后太宗临南徐州,钦其风素,召至后堂,与谈论数日而去,太宗甚敬异之。大通初,令献二刀于高祖,其一名善胜,一名威胜,并为佳宝。  大同二年,卒,时年八十五。颜色不变,屈申如恒。诏赠中散大夫,谥曰贞白先生,仍遣舍人监护丧事。弘景遗令薄葬,弟子遵而行之。

《本经阴符七篇》养生法述要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序言               
鬼谷子,姓王名诩,春秋时人。常入云梦山采药修道。因隐居清溪之鬼谷,故自称鬼谷先生。
鬼谷子为纵横家之鼻祖,苏秦与张仪为其最杰出的两个弟子〔见《战国策》〕。另有孙膑与庞涓亦为其弟子之说〔见《孙庞演义》〕。
鬼谷子的主要著作有《鬼谷子》及《本经阴符七术》。《鬼谷子》侧重于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技巧,而《本经阴符七术》则集中于养神蓄锐之道。
《本经阴符七术》之前三篇说明如何充实意志,涵养精神。后四篇讨论如何将内在的精神运用于外,如何以内在的心神去处理外在的事物。
《东周列国志》中有段关于《阴符》的精彩描写。当年苏秦辞鬼谷子下山,尽破家财得黄金百镒,黑貂裘衣一件,治车马仆从,遨游列国,访求山川地形,人民风土,得天下利害之详。然而如此数年,未有所遇。其时钱财以尽,只得回家。回家后,一家老小尽责其之。妻不以其为夫,嫂不以其为叔,母不以其为子。绝望之余,想起鬼谷子之临别赠言:「若游说失意,只须熟玩《阴符》一书,自有进益。」于是苏秦乃闭门探讨,务穷其趣,昼夜不息。夜倦欲睡,则引锥刺股,血流满足。如此一年,于阴符有悟,乃将列国形势,细细揣摩,天下之势,尽在掌中。后又出游列国,成功于燕、赵。随之又将六国合纵,共同抗秦,建立不朽功绩。
此电子文本取自萧登福先生之《鬼谷子研究》〔文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
《 本 经 阴 符 七 篇 》 是 一 部 代 表 鬼 谷 子 养 生 学 派 的 著 作 。 鬼谷 子 , 晋 平 公 时 人 , 姓 王 , 名 翊 , 因 隐 居 鬼 谷 , 号 称 鬼 谷 子 , 是 我 国 战 国 时 代 著 名 的 养 生 家。 他 天 性 " 凝 神 守 一 , 朴 而 不 露 " ( 见 《 仙 传 拾 遗 》 ) , 以 " 黄 老 心 术 " 论 世 事 , 讲 求 内 外 损 益 , 养 性 持 身 之 道 。 据 道 藏 《 历 世 真 仙 体 道 通鉴 》 卷 六 《 鬼 谷 先 生 》 记 载 其 曾 " 受 道 于 老 君 , 入 云 气 山 采 药 合 服 得 道 , 颜 如 少 童 " , " 在 人 间 数 百 岁 , 后 不 知 所 之 " ( 见 《 仙 传 拾 遗 》 ) 。 世 传 鬼 谷 子 的 四门 学 问 之 一 就 是 出 世 学 , 既 " 修 真 养 性 , 服 食 引 导 , 祛 病 延 年 , 冲 举 可 矣 " 。 修真 , 即 调 养 真 性 , 保 养 神 气 , 使 神 气 不 散 ; 养 性 , 即 炼 心 神 , 涵 养 本 性 ; 服 食 , 指 服 用 草 木矿 石 类 药 物 等 以 求 长 生 ; 引 导 , 是 春 秋 战 国 时 创 立 的 一 种 以 形 体 运 动 配 合 呼 吸 吐 纳 的 炼 养 方法 ; 冲 举 , 又 称 轻 举 , 既 所 谓 的 白 日 飞 升 。 也 就 是 说 , 只 要 通 过 以 上 方 法 的 修 炼 , 就 可 以 达到 强 身 健 体 , 延 年 益 寿 的 目 的 , 这 些 理 论 , 对 后 世 养 生 学 起 到 了 积 极 的 作 用 。
鬼 谷 子 养 生 以 精 神 为 宗 , 主 张 养 生 要 寓 于 人 的 精 神 活 动 之中 , 强 调 静 态 养 生 以 调 理 养 护 精 神 , 安 定 心 志 为 主 , 动 态 养 生 则 借 想 象 , 动 作 为 引 导 精 神 与身 体 , 达 到 修 身 养 性 的 目 的 。 他 归 纳 出 的 一 套 养 生 方 法 , 虽 然 其 中 内 容 复 杂 , 其 方 法 也 不 尽具 体 完 善 , 但 总 体 上 仍 可 以 给 人 以 某 些 启 示 , 所 以 至 今 仍 是 人 们 研 究 鬼 谷 子 养 生 学 说 的 主 要论 据 , 下 面 概 要 地 述 及 书 中 的 养 生 方 法 。

一 、 养 德 安 神 , 调 摄 心 态 : 养 德 , 即 温 养 阴 德 , 指 道 德 修养 而 言 。 《 本 经 阴 符 七 篇 》 中 将 道 德 修 养 放 在 养 生 的 首 位 , 有 " 德之 为 人 , 养 神 之 所 归 诸 道 , 是 以 德 养 五 气 , 心 能 得 一 , 乃 有 其 术 " 的 理 论 , 认 为 道 德 是培 养 人 心 、 肝 、 脾 、 肺 、 肾 等 五 种 脏 器 的 根 源 , 也 就 是 追 求 养 生 的 根 源 , 一 个 有 良 好 道 德 修养 的 人 , 心 境 高 远 , 不 谋 私 利 , 则 精 神 内 守 , 五 脏 安 和 , 自 然 身 体 健 康 长 寿 ; 反 之 , 如 果 欲求 过 多 , 思 虑 过 甚 , 造 成 神 不 守 舍 , 日 不 得 食 , 夜 不 得 寐 , 导 致 精 神 和 躯 体 功 能 失 调 , 因 而发 生 疾 病 。 这 与 道 家 提 倡 返 朴 归 真 , 清 静 无 为 的 养 生 方 法 是 一 致 的 。 他 认 为 : " 五 气 得养 , 务 在 舍 神 , 此 之 谓 化 , 化 有 五 气 者 , 志 也 、 思 也 、 神 也 、 德 也 , 神 其 一 长 也 。 静 和 养 气, 养 气 得 其 和 。 " 精 神 , 古 人 称 之 为 神 , 又 称 心 神 , 认 为 神 为 一 身 之 主 宰 , 统 帅 五 脏 六腑 , 有 神 则 生 , 无 神 则 死 , 神 强 则 健 , 神 弱 则 病 。 精 神 活 动 是 以 五 脏 精 气 为 基 础 , 由 内 脏 产生 的 , 与 人 的 健 康 长 寿 有 着 密 切 的 关 系 。

精 、 气 、 神 为 人 身 三 宝 , 精 , 是 一 切 精 微 有 用 的 、 维 持 生命 活 动 的 、 滋 养 人 体 的 物 质 基 础 ; 是 充 养 人 体 的 一 种 精 微 物 质 , 或 是 人 体 脏 器 生 理 功 能 活 动的 总 称 , 包 括 意 识 、 知 觉 、 思 维 活 动 和 内 在 脏 腑 精 气 的 外 在 表 现 。 精 、 气 、 神 三 者 互 相 作 用, 互 相 影 响 , 但 这 三 者 之 中 , 神 起 着 主 导 作 用 , 五 脏 得 到 养 护 的 关 键 是 调 神 , 心 神 安 定 、 宁静 就 能 养 气 , 养 气 就 能 使 五 脏 得 到 平 和 。

人 有 七 情 ( 喜 、 怒 、 忧 、 思 、 悲 、 恐 、惊 ) 六 欲 ( 指 生 、 死 、 耳 、 目 、 口 、 鼻 之 欲 ) , 是 有 思 想 、 有 意 识 、 有 情 感 的 生 物 体 , 有 着非 常 丰 富 而 又 极 为 复 杂 的 心 理 活 动 。 " 仙 鹤 神 清 因 骨 老 , 鸳 鸯 头 白 为 情 多 " , 若情 欲 激 动 过 度 , 则 可 导 致 内 脏 功 能 失 常 , 气 血 不 调 而 发 生 疾 病 , 惟 有 心 志 平 和 , 性 淡 平 易 ,才 可 以 免 忧 虑 , 避 外 邪 , 才 可 以 " 怀 天 心 , 施 德 养 " 。 鬼 谷 子 在 漫 长 的 修 炼 和 洞察 世 事 中 总 结 出 " 人 动 我 静 , 人 言 我 听 , 知 性 则 寡 累 , 知 命 则 不 忧 " , " 心平 则 仁 义 著 矣 " 的 养 生 法 则 。 若 违 背 了 这 个 法 则 , 就 犹 如 " 草 木 之 术 不 得 时 " , " 江 河 无 雨 润 泽 之 " 。 鬼 谷 子 提 倡 " 养 志 之 始 , 务 在 安 己 , 己 安则 志 意 实 , 志 意 实 则 威 势 不 分 " ( 见 《 本 经 阴 符 七 篇 》 ) 。 这 就 是 鬼 谷 子 的 " 全生 " 之 道 , 这 种 清 静 无 为 , 忘 我 无 欲 , 恬 淡 虚 无 的 养 生 观 , 这 种 注 重 修 养 , 保 持 乐 观 的养 生 之 道 , 对 后 世 养 生 学 说 的 发 展 起 到 了 良 好 的 推 动 作 用 , 这 些 纯 朴 的 语 言 , 即 使 在 今 天 看来 , 对 养 生 祛 病 也 同 样 具 有 重 要 的 指 导 意 义 。

二 、 仿 生 养 生 , 动 静 相 宜 : 养 生 , 也 叫 " 摄 生 " 、 " 道 生 " , 即 保 全 生 命 的 意 思 , 其 目 的 为 了健 康 长 寿 , 而 养 生 中 有 一 个 重 要 的 方 法 便 是 仿 生 养 生 。 仿 生 养 生 是 我 国 古 代 人 们 为 追 求 躯 体上 的 健 康 圆 满 , 在 长 期 的 社 会 实 践 及 与 疾 病 做 斗 争 的 过 程 中 , 总 结 流 传 下 来 的 一 种 让 肢 体 运动 和 呼 吸 运 动 相 结 合 的 养 生 方 法 。 即 通 过 吸 进 新 鲜 空 气 , 吐 出 浊 气 的 调 息 法 和 模 仿 自 然 界 禽兽 动 作 的 方 法 调 心 、 调 气 、 调 形 , 从 而 促 进 精 神 和 躯 体 的 健 康 。 《 抱 朴 子 · 别 旨 》 指 出 仿 生养 生 具 体 做 法 为 , " 象 物 粉 绘 , 表 形 著 图 , 但 无 名 状 也 , 或 伸 屈 , 或 俯 仰 , 或 行 或 卧 ,或 倚 之 , 或 踯 躅 , 或 徐 步 , 或 呤 或 息 … … 疗 未 患 之 患 , 通 不 和 之 气 , 动 之 则 自 觉 气 畅 , 闭 之则 三 宫 血 凝 , 实 养 生 之 大 律 , 祛 病 之 玄 术 矣 " , " 导 气 令 和 , 引 体 令 柔 " 。《 庄 子 · 刻 意 》 中 亦 有 " 导 引 之 士 " 、 " 熊 颈 鸟 伸 " 的 记 载 , 还 有 今人 皆 知 的 华 佗 的 五 禽 戏 , 都 是 根 据 自 然 界 动 物 现 象 提 出 的 动 静 相 宜 的 仿 生 养 生 方 法 。

在 《 本 经 阴 符 七 篇 》 中 , 鬼 谷 子 在 每 篇 篇 首 都 提 纲 挈 领 地提 出 了 仿 生 养 生 的 法 则 , 归 纳 为 七 大 法 则 。 " 七 法 " 之 说 , 可以 理 解 为 类 似 五 禽 戏 的 仿 生 保 健 方 法 , 下 面 简 要 分 述 之 。

1 . 盛 神 法 五 龙 : 《 说 文 》 曰 : " 龙 , 鳞 虫之 长 , 能 幽 能 明 , 能 细 能 巨 , 能 短 能 长 , 春 分 而 登 天 , 秋 分 而 潜 渊 " 。 " 五 龙 " 泛 指 金 、 木 、 水 、 火 、 土 五 行 之 龙 。 在 人 体 , 金 、 木 、 水 、 火 、 土 分 指 肺 、 肝 、 肾 、心 、 脾 五 个 脏 器 , 五 脏 之 间 关 系 密 切 , 相 生 相 克 , 互 为 利 用 , 共 同 构 成 人 体 赖 以 生 存 的 生 命基 础 。 要 使 人 体 五 脏 精 神 、 精 气 充 盛 , 就 要 像 龙 飞 腾 一 样 , 经 常 活 动 身 体 , 运 动 不 息 , 生 命不 止 , 故 盛 神 之 道 , 法 五 龙 也 。

2 ? 养 志 法 灵 龟 : 志 是 用 来 判 定 是 非 曲 直 的 , 养 志即 培 养 心 志 , 培 养 人 对 是 非 的 判 断 能 力 ; 龟 , 古 人 认 为 是 灵 异 之 物 , 寿 命 很 长 , 可 以 用 来 占卜 判 断 吉 凶 , 《 艺 文 类 聚 》 谓 : " 龟 者 神 异 之 甲 虫 也 , 生 生 百 岁 , 可 明 吉 凶 " ,李 时 珍 认 为 " 龟 以 春 夏 出 蛰 脱 甲 , 秋 冬 藏 穴 导 引 , 故 灵 而 多 寿 , 能 通 任 脉 。 " 也就 是 说 , 人 欲 达 长 寿 , 就 要 像 龟 那 样 引 颈 缓 行 , 凝 神 守 一 , 调 理 气 息 , 培 护 心 志 , 使 自 己 判断 是 非 能 力 增 强 , 心 不 被 外 界 各 种 事 物 所 困 扰 , 无 虑 才 能 获 得 像 龟 那 样 长 的 寿 命 , 故 《 抱 朴子 · 对 俗 》 曰 : " 知 龟 鹤 之 遐 寿 , 故 效 其 导 引 以 增 年 " 。

3 ? 实 意 法 螣 蛇 : 螣 蛇 , 一 作 " 腾 蛇 " 、 " 神 蛇 " , 《 山 海 经 》 谓 之 " 飞 蛇 " , 《 淮 南 子 》 作 " 奔 蛇 " , 郭 蹼 注 : " 龙 类 也 , 能 兴 云 雾 而 游 其 中 。 " 螣 蛇 是 一 种 类似 龙 的 神 蛇 , 能 腾 云 驾 雾 在 云 中 飞 翔 。 实 意 就 是 坚 定 意 志 , " 实 意 法 螣 蛇 " 就 是说 要 效 仿 螣 蛇 那 样 弯 曲 和 舒 展 肢 体 , 通 过 刻 苦 的 体 能 锻 炼 , 以 培 养 自 己 坚 强 的 意 志 。

4 ? 分 威 法 伏 熊 : 伏 熊 指 趴 下 潜 藏 着 的 熊 。 李 时 珍曰 : " 熊 者 雄 也 , 每 升 木 行 气 , 或 坠 地 自 快 , 俗 呼 跌 膘 , 即 庄 子 所 谓 ' 熊 经 鸟 伸 ' 也 。 " 熊 在 偷 袭 前 , 先 把 身 体 伏 在 地 上 , 观 察 形 势 , 然 后 才 采 取 行 动 。 通 过 学 习 熊 偷 袭 前 的动 作 , 屈 身 直 腰 , 养 精 蓄 锐 。

5 ? 散 势 法 鸷 鸟 : 鸷 鸟 指 很 凶 猛 的 鸟 , 如 鹰 、 雕 等。 李 时 珍 曰 : " 鸷 悍 多 力 , 盘 旋 空 中 , 无 细 不 睹 , 鸷 鸟 之 力 在 骨 , 故 以 骨 治 骨 。 " 陶 弘 景 注 解 曰 : 势 散 而 后 物 服 , 犹 鸟 击 禽 获 。 意 思 是 通 过 效 仿 鹰 、 雕 捕 获 猎 物 的 动 作 而 使 体内 聚 集 的 真 气 向 体 外 发 散 , 以 达 到 肢 体 强 壮 的 目 的 。

6 ? 转 丸 法 猛 兽 : 指 通 过 外 在 身 体 的 锻 炼 增 加 人 内在 的 聪 明 才 智 , 使 人 的 智 慧 和 精 气 在 体 内 还 者 复 , 复 者 往 , 宛 转 滑 利 , 运 转 无 穷 , 就 向 猛 兽一 样 , 精 力 充 沛 , 威 力 无 边 。

7 ? 损 兑 法 灵 蓍 : 蓍 是 古 人 用 来 占 卜 的 工 具 , 谓 之神 草 , 可 通 天 地 , 《 太 平 御 览 》 曰 蓍 草 " 千 岁 而 三 百 茎 , 同 本 以 老 , 故 知 吉 凶 。 " 《 易 · 击 辞 上 》 曰 : " 探 赜 索 隐 , 鉤 深 致 远 , 以 定 天 下 之 吉 凶 , 成 天 下 之 亹 亹 者 , 莫 大乎 蓍 龟 " 。 损 兑 , 又 称 损 益 , 减 少 和 增 加 的 意 思 , 要 想 知 道 身 体 健 康 状 况 的 好 差 , 就 要效 法 灵 蓍 , 知 微 杜 渐 , 即 使 是 很 轻 微 很 细 小 的 变 化 也 不 可 以 不 细 心 观 察 , 兑 能 知 得 失 , 蓍 能知 休 咎 ( 凶 吉 ) , 故 损 兑 法 灵 蓍 。

以 上 " 七 法 " 是 鬼 谷 子 养 性修 真 的 重 要 经 典 。 古 代 追 求 高 寿 的 人 , 通 过 模 仿 自 然 界 禽 兽 的 动 作 , 活 动 腰 体 与 关 节 来 达 到疏 通 经 络 , 调 和 气 血 , 培 育 真 气 , 舒 筋 健 骨 , 平 秘 阴 阳 的 目 的 , 由 于 仿 生 养 生 是 动 形 与 调 气相 结 合 , 练 习 后 多 有 一 种 轻 松 舒 畅 , 心 旷 神 怡 之 感 , 不 仅 仅 有 强 身 健 体 、 防 病 治 病 之 效 , 同时 亦 有 抗 老 防 老 、 延 年 益 寿 之 功 。

鬼谷子完整版十四篇白话
《鬼谷子》捭阖第一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实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故捭者,或捭而出之,而捭而内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系焉。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关之矣捭阖,制之以出入。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阴阳其和,终始其义。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其谋。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注释】
  捭:〔音bai3〕分。
  阖:〔音he2〕关。
  稽:〔音ji1〕考。
  朕:〔音zhen4〕迹象。
  牧:处理。
  内:接纳;忤:逆。
译  文
纵观古今历史,可知圣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要成为众人的先导。通过观察阴阳两类现象的变化来对事物作出判断,并进一步了解事物生存和死亡的途径。计算和预测事物的发生过程,通晓人们思想变化的关键,揭示事物变化的征作兆,从而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所以,圣人在世界上的作用始终是一样的。事物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然而都各有自己的归宿;或者属阴,或者归阳;或者柔弱,或者刚强;或者开放,或者封闭;或者松驰,或者紧张。
    所以,圣人要始终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度量对方的智谋,测量对方的能力,再比较技巧方面的长处和短处。至于贤良和不肖,智慧和愚蠢,通用性和怯懦,都是有区别的。所有这些,可以开放,也可以封闭;可能进升,也可以辞退;可以轻视,也可以敬重,要靠无为来掌握这些。考察他们的有无与虚实,通过对他们嗜好和欲望的分析来揭示他们的志向和意愿。适当贬抑对方所说的话,当他们开放以后再反复考察,以便探察实情,切实把握对方言行的宗旨,让对方先封闭而后开放,以便抓住有利时机。或者开放,使之显现;或者封闭,使之隐藏。开放使其显现,是困为情趣相同;封闭使之隐藏,是因为诚意不一样。要区分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就要把那些计谋研究明白,计谋有与自己不相同的和相同的,必须有主见,并区别对待,也要注意跟踪对方的思想活动。
    如果要开放,最重要的是考虑周详;如果要封闭,最重要的是严寒机密。由此可见周全与保密的重要,应当谨慎地遵循这些规律。让对方一放,是为了侦察他的真情;让对方封闭,是为了坚定他的诚心。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使对方的实力和计谋全部暴露出来,以便探测出对方的程度和数量。圣人会因此而心思索,假如不能探测出对方的程度和数量,圣人会为此而自谓封闭,或者是通过封闭来自我约束;或者是通过封闭使别人被迫离开。开放和封闭是世界上各种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开放和封闭都是为了使事物内部对立的各方面发生变化,通过一年四季的开始和结束使万物发展变化。不论是纵横,还是离开、归复、反抗,都必须通过开放或封闭来实现。
    开放和封闭是万物运行规律的一种体现,是游说活动的一种形态。人们必须首先慎重地考察这睦变化,事物的吉凶,人们的命运都系于此。口是心灵的门面和窗户,心灵是精神的主宰。意志、情欲、思想和智谋都要由这个门窗出入。因此,用开放和封闭来的把守这个关口,以控制出入。所谓“捭之”,就是开放、发言、公开;所谓“阖之”,就是封闭、缄默、隐匿。阴阳两方相谐调,开放与封闭才以有节度,才能善始善终。所以说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嗜好、财货、得意、情欲等,属于“阳”的一类事物,叫做“开始”。而死亡、忧患、贫贱、羞辱、毁弃、损伤、失意、灾害、刑戳、诛罚等,属于“阴”的一类事物,叫作“终止”。凡是那些遵循“阳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新生派”,他们以谈论“善”来开始游说;凡是那此遵循“阴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没落派”,他们以谈论“恶”来终止施展计谋。
    关于开放和封闭的规律都要从有阳两方面来试验。因此,给从阳的方面来游说的人以崇高的待遇,而给从阴的方面来游说的人以卑下的待遇。用卑下的来求索微小,以崇高来求索博大。由此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出去,没有什么不能进来,没有什么办不成的。用这个道理,可以说服人,可以说服家,可以说服国,可以说服天下。要做小事的时候没有“内”的界限;要做大事的时候没有“外”有疆界。所有的损害和补益,离去和接近,背叛和归附等等行为,都是运用阴、阳的变化来实行的。阳的方面,运动前进;阴的方面,静止、隐藏。阳的方面,活动显出;阴的方面,随行潜入。阳的方面,环行于绺和开端;阴的方面,到了极点显就反归为阳。凡是凭阳气行动的人,道德就与之相生;凡是凭阴气而静止的人,开拓热就与之相成。用阳气来追求阴气,要靠道德来包容;用阳气来结纳阳气,要用外来约束。阴阳之气相追求,是依据并启和关闭的原则,这是天地阴阳之道理,又是说服人的方法,是各种事物的先异,是天地的门户。


《鬼谷子》反应第二
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复以验来;反以知古,复以知今;反以知彼,复以知此。动静虚实之理不合于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复者,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出。
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
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声。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其犹张□纲而取兽也。多张其会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纲也。常持其纲驱之。
己反往,彼复来,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袭之、反之、复之,万事不失其辞。圣人所愚智,事皆不疑。
故善反听者,乃变鬼神以得其情。其变当也,而牧之审也。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变象比必有反辞以远听之。欲闻其声,反默;欲张,反敛;欲高,反下;欲取,反与。欲开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辞。同声相呼,实理同归。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听真伪,知同异,得其情诈也。动作言默,与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见其式;皆以先定为之法则。以反求复,观其所托,故用此者。
己欲平静以听其辞,观其事、论万物、别雄雌。虽非其事,见微知类。若探人而居其内,量其能,射其意;符应不失,如□蛇之所指,若弈之引矢;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也。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鱼;其见形也,若光之与影;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铁;若舌之取燔骨。其与人也微,其见情也疾;如阴与阳,如圆与方。未见形,圆以道之;既见形,方以事之。进退左右,以是司之。己不先定,牧人不正,是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己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
  
译  文
在古代能以“大道”来化育万物的圣人,其所作所为都能与自然的发展变化相吻全。反顾以追溯既往,再回首以察验未来;反顾以考察历史,再回首以了解当今;反顾以洞察对方,再回首以认识自我。动静、虚实的原则,如果在未来和今天都得不到应用,那就要到过去的历史中去考察前人的经验。有些事情是要反复探索才能把握的,这是圣人的见解,不可不认真研究。
     人家说话,是活动;自己缄默,是静止。要根据别人的言谈来他的辞意。如果其言辞有矛盾之处,就反复诘难,其应对之矢就要出现。语言有可以模拟的形态,事物有可以类比的规范。既有“象”和“比”存在,就可以预见其下一步的言行。所谓“象”就是模仿事物,所谓“比”,就是类比言辞。然后以无形的规律来探求有声的言辞。引诱对方说出的言辞,如果与事实相一致,就可以刺探到对方的实情。这就像张开网捕野兽一样,要多设一些网,江集在一起来等待野兽落入。如果把捕野兽的这个办法也能应用到人事上,那么对方也会自己出来的,这是钓人的“网”。但是,如果经常拿着“网”去追逐对方,其言辞就不再有平常的规范,这时就要变换方法,用“法象”来使对手感动,进而考察对方的思想,使其暴露出实情,进而控制对手。自己返过去,使对手返回来,所说的话可以比较类推了,心里就有了底数。向对手一再袭击,反反复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说话反映出来,圣人可以诱惑愚者和智者,这些不必再怀疑。
      古代善于从反面听别人言论的人,可以改变鬼神,从而刺探到实情。他们随机应变很得当,对对手的控制也很周到。如果控制不周到,得到的情况就不明了,得到的情况不明了,心里底数就不全面。要把模仿和类比灵活运用,就要说反话,以便观察对方的反映。想要讲话,反而先沉默;想要敞开,反而先收敛;想要升高,反而先下降;想要获取,反而先给与。要想了解对方的内情,就要善于运用模仿和类比的方法,以便把握对方的言辞。同类的声音可以彼此响应,合乎实际的道理会有共同的结果。或者由于 这个原因,或者由于那个原因;或者用来侍奉君主,或者用来管理下属。这就要分辨真伪,了解异同,以分辨对手的真实情报或诡诈之术。活动、停止,应该说、沉默都要通过这些表现出来,喜怒哀乐也都要借助这些模式,都要事先确定法则。用逆反心理来追索其过去的精神寄托。所以就用这种反听的方法。自己要想平静,以便听取对方的言辞,考察事理,论说万物,辨别雄雌虽然这不是事情本身,但是可以根据轻微的征兆,探索出同类的大事。就像刺探敌情而深居敌境一般,要首先估计敌人的能力,其次再摸清敌人的意图,像验合符契一样可靠,像螣蛇一样迅速,像后羿张弓射箭一样准确。
      所以要想掌握情况,要先从自己开始,只有了解自己,然后才能了解别人。对别人的了解,就旬比目鱼一样没有距离;掌握对方的言论就像声音与回响一样相符;明了对方的情形,就像光和影子一样不走样;侦察对方的言辞,就像用磁石来吸取钢针,用舌头来获取焦骨上的肉一样万无一失。自己暴露给对方的微乎其微,而侦察对手的行动十分迅速。就像阴变阳,又像阳转阴、像贺变方,又像方转贺一样自如。在情况还未明朗以前就圆略来诱惑对手,在情况明朗以后就要用方略来战胜对方。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可用这个方法来对待。如果自己不事先确定策略,统帅别人也无法步调一致。做事没有技巧,叫做“忘情失道”,自己首先确定斗争策略,再以此来统领众人,策略要不暴露意图,让旁人看不到其门道所在,这才要以称为“天神”。


《鬼谷子》内楗第三
君臣上下之事,有远而亲,近而疏;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
事皆有内楗,素结本始。或结以道德,或结以党友,或结以财货,货结以采色。用其意,欲入则入,欲出则出;欲亲则亲,欲疏则疏;欲就则就;欲去则去;欲求则求,欲思则思。若蚨母之从子也;出无间,入无朕。独往独来,莫之能止。
内者,进说辞也。楗者,楗所谋也。欲说者务稳度,计事者务循顺。阴虑可否,明言得失,以御其志。方来应时,以和其谋。详思来楗,往应时当也。夫内有不合者,不可施行也。乃揣切时宜,从便所为,以求其变。以变求内者,若管取楗。言往者,先顺辞也;说来者,以变言也。善变者审知地势,乃通于天,以化四时,使鬼神,合于阴阳,而牧人民。
见其谋事,知其志意。事有不合者,有所未知也。合而不结者,阳亲而阴疏。事有不合者,圣人不为谋也。
故远而亲者,有阴德也。近而疏者,志不合也。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来也。日进前而不御者,施不合也。遥闻声而相思者,合于谋待决事也。
故曰:不见其类而为之者,见逆。不得其情而说之者,见非。得其情乃制其术,此用可出可入,可楗可开。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楗万物。
由夫道德仁义,礼乐忠信计谋,先取诗书,混说损益,议论去就。欲合者用内,欲去者用外。外内者,必明道数。揣策来事,见疑决之。策无失计,立功建德,治名入产业,曰楗而内合。上暗不治,下乱不□,楗而反之。内自得而外不留,说而飞之,若命自来,己迎而御之。若欲去之,因危与之。环转因化,莫知所为,退为大仪。
 【注释】
  内:入。
  楗:门拴。
  内楗:在本文指以言辞与谋略游说国君。
內 揵 第 三

译  文
君臣上下之间的事情,有的距离很远却很亲密,有的距离很近却很疏远。有的在身边却不被使用,有的在离去以后还受聘请。有的天天都能到君主眼前却不被信任,有的距离君主十分遥远却听到声音就被思念。凡是事物都有采纳和建议两方面,平常的东西都与本源相连结,或者靠道德相连结,或者靠朋党相连结,或者靠钱物相连结,或者靠艺术相连结。要想推行自己的主张,就要做到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想亲近就亲近,想疏远就疏远;想接近就接近,想离去就离去;想被聘用就被聘用,想被思念就被思念。就好象母蜘蛛率领小蜘蛛一样,出来时不留洞痕,进去时不留标记,独自前往,独自返回,谁也没法阻止它。
   所谓“内”就是采纳意见;所谓“揵”就是进南计策。想要说服他人,务必要先悄悄地揣测;度量、策划事情,务必要循沿顺畅的途径。暗中分析是可是否,透彻辨明所得所失,以便影响君主的赣。以道术来进言当应合时宜。以便与君主的谋划相合。详细地思考后再来进言,支适应形势。凡是内情有不合时宜的,就不可以实行。就要揣量切摩形势,从便利处入手,来改变策略。用善于变化来邹被采纳,就像以门管来接纳门楗一样顺当。
凡是谈论过去的事情,要先顺畅的言辞,凡是谈论未来的事情要采用容易、变通的言辞。善于变化的的,要详细了解地理形势,只有这样,才能沟通天道,化育四时,驱使鬼神,附合阴阳,牧养人民。要了解君主谋划的事情,要知晓君主的意图。所办的事情凡有不合君主之意的,是因为对君主的意图留于表面亲近,而背地里还有距离。如果与君主的意见没有吻合的可能,圣人是不会为其谋划的。所以说,与君主相距很远却被亲近的人,是因为能与君主心意暗合;距离君主很近却被疏远的人,是因为与君主志向不一;就职上任而不被重用的人,是因为他的计策没有实际效果;革职离去而能再被反聘的人,是因为他和主张被实践证明可行;每天都能出入君主面前,却不被信任的人,是因为他的行为不得体;距离遥远只要能扣到声音就被思念的人,是因为其主张下与决策都相合,正等他参加决断大事。所以说,在情况还没有明朗之前就去游说的人,定会事与愿违,在还不掌握实情的时候就去游说的人,定要受到非议。只有了解情况,再依据实际情况确定方法,这样去推行自己的主张,就可以出去,又可以进来;既可以进谏君主,坚持己见,又可以放弃自己的主张,随机应变。
    圣人立身处世,都以自己的先见之明来议论万事万物。其先之明来源于道德、仁义、冖乐和计谋。首先摘了《诗经》和《书经》的教诲,再综合分析利弊得失,最后讨论就任还是离职。要想与人合作,就要把力量用在内部,要想离开现职,就要扰力量用在外面。处理内外大事必须明确理论和方法,要预测未来的事情,就要善于在各种疑难面前临机决断,在运用策略时要不失算,不断建立功业和积累德政。善于管理人民,使他们从事生产事业,这叫做“巩固内部团结”。
    如果上层昏庸不理国家政务,下层份乱不明为臣事理,各执己见,事事抵触,还自鸣得意;不接受外面的新思想,还自吹自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诏命自己,虽然也要迎接,但又要拒绝。要拒绝对方的诏命,要设法给人一种错觉。就像圆环旋转往复一样,使旁人看不出您想要干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急流勇退是最好的办法。


《鬼谷子》抵戏第四
《鬼谷子》抵戏第四                 抵戏第四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有远而可知。近而不可见者,不察其辞也;远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也。
戏者,罅也。罅者,涧也。涧者,成大隙也。戏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戏之理也。
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身;因化说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其施外兆萌牙□之谋,皆由抵戏。抵戏之隙为道术用。
天下纷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鼠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牙戏罅。圣人见萌牙戏罅,则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
自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戏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阖,能用此道,圣人也。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
【注释】
  抵:抵塞。
  戏:隙。
  抵戏:意为堵塞有缺漏的地方。
抵 巇 第 四

译  文
抵第四
万物都有规律存在,任何事情都有对立的两方面。有时彼此距离很近,却互相不了解;有时互相距离很远,却彼此熟悉。距离近而互相不了解,是因为没有互相考察言辞;距离远却能彼此熟悉,是因为经常往来,互相体察。
所谓“”就是“瑕罅”,而“罅”就是容器的裂痕,裂痕会由小弯大。在裂痕刚刚出现时,可以通过“抵”使其闭塞,可以通过“抵”,使其停止,可以通过“抵”使其变小,可以通过“抵”使其消失,可以通过“抵”而夺取器物。这就是“抵”的原理。
当事物出现危机之初,只有圣人才能知道,而且能单独知道它的功用,按着事物的变化来说明整理,了解各种计谋,以便观察对手的细微举动。万事万物在开始时都像秋毫之末一样微小,一量发展起来就像泰山的根基一样宏大。当圣人将行政向外推行时,奸佞小人的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排斥,可见抵原来是一种方法。
天下动乱不止,朝迁没有贤明的君主,官吏们没有社会道德。小人谗言妄为,贤良的人才不被信用,圣人逃匿躲藏起来,一些贪图利禄,奸诈虚伪的人飞黄腾达,君主和大臣之间互相怀疑,君臣关系土崩瓦解,互相征伐,父子离散,骨肉反目,就叫做“轻微的裂痕”。当圣人看到轻微的裂痕时,就设法治理。当世道可以治理时,就要采取弥补的“抵”法,使其“”得到弥合继续保持它的完整,继续让它存在下去;如果世道已坏到不可治理时,就用破坏的“抵”法(彻底把它打破“,占有它并重新塑造它。或者这样“抵”,或者那样“抵”;或者通过“抵”使其恢复原状,或者通过“抵”将其重新塑造。对五帝的圣明政治只能“抵而塞之”;三王从事的大事就是了解当时的残暴政治,从而夺得并重新建立政权。诸候之间互相征伐,斗争频繁,不可胜数,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善于斗争的诸候才是强者。
自从天地之间有了“合离”、“终始”以来,万事万物就必然存在着裂痕,审不可不研究的问题。要想研究这个问题就要用“捭阖”的方法。能用这种方法的人,就是圣人,圣人是天地的倒霉。当世道不需要“抵A"r时候,就深深地隐居起来,以等待时机;当世道有可以“抵”弊端时,对上层可以合作,对下属可以督查,有所依据、有所遵循,这样就成了天地的守护神。

《鬼谷子》飞箝第五
凡度权量能,所以征远来近。立势而制事,必先察同异,别是非之语,见内外之辞,知有无之数,决安危之计,定亲疏之事,然后乃权量之,其有隐括,乃可征,乃可求,乃可用。
引钩箝之辞,飞而箝之。钩箝之语,其说辞也,乍同乍异。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后重累;或先重累,而后毁之;或以重累为毁;或以毁为重累。其用或称财货、琦玮、珠玉、壁帛、采色以事之。或量能立势以钩之,或伺候见涧而箝之,其事用抵戏。
将欲用之于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阻险之难易,人民货财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疏,孰爱孰憎,心意之虑怀。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说其所重,以飞箝之辞,钩其所好,乃以箝求之。
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财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之,以意宣之,此飞箝之缀也。用之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箝可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注释】
  飞:制造声誉。
  箝:箝制。
  飞箝:意为先以为对方制造声誉来嬴取欢心,再以各种技巧来箝制他。
飛 箝 篇 五

译  文
飞钳第五
凡是揣度人的智谋和测量人的才干,就是为了吸引远处的人才和招来近处的人才,造成一种声势,进一步掌握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一定要首先考察派别的相同和不同之处,区别各种不对的和不对的议论,了解对内、外的各种进言,掌握有余和不足的程度,决定事关安危的计谋。确定与谁亲近和与谁疏远的问题。然后权量这些关系,如果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就要进行研究,进行探索,使之为我所用。借助用引诱对手说话的言辞,然后通过恭维来钳信对手。钩钳之语是一种游说辞令,其特点是忽同忽异。对于那些以钩钳之术仍没法控制的对手,或者首先对他们威胁利诱,然后再对他们进行反复试探;或者首先对他们进行反复试探,然后再对他们屐攻击加以催毁。有人认为,反复试探就等于是对对方进行破坏,有人认为对对方的破坏就等于是反复的试探。
想要重用某些人时,或者先赏赐财物、珠宝、玉石、白壁和美丽的东西,以便对他们进行度探;或者通过衡量才能创造态势,来吸引他们;或者通过寻找漏洞来控制对方,在这个过程中要动用抵之术。
要把“飞钳”之术向天下推行,必须考核人的权谋和才能,观察天地的盛衰,掌握地形的宽窄和山川险阴的难易,以及人民财富的多少。在诸候之间的交往方面,必须考察彼此之间的亲疏关系,究竟谁与谁疏远,谁与谁友好,谁与谁相恶。要详细考察对方的愿望和想法,要了解他们的好恶,然后针对对方所重视的问题进行游说,再用“飞”的方法诱出对方的爱好所在。最后再用“钳”的方法把对方控制住。
如果把“飞钳”之术用于他人,就要揣摩对方的智慧和能,度量对方的实力,估计对方的势气,然后以此为突破口与对方周旋,进而邹以“飞钳”之术达成议和,以友善的态度建立邦交。这就是“飞钳”的妙用。
如果把“飞钳”之术用于他人,可用好听的空话去套出对方的实情,通过这样连续行动,来考察游说的辞令。这样就可以实现合纵,也可以实现连横;可以引而向东,也可以引而向西;可以引而向南,可以引而向北;可以引而返还,也可以引而复去。虽然如此,不是要小心谨慎,不可丧失其节度。

《鬼谷子》忤合第六
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间,立身、御世、施教、扬声、明名也;必因事物之会,观天时之宜,因知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
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无常与,无不与;无所听,无不听;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必有反忤;反于是,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其术也,用之于天下,必量天下而与之;用之于国,必量国而与之;用之于家,必量家而与之;用之于身,必量身材气势而与之;大小进退,其用一也。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飞箝之术。
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忤合之地而化转之,然后求合。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而不能所明,然后合于汤。吕尚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此知天命之箝,故归之不疑也。
非至圣达奥,不能御世;非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实,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远近孰不知,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纵,乃可以横。
【注释】
  忤,相背;合,相向。合于此,必忤于彼。良臣须择主而事。
忤 合 第 六

译  文
忤合第六
凡是有关联合或对抗的行劝,都会有相应的计策。变化和转移就像铁环一样环连而无中断。然而,变化和转移又各有各的具体情形。彼此之间环转反复,互相依赖,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控制。所以圣人生活在世界上,立身处世都是为了说教众人,扩大影响,宣扬名声。他们还必须根据事物之间的联系来考察天时,以便抓有利时机。国家哪些方面有余,哪些方面不足,都要从这里出发去掌握,并设法促进事物向有利的方面转化。世界上的万事万物也没有永远居于榜样地位的。圣人常常是无所不做,无所不听。办成要办的事,实现预定的计谋,都是为了自己的评价,合乎那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一方的利益。凡是计谋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对立物君主,必然违背某一方的意愿。合乎这一方的意愿,就要违背另一主的意愿;违背另一方的意愿,才可能合乎这一主的意愿。这就是“忤合”之术。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天下,必然要把全天下都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个国家,就必然要把整个国家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某个家庭,就必然要把整个家庭都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一个人,就必然要把这个人的才能气势都放在忤合之中。总之,无论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在大的范围,还是用在小的范围,其功用是相同的。因此,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进行谋划、分析,计算准确了以后再实行“忤合”之术。
古代那些善于通过背离一方、趋向一主而横行天下的人。常常掌握四海之内的各种力量,控制各个诸候,促成“屣合”转化的趋势,然后达成“合”于圣贤君主的目的。过去伊尹五盗用臣肫商汤,五次臣服夏桀,其行动目的还未被世人所知,就决定一心臣服商汤王。吕尚三次臣服周文王,三次臣服殷纣是懂得天命的制约,所以才能归顺一主而毫不犹豫。对于一个纵横家来说,如果没有高尚的品德,超 人的智慧,不可能通晓深层的规律,就不可能驾驭天下;如果不肯用心苦苦思考,就不可能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如果不会全神贯注地考察事物的实际情况,就不可能功成名就;如果才能、胆量都不足,就不能统兵作战;如果只是愚忠呆实而无真知灼见,就不可能有祭人之明。所以,“忤合”的规律是:要首先自我估量聪明才智,然后度量他人的优劣长短,分析在远近范围之内还比不上谁。只有在这样知己知彼以后,才能随心所欲,可以前进,可以后退;可以合纵,可以连横。

《鬼谷子》揣篇第七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货财有无之数,料人民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
揆君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智慧,孰多孰少?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交,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辨?能知此者,是谓量权。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其有恶者,不能隐其情。情欲必出其变。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其所亲,知其所安。夫情变于内者,形见于外,故常必以其者而知其隐者,此所以谓测深探情。
故计国事者,则当审权量;说人主,则当审揣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乃可贵,乃可贱;乃可重,乃可轻;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败;其数一也。
故虽有先王之道;圣智之谋,非揣情隐匿,无可索之。此谋之大本也,而说之法也。常有事于人,人莫能先,先事而生,此最难为。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故观□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几之势也。此揣情饰言,成文章而后论之也。
 
 
【注释】
  揣:估量。
揣 篇 第 七

译  文
所谓揣情,就是必须在对方最高兴的时候,去加大他们的欲望,他们既然有欲望,廉洁无法按捺住实情;又必须在对方最恐惧的时候,去加重他们的恐惧,他们既然有害怕一心理,就不能隐瞒住实情。情欲必然要随着事态的发展变化流露出秋。对那些已经受到感动之后,仍不网球有异常变化的人,就要改变游说对象,不要再对他说什么了,而应秘方向他所亲近的人去游说,这样就可以知道他安危不为所动的原因。那些感情从内部发生变化的人,必然要通过形态显现于外表。所以我们常常要通过显露出来的表面现象,来了解那些隐藏在内部的真情。这就是所说的“测深揣情”。
所以谋划国家大事的人,就应当详细衡量本国的各方面力量;游说他国的君主的人,则应当全面揣测别国君主的想法,避其所短,从其所长。所有的谋划、想法、情绪及欲望都必须以这里为出发点。只有这样做了,才肥得心应手地鼾各种问题和对付各色人物。可以尊敬,也可以轻视;可以施利,也可双行害;可以成全,也可以败坏,其使用的办法都是一致的。所以虽然有古代先王的德行,有圣人的高超的智谋,不揣度透彻的基础和游说的通用法则。人们对某些事情常常感到突然,是因为不能事先预见。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预见的,这是最难的。因此说:“揣情,最难把握”。游说活动必须深谋远虑的选择时机。过去我们看到昆虫蠕动,都与自己的利益相关,因此才发生变化。而任何事情在刚刚产生之时,都呈现一种微小的态势。这种揣情,需要借助漂亮的言辞或文章而后才能进行游说应用。
《鬼谷子》摩篇第八
摩者,揣之术也。内符者,揣之主也。用之有道,其道必隐。微摩之以其索欲,测而探之,内符必应;其索应也,必有为之。故微而去之,是谓塞□匿端,隐貌逃情,而人不知,故能成其事而无患。
摩之在此,符之在彼,从而用之,事无不可。古之善摩者,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所谓主事日成者,积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积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胜者,常战于不争不费,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 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平者,静也。正者,宜也。喜者,悦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廉者,洁也。信者,期也。利者,求也。卑者,谄也。故圣人所以独用者,众人皆有之;然无成功者,其用之非也。
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悉听,事莫难于必成;此三者唯圣人然后能任之。故谋必欲周密;必择其所与通者说也,故曰:或结而无隙也。夫事成必合于数,故曰:道、数与时相偶者也。说者听,必合于情;故曰:情合者听。故物归类;抱薪趋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湿者先濡;此物类相应,于事誓犹是也。此言内符之应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类,焉有不相应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听者。故曰:独行之道。夫几者不晚,成而不拘,久而化成。
【注释】
  摩,顺,合也;意为以事情去顺合于说服之君王。
摩 篇 第 八

译  文
摩篇第八
所谓“摩意”是一种与“揣情”相类似的办法。“内符”是“揣”的对象。进行“揣情”时需要掌握“揣”的规律,而进行测探,其内情就会通过外符反映出来。内心的感情要表现于外,就必然要做出一些行动。这就是“摩意”的作用。
在达到了这个目的之后,要在适当的时候离开对方,把动机隐藏起来,消除痕迹,伪装外表,加避实情,使人无法知道是谁办成的这件事。因此,达到了目的,办成了事,却不留祸患。“摩”对方是在这个时候,而对方表现自己是在那个时候。只要我们有办法让对方顺应我们的安排行事,就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办成的。
古代善于“摩意”的人,就像拿着钓钩到水潭边上去钓鱼一样。只要把带着饵食的钩投入水中,不必声张,悄悄等待,就可以钓到鱼。所以说:主办的事情一天天成功,却没有察觉;主持的军队日益压倒敌军,却没人感到恐惧,只有做到这样才是高明的。那些有很高修养和智慧的人谋划的什么行动总是在暗中进行的,所以被称为“神”,而这些行动的成功都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被称为“明”。所谓“主事日晟”的人是暗中积累德行,老百姓安居乐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享受到这些利益,他们还在暗中积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局面。普天下的人们都把这样的“谋之于阴,成之于阳”遥政治策略称为“神明”。那些主持军队而日益压倒敌人的统帅,坚持不懈地与敌军对抗,却不去争城夺地,不消耗人力物力,坚持不懈地与敌军对抗,却不去争城夺地,不消耗人力物力,因此老百姓不知道为何邦国臣服,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显此,普天下都称这种“谋之于阴、成之于阳”的军事策略为“神明”。
在实施“摩意”时,有用各平戟的,有用正义责难的,有用娱乐讨好的,有用愤怒激励的,有用名词威吓的,有用行为逼的,有用廉洁感化的,用用信誉说服的,有用利益诱惑的,有用谦卑夺取的。和平就是安静,正义就是刚直,娱乐就是喜悦,愤怒就是激动,名肓就是声誉,行为就是实施,廉洁就是清明,利益就是需求,谦卑就是委曲。秘以,圣人所独用的“摩意”之术,平常人也可以具有。然而没有能运用成功的,那是因为他们用错了。因此,谋划策略,最困难的就是是周到慎密;进行游说,最困难的就是让对方全部听从自己的说矢;主办事情,最困难的就是一定成功。这三个文风只有成为圣人才胜任。
所以说谋必须周到慎密;游说要首先选择与自己可以相通的对象。所以说:“办事情要固若金汤,无懈可击”。要想使所主持之事取得预期的成功,必须有适当的方法。所以说:“客观规律、行动方法以及天时都是互相依附的”。进行游说的人要让对方听信,必须使自己的说矢合于情理,所以说:“合情理才有人听”。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属性。好比抱着柴草向烈火走去,干燥的柴草向就首先着火燃烧;往平地倒水,低的地方就要先进水。这些现象都是与各类事物的性质相适应的。经此类推,其他事物也是这样的。这也反映“内符”与“外摩”的道理。所以说,按着事物的不同特性来实施“摩意”之术,哪有不瓜的呢?根据被游说者的喜好而施行“摩意”之术,哪有一个不听从游说的呢?要想能独往独来,就要注意事物的细微变化,把握好时机,有成绩也不停止,天长日久就一定能化育天下,取得最后成功。
 
《鬼谷子》权篇第九
《鬼谷子》权篇第九                 权篇第九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 。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言或反覆,欲相却也。)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
佞言者,谄而干忠;谀言者,博而干智;平言者,决而干勇;戚言者 ,权而干信;静言者,反而干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纵舍不疑者,决也;策选进谋者,权也;他分不足以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机关也;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见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者见)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也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圣人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者,有讳忌也。众口烁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长,而谈者亦知其用而用也。故曰:辞言有五:曰病、曰恐、曰忧、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
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辨;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愚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以此明之;与不智者言,将以此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而事不乱;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忘。听贵聪,辞贵奇。
【注释】
  权:权衡。
  干:同于或为。

译  文
古代善于统治天下的人,必然首先徇天下各种力量的轻重,揣摩诸候的实情。如果对权势分析不全面,就不可能了解诸侯力量的强弱虚实;如果揣诸侯的实情不够全面,就不可能掌握事物暗中变化的征兆。什么是“量权”尼?答案是:“测量尺寸大小;谋划数量多少;称难财货有无;估量人口多少、贫富,什么有有余、什么不足,以及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分辨地形险易,哪里有利,哪里有害;判断各方的谋虑谁长、谁短;分析君臣亲疏关系,谁贤、谁不肖;考核谋士的智慧,谁多、谁少;观察天时祸福,什么时候吉、什么时候凶;比较与诸的联系,哪个安定、哪里危险,爱好什么憎恶习什么;预测反叛事,在哪里更容易发生,哪此人能知道内情。”如此这些,就是所谓的“量权”。
《鬼谷子》谋篇第十
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从。
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 ,亦事之司南也。
故同情而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疏者,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异同之分也。故墙坏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
故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仪,仪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
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也。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内亲而外疏者,说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说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动之,微而证之,符而应之,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
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比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身者,危。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阴道而阳取之。故去之者,从之;从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是贵制人,而不贵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在深;圣人之制道,在隐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达于此之义,则可于语。由能得此,则可以杀远近之诱。

译  文
谋篇第十
【译文】
对于一个人来说,凡是筹划计谋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则。一定要弄清原由,以便研究实情。根据研究,来确定“三仪”。“三义”就是上、中、下。三者互相渗透,就可谋划出奇计,而奇计是所向无敌的,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所以郑国人入山采玉时,都要带上指南针,是为了不迷失方向。付度才干、估量能力、揣度情理,也类似作事时使用指南针一样。所以凡是感系疏远的。事后只能有部分人得利;凡是恶习相同而关系疏远的,一定是部分人先受到损害。所以,如果能互相带来利益,就要密切关系,如果相互牵连地造成损害,就要疏远头系。这都是有定数的事情,也是所以要考察异同的原因。凡是这类事情都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墙壁通常因为有裂缝才倒塌,树木通常因为有节疤而折毁,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因此,事情的突变都由于事物自身的渐变引起的,而事物又生谋略,谋略生于计划,计划生义议论,议认生于游说,游说生于进取,进取生于退却,即却生于控制,事物由此得以控制。可见各种事物的道理是一致的,不论反复多少次也都是有定数的。
那些仁人君子必然轻视财货,所以不能用金钱来诱惑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捐出资财;勇敢的壮士自然会轻视危难,所以不能用祸患来恐吓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镇守危地;一个有智慧的人,通达礼教,明于事理,不可假装诚信去欺骗他们,反而可以给他们进清理事理,让他们建功立业。这就是所谓会仁人,勇士、智者的“三才”。因此说,愚者的人容易被蒙蔽,一个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吓,贪图便宜的人容易被引诱,所有这些都要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判断。所以强大是由微弱积累而成;直壮是由弯由积累而成;有余是由于不足积累而成。这就是因为“道数”得到了实行。
所以,对那些外表亲善而内心入手进行游说;对那些内心亲善而外表疏远的要从表面入手进行游说。因此,要根据对方的疑问所在来改变自己游说的内容;要根据对方的表现来判断游说是否得法;要根据对方的言辞来归纳出游说的要点;要根据情势的变化适时征服对方;要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危害来权衡利弊;要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祸患来设法防范。揣摩之后加以威胁;抬高之后加以策动;削弱之后加以扶正;符验之后加以响应;拥堵之后加以阻塞;搅乱之后加以迷惑。这就叫做“计谋”。至于计谋的运用,公开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结党,结成的党内是没有裂痕的;正规策略不如奇策,奇策实行起来可以无往不胜。所以向人群进行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奇策。同样道理,向人臣进行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私情。
虽然是自己人,却说有利于外人的话,就要被疏远。如果是外人,却知道内情太多,就要有危险。不要拿别人不想要的东西,来强迫人家接受,不要拿别人不了解的事去说教别人。如果对方有某种嗜好,就要仿效以迎合他的兴趣;如果对方厌恶什么,就要加以避讳,以免引起反感。所以,要进行隐密的谋划和公开的夺取。想要除掉的人,就要放纵他,任其胡为,待其留下把柄时就乘机一举除掉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怒目相待的人,是感情深觉的人,可以托之以机密大事。对于了解透彻的人,可以重用;对那些还没了解透彻的重要的是掌握人,绝对不要被人家控制。控制人的人是掌握大权的统治者;被人家控制的人,是唯命是从的被统治者。所以圣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隐而不露,而愚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大肆张扬。有智慧的人成事容易,没有理智慧的人成事困难。由此看来,一旦国家灭亡了就很难复兴;一旦国家骚乱了,就很难安定,所以无为和智慧是最重要的。智慧是用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地方,用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在施展智谋和才干之后,如果证明是可行的,就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自己;如果发现是不可行的,也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别人。所以古代的先王所推行的大道是属于“阴”的,古语说“天地的造化在于高与深,圣人的治道在于陷与匿,并不是单纯讲求仁慈、义理、忠庆、信守,不过是在维护不偏不倚的正道而已”。如果能彻底认清这种道理的真义,就可以与人交谈,假如双方谈得很投机,就可以发展长远的和目前的关系

《鬼谷子》决篇第十一
决篇第十一
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用患;善至于诱也,终无惑偏 。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故其有使失利者,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 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于事度之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
王公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用力犯勤苦,然不得已而为之者,可贵则决之;去患者,可贵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故夫决情定疑,万事之基,以正治乱,决成败,难为者。故先王乃用蓍龟者,以自决也。


译  文
决篇第十一
【译文】
凡为他人决断事情,都是受托于有疑难的人。一般说来,人们都希望遇到有利的事,不希望碰上祸患和被骗诱,希望最终能排除疑惑。在为人作决断时,如果只对一方有利,那么没有利的一方就不会接受,就是国为依托的基础不平衡。任何决断本来都应有利于决断者的,但是如果在其中隐含着不利的因素,那么决断者就不会接受,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会疏远,这样对为人决断的人就不利了,甚至还会遭到灾难,这样决断是失误的。
圣人所以能完成大业,主要有五个途径:有用阳道来感人的;有用阴道来惩治的;有用信义来教化的;有用爱心来庇护的;有用谦洁来净化的。行阳道则努力守常如一,行阴道则努力掌握事物对立的两面。要在平时和关键时刻巧妙的运用这四方面,小心谨慎行事。推测以往的事,验证未来的事,再参考日常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王公大臣的事,崇高而享有美名的,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不用费力轻易可获成功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费力气又辛苦,但不得不做的,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能消除忧患的,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能实现幸福的,如果可以就作出决断。因此说,解决事情,确定疑难,是万事的关键。澄清动乱,预知成败,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所以古代先王就用筮草和龟甲来决定一些大事。
《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符言第十二

安徐正静,其被节先肉。善与而不静,虚心平意以待倾损。
右主位。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听者,则无不闻;以天下之心思虑者,则无不知;辐辏并进,则明不可塞。
右主明。
德之术曰勿坚而拒之,许之则防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神明之德术正静,其莫之极。
右主德。
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赏赐贵信,必验而目之所闻见,其所不闻见者 ,莫不谙化矣。诚畅于天下神明,而况奸者干君。
右主赏。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后,荧惑之处安在。
右主问。
心为九穷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君因其所以求,因与之,则不劳。圣人用之,故能赏之。因之循理,故能长久。
右主因。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家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闻,开闭不善,不见原也。
右主周。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谙变更。
右主恭。
循名而为贵,安而完,名实相生,反相为情,故曰名当则生于实,实生于理,理生于名实之德,德生于和,和生于当。
右主名。
【注】
  右:有。

译  文
【译文】
如果身居君位的人能做到安祥、从容、正派、沉静,既会顺又能节制,愿意给予并与世无争,这样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下纷争。以上讲善守其位。
对眼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明亮;对耳朵来说,最重要的是灵敏,对心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智慧。人君如果能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观看,就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如果用全天下的耳朵去听,就不会有什么听不到的;如果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人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以像车辐条集辏于毂上一样,齐主协力,就可明察一切,无可阻塞。以上讲察之明。
听取情况的方法是:不要远远看见了就答应,也不要远远看见了就拒绝。如果能听信人言,就使自己我了一层保护,如果拒绝别人进言就使自己受到了封闭。高山仰望可看到顶,深渊计量可测到底,而神明的心境既正派又深觉,是无法测到底的。以上虚纳谏。
运用奖赏时,最重要的是守信用。运用刑罚时,贵在坚决。处罚与赏赐的信誉和坚决,应验证于臣民所见所闻的事情,这样对于那些没有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人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人主的诚信如果能畅达天下,那么连神明也会来保护,又何惧那些奸邪之徒犯主君尼?以上讲赏罚必信。
一叫作天时,二叫作地利,三叫作人和。四面作方,上下、左右、前后不清楚的地方在哪?以上讲多方咨询。
心是九窍的统治者,君是五官的首长。做好事的臣民,君主会给他们赏赐;做坏事的臣民,君主会给他们惩罚,君主根据据臣民的政绩来任用,斟酌实际情况给予赏赐,这样就不会劳民伤财。圣人要重用这些臣民,因此能很好地掌握他们,并且要遵循客观规律,所以才能长久,以上讲遵规循理。
作为人主必须广泛了解外界事物,如不通人情道理,那么就容易发生骚乱,世间鸦雀无声是不正常的,内外没有交往,怎么能知道世界的变化。开放和封闭不适 当,就无法发现事物的根源。以上讲遍通事理。
一个叫作“长目”,一个叫作“飞耳”,一个叫作“树明”。在一千里之外的地方,隐隐约约、渺渺茫茫之外就叫作“洞”。天下的奸邪的黑暗中也是不变的。以上讲洞察奸邪。
依照名分去考察实际,根据实际来确定名分。名分与实际互为产生的条件,反过来又互相表现。名分与实际相符就能得以治理,不相符则易产生动乱。名分产生于实际,实际产生于意愿,意愿产生于分析,分析产生于智慧,智慧则产生于适当。以上讲名实相符。
《鬼谷子》转丸第十三
转丸第十三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了。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了。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轮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几。佞言者,诌而于忠;谀言者,博而于智;平言者,决而于勇;戚言者,权而于言;静言者,反而于胜。先意承欲者,诌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策选进谋者,权也。纵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机关也,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奸邪。故曰:“叁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则迷,变易而不危者,观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来者,我所肥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讳忌也;“众口烁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巧,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所长,而谈者知用其用也。
故曰:“辞言五,曰病、曰恐、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汇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辨;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豪;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仍于敢;一愚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此以明之;与不智者言,将此以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故事不乱。终日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听贵聪,智贵明,辞贵奇。
〔原文现已失传〕

译  文
【译文】
“游说”,就是说服别人;要能说服别人,就要给人以帮助。凡是经过修饰的言辞,都是被借以达到某种目的,凡是被借用的东西,都既有好处,也有害上,凡要进行应酬和答对,必须掌握伶俐的外交辞令。凡是伶俐的外交辞令,都是不实在的言论。要树立起信誉,就要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就是为了让人检验复核。凡是难于启齿的话,都是反面的议论,凡是反面的议论,都是诱导对方秘密的说辞。说奸佞话的人,由于会诌媚,反而变成“忠厚”;说阿庚话的人,由于会吹嘘,反而变成“智慧”;说平庸话的人,由于果决,反而充变了了“勇敢”;说忧伤说的人,由于善权权衡以而变成“守信”;说平静话的人,则于习惯逆向思维,反而变成“胜利”。为实现自己的意图而应和他人欲望的,就是诌媚;用很多美丽的词语去奉承他人,就是吹嘘;根据他人喜好而进献计谋的人,就是玩权术;即使有所牺牲也不动摇的,就是有决心;能揭示缺陷,敢于责难过失的就是敢反抗。
人的嘴是关键,是用来找开和关增长感情和心意的。耳朵和眼睛是心灵的辅佐和助手,是用来侦察奸邪的器官。只要心、眼、耳三者协调呼应,就能沿着有利的轨道运动。使用一些烦琐的语言也不会发生混乱;自由驰骋地议论也不会迷失方向;改变论论主题也不会发生失利的危险。这就是因为看清了事物的要领。把握了事物的规律。
没有视力的人,没有办法向他展示五彩颜色;没有听力的人,没有办法跟他讲音乐上的感受。不该去 地方,是那时没有可以开导的对象;不该来的地方,是因为这里没有能接受你这样的说法:“口可以用来吃饭,但不能用它讲话”。因为说的容易犯忌。“众人的口可以熔化金属”,这是产凡是言论都有复杂的背景和原因。
一般人的常情是,说出话就希望别人的从,做事情就希望成功。所以聪明的人不用自己的短处,而宁可用愚人的长处;不用自己的笨拙,而宁可用愚人的技巧,因此才不至陷于困于困境。说到别人有利的地方,就要顺从其所长,就到别人的短处,就要避其所短。甲虫自卫时,一定是依靠坚硬和厚实的甲壳;螫虫的攻击,一定会用它的毒针去螫对手。所以说,连禽兽都知道用其所长,游说者也应该知道运用其所该运用的一切手段。
因此,游说辞令有五种,即病、怨、忧、怒、喜。病是指底气不足,没有精神;怨,是指导极度伤心,没有主意;忧,是指闭塞压抑,无法渲泄;怒,是指狂燥妄动,不能自制;喜,是指任意发挥,没有重点。以上五种游说辞令,精通之后就要以运用,对自己有利是老谋深算可以实行。因此与聪明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广博的知识;与知识广博的人谈话,与知识广博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善于雄辨;与善辨的人谈话要依靠简明扼要;与地位显赫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宏的气势;与富有的人谈话,就要依靠高层建瓴;与贫究的人谈话,就要以利益相诱惑;与卑贱的人谈话,要依靠谦敬。所有这些都是游说的方法,而人们的作为经常与此相反。与聪明的人谈话就要让他们明白这些方法,与不聪明的人谈话,就要把这些方法教给他,而这样做是很困难的。游说辞令有许多类,所说之事又随时变化。如果整天游说,能不脱离原则,事情就不出乱子。如果一天从早到晚不变更方向,就不会违背宗旨。所以最重要的是不妄加评论。对于听觉来说,最宝贵的是清楚,对于思维来说,最宝贵是是非分明;对于言辞来说,最宝贵的是出奇制胜。
《鬼谷子》却乱第十四
却乱第十四
月去箧第十四
将为肢箧探囊发匮之盗,为之守备,则必摄缄滕,固扃橘,此世俗之所谓智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滕、扃橘之不固也。然则向之所谓智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故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其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
何以知其然耶?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网罟屋州闾乡里者,曷常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朝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耶?并与其圣智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代而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智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


译  文
【译文】
要想防备撬箱子、掏口袋、开柜子的强盗,就要把箱子、口袋用绳子捆紧,用锁锁牢。这就是历来人们所说的聪明办法。但是大的强盗来了,则背起柜子、举起匣子,挑着口袋迅速逃走,还唯恐绳子捆得不结实。这样看来,以前所谓的聪明人,不都是在为大盗收拾财物吗。
因此 曾经试论这个道理:世俗所说的聪明人,有哪个不是在为大的强盗积累的财物呢?
那些所谓圣人,有哪个不是在为大的强盗看守财物呢?
怎么能知知道是这样呢?从前齐国城邑密布,鸡犬之声相闻,打猎、捕鱼和耕种的地域纵横二千里。在整个国土范围内,赖以建立的宗法制度,管理各级区域的体系,没有不是遵循圣人的准则的。可是田成子在一天早上杀掉了齐国国君,而窍得了国家政权。其所窃得的岂止齐国的政权,连同齐国遵循的圣人的智慧和礼地一同窃取了。所以田成子虽然有窍国的名声,然而其统治地位却像尧舜一样安稳,小国不敢非议,大国不敢诛伐,已经控制齐国二十代了。这不恰好说明,田成子在窍取齐国政权时,连同齐国遵循的圣人智慧和法度一同窍去了,并以此来保护其本来属于强盗的自身吗?

《鬼谷子》
序言
    鬼谷子,姓王名诩,春秋时人。常入云梦山采药修道。因隐居清溪之鬼谷,故自称鬼谷先生。
    鬼谷子为纵横家之鼻祖,苏秦与张仪为其最杰出的两个弟子〔见《战国策》〕。另有孙膑与庞涓亦为其弟子之说〔见《孙庞演义》〕。
    纵横家所崇尚的是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之技巧,其指导思想与儒家所推崇之仁义道德大相径庭。因此,历来学者对《鬼谷子》一书推崇者甚少,而讥诋者极多。其实外交战术之得益与否,关系国家之安危兴衰;而生意谈判与竞争之策略是否得当,则关系到经济上之成败得失。即使在日常生活中,言谈技巧也关系到一人之处世为人之得体与否。当年苏秦凭其三寸不烂之舌,合纵六国,配六国相印,统领六国共同抗秦,显赫一时。而张仪又凭其谋略与游说技巧,将六国合纵土蹦瓦解,为秦国立下不朽功劳。所谓「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此为《鬼谷子》之精髓所在。《孙子兵法》侧重于总体战略,而《鬼谷子》则专于具体技巧,两者可说是相辅相成。
    《鬼谷子》共有十四篇,其中第十三、十四篇已失传。《鬼谷子》的版本,常见者有道藏本及嘉庆十年江都秦氏刊本。此电子文本为道藏本,取自萧登福先生之《鬼谷子研究》〔文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
    国标码表中无对应的少数汉字,均以“□”符号代之。

        张家杰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校区认知科学系
        一九九二年初,圣地亚哥
捭阖第一
    奥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
    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
    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
    故捭者,或捭而出之,而捭而内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焉。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关之矣捭阖,制之以出入。
    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阴阳其和,终始其义。
    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
    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
    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其谋。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远终阴,阴极反阳。
    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注释】
    捭:〔音bai3〕分。
  阖:〔音he2〕关。
  稽:〔音ji1〕考。
  朕:〔音zhen4〕迹象。
  牧:处理。
  内:接纳;忤:逆。
反应第二
    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复以验来;反以知古,复以知今;反以知彼,复以知此。动静虚实之理不合于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复者,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出。
    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
    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声。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其犹张□纲而取兽也。多张其会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纲也。常持其纲驱之。
    己反往,彼复来,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袭之、反之、复之,万事不失其辞。圣人所愚智,事皆不疑。
    故善反听者,乃变鬼神以得其情。其变当也,而牧之审也。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变象比必有反辞以远听之。欲闻其声,反默;欲张,反敛;欲高,反下;欲取,反与。欲开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辞。同声相呼,实理同归。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听真伪,知同异,得其情诈也。动作言默,与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见其式;皆以先定为之法则。以反求复,观其所托,故用此者。
    己欲平静以听其辞,观其事、论万物、别雄雌。虽非其事,见微知类。若探人而居其内,量其能,射其意;符应不失,如□蛇之所指,若弈之引矢;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也。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鱼;其见形也,若光之与影;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铁;若舌之取燔骨。其与人也微,其见情也疾;如阴与阳,如圆与方。未见形,圆以道之;既见形,方以事之。进退左右,以是司之。己不先定,牧人不正,是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己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
内楗第三
    君臣上下之事,有远而亲,近而疏;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
    事皆有内楗,素结本始。或结以道德,或结以党友,或结以财货,货结以采色。用其意,欲入则入,欲出则出;欲亲则亲,欲疏则疏;欲就则就;欲去则去;欲求则求,欲思则思。若蚨母之从子也;出无间,入无朕。独往独来,莫之能止。
    内者,进说辞也。楗者,楗所谋也。欲说者务稳度,计事者务循顺。阴虑可否,明言得失,以御其志。方来应时,以和其谋。详思来楗,往应时当也。夫内有不合者,不可施行也。乃揣切时宜,从便所为,以求其变。以变求内者,若管取楗。言往者,先顺辞也;说来者,以变言也。善变者审知地势,乃通于天,以化四时,使鬼神,合于阴阳,而牧人民。
    见其谋事,知其志意。事有不合者,有所未知也。合而不结者,阳亲而阴疏。事有不合者,圣人不为谋也。
    故远而亲者,有阴德也。近而疏者,志不合也。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来也。日进前而不御者,施不合也。遥闻声而相思者,合于谋待决事也。
    故曰:不见其类而为之者,见逆。不得其情而说之者,见非。得其情乃制其术,此用可出可入,可楗可开。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楗万物。
    由夫道德仁义,礼乐忠信计谋,先取诗书,混说损益,议论去就。欲合者用内,欲去者用外。外内者,必明道数。揣策来事,见疑决之。策无失计,立功建德,治名入产业,曰楗而内合。上暗不治,下乱不□,楗而反之。内自得而外不留,说而飞之,若命自来,己迎而御之。若欲去之,因危与之。环转因化,莫知所为,退为大仪。

    【注释】
  内:入。
  楗:门拴。
  内楗:在本文指以言辞与谋略游说国君。
抵戏第四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有远而可知。近而不可见者,不察其辞也;远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也。
    戏者,罅也。罅者,涧也。涧者,成大隙也。戏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戏之理也。
    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身;因化说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其施外兆萌牙□之谋,皆由抵戏。抵戏之隙为道术用。
    天下纷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鼠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牙戏罅。圣人见萌牙戏罅,则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
    自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戏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阖,能用此道,圣人也。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

    【注释】
  抵:抵塞。
  戏:隙。
飞箝第五
    凡度权量能,所以征远来近。立势而制事,必先察同异,别是非之语,见内外之辞,知有无之数,决安危之计,定亲疏之事,然后乃权量之,其有隐括,乃可征,乃可求,乃可用。
    引钩箝之辞,飞而箝之。钩箝之语,其说辞也,乍同乍异。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后重累;或先重累,而后毁之;或以重累为毁;或以毁为重累。其用或称财货、琦玮、珠玉、壁帛、采色以事之。或量能立势以钩之,或伺候见涧而箝之,其事用抵戏。
    将欲用之于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阻险之难易,人民货财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疏,孰爱孰憎,心意之虑怀。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说其所重,以飞箝之辞,钩其所好,乃以箝求之。
    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财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之,以意宣之,此飞箝之缀也。用之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箝可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注释】
  飞:制造声誉。
  箝:箝制。
  飞箝:意为先以为对方制造声誉来嬴取欢心,再以各种技巧来箝
忤合第六
    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间,立身、御世、施教、扬声、明名也;必因事物之会,观天时之宜,因知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
    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无常与,无不与;无所听,无不听;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必有反忤;反于是,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其术也,用之于天下,必量天下而与之;用之于国,必量国而与之;用之于家,必量家而与之;用之于身,必量身材气势而与之;大小进退,其用一也。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飞箝之术。
    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忤合之地而化转之,然后求合。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而不能所明,然后合于汤。吕尚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此知天命之箝,故归之不疑也。
    非至圣达奥,不能御世;非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实,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远近孰不知,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纵,乃可以横。

    【注释】
  忤,相背;合,相向。合于此,必忤于彼。良臣须择主而事。
揣篇第七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货财有无之数,料人民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揆君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智慧,孰多孰少?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交,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辨?能知此者,是谓量权。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其有恶者,不能隐其情。情欲必出其变。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其所亲,知其所安。夫情变于内者,形见于外,故常必以其者而知其隐者,此所以谓测深探情。
    故计国事者,则当审权量;说人主,则当审揣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乃可贵,乃可贱;乃可重,乃可轻;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败;其数一也。
    故虽有先王之道;圣智之谋,非揣情隐匿,无可索之。此谋之大本也,而说之法也。常有事于人,人莫能先,先事而生,此最难为。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故观□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几之势也。此揣情饰言,成文章而后论之也。

    【注释】
  揣:估量。
摩篇第八
    摩者,揣之术也。内符者,揣之主也。用之有道,其道必隐。微摩之以其索欲,测而探之,内符必应;其索应也,必有为之。故微而去之,是谓塞□匿端,隐貌逃情,而人不知,故能成其事而无患。
    摩之在此,符之在彼,从而用之,事无不可。古之善摩者,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所谓主事日成者,积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积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胜者,常战于不争不费,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平者,静也。正者,宜也。喜者,悦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廉者,洁也。信者,期也。利者,求也。卑者,谄也。故圣人所以独用者,众人皆有之;然无成功者,其用之非也。
    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悉听,事莫难于必成;此三者唯圣人然后能任之。故谋必欲周密;必择其所与通者说也,故曰:或结而无隙也。夫事成必合于数,故曰:道、数与时相偶者也。说者听,必合于情;故曰:情合者听。故物归类;抱薪趋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湿者先濡;此物类相应,于事誓犹是也。此言内符之应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类,焉有不相应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听者。故曰:独行之道。夫几者不晚,成而不拘,久而化成。

    【注释】
  摩,顺,合也;意为以事情去顺合于说服之君王。
权篇第九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言或反覆,欲相却也。)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
    佞言者,谄而干忠;谀言者,博而干智;平言者,决而干勇;戚言者,权而干信;静言者,反而干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纵舍不疑者,决也;策选进谋者,权也;他分不足以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机关也;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见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者见)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也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圣人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者,有讳忌也。众口烁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长,而谈者亦知其用而用也。故曰:辞言有五:曰病、曰恐、曰忧、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
    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辨;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愚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以此明之;与不智者言,将以此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而事不乱;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忘。听贵聪,辞贵奇。

    【注释】
  权:权衡。
  干:同于或为。
谋篇第十
    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从。
    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
    故同情而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疏者,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异同之分也。故墙坏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
    故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仪,仪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
    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也。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内亲而外疏者,说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说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动之,微而证之,符而应之,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
    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比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身者,危。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阴道而阳取之。故去之者,从之;从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是贵制人,而不贵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在深;圣人之制道,在隐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达于此之义,则可于语。由能得此,则可以杀远近之诱。
决篇第十一
    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用患;善至于诱也,终无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故其有使失利者,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于事度之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
    王公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用力犯勤苦,然不得已而为之者,可贵则决之;去患者,可贵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故夫决情定疑,万事之基,以正治乱,决成败,难为者。故先王乃用蓍龟者,以自决也。
符言第十二
     安徐正静,其被节先肉。善与而不静,虚心平意以待倾损。
    右主位。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听者,则无不闻;以天下之心思虑者,则无不知;辐辏并进,则明不可塞。
    右主明。
    德之术曰勿坚而拒之,许之则防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神明之德术正静,其莫之极。
    右主德。
    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赏赐贵信,必验而目之所闻见,其所不闻见者,莫不谙化矣。诚畅于天下神明,而况奸者干君。
    右主赏。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后,荧惑之处安在。
    右主问。
    心为九穷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君因其所以求,因与之,则不劳。圣人用之,故能赏之。因之循理,故能长久。
    右主因。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家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闻,开闭不善,不见原也。
    右主周。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谙变更。
    右主恭。
    循名而为贵,安而完,名实相生,反相为情,故曰名当则生于实,实生于理,理生于名实之德,德生于和,和生于当。
    右主名。

    【注】
  右:有。
转丸第十三
    〔原文现已失传〕
却乱第十四
    〔原文现已失传〕
22
发表于 2005-8-30 18:54:07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万望阅者诸位,能谨修道德,潜心研究!勿传匪人!
23
发表于 2005-9-7 01:29:26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非常感谢泰然居士先生
24
发表于 2005-9-22 18:10:19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學習中...感谢泰然居士先生的提供
25
发表于 2005-9-22 21:58:12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泰然居士辛苦了
26
发表于 2008-4-27 17:54:42 | 只看该作者

黄帝阴符经

太感谢您了泰然居士。看到您的帖子是我一生的福气、和缘分。

-=-=-=-=- 以下内容由 欲界真人2008年04月27日 05:57pm 时添加 -=-=-=-=-
我是一位、初学、体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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