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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述《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透视的中国古代医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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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8 06:01: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略述《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透视的中国古代医学思想

西周以前,中國的醫學發展很緩慢,巫醫的勢力仍然很大但據《山海經》記載人們對許多疾病,已經有了較多認識到了春秋後期,由於天子威信掃地,對上帝的迷信也動搖了於是巫醫的勢力也衰落,專門以治病為職業的專業醫生就出現了。而《左傳》也記載了秦國醫生替晉侯看病的事例但這些記載只是零碎的資料片段,而較完整的醫學案例及替著名的醫者作傳應自太史公《史記》始現試從《史記?扁鵲倉公列傳》中的某些醫學案例,引用古人註解 (裴駰《史記集解》、司馬貞《史記索隱》、張守節《史記正義》)及近人註解 (瀧川資言《史記考證》、韓兆琦《史記?評注本》及張大可《史記新注》)透視中國古代的醫學思想,並簡單對各古今註本作一述評。

  〈扁鵲倉公列傳〉曰:「扁鵲者,勃海郡鄭人也......乃出其懷中藥予扁鵲:『飲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當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書盡與扁鵲忽然不見,殆非人也扁鵲以其言飲藥三十日,視見垣一方人。以此視病,盡見五藏癥結,特以診脈為名耳......」據〈索隱〉引王劭云:「此醫方,宜與〈日者〉、〈龜筴〉相接,不合列於此,後人誤也」而〈正義〉曰:「此傳是醫方,合與〈龜策〉、〈日者〉相次以淳于意孝文帝時醫,奉詔問之,又為齊太倉令,故太史公以次述之扁鵲乃春秋時良醫,不可別序,故引為傳首,太倉公次之也」〈考證〉曰:「史公自序云,扁鵲言醫,為方家宗,守數精明,後世循序,弗能易也,而倉公可謂近之矣,作扁鵲倉公列傳......按此傳以倉公為主,其序扁鵲,示其方之所由也」  

  由以上可見〈考證〉之見解較詳,其實張大可先生以為「本篇載倉公醫方為主,上及扁鵲,是述醫方之源,故編次在漢人傳記之間〈正義〉以為此傳載醫方,應與〈日者〉、〈龜策〉相蟬聯〈日者〉、〈龜策〉兩傳以「論」為主,闡明政治想想,故司馬遷以類傳名之本傳以「人」為主載醫方,故以合傳名之,分別編次,得之矣」我同意張先生之說〈扁傳〉以「人」為主,故應把扁倉二人合為一傳,亦可見太史公之本意也 但最奇怪的還是扁鵲有「特異功能」,能看穿人的內臟,而〈索隱〉並無質疑此講法,曰:「則眼通神也」

我以為這種記述不可信,是帶有神奇色彩的傳說  另外,扁鵲之醫學案例有:「扁鵲過齊,齊桓侯客之入朝見,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深』......桓侯謂左右曰:『醫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為功』......扁鵲復見,曰:『君有疾在血脈,不治恐深』......扁鵲復見,曰:『君有疾在腸胃閒,不治將深』......扁鵲曰:『疾之居腠理也,湯熨之所及也;在血脈,鍼 (針) 石之所及也;其有腸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雖司命無奈之何......』」

此案例引「齊桓侯」,〈集解〉及〈索隱〉均認為是時齊無桓侯,故應是齊侯田和之子桓公午,而張大可亦同意此說但韓則另有解釋:「春秋戰國時,齊無『桓侯』,而有兩個『桓公』......其實都未必可信,借著古人講醫理而已」我同意姚之說,此傳之重點在說扁倉二人之行醫事蹟及高尚德行,他們醫了甚麼人不是重點,故文中所指是「齊桓侯」還是「齊桓公」也不是問題。  

  另外「腠理」,〈正義〉只解作皮膚,〈考證〉講得更詳盡,而姚先生指皮膚的紋理與皮下肌肉之間的空隙,可見姚之解釋較詳盡我十分欣賞扁鵲之見解,因為他說病邪入體,首入肌膚,漸次入里,病入骨髓,無以為治,這與現代之醫學理論解釋很吻合。  

  另一方面,扁鵲也提出「六不治」的治病規模:「......人之所病,病疾多;而醫之所病,病道少
故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於理,一不治也;輕身重財,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適,三不治也;陰陽並,藏氣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藥,五不治也;信巫不信醫,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則重難治也」〈集解〉引徐廣曰:「所病猶療病也」這處講得欠妥當,而〈考證〉曰:「言人患多疾病,醫患治療之道少,舊解失之」而張及姚二人之解釋也同意考證所說,並更詳盡學生以為扁鵲的「六不治」觀念有其道理,因驕姿不講理的人、愛財不要命、違反衣食住行規律的人、對陰陽失調病情無法挽回者、對形氣虛弱無法服藥及信巫不信醫者的人真的不值得醫治,因為他們自己不守規律敗壞身體但站在「人道主義」看,扁鵲的六不治道理又有不對。因為醫者要有醫德,應該是所有人也要醫治,正如教師也要有「有教無類」的信念,所以今天的醫生遇著悍匪大盜也要努力搶救,即其道理。
  

  到了漢代又出現另一位名醫太倉公,〈扁鵲倉公列傳〉曰:「太倉公者......五色診病,知人死生,決嫌疑,定可治,及藥論,甚精受之三年,為人治病,決死生多驗然左右行游諸侯,不以家為家,或不為人治病,病家多怨之者」〈考證〉曰:「岡白駒曰,觀其色以診」張大可曰:「五臟有病,顯之於面,色有五種,觀色而診病」張先生講解較詳盡而「決嫌疑,定可治」,張先生解作確定可治法則或是否可治,其他各註均沒有提及而「或不為人治病」韓先生解作有時故意不給人治病,尤其指統治者。

我以為倉公之做法有如扁鵲「六不治」之法則一樣,對於某些沒有德行或不著重身體的人也不醫治,兩者都有其個性,或許名醫也有這樣固執、執著的看法 而倉公之案例更多,由於他得罪某些達官貴人,最終受罪當刑,幸好被女兒緹縈所救,後被漢文帝下詔見他,而其對文帝亦說了很多行醫案件 如「陽虛侯相趙章病,召臣意眾醫皆以為寒中,臣意診其脈曰:『迵風』迵風者,飲食下嗌......病得之酒......臣意切其脈,脈來滑,是內風氣也......其人嗜粥,故中藏實,中藏實故過期......

上述「寒中」一詞,韓先生解作病名,乃寒氣入侵於裡所致,張先生解作寒氣攻心,古註則沒有提及
而「迵風」,〈集解〉曰:「迵,音洞,言洞徹入四支」,〈索隱〉曰:「下云,飲食下嗌輒出之,是風疾洞徹五藏,故曰迵風」〈考證〉曰:「多紀元簡曰,邪風藏府病形篇云,洞者,食不化,下嗌......」張先生認為灌五臟之病迵,通洞,指風灌腸胃,洞達五臟韓先生講得較易明,「迵氣」,古病名,迵,通洞,其主要症狀是飲食入胃後不能消化吸收,迅速吐出和瀉出  又〈扁鵲倉公列傳〉曰:「故濟北王阿母自言足熱而懣,臣意告曰:『熱蹶也』則剌其足心各三所,案之無出血,病旋也病得之飲酒大醉」上述「濟北王阿母」,〈索隱〉案:是王之嬭母也,〈正義〉服虔云:「乳母也」鄭云:「慈己者」,姚先生解已故濟北王劉興居的奶媽,張先生解亦作乳母而「熱蹶也」,古註及〈集解〉均無言及張先生則解作寒氣逆行的熱病,症為足心發热,姚先生亦有相近解釋,熱蹶,病名,足心發熱為其主症 其實倉公之臨床案例實有二十多個,其中以上數例,已見倉公和扁鵲一樣,也很精通望、聞、問、切四診之法,尤其擅長望診和切脈因為在傳中,25個案例中,大都記載了脈象,如浮、沉、弦、緊、數、長、大、代、弱、散等近20種脈象,可見倉公之醫術精湛。 另外,倉公不誇功自詡,如實反映療效如漢文帝詢問他治病的效果時,他毫不掩飾地說出診治的失誤:「......診病決死,能全無失乎?」臣意對曰:「意治病人,必先切其脈,乃治之敗逆者不可治,其順者乃治之。心不精脈,所期死生視可治,時時失之,臣意不能全也」古註雖沒有註解,然姚、張二人註解卻甚為詳盡,倉公講出判斷死生時,自己隨時有差錯,不能保証萬全,更不會自誇能使病人起死回生。
  

總括來說,從《史記?扁鵲倉公列傳》可見春秋至西漢時期中國之醫學已有長足發展,而且文中透過扁鵲倉公二人醫療事跡及二十五例案,詳細記載病者姓名、病狀、診斷、病理分析與治療結果等,充分反映二人之技藝精良與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與巫術的荒誕作一強烈對比然而,二人同因醫術高明受人妒忌,最終招來殺身之禍,亦反映了人性的醜惡,令人婉惜萬分,故于慎行《讀史漫錄》卷二曰:.....然扁鵲入列國,所至即更名姓,其方術隨至而變,亦更名姓之意,而竟為秦太醫令所殺故技藝之精,即多方自匿,猶且不免焉醫,仁術也......」可見兩人之遭遇亦應驗了文中所曰:「美好者不祥之器」這句格言了而全傳以扁鵲為「神醫起」,以倉公「以求實結」為結,可見太史公之妙筆也!

  (筆者在大學期間曾花了不少時間研讀《史記》一書,對三家注解及瀧川資言的考證略有認識,我以為三家注各有所長,如〈集解〉為最早注史記的著作,〈索隱〉長於辯解,〈正義〉長於地理考證
然〈集解〉注解過於簡略,〈索隱〉之辯解部份流於失實,〈正義〉只作地理解釋,沒有其他解說反之〈考證〉應該是近人最好的註解本,〈考證〉解釋全文最詳盡,引述的資料亦最詳盡,有中外研究成果,對某些存疑的解釋,採不引用為主,對三家注謬誤之處加以解釋、辯駁等然〈考證〉亦有其不足之處,如部份材料沒有搜羅,部份字詞沒有詳細解釋等,故閱讀史記同時也要兼看近人注本,如張大可及韓兆琦兩先生之解說均超越古人之注疏,且能綜合各家之長,這些或許是本人之一點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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