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伊医院的竞争对手圣巴瑟罗缪医院及医学院(St. Bartholomew)的外科医生詹姆士·佩吉特爵士(Sir James Paget,1814-99)极大地促进了外科病理学的发展。他分别在1851年和1863年出版了《肿瘤讲堂》(Lectures onTumors)和伟大着作《外科病理学》(SurgicalPathology)。1871年一次尸检时的伤口感染使他在丧失行动能力三个月,他因此受到启发写了《解剖的毒性》(Dissection Poisons)的专题论文和讲义。有两种疾病以佩吉特的名字命名,以纪念他的首创性描述,分别是湿疹样乳癌(1874)及畸形性骨炎(1877-82)。
另有两位推动了外科病理学进步的外科医生值得在此一提,他们是本杰明·布罗迪爵士(Sir Benjamin Brodie,1783-1862)和乔纳森·哈钦森爵士(Sir Jonathan Hutchinson,1828-1913)。布罗迪在骨和关节疾病方面有重要观察发现,哈钦森尤以研究先天性梅毒引起的皮肤红斑闻名(慢性角膜炎,切牙缺口,内耳疾病,一般合称“哈钦森三联征”)。
而在这时的美国,病理学才刚刚启航。这个国家的医学早期发展大都围绕着宾夕法尼亚大学,学校教务长威廉·佩珀(William Pepper,1843-1898)领导建立了美国医学教育的许多先例。佩珀编纂了第一部大型的《美国医学系统》(American System of Medicine,1886)。在病理学中,他以最早描述恶性贫血中的骨髓变化(1875)着称。这一疾病随着1855年艾迪生的描述进入人们的视野,1872年苏黎世的比尔默(Biermer)再次描述了它。孔海姆在对佩珀的描述不知情的情况下,于1876年研究了比尔默的一个病例组织,提到了骨髓的变化。诺伊曼、瓦尔代尔和彭费克在白血病方面的工作,以及孔海姆对假白血病的辨别(1865)给佩珀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在阐述恶性贫血的优秀论文中总结:“脾脏、淋巴腺和骨髓等主要造血组织的功能障碍”是所有这些疾病的根源。
继塞缪尔·格罗斯(Samuel Gross)之后,美国第一本重要的病理学教科书出自弗朗西斯·德拉菲尔德(Francis Delafield,1841-1915)和特奥菲尔·米切尔·普鲁登(T. Mitchell Prudden,1849-1924)之手,二人分别是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内外科医师学院的医学实践教授和病理学教授。该书自1885年问世以来已多次再版。
威廉·奥斯勒爵士(Sir William Osler,1849-1919)和威廉·亨利·韦尔奇(William Henry Welch,1850-1934)对美国病理学影响更大。奥斯勒出生和受教育都在加拿大,他将最优良的英国学术传统带入了美国医学,并有着超常的教学能力。他先后任教于麦吉尔、宾夕法尼亚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是新大陆杰出的内科学教师。他强烈认识到理解病理学对于医学进步的绝对重要性,本人对这一学科也作出了许多小的贡献。威廉·韦尔奇长久以来被尊为美国病理学的教务长,他的主要成就在实验病理学领域,将在后面的章节介绍。
接下来我们将翻开华丽的一页,进入使病理研究产生重大转折的一段历程--细菌学的兴起,它与本章记述的事件发生在同一时期。
这一时期法国顶尖的组织学家查尔斯-菲利普·罗宾(Charles-Philippe Robin,1821-1885)通过精细的中枢神经系统解剖研究,对法国神经学的伟大进步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与沙尔科同为重要杂志《人类和动物的正常生理与病理解剖学刊》(Journal de l'anatomie et de la physiologie normales et pathologiques de l'homme et des animaux,1864)的创办人。
英国病理学的情况前面已经提到过,其教学与发展都倚靠能干但忙碌的内外科执业医生,而两个领域的临床医生也都作出了大量的重要贡献。威廉·格尔爵士(Sir William Gull,1816-90)的整个职业生涯都与盖伊医院联系在一起,他的作品可以和法国神经病理学派领军人物的成果相匹敌。他是最早准确描述运动性共济失调(或脊髓痨)中脊髓损伤的人之一,对大脑动脉瘤也有精彩阐述。然而,他最伟大的成果,应该是发表于1872年、与亨利·高恩·萨顿(Henry G. Sutton)共同完成的关于慢性肾炎中“动脉微血管纤维化”的研究,这是对小动脉硬化性肾萎缩的首次清晰描述。虽然格尔和他的同事没有像我们现在这样区分慢性肾炎和小动脉性肾硬化症,但他们正确地强调了肾萎缩与小动脉普遍性增厚的关系,其中的后一现象他们介绍为著名的动脉硬化的一种特殊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