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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ong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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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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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7 13:22:23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治肝历程5
 
维和概念,我不再去半年前光顾的那医院,而住进省中医院。
   我一开始就十分可笑地向主管医生提出:请你们尽量用中医思维给我治疗。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十分愚蠢,人家还是坚持 “ 中西医结合 ” 。打止血针止便血,吃 “ 洛赛克 ” 护胃,吃安体舒通利尿,同时用氨基酸、白旦白、血浆轮流滴注。此外,吊了十多天的 “ 清开灵 ” ,再加上必需表明中医院特色的中药汤。
   妻子每天通过查阅电脑触摸屏的收费记录,抄医生开出的方子,把每天的加加减减也一味不差地记下来。我虔诚地拿着教授级的方子跟我以前给自己开的方子对照,除用药稍有不同,路子其实都一样,无非是补气健脾加清热祛湿加开胃消积。不同的是它的清热份量比较大。
   十天过后,烧早就退了,便血也止了,人也自觉舒爽了,可是,却莫名奇妙地出现了疝气!一下床站立,小腹下沿近阴器处便隆地一个鸡蛋般的东西,走一步,疼一疼。同时,鼻子又开始不时渗血。
   叫我惊讶和失望的是,当我向巡房的该院顶级的拥有省级 “ 名中医 ” 的主任诉说疝气和鼻血之后,主任竟然说:疝气属外科,与肝病无关,可以请外科的人来会诊并做修补手术;鼻血也与肝病无关,可以请耳鼻喉科的人来看看 ……
   假如一个西医师这样说,一点也不出奇,可那是一位应该饱读中医经典的中医师啊!连我这个业余爱好者也知道,肝经自下腹绕阴器下行 …… 疝气出现的地方正在肝经之上,怎么会与肝无关?又,过量的苦寒药会导致气更虚,气虚发展就是气陷,气陷会使内脏下垂,那块鸡蛋般的东西其实是一段往下掉的肠子。至于鼻血,只要懂得中医最基本的知识也会知道,气虚脾虚不能统血,不能摄血,加上阴虚,肝火上亢,逼血离经而自鼻窍出,这跟 “ 耳鼻喉科 ” 有何干?
   我当然拒绝做外科手术和 “ 耳鼻喉 ” ,叫妻子回家煮蚝干粥拿来给我吃,次日见效,直至出院也不再鼻衄。我还叫妻子用 “ 五指毛桃 ” (一种广东的药材,也叫 “ 土黄芪 ” 熬瘦肉汤,连喝几天,疝气渐渐不大,也不那么疼了。
   或许是用了大量的白旦白、血浆(隔天轮流输注)的缘故,我在住院二十天的时候觉得精神颇佳,疝气这时也完全消失。我知道在这医院同样治不了我的肝硬化,便出院回家。
   我只好重新钻进中医典籍里,同时通过网上通过熟人到处寻找,企图找到一个真正的中医高人。
 
   又到了复查日期,我回中山三院传染科做了血液和 B 超检查,结果除了 GGT 和 ALP 略高外,其他指标均正常,白蛋白仍达 40 ; B 超一点变化也没有,仍结节较多,门静脉扩张,肝体缩小,表面不平,脾略大,胆囊壁厚 ……
   我向一个教授讨治疗办法,教授说:到了这种硬化程度,没什么好办法,今后勤点检查,如果癌变也能及早发现处理,如果经济条件允许,每月注射两次或多次白蛋白 …… 我问有什么西药或中成药可以减缓硬化的速度?他说,你不妨试试服 “ 安络化纤丸 ” 或者 “ 楼莲胶囊 ” 什么的。我问这些药是不是比 “ 肝复乐 ” 好?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便知道他本人也不相信他介绍的药真的能治肝硬化。
   那时我已经吃 “ 肝复乐 ” 半年了,我一直把它当作治肝的主力军,相信它真的能疏肝理气,活血化瘀,通经活络,软坚散结。即使我为应付各种不适而喝各种方剂汤药的时候,我也不会轻易停掉它。
   最新的检查结果彻底粉碎我对 “ 肝复乐 ” 以及所有其他中成药的信任,我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此不再吃任何的药,只注射白蛋白以维持身体剩余的元气;二是继续寻找中医高人,作根本性的治疗。我决定双管齐下。
   于是,我从医药公司购回一批批昂贵的白蛋白存放在冰箱里,每周一次或两次拿白蛋白到附近的诊所滴注。同时,我继续在茫茫人海里寻寻觅觅,盼望找到高人。
   有亲戚朋友介绍好几个乡间郎中,据说都用祖传的山草药可以医治肝炎、肝硬化和肝腹水,但列举的病例无一不是农民,治疗过程无一不是那样惊人:服药后必肚腹绞痛,疼得在床上呼天抢地死去活来甚至如沙滩之鱼那样翻筋斗,然后拉出一大桶一大桶的稀便和臭水,奄奄一息之后才喝稀淡粥,慢慢康复。我想得到那山草药的方子,但朋友说,郎中不给,人家要保护知识产权,把药都磨成粉,你要治才卖给你。我想跟赌俄罗斯轮盘差不多,或许可以先置于死地而后生,或许一命呜呼,置于永久的死地。再说,农民的体质比我强很多,承受如此剧烈折腾的能力自然比我强。面对这样的 “ 高人 ” ,我只好绕道而行。
   忽闻广州有一家高级中医馆,馆内聚集上百个退了休中医师,大多是教授级、主任医师级的杏林高手。我欣然前往,见那些老大爷老太太一个个满头白发,我顿生崇敬。我挑了个肝胆专科而且以治肝硬化为专长的老太太,毕恭毕敬地接受四诊,诉说病历,着重诉说尿不利腹胀不消的问题。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光利尿就能利尿吗?提壶揭盖这说法听过没有?上焦阴塞,水当然不能往下走,要宣肺!
   好厉害,几句话就把我镇住了!我记得读过北京一名医治肝腹水的方子,也非常强调组方里宣肺药物的作用。
   我满怀信心地喝老太太的方子,一周过去,虽是提了壶揭了盖,但水还是下不来,那药汤如白水!
   只好换一个老大爷。老大爷说,气血两虚,运化无力,光提壶揭盖有什么用!我一看他的方子,竟是四君
 
两味活血的。有点新意思的是,教授除了开方子,还让他的助手在我背部的肝俞穴位注射一种“细胞生长因子”的西药针,并且把我列入他的一个有 20多个病人参加的治疗实验组。
   我当了半个月的“小白鼠”,除了每次备受背部剧痛外,一点好转也没有,倒不时流点鼻血,腹围仍然93厘米,饭后仍然要么嗳气连连要么矢气频频,大便仍然要么干硬要么稀溏……
   我不得不又重操“旧业”,自己医自己。
   为了保证药材的质量,妻子到号称为全国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地的广州清平市场卖回一大袋一大袋质量最好的常用的药材,分门别类地码好,还添置电动粉碎机、以克为单位的小称、120目网筛……把居家变成个中药铺子兼药材加工作坊。我自似方子自行制造加味“枳实丸”、“软肝丸”等,同时每天熬药汤,企图长效和短效结合,治标和治本并兼。
   妻子猛啃了一通如砖头般厚的西医的《水肿学》,发现了一句文字,欣喜若狂,犹如发现了金矿:“对顽固性腹水,可用浸浴疗法,患者在1米深的35度的水里坐5个小时,水钠的排泄可明显增加,肌肝清除率升高。”于是,我便把浴缸当舒服的沙发,傻乎乎地长时间地泡在温水里,拿报纸杂志打发百般的无聊,妻子则不时拿温度计进来测水温,凉了就赶紧添热水。可是我脚皮都泡得发白了,还是没有尿意。妻子说没有效果可能与浴缸太矮水太浅有关,便四出打听,想找个会做木桶的木匠做一个像日本人浸浴用的大木桶。
   那期间,我的饮食不但严格遵守低钠原则,而且还按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严格考证每种将要吃下肚的食物的属性,过温热的不行,寒凉的不行,破气的不行,有“毒”的不行……吃着味同嚼蜡的食物,我咀咒金钱的无用,月薪数千,过的日子还不如当年在工厂当学徒,那里工资才15元。
   不久,我又无缘无故地低烧,脚腕又浮肿,睡觉又盗汗,胃又反酸,腹又胀得难受,疝气又坠下,我又得拿一条自制的裤衩不像裤衩腰带不像腰带的劳什子把下腹勒住把疝气团托起……这时妻子从西医书里知道:肝硬化晚期,当门静脉高压形成和侧枝循环建立后,肠道的革兰氏阴性菌会不经肝脏而直接通过侧枝进入大循环,导致感染而发烧;肝脏灭活导致水钠储留的醛固酮能力减弱,形成醛固酮积累,便导致顽固性水肿;肠壁水肿增厚,导致食物难以消化吸收;腹腔压力增大,导致疝气……
   说实话,本来性格脆弱和散慢的我,早就不想活了,吃没味,睡不甜,行不便,岂不是一堆腐肉!可是妻子一如既往气贯长虹,丝毫也不气馁,反而越战越勇,一边上班教书育人一边拈挂着我的尿量、大便和可能出现的症状,下班就买菜做饭,熬药炖汤,啃读一部部医学书籍,还得不时做我的思想工作,安慰,说理……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丢下她,自己一走了之,也太不仁不义,太自私了。再说,女儿还在读大三,离毕业就业自立于社会还有一段日子……我在7楼的露台看着楼下出出入入的人和车,终是不能舍割红尘,那就咬咬牙承受下去吧。
   5月,又是春夏之交,我的老对头——大概已经坚硬如石的破肝又蠢蠢欲动了,又是发烧,又是腹胀,又是黑便,我只好又得住进医院。其实这时的住院已经没多少意义,我知道无非又吊些氨基酸白蛋白抗生素维K和丹参,我都可以代替医生下医嘱了。但妻子怕我发生什么大的意外,坚持要我住院,我只好妇唱夫随了。
   这回我不再住中医院,而是回到我的老根据地——中山三院,无他,只因这时的中山三院已经在半年前建立了肝移植中心,我想在住院其间好好地了解一下肝移植。我早在几年前就盯上了这肝病尽头的唯一可能的生路,一直在网上搜罗这方面的消息和知识,而且已经知道“抗排斥”、“环孢素”和“FK”了。更重要的是,我早就着手经济积累和限制没必要的开支,了解卖房子或者用房契抵押借款的手续,用妻子的话来说是准备“买命”。
   驾轻就熟地住进传染科病房,巧的是主诊医生正是94年给我救治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成长为稳重的中年人。
   医生也认出我,还记得我当年的病情如何地危重。或许正因为如此,他这时更把我看作非常危险的随时都会爆发大出血的病人,于是在第一时间里就给我强力止血:24小时滴注垂体后页素,而我对这种药一无所知。
   我和他都万万没料到,他的这一重招,几乎一下子要了我的老命……
   滴注垂体后页素不够 10 分钟,我就觉得胸闷欲呕,赶紧叫妻子把床头摇高,斜靠着,过了片刻,难受的感觉就消失了。我想,这大概是一过性的药物反应。之后没什么不适,晚上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拉出少量黄色稀便,表明前天和昨天吃下的云南白药见效,出血已经停止。吃了点稀粥,不久就腹胀严重,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放一个屁都难。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垂体后页素滴完,到傍晚 6 时,尿量仅 600ML 。然而天黑以后,突然尿量猛增,刚从厕所回来上床,没呆多久又尿急得厉害,一泡接一泡,源源不断,没完没了。到晚上 12 时,尿量已经多达 4000ML 多。更可怕的是,躺在床上越来越觉得胸闷,像有重物压着,越来越难以呼吸,心脏狂跳不已。这是我从没经历过的难受,我好不容易摸着床头的按钮,把值班护士唤来。
   我颤抖着说: 6 小时里拉了近 4000ML 的尿,血容量大幅减少了,你赶快叫医生,我要输血!护士说:三更半夜哪里弄血,不可能的。我挤出最后的气力喊:快叫医生来!护士有点着慌,但仍不肯立即叫医生,拿来血压计给我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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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7 13:24:11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治肝历程6
 
   舒张压只有 47 !
医生来了,再量血压,仍这么低,心率仍超过 100 (我以前一直 60 以下)。这时我已经非常难受,我说:输不了血,你们就给我输氧吧。
   我贪婪好吸着管子里的氧气,渐渐好受些,到了天亮,统计一天的尿量,竟多达 4600ML !
我用手机打家里电话,把情况告诉我妻子,叫她立即用党参、黄芪、淮山、枸杞熬浓汤,另外再带来一些切成颗粒的红参。一个多小时后,妻子带着东西救火般急冲冲赶来。我喝了党参黄芪汤,又嚼了几克红参,恢复了一些力气,血压也缓缓上升,舒张压总算到了 60 多水平。但腹胀仍然严重,无便无尿无屁,整台机器好像完全停止了运转。医生对此不以为然,拿听筒听了听我的肚子,说肠子还是蠕动着的,只是较弱些,便让护士给我送来开塞露。         到了下午,我腹胀更甚,好像要爆炸似的。我知道这得强攻,便叫妻子马上到街上药材店买大黄。大黄很快买回来,可是开水瓶里的水温度太低,把大黄泡了半小时,竟然没什么味道。喝了一大杯,无效。我只好即拟一方:厚朴、枳实     等 ) ,妻子傍晚时熬好送来,喝下,即下一通矢气,绷紧的肚皮才得以松驰。
   第二天早晨,我终于拉出积便,腹胀大消,人便舒爽。之后,我继续一边接受西医的氨基酸、白蛋白、安体舒通,一边自己加料:淮山、枸杞、芡实、猪肝汤。之后,我渐渐恢复正常的饮食,正常的尿量和大便,正常的血压和心率,体力也增加了,可以在医院里到处溜达。
   回想这次血压骤然降至 47 的险情,我认为是垂体后页素所致,先是使全身血管收缩,逼使肾脏停止工作,体内储留大量水液;当药效过去,血管回复甚至扩张,这时便大量排水,导致一时血容量大减,血压大降,心肺供血不足,呼吸困难。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即使我的推理正确,我也不能跟医生说,更不能指责医生治疗过度。
   当我的精神不错而医生们又显得愉快的时候,我跟他们讨论肝移植问题。我的主诊医生说:你这种情况,肝移植是早晚的事。我问:选择什么的时候做肝移植好?是不是现在?主诊医生含含糊糊不置可否。另一个我比较熟悉的教授笑着说: “ 肝移植,好是好,但没过几年又会乙肝复发 …… 外科医生比内科医生激进,只要你能活着下手术台,对他们来说就是成功,他们就有成就感,至于术后 …… 这些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啦。 ” 接着是嘿嘿几声笑。
   这笑声令我惶然,失望。
   我想起年初时在网上看过的一则新闻,说是云南一个女青年接受了肝移植,但出院才一个月便回到那医院要求 “ 安乐死 ” ,原因是家里穷,没钱买得起昂贵的抗排斥药。
   有些事情总是一块儿来的。当晚,弟来医院看我,交谈时论及肝移植,弟闻之变色,说他一个同事的母亲最近就在这医院做肝移植,花了几十万,说是手术成功,但下了手术台没几天就死了,好像是爆血管。又说,他那个同事在医院时亲眼见过好多人出了院才几个月就不行了,要回这医院里来,但医生不接收,病人的家属喊打喊杀,总之,情况相当不妙。
   弟说他同事的母亲不幸术后死亡之事,后来我曾打听过,确有其事,但那死者手术前除了肝硬化,还有严重糖尿病、心血管病,因为她家非常有钱,所以明知风险极大也搏一搏。实际上,这医院的手术做得相当棒,当时的手术成功率已经达到 95% 以上,出院率 90% 以上。
内科医生的话以及嘿嘿的笑,再加上弟提供的消息,已经完全打消了我到该医院肝移植中心访问的念头。那是先入为主,它如一块灰布把我的盼望蒙上。
   可是,我每天傍晚在院里散步的时候,总会看见三五成群的穿蓝色细纹病人服的人从综合住院大楼里出来,有些人还挎着一个奇怪的袋子(后来才知道是连接 T 管用来装胆汁的),他们个个都精瘦,但脸色却不错,精神很好,步履轻松,有说有笑。一问,才知道是肝移植术后的病人。
   有一天我来门诊大楼,问咨询台的护士:肝移植的门诊在哪里?护士告知我,肝移植没有门诊部,中心在综合住院大楼的 7 楼,那里是肝移植的病房,医生办公室也在哪里。
   可是我来到住院大楼前却止步了,那块灰色的布又把我蒙上,我不敢马上走这一步。我曾经和妻子多次讨论,达成了共识:尽是拖五六年,那时候国内的肝移植应该会更成熟,成功率会更大,而且到那时候家里的经济积累会更丰厚;即使要做,也应该到北京或上海做,因为那里的水平会更高。那时我真无知,其实,全国做肝移植数量最多的是天津的东方移植中心,其

  次就是我最为熟悉的广州中山三院肝移植中心。
   结果,我没踏进肝移植中心一步,没接触过肝移植中心的任何人。我在 5 月 8 日出院,回家实施 “ 拖 ” 五年的计划。
   或许也是命中注定,出院才 4 天,没有胡乱饮食,没有出力流汗,没有尝试任何治疗,只吃安体舒通和自似的吃了不知多少回的健脾祛湿活血(只用 15 克丹参)的汤药,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简直就是风平浪静,但我却突然一下子走到生命的尽头。
6 月 12 日中午,我吃着米粥,突然觉得闷闷的,想吐,我深呼吸,忍住。女儿说:想呕就呕吧,呕出来才会舒服。我离开餐桌,想回房间躺一躺,经过卫生间门口时,感到又一股东西往喉头涌上,我就叭在马桶边,对着便池张口呕吐,一股鲜红浓稠的血直喷雪白的便池上,触目惊心。
   我轻声说:糟了,出血了!
   妻子仍下筷子就冲进来,看一眼便池,就大声命令女儿立即打 “120” ,然后把我扶起,马上取来一包早已经常备的云南白药,用温水让我服下。
   我在看见鲜血那瞬间,我便知道我的大限可能来到了。然而尽管我是第一次呕血,但我竟然没多少惊慌。这几年生不如死的苦日子早就令我麻木了,我躺在床上平静地等候急救车,等候上帝的发落 ……

  在行进的急救车车厢里,我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份调查,说目前中国中年知识分子的平均寿命是 53 岁多一点,我比这个平均数已经超了一点点。妻子和女儿挨在我身边,我感觉到她们内心的恐惧,我想劝慰,却没开口,我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
   当我被人从车上抬下运进医院大楼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初夏的天空,蓝蓝的,挂着几团眩目的毫无意义的白云。
   我先被送进急救室输液,之后被转移到传染科。那时我神志还清醒,却觉得胸闷,稍转动身体便想呕,我只好仰面僵直着,看一滴一滴药液不紧不慢地掉进管子。渐渐,我觉得一种粘稠的沉重的疲累如浓雾一般把我笼罩,一直把我往下压,我努力抵抗,却连睁开眼皮的气力也没有。偶尔听见妻子轻声的呼唤,还听见走廊的脚步声。再后来,我就进入一种时睡时醒,似梦非梦的混沌状态,事后听妻子说,我在那两三天曾经醒过,还能与人简单对话,但我至今仍无法找到那时的印象碎片,我生命中的记忆已经在那个时候中断,走进一片虚无,倒像是无梦的彻底的睡眠。
   以下我将叙述的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妻子和女儿以及其他人告诉我的,我像听一个别人的故事,只是那个 “ 别人 ” 正是我自己。我靠这 “ 别人 ” 的故事,才填补了我记忆的空白,接续我生命链条的一道缺口。
   第一天:
   医生给我吊一种叫 “ 思他宁 ” 的止血针,输血,我没再呕血,但尿液色深偏红。
   第二天:
   我几乎整天昏睡,尿液仍色深偏红。妻子曾问我感觉如何,我烦燥地说 “ 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
   同事好友评论家老 Y 突然来到病房,他说我家没人接电话,估计我可能又不妙,就直接到医院来找。昏睡的我这时竟能恢复暂短的知觉,与老 Y 作简单对话。老 Y 从这天开始便天天跑医院,掂挂着我的生死。
   晚上,我对妻子说觉得胸闷心翳,非常难受。
   第三天:
   妻子被召到医生办公室,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名。
   侄子和他的女友来探望,我浑然不觉。老 Y 来到,看见我这般模样,急忙打电话给单位的人事部,让人事部转告领导,希望单位领导出面,要求医院组织力量对我进行全力抢救。
   晚上,我对妻子说 “ 心胸很难受 ” 、 “ 大脑很乱 ” 、 “ 我正在滑向无边的深渊 ” 。我还叮嘱妻子: “ 明天问问医生,胜算把握有多大? ” 接着我开始发烧。

  第四天:
   我被送进胃镜室检查,屏幕显示我的食道和胃虽然已无出血点,但静脉严重曲张。主任医师提出三个治疗方案,一是做外科手术,同时作脾切除;二是做静脉套扎术;三是做肝移植。回到病房,我竟然清醒地对妻子和女儿宣布: “ 三个方案我一个也不采用,以后吃东西尽量小心就是了。 ” 女儿认为应该做静脉套扎术,并说这事得民主,三人举手表决。老 Y 这时来了,也认为应该做套扎术。这么一来,三比一,我只好妥协。我一旦退烧,就得接受套扎术。
   然而, 38 度多的烧不但不退,还渐渐爬升,换了两种抗生素也退不下来。到了晚上 10 时,我开始说胡话,乱七八糟的词语组合,妻子根本没法破译。接着,我再也不能应答,急促喘气。早就啃读过无数肝病书籍的妻子这时知道,我已经进入肝昏迷,便连忙打电话叫在家休息的女儿赶快到医院。值班护士送来治感冒的 “ 百服宁 ” ,妻子觉得是 “ 黑色幽默 ” ,把药扔在一边,好不容易向值班护士求得冰袋,母女俩彻夜为我敷冰降温,盼望奇迹出现。
   第五天:
   妻子根据我以前曾经以静脉注射中成药 “ 清开灵 ” 而退烧的经验和中医书里关于救急退热的论述,一早上街买回 “ 清开灵口服液 ” ,给我喂了两小瓶。然后又打的到北京同仁堂设在广州的专卖店,买回一颗 300 多元的安宫牛黄丸,征得主任医生的同意后,切了半颗,用水捣烂,喂我服下。半小时后,我开始出汗,体温下降。可是,妻子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就被新的险情吓得半死 —— 我再次大出血,鲜血自肛门而出,染透了裤子 !
   十多个医生在办公室关起门来讨论我的病情和救治措施,妻子透过门缝往里看,看见一片凝重。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主诊医生对妻子说: “ 他的生命是以小时计算了,只能考虑肝移植,否则完全没有希望。通知其他的家人吧,他现在只剩下两成的希望了。 ”
   妻子只好边哭边打手机,通知所有该通知的人。
   外地的妻弟、弟弟、姐姐来了,大嫂、姪子来了,单位人事部主任、文学院院长、秘书、同事老 W 、小 M 、老 H…… 两个女同事流泪了,以为这是跟我见的最后一面。人们说 “ 比亲兄弟还亲 ” 的老 Y ,也来了。
   任他们怎么呼唤,我毫无反应,病房里弥漫着压抑和绝望。
   接到传染科通知的肝移植中心 C 博士急急走了进来,这位长得漂亮举止优雅的中年女士仿佛带着一股希望的生风,满室的人对她一脸崇敬。
C 博士看了病历,十分肯定地说:可以做而且应该做肝移植手术,否则就完全没有希望,一找到肝源就马上做,他不能等。
   妻子犯难了!她和我早就达成 “ 与病共存,再拖几年 ” 的共识,而且就在几天前,我连静脉套扎术也乐意做,如果她签了字让我接受肝移植,万一手术失败,她将后悔终生。可是如果明明肝移植手术会成功,而她偏偏拒绝肝移植手术,错过稍纵即逝的机会,我真的如 C 博士和传染科医生所说那样乘鹤而去,那么,她将更后悔一辈子。她泪眼涟涟地看着脸色已经蜡黄已经气息微弱的我,多么希望我醒一醒,与她一起讨论 “ 做不做 ” 的问题,帮她拿定主意。 
   老 Y 说: “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该搏一搏 !” 妻弟说: “ 姐,你现在面临的不是选择题,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 女儿说: “ 妈,不要犹豫了,你就当拿三十万给爸买药吃。 ”
   妻子从女儿的话中得到启发:过去吃药吃得够多的,现在已经无药可买了,只剩下最后的一种药名叫 “ 肝移植 ” ,为什么不买?!
   妻子告知肝移植中心:同意接受肝移植手术。
   一小时后,肝移植中心通知:后天 ( 即 6 月 18 日 ) 有供肝。
   妻弟立刻赶回老家筹集资金。
    入夜之后,妻子、女儿、弟弟三人留守病房,
   这是 2004 年 6 月 16 日夜晚。妻子守在我床边,千呼万唤,我却毫无反应,牙关紧闭,肛门不断地流出一滩滩恶臭的鲜血,十几个小时没有小便,呼吸阵阵急促,眼看就如 C 博士所担心的那样 “ 就怕撑不到 18 日 ” 。到了 17 日凌晨 3 点钟,我已经全身僵直,气若游丝,似乎马上要魂归天国了。妻子已经绝望,独自打的回家取来一套让我较体面地 “ 上路 ” 的衣服,她不能忍受让我赤身裸体地 “ 走 ” 。

 
 衣服和梳子(打算要好好给我梳理头发)很快取来,但我双手同时扎针输液,又不好为了更衣把针头拔掉,只好等等吧。一等就到了阴尽阳来的卯时,妻子见我嘴唇干焦,用棉签蘸水涂在我的嘴唇上,没想到我竟能咂咂嘴唇,如尝甘露。妻子大喜: “ 会动了会动了 ……”
   女儿却不如妻子那么惊喜发狂,也略有医学知识的她担心我已经发生肾衰竭,她记得 C 博士说过的话:只要心、肺、肾没事,肝怎么坏都没问题。而我已经一天一夜没一滴尿了。
   上班时候, C 博士再一次来到病房给我检查,她敲敲我的小腹,说:有尿,肾没问题。于是插尿管,一下子就导出 3000ML 。然后,我被转移到移植中心病房,进入次日手术的准备程序。
   或许是上苍的垂怜,或许是亲友同事的祝福,或许我与红尘依恋过甚硬是不肯罢休,或许如妻弟所说因为我过去长期喝以 “ 四君子汤 ” 为基础的汤药而保住了心、肺、肾和基本元气 …… 我的命硬得很。
   妻子已经几乎整整 7 天 6 夜没合过眼,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把我送到肝移植中心后,她终于回家散了架般睡上了几小时。
18 日大清早,妻子还没醒,电话响了,把妻子吓得一下子心都冰凉。电话是老 Y 打来的: “ 我刚才去过医院,听护士说,他昨晚竟大声喊叫了一夜!他肯定能够挺到做手术 ……”
  
2004年6月18号临近中午,由医院院长亲自出马经过两天时间四处联系的供肝终于好不容易地抵达移植中心,一直昏睡的我在12时多从监护室被推进手术室。妻子、女儿、妻弟、姐、嫂等人,则把心提到喉咙,守候在手术室门外,每分每秒都是那么地漫长,每分每秒都有可能从那扇门里传出坏消息……
      6个小时后,门打开了,一个医生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出来,展示给吓得脸色如土的几个守候者,托盘上搁着一具黑糊糊的东西。
      医生平静地说:“瞧一瞧吧,这是从他身上切下来的病肝。”
      这具丑陋的东西哪是肝呀!那是一团泡在血水里的“紫葡萄”,它的表面全部由一颗颗花生米和葡萄大小的突出物(纤维结节)连结而成,比起移植中心张贴在墙上的关于肝移植的宣传资料图片上的病肝更难看更夸张更恐怖更触目惊心。
      妻子不禁哀叹:之前所作的种种治疗全都白费劲,肝硬化到了这地步,喝下的汤药、中成药,又如何能进入这具东西如何发生药效如何活血消瘀软坚散结?那是一座坚固的罪恶的城堡,世间哪来的精锐部队可以潜入可以攻陷可以解放可以改造?身上携带着这么一具东西,又怎能吸收营养同时进行各种复杂的代谢调节机体的平衡?这样的不是肝脏的肝脏,早就该换掉!
   我这时自然与世隔绝般深沉地睡,未能一睹那具与我相伴53年的肝脏的真容。
      我又被送回进监护室。对我来说,时间已经不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用普通话喊我的名字,之后告诫我不要动,“你要配合……医生要给你做……你忍住,千万别动……很快就行了……”我当时觉得很难受,有点像做胃镜时那样透不了气。我便告诉自己节省体力,忍着……后来好像不难受了,只是觉得非常累,于是又睡着了。事后很久我回想起来,估猜那时可能是插呼吸机或者拔掉呼吸机。
      当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我回想那女声用普通话叫我的名字,就估计是有人给我做手术,我知道我要做的是静脉套扎手术,而且我知道我的食管贴了一块20毫米乘40毫米的橡皮。而且我还知道,手术是在传染科3楼做的,而我住的病房是在4楼。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我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方型顶灯,看到我躺在一张带扶手的扶手上有几个按钮的铁床上,看到我身上连接了乱七八糟的大大小小的橡皮管,看到床头边上有小型机器,闪着红色橙色绿色的指示灯。再远一点,好像有三张床,但模模糊糊看不清有没有人躺着。这时我才发现我没戴眼镜,我1000多度的近视只可以看朦胧得如幻景的世界。我想坐起来,但一点劲也没有,只能把头抬高了一点点。
      一个护士走过来察看我头顶的一个瓶子。我便问:“我老婆呢?”我发现我的声音颤抖得很。护士说:你老婆回家休息了。我说:让我打个电话给她。护士说:不行,现在半夜三更的,打什么电话,你老婆需要休息,她天亮还得上班的,你好好睡吧,别胡思乱想。我说我老婆不用上班,她已经请了假。
      我看不清护士的脸孔,却认着她的黄色腰带,心里有点狠她。当她走远后,我就想起我妻子的手机是可以声控(?!)的,便大声喊“130XXXXXXXX,听见没有?你快来……”我不知对着顶灯反复喊了多少次,没有回应。护士走过来干涉:喊什么喊什么,你不睡别人要睡!我突然觉得我身处险境,我必需与妻子联系上,但我动不了,没眼镜,没手机。后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混沌中又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睁眼,看见一大群白大褂的人围着我。一个男人把手移动,叫我看他的手,他则凑近看我的眼睛。我想起以前在传染科时的情景,就知道那是要看我的眼睛有没有黄。那男人点点头,说“不错”。我就焦急地问:“医生,我老婆呢,她怎么不来,她卖甩(广东话摆脱之意)我了……”那群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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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7 13:25:11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治肝历程7
 
哈哈地笑着离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操闽南式普通话的口音把我叫醒,他把脸凑近我,问:“你认出我吗?”我看见他穿着浅蓝色的隔离衣(这衣服我在2003年采访抗非典的报告文学时见过),戴着帽子和大口罩,口罩上是两只瞪大的眼睛和肤色较深的额头,我就点头说:你是老Y!
      老Y很兴奋,说:你那个肝彻底不行啦,已经换掉啦,这回你大步跨过啦……这个平时语言不多且严谨的带点忧郁的老Y很少这样的句子,很少这样的语调。他还告诉我,这里是ICU,家属每天只可以轮流进来几分钟,他马上就要出去,他叫我好好休息,配合医生,会很快好起来的。说完就匆匆离去。
      紧接着妻子就走进来,她也穿着隔离衣戴着帽子和大口罩,我看见她变得尖削的下巴和比平时大得多的眼睛。她握着我的手说:这回大步跨过了,是陈院长亲自给你做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我打断说,我不是在3楼做套扎手术吗?妻子说:这里是肝移植中心,是做了换肝手术呀!我马上反驳:不是,我们说过不换肝的。妻子说:千真万确,已经换了肝,那个坏肝切了下来,坏得已经不像肝。我突然生气:你骗我,你拿证明来,证明!我那个肝呢?
      妻子哭笑不得,说:怪不得C博士见了我就取笑我,说你责怪我“卖甩”了你,你真的换了肝啦,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可以实现旅游计划,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到欧洲一趟的么……
      然而,在ICU里,我开始时一直无法接受已经换了肝的事实,后来医生来查看我肚皮的伤口,我才知道确实做了腹部手术,因为我知道做静脉套扎是不需要在肚子开刀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女儿、弟、姐、嫂等轮流穿着隔离衣进来看我。女儿还给我送来一张她自己设计自己手绘的贺卡,上写“新肝新生活……父亲节快乐”,我像个从来没获得过贺卡似的,把它看了又看,放在枕边。
      第二天,妻子带了我的眼镜来让我戴上,然后指着ICU那道玻璃门说:你看,某某书记来看你了,党组成员某某也来了,还有老J(70多岁的著名报告文学作家)……我就看见他们微笑着在玻璃门外朝我摆手,好像我从什么地方胜利归来,正走下飞机舷梯似的,我也举起手,缓缓地摆动。后来,又有一拔一拔的相关人士站在玻璃门外朝我致意,包括一些从另一城市来的友人。
      然而那时的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觉得有种种迹象表明,我正陷于一个骗局之中,陷于无人可助的困境,陷于无尽的折磨,而这一切所有的人包括妻子、女儿和老Y都一无所知。
      老Y每次来,我都对他说:你要救我,如果救不了,你要把我的事公诸于世……老Y不回应的我求援,却说:你今天比昨天又好了很多,你恢复得很快。
      我知道妻子既然是让我换肝的主谋,必定不会相信我关心骗局的判断,所以我就不指望她。我对来看我的女儿说:你读过很多书,前苏联的《古拉格群岛》和《癌病房》看过吗?没看过就赶快找来看看,我现在正处在那样的环境,不同的他们不是因为政治,而是为了经济目的,他们可能要长期折磨我,延长我的生命,让我既不能死掉,也不能活着出院,在这过程中拼命向你们勒索钱财……我事后才知道,女儿那时认准我已经疯掉,跑到走廊外大哭一场。
      大约是第三天,我终于能喝上米汤了,那种甘美那种香甜令我快乐得打哆嗦,我贪婪地急促吸吮着塑料管,可是才喝了一半,“黄腰带”(后来才知道那是下一等级的护士,或者称护士助理)就毫不客气地把米汤拿走,说:一次不能喝得太多。任我怎么哀求,她不但无动于衷,还嘲笑说我像捣蛋的孩子一样不听话,一点也不配合。我就突然对她仇恨起来,决定不能对她太客气太礼貌。当她转身背向我往外走时,我忍不住一阵强烈的冲动,抬起腿,对准她的屁股部位,狠狠地一蹬!
      “黄腰带”好像打了个趔趄,吃惊万分同时又异常愤怒地瞪着我:“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怎可以踢我!”我在享受着一种陌生的快感,一边指着她骂:“你最坏,踢你已经算够客气的了。”
      妻子来ICU看我,进门就得接受“黄腰带”的投诉,妻子连忙替我道歉,说我先生是因为起不了床心情不好,说我先生过去的脾气好得不得了,说所有的同事熟人都称赞我先生是好好先生。
      我踢人之后快乐之后,也觉得奇怪,我居然会踢人,而且踢一个女子,踢一个正为自己服务的护士!我这辈子可从来没跟人打过架,更不会侵犯一个女子呀!
      我想,中医说肝主魂,是不是我的新肝的原主人(愿他在极乐世界里过得好)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所以我现在也变得暴躁了?唯物主义是不讲这一套的,新肝只负担生理的任务,与意志、意识、脾气无关。我想,我的变化主要是因为我陷于骗局,陷于不能活也不能死的处境。
      我盼望一个英明的人出现,他能看穿骗局,而且具有把我救出陷井的能力。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我对自己说,我得想想办法,我要自己救自己。

  我对 ICU 的恐惧起源于我的两个邻居,我在第一次醒过来不久,就发现我的两个邻居已经先于我在备受折磨。
   有一回,我在睡着的时候被一阵声音弄醒,看见一大群穿大褂的人围着距我最远的那个病人,在进行什么操作,只听见他们不停地命令:咳呀,咳呀,再咳,再咳 …… 随着一声声催促,病人发出一声声撕破布一般的干燥而刺耳的似咳非咳似喘非喘的非人的鸣响,叫人毛骨耸然。这过程一直持续,咳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但那些人还凶狠地命令着 …… 大概过了大半个钟头,也可能过了一个钟头,那些人才罢休,然后转向我相邻的那个从不吭声的病人。
   我看不清那病人的脸孔,他的头部深陷在被子里。他们掀开病人的被子,我看见那人瘦得可怕,胳臂和大腿如干柴,肤色棕黑,仿佛一具如干尸,却不断地猛烈颤抖着,像冰天雪地里将要冻死的动物。那些穿大褂的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护士就拿冰袋来搁在病人的腋窝和大腿间,还扎了一针。
   我问一个护士现在是什么时候,护士说是凌晨 4 时。我就想,怎么在这个时候巡查?不分明是秘密折磨病人吗!
   护士过来换针水,我问这是什么药,护士说是 “ 激素 ” 。我就马上想起以前读过某一个中医师写的书,说西药激素是一种激发人的原始生命之火,以透支人的生命本钱为代价换得临时的效果,是一种顶愚蠢的野蛮的治疗方法,还说病人用了大剂量激素之后,病人可以得到短期的表面的康复奇迹,但之后必定要付出不可挽回的生命代价。于是,我更证实了这里是致人不死不活的地方。第二天,我压低嗓音对妻子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阴谋,他们给我用了激素 ! 妻子听了哭笑不得,我觉得她这时已经愚蠢透顶。
   于是,我对来诊的穿大褂的人尽量装出友好,客客气气,老是要求他们让我般出 ICU ,回到普通病房。我知道只有回到普通病房,我才可以有逃跑的希望。我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是当今最优秀的科学家,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没办法使我恢复一点气力,我连坐起来的力量也没有?我企图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让我恢复一点气力,或者把我移出 ICU ,我就可以寻找机会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然后逃出魔窟。可是他们并不上当,只是笑笑,不回答就走了。一个走在最后的最年轻小伙子拍拍我说:哪有这么快,慢慢来。
   我为了表明我恢复得很好,没必要呆在 ICU ,就老是要求护士给我纸笔,我要写作。护士问我写什么,我说我要写你们移植中心,一支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疗队伍,一支挽回了无数生命的拯救队。护士们哈哈地笑,有个说 “ 先谢啦 ! 等你将来出院后再写吧。 ” 我便知道她们并不上当,她们跟医生是同一个利益团体,她们的任务之一就是严格地监视我。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天天进来用消毒水拖地的剪男子发式的样子清瘦的清洁女工身上,我想首先搏得她的好感和同情,然后让她帮助我逃跑,就故意与她搭讪:你吃了早餐没有?她用湖南普通话说:吃了,谢谢 ! 我问:你怎么不留女孩子的发式?是不是因为工作太累出汗太多,洗了头容易干?她只是对我笑笑,说:我喜欢短头发。说完就操着地拖移到别处。
   终于有一天,为首的穿大褂的人察看我之后对其他人说:明天可以转出去了。我听了半信半疑,又高兴又担忧,怕他只是开空头支配,意在迷惑我。
   我一点睡意也没有,眼光光看天花板,等待时间流逝,不时地问护士 “ 现在是什么时候 ” 。我想,如果我到明天还不能转出去,那么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必定会死在这里,能不能依时放我出去,是检验他们真假的试金石。
   到了第二天上午 10 时左右,仍然没动静,我催问护士,护士说有一个人才刚出院,病房要消毒过你才能入住。我说:拿些苍术烧烧不就行了吗?护士惊讶我怎么会想到用苍术消毒,我说抗非典时也是这样消
  毒的。护士就说,我们不用苍术,反正你别急,你现在睡觉,下午睡醒了才转你出去。
   吃药的时候妻子来了,我说你替我看看那病房消毒了没有,赶快把我转出去!妻子说你已经在这里躺了 5 天了,不差这几个小时。
   我马上觉得妻子愚蠢得无以复加,人家明明在拖延,在陷害你的丈夫,目的是刮尽我们的钱,你还帮人家说话。正如俗话说的 “ 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 。我突然生出邪恶的念头,把准备要往嘴里送的一堆红红白白的药一把撒在地上,愤怒地说:药也不吃了,死就死吧!
   妻子看着我这般横蛮模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 几十万元都花了 …… 你活过来要把我气死才安乐是不是 …… 她边哭边趴在地上捡药,我这时才心软了些。
   到了下午 3 时多,我终于被转出 ICU ,来到普通病房,与一个来自香港的 65 岁的先生同房。那老先生在上呼吸机的时候不那么配合,弄坏了声带,说不了话,显得有点呆呆的。
   接着的几天,又有好几批人违规(除了一个家属和一个护工,不许更多的人进入病房)进病房看我。我又对一个思想敏锐的女散文家和一个小说家大谈《癌病房》,还有日本的一部叫 “ 白色的 ” 什么什么的揭露医疗内幕的小说,我要求她们大胆地到这里来深入调查,然后写成文章,向世人揭露真相。我仍对老 Y 反复喋喋不休,叫他把我如何被迫害致死的事实公布 …… 那期间,我看见妻子的笑容总是强装的,而女儿干脆脸无表情。
   大约过了四五天,我可以坐起来了,可以扶着妻子或护工站起来了,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 我才渐渐改变了对医院对医生对护士的态度,才开始相信妻子和老 Y 对我的评价: “ 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 。
   这天,主任巡房后说 “XXX 药可以停了,他的神志已经完全恢复。 ” 这时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所有思想和语言,原来是肝昏迷时留下的后遗症,我用手术前遗留的记忆碎片和凌乱的思维,组合成一幅被陷害的图景!
   我首先对那个 “ 黄腰带 ” 真诚地道歉,向妻子和老 Y 检讨。女儿有了笑容,她不再担心辛辛苦苦换来了一个傻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是愉快的,我如一个幼儿那样在妻子和女儿一左一右的伴随下在走廊里一步一步地摇摇晃晃地学走路;我开始逐一品尝我手术前不敢吃的各种美味的食物;我躺在床上给同事好友们发短信,报告康复的进程,接受他们的祝福;我大便变得正常,排泄非常容易,快捷得令自己也惊讶,那是几十年里也没有速度;早上起床时咽喉不再干躁难受,气管里没有一丁点的痰;手背的斑痣、手掌上大小鱼际的红晕 ( 肝掌 ) 一天一天消褪了;指甲变得油润光洁了,原来那些横的竖的凹陷和条索一天一天地消失了;原来让我羞于示人的胳臂和胸膛上布满的被所有医生都判为不可消除的 “ 蜘蛛痣 ” ,竟然也一天一天颜色变浅继而消褪;那团令我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的 “ 疝气 ” 在我术后第一回下地时已经影迹全无;如同女人十月怀胎的肚子早就平坦;最叫人高兴的是,无论吃下热的凉的软的硬的粮食肉类蔬菜副食,肚子一样地舒舒服服,烫贴而满足 …… 真的如女儿所说:新肝新生活啊 !   
   在一片大好形势下,问题还是有的,而且还不算不严重。
   首先是饥饿,我好像又回到 50 年代的大饥馑,一天到晚就是想吃,吃完饭才个把钟头,又饿得饥肠辘辘手软心慌;我呼吸困难,使劲往里吸气也吸不进,只好像人家运动员跑完百米短跑那样急促呼吸;我几十年 60 下左右的心率如今变得如同高速打桩机嘭嘭猛动,每分钟达 100 多次;我原来正常的餐前血糖现在高达 12 甚至 14 ;我整天整夜流汗,对着空调机也浑身湿漉漉的,可是体温只有 35 度 ……

 
 怎么回事?难道我的新肝新生活就该这样子吗?
   我发现最难受的是上午吃下一大堆药(不包含抗排斥药 FK506 )一小时之后才来临的,我就认定是这些药当中某种或几种药物所致。可是我同房的香港老伯也吃这些药,但他只是也流汗和低体温,却没有我那样呼吸急迫和心跳快速,血压血糖也不如我高。
   医生开始时怀疑我肺积水,做了 B 超,没事。又怀疑我心脏有问题,做了心电图,也没事。结果就一直拖着,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渐渐呼吸顺畅了,心率也慢下来了,血压也能控制了,血糖也不再餐前血糖高过餐后血糖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甲泼尼龙作怪,我从开始时的 12 片( 4mg/ 片)递减, 10 、 8 、 6 、 4 片,这时人才舒服了!同时,胰岛素剂量也从 32 单位减到 12 单位,低血糖发生率大为减少,血糖反而接近正常。
   在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时候,我曾想过用中药调理,黄芪一味就可以补气敛汗,再加几味养阴生津的,足可以使整个人舒服起来。可是我只是想想而已,却没这份胆量。我知道现代医学证明黄芪最大特点是提高免疫力,喝下它就等于不吃 FK506 了。
   我想,既然肝移植是西医们干的,那么就得严格按西医的一套思维办事。中医和西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当今没谁能把两者真正地沟通。所谓 “ 中西医结合 ” ,其实是牵强的说法,西医用中药(如传染科的医生),中医用西药(如为了提高营业利润的中医院医生),他们只是把两种东西拼凑在一起,是组合,而不是结合,结合是结成一个不可分割的完整的东西。
   大多时候,我躺在床上回忆思考,分析十年的治肝历程。西医如何,中医又如何 ……
   我承认我十年的治肝是彻底的失败,假如不像换硬盘或者换主板那样换肝,我这台 “ 电脑 ” 肯定无法启动,肯定得让人丢弃在废物垃圾堆。
   失败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未能成功地抑制乙肝病毒的复制。
   发现乙肝的初期,我没有试用干扰素,为什么没用,有三个原因,一是害怕副作用,二是干扰素的疗效不尽人意,三是那时经济拮据,没能力支付治疗成本。而到了拉米夫定面世之后,我错误地认为那时肝硬化而成定局,纤维化才是首要问题,结果仍然放弃抑制病毒复制的努力。
   中医不是说中药也能抑制甚至清除乙肝病毒吗?我不是一直服用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茵陈、大青叶、苦参 …… 那类的清热解毒药吗?可是,至今为止,有谁读过以清热解毒的中药可以使 DNA 检测数值减少的科学报告?或许我孤陋寡闻,我没找到过相关的报道或文献。
   事实上,我肝内的乙肝病毒一直在复制着,时轻时重,即使转氨酶正常了很多年,但它仍然在复制着。可悲的是,一直没有医生让我检验 DNA ,而我在那个漫长的十年里,竟然也没关注关于肝硬化之前的慢性乙肝的知识,连有 DNA 这一检验项目也不知道,直到肝移植后,我才明白 DNA 检验的意义。这真如洪昭光所说的 “ 死于无知 ” 。
   有报道说有的人肝硬化几十年也活得好好的,直到因别的病死了解剖,才知道肝脏已经硬如石头。而我为什么不能也好好地活几十年?从发现到奄奄一息,才仅仅十年?除了病毒不停地复制,还有什么因素在加速肝脏的硬化和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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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7 13:25:52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治肝历程8
     我想,毫无疑问是劳累。
   我一天到晚坐在书桌前,先是书写,后来是敲键盘,年年月月,日以继夜,那种劳累不是肢体的,而是大脑。要给大脑长时间充足的供血,必定以减少体内其他部位和器官的供血,肝脏的供血不可能不大大减少,肝细胞因此必定再生缓慢,追不上病毒复制的速度,纤维化就形成和发展。写作生涯其实是强度最大的劳动,是最耗生命的勾当!
为什么我着迷于这种生活?除了兴趣,除了一些 “ 铁肩担道义 ” 、 “ 人文关怀 ” 之类的精神向往,当然还有名与利的引诱。那名与利是身外之物的道理我虽然也早就懂得,《红楼梦》的 “ 好了歌 ” 几十年前就知道怎么唱,佛家 “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也理解明白, “ 波罗密多心经 ” 我可以流利背诵。然而,人在红尘,不少道理,都是知之而不为呀,要达到看透看空的境界,而且要贯彻于人生,又何其难啊!
   躺在病床上重获新生的我,懊悔之余,竟看到一片宁静。短暂的一生,为何不轻松快乐,为何不像道家那般逍遥自在,为何非要在名利场中苦苦折腾?!
   回到十年治肝的话题。
   既然得了肝病,那就老老实实看医生好了,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还要自拟药方尝尽百草?我知道世间没多少个人如我这般把学问做到别的界别去,那么自以为是,那么自作聪明,那么张狂那么大胆,拿自家性命做儿戏。然而,我不是这样又如何?我言听计从地听医生话?听哪个医生的话?他们的治疗是好是坏也是个未知数啊。而且,我找过的医生,资历不可以说不够深,学术地位不可以说不高,经验不可以说不够丰富,但除了第一个后来对 “ 大三阳 ” 举手投降的中医师外,有哪个医生能让我舒服十天以上?如果第一个中医师声明这肝病不可以根治,只能把人弄舒服些,我也不会再找他人,可是他偏偏不这样说,只是说自己的功夫已经使尽,还一脸歉意的,可见他对这种肝病也缺乏较深的研究。而其他中医师呢?他们个个一副手到擒来的架势,个个都好像华陀再世扁鹊又生,结果又如何?此外,即使他们真的那等高手,还得讲医德,讲医缘呢!那些教授级的,一天接诊数十人上百人,平均每个病人只能享受多少分钟的望、闻、问、切?还不是一伸手掂掂你的手腕,看看你的舌头,看看你的检验单,就赶紧龙飞凤舞猛写一通,然后叫一声:下一位!
   我之所以那么大胆地自己医自己,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中医的基础是阴阳五行哲学理论,而我因职业关系,中国哲学,还有风水、掌相、周易之类乃至三教九流都早就曾经涉猎,所以拿起中医典籍,也不会看不懂。古时就有 “ 秀才学医 ” ,而事实上中医历史里确实有不少大医家并非祖传而是半路出家的。
   我还有一种固执的想法:自己把自己医坏了,也甘心,那怪自己功夫下得不够,我不怨天尤人,而让别人医坏了,就不甘不忿。
   既然下了功夫,也够胆也精细也小心地给自己判断下方,为什么治不好?
   我躺在病房里琢磨得最多的是这个问题。
   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乙型肝炎是大约在上世纪 70 年代开始大流行的,即使算上之前小范围少数人的发病,也顶多能推溯到上世纪初吧?也就是说,古代没有乙肝病毒,就如 2003 年之前没有 SAIS 一样。《黄帝内经》、《伤寒论》甚至清代的 “ 温病学 ” 里所说的肝病,很可能不是今天的乙型肝炎。古人的肝病乃至肝硬化肝腹水肝昏迷,要么是营养不良劳累所致,要么是饮食不周过于甘肥滋腻或酗酒无度所致,要么是血吸虫之类细菌所致,偏偏就没有那种赶不走杀不了的乙肝病毒。
   如果说,那乙肝病毒就等于中医说的肝内的热毒,那还好办,猛下清热解毒、舒肝解郁的药即可。问题不是这样,猛下清热解毒、舒肝解郁的药确实比关门留寇更糟糕,它能引邪入里,它会大伤元气,首先

 
就败坏脾胃。正气不存,那病更治不了。
   既然古人没研究怎么治乙肝,那么现代的中医师也没研究吗?我想,偌大的中国,总会有个别中医师要填补空白的,但还未成气候。 70 年代的中医师,不得不忙于搞运动,天天开会学习 “ 最高指示 ” ,搞什么 “ 评法批儒 ” 、 “ 批《水浒》之类可笑无聊的成人游戏;到了 80 年代,开始市场经济的初潮,人人经商,天天念发财经,心浮气躁,哪里坐得下来研究;到了 90 年代,大家的商品意识相当成熟发达,都想着怎么掏病人的腰包,免得中医院倒闭关门 ……
   呜乎哀哉,中国的古老的中医!
   好了,我的治肝历程该告一段落了。
   我于术后 30 多天出院,四个月时上班,现在术后 9 个月的我每天享受着与新肝俱来的幸福和快乐。
   当然,我还得学习学习再学习,这回学的是西医的基本知识,目的是为了防排斥、防乙肝复发、防感染、防其他的病。
   盼望上天赐予我健康和长寿,这个世界太有趣了。
   谢谢所有关心我的人!
   谢谢肯花时间阅读我这长贴子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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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7 19:04:06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转贴龙图谈慢性肝炎论治
  
  某人,患慢性乙型肝炎多年,八字命理为上艮下坤之剥卦,元堂在三爻。三爻变,下卦坤变为艮。一个人的元堂,可卜其神机、性格。根于中者,为神机;根于外者,为气立,故其禀赋中太阴艮重,而且从卦机上来看艮性还在增强。这必在气机中类应。整个卦理爻义亦为剥落、毁折之义,不利于发展之巽卦。因此在气质上必为艮土独旺而侮木乘水。为何?即所谓得神者昌。木性条达舒展,今受侮而被艮阻,久则成郁。我观身边朋友,艮气重者常有抑郁不展之态,同时肾水不足。
  艮土与巽木合为盅卦,为腐败生虫、事故之义。下卦巽被上卦艮阻,巽木郁而不能发,势必有变故败坏之事,如肝细胞坏死等。之所以胆气豪之人不得乙肝,不受郁抑,是因为胆为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卦属为震。震为决躁,性质属相火,而其功用则为蕃鲜,为行出,木德。震生实为巽木能长的先决条件,震为生,为动,巽为长,为随动,故肝胆相互为助,共倡木德。巽不得震则躁而散乱,不能恒专收涩(巽震合为恒卦),震不得巽则蛰伏而不能益其生机(震巽合为益卦),故肝郁之本,在于胆气不济,震为大途,有震助则能不郁而达土,不被土侮。
  反映在征象上,脾土之艮为思,为结。肝为将军之官,谋虑出焉。巽者主权而为变化之虑,故精神萎靡(震令不行)之时郁重,心理负担重时郁重,多思之时郁重,不能伸形、虑发财、发达之时郁重。郁重则巽性究为躁 ,与艮之思相薄,而为睡眠乱想,不能自止。
  精神与气质是相付的。神欲达木之郁,则要相火之震助巽。肝气郁在其部,于是肝之相火勃兴,欲助巽之通达。但肝火之气,只能通调肝部,不能远出,不比胆气可为纲纪。神即信息,欲肝木得震。于是在木郁火兴的情况下,肝炎病毒与肝细胞基因整合,这是人类自然的反应。肝本就善变。例如切除胆囊后,肝细胞仍能分泌胆汁,替代胆囊行其职责。可见这种变异是肝脏自备的功能。这也是肝木准备发郁的表现。若肝炎细胞大量繁殖,就会爆发,呈重症黄疸肝炎表现。若木郁不那么严重,则是慢性的。有以比拟这个变化历程,就象草料堆积在一起发热发酵的过程。
  综上所述,他的病形为土旺水衰,木郁肝火虚动。治则应以木郁达之为主,使木布其政令。但木郁不可以靠补,补增其郁,所以不可吃发物,使其躁乱之动更甚。木郁不可泻,泻则为夺木之不足。唯宜达之。达之之法,必寻胆气震出之助。所以柴胡为疏肝关键,柴胡主要入胆经同时兼入厥阴、少阳,可以把厥阴少阳合而相济,使巽震相助,雷风相与,巽而动,故木不郁而达其政令。
  另以臣药补肝木之不足,使木气在宣达舒展之际摄养固本。一个东西,不伸展行令则不能旺,有令无资亦不能旺,既要达之,必同时要培之。所以用山萸肉为臣药,山萸肉味酸性温,大能收敛元气,振作精神,得木气最厚,收涩之中兼具条畅之性,故又通利九窍,流通血脉,治肝虚诸证。山萸肉能使巽木聚生而不躁,兼行震令。在六味地黄丸中配丹皮以佐之,可以去山萸温肝之不足。因肝炎木郁肝火虚动,故宜去其肝火,从而夺肝炎之机。若肝火太茂,可加少许川楝子,清肝火,去郁热,行气止胁痛。只要木郁已发,肝火不兴,则肝炎存在的环境就会被夺。神气皆变,就会发生信息变化,肝细胞基因可以自我修复。
  逍遥散之类皆配有健脾护脾之药,是考虑柴胡之达可能伤及脾。今病人脾气本旺,又当冬至后行艮令之时,完全不用护脾,反而当考虑稍折脾之气势。养肝之本在于补肾水,肾补虽不能一下子增益到肝,但也可声援。因坎巽合为井卦,有滋源之意,故壮肾水可呼应木气,同时不屈于土,可以帮助挫败湿土独旺的局面。而且,阴虚而神散者非熟地之守不足以聚之,阴虚而火升者非熟地之重不足以降之,阴虚而躁者非熟地之静不足以镇之,阴虚而刚急者非熟地之柔不足以缓之。故熟地为臣,可以全助。敛神、敛躁是助,去身上的虚火口舌生疮也是助,又可缓柴胡之暴动,暗护于脾,自身也无腻滞之患。孙真人教我们甚至连元堂禄命都要学,岂是虚言么?“不知易,不足以言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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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7 23:20:06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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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時民病》
正月:立春-雨水節,月建寅;
【天度与氣數】:
上有寅申少陽相火司經,与子午少陰君火為表里;
下有己亥厥陰風木司緯,与卯酉陽明燥金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寅午戍火。
【少陰不遷正】:民病寒熱,四肢煩痛,腰脊強直。
【厥陰不退位】:民病瘟疫疵廢,風生,肢節痛,頭目痛,伏熱內煩,咽喉乾飲。
【太陽不降】:久而化郁,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陰痿少力。
【太陰不升】:民病風厥涎潮,偏痹不隨,脹滿,若久而化郁:民病化疫夭亡,臉肢腑黃疸滿閉。
二月:驚蟄-春分節,月建卯;
【天度与氣數】:
上有卯酉陽明燥金司經,于丑未太陰濕土為表里;
下有子午少陰君火司緯,与辰戍太陽寒水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亥卯未木。
【少陰不退位】民病膈熱咽干,血溢惊駭,小便赤澀,丹瘤疹瘡瘍留毒。
【太陰不遷正】民病手足肢節腫滿大腹,填臆不食,飧泄脅滿,四肢不舉。
【厥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懼情傷藏。
【少陽不升天】民病伏陽在內,煩熱生中,心神惊駭,寒熱爭作,久而化郁:赤風腫翳,化成疫癘,伏熱內煩,痹而生厥甚則血溢。
三月:清明-谷雨節,月建辰,
【天度与氣數】:
上有辰戍太陽寒水司經,与寅申少陽相火為表里;
下有丑未太陰濕土司緯,与巳亥厥陰風木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申子辰水。
【太陰不退位】民病四肢無力,食慾不下,泄注淋滿,足經寒,陰痿閉塞,失溺,小便數。
【少陽不遷正】民病痎瘧,骨熱,心悸,惊駭,甚時血溢。
【少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面赤,心煩,頭痛目眩,赤氣彰而濕病欲作。
【陽明不升天】民病上熱喘嗽血溢。若久而化郁,即白埃翳霧,清生殺氣。民病脅滿悲傷,寒鼽嚏溢干,手圻皮膚燥。
四月:立夏-小滿節,月建已,
【天度与氣數】:
上有巳亥厥陰風木司經,与卯酉陽明燥金為表里;
下有寅申少陽相火司緯,与子午少陰君火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已酉丑金中。
【少陽不退位】民病少氣,寒熱更作,便血上熱,小腹堅滿,小便赤沃,甚則血溢。
【陽明不遷正】民病寒熱,鼽嚏,皮毛折,爪甲枯焦,甚則喘嗽息高,悲傷不樂,肺金复病。
【太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四肢不舉,昏眩肢節痛,腹滿填臆。
【太陽不升天】民病注下食不及化。久而成郁,冷來克熱,冰雹卒至,民病厥逆而噦,熱生于內,氣痹于外,足脛痠疼,反生心悸懊熱,暴煩而复厥。
五月:芒種-夏至節月建午,
【天度与氣數】
上有子午少陰君火司經,与辰戍太陽寒水為表里;
下有卯酉陽明燥金司緯,与丑未太陰濕土為表里。
時空三統一為寅午戍火。
【陽明不退位】民病嘔吐暴注,食慾不下,大便干燥,四肢不舉,目暝掉眩。
【太陽不遷正】民病瘟癘至,喉閉溢干,煩燥而渴,喘息而有音。
【少陽不降地】冷氣复熱,赤風化疫,民病面赤,心煩頭痛目眩,赤氣彰而熱病欲作。
【厥陰不升天】民病瘟疫早發,咽溢乃干,四肢滿,肢節皆痛,久而化郁,即大風摧拉,折損鳴紊,民病卒中偏痹,手足不仁。
六月:小暑-大暑節,月建未,
【天度与氣數】:
上有丑未太陰濕土司經,与巳亥厥陰風木為表里;
下有辰戍太陽寒水司緯,与寅申少陽相火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亥卯未木。
【太陽不退位】冷來克熱,寒生兩間。
【厥陰不遷正】民病淋溲,目系轉,轉筋,喜怒無常,小便赤。
【陽明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掉眩,手足直而不仁,兩脅作痛,滿目慌慌。
【少陰不升天】民病伏陽而內生煩熱,心神惊悸,寒熱間作,久而化郁,即成暴熱,民病赤風瞳翳,煩而躁渴,化為火疫瘟癘。
七月:立秋-處暑節,月建申,
【天度与气數】:
上有寅申少陽相火司經,与子午少陰君火為表里;
下有已亥厥陰風木司緯,与卯酉陽明燥金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申子辰水。
【少陰不遷正】:民病寒熱,四肢煩痛,腰脊強直。
【厥陰不退位】:民病瘟疫疵廢,風生,肢節痛,頭目痛,伏熱內煩,咽喉乾飲。
【太陽不降】:久而化郁,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陰痿少力。
【太陰不升】:民病風厥涎潮,偏痹不隨,脹滿,若久而化郁:民病化疫夭亡,臉肢腑黃疸滿閉。
八月:白露-秋分節,月建酉;
【天度与氣數】:
上有卯酉陽明燥金司經,与丑未太陰濕土為表里;
下有子午少陰君火司緯,与辰戍太陽寒水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己酉丑金。
【少陰不退位】民病膈熱咽干,血溢惊駭,小便赤澀,丹瘤疹瘡瘍留毒。
【太陰不遷正】民病手足肢節腫滿大腹,填臆不食,飧泄脅滿,四肢不舉。
【厥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懼情傷藏。
【少陽不升天】民病伏陽在內,煩熱生中,心神惊駭,寒熱爭作,久而化郁:赤風腫翳,化成疫癘,伏熱內煩,痹而生厥甚則血溢。
九月:寒露-霜降節,月建戍。
【天度与氣數】:
上有辰戍太陽寒水司經,与寅申少陽相火為表里;
下有丑未太陰濕土司緯,与巳亥厥陰風木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寅午戍火。
【太陰不退位】民病四肢無力,食欲不下,泄注淋滿,足經寒,陰痿閉塞,失溺,小便數。
【少陽不遷正】民病痎瘧,骨熱,心悸,惊駭,甚時血溢。
【少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面赤,心煩,頭痛目眩,赤氣彰而濕病欲作。
【陽明不升天】民病上熱喘嗽血溢。若久而化郁,即白埃翳霧,清生殺氣。民病脅滿悲傷,寒鼽嚏溢干,手圻皮膚燥。
十月:立冬-小雪節,月建亥。
【天度与氣數】:
上有已亥厥陰風木司經,与卯酉陽明燥金為表里;
下有寅申少陽相火司緯,与子午少陰君火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亥卯未木。
【少陽不退位】民病少氣,寒熱更作,便血上熱,小腹堅滿,小便赤沃,甚則血溢。
【陽明不遷正】民病寒熱,鼽嚏,皮毛折,爪甲枯焦,甚則喘嗽息高,悲傷不樂,肺金复病。
【太陰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四肢不舉,昏眩肢節痛,腹滿填臆。
【太陽不升天】民病注下食不及化。久而成郁,冷來克熱,冰雹卒至,民病厥逆而噦,熱生于內,氣痹于外,足脛痠疼,反生心悸懊熱,暴煩而复厥。
十一月:大雪-冬至節,月建子,
【天度与氣數】:
上有子午少陰君火司經,与辰戍太陽寒水為表里;
下有卯酉陽明燥金司緯,与丑未太陰濕土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申子辰水。
【陽明不退位】民病嘔吐暴注,食慾不下,大便干燥,四肢不舉,目暝掉眩。
【太陽不遷正】民病瘟癘至,喉閉溢干,煩燥而渴,喘息而有音。
【少陽不降地】冷氣复熱,赤風化疫,民病面赤,心煩頭痛目眩,赤氣彰而熱病欲作。
【厥陰不升天】民病瘟疫早發,咽溢乃干,四肢滿,肢節皆痛,久而化郁,即大風摧拉,折損鳴紊,民病卒中偏痹,手足不仁。
十二月:小寒-大寒節,月建丑。
【天度与氣數】:天女同化
上有丑未太陰濕土司經,与巳亥厥陰風木為表里;
下有辰戍太陽寒水司緯,与寅申少陽相火為表里。
時空三合統一為己酉丑金。
【太陽不退位】冷來克熱,寒生兩間。
【厥陰不遷正】民病淋溲,目系轉,轉筋,喜怒無常,小便赤。
【陽明不降地】久而化郁,民病掉眩,手足直而不仁,兩脅作痛,滿目慌慌。
【少陰不升天】民病伏陽而內生煩熱,心神惊悸,寒熱間作,久而化郁,即成暴熱,民病赤風瞳翳,煩而躁渴,化為火疫瘟癘。

[這篇文章最後由李生在 2006/03/27 16:45: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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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8 23:29:21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我在一家地区级的中医院找到一个家传的口碑不错的中年中医,我因为选中他,是因为他本身保养得非常好,脸色永远红润光亮,头发乌黑茂盛,嗓音宏亮,走路稳重有力,整个人神采飞扬,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至少年轻 10 岁。比起他的一些枯瘦灰暗的有气无力的同行,显然表明他更懂得中医之道,他起码能把自己调养得很好。    那位健壮的中医师对我望闻问切一番,挺有信心地保证:半年内转阴 ! 好家伙,用今天的话来说是太 “ 牛 ” 了。中医师果然 “ 牛 ” ,仅喝了他半个月的中药,几乎所有的症状全部消失,胃口好了,睡眠好了,二便正常了,精神旺盛了。再喝两个月,脸色红润了,气力增强了,连曾经走下坡路的性能力也完全恢复了。更重要的是,肝功能的各项指标全部正常,白蛋白从低处渐渐升达 47!    中医师给我的方子每剂都以 “ 四君子汤 ” 作基础,补气健脾,再加或清热解毒、或敛阴柔肝、或祛湿化浊、或补肾益肺。我说有什么症状,他就能解决什么症状。 然而,两对半还是老样子,大三阳还是大三阳。中医师那时还没失望,他指出我的肝脏因我长期喝酒,严重的湿毒不可能短时给清除,告诫我必须耐心打持久战。于是,我继续一天两次喝那些苦汤,心存转阴的希望。中医师不时调整药方,加大葛花、槐花之类以图解酒毒,然而又过了半年,那 “ 毒 ” 仍旧盘踞不去,还是大三阳。已经与我成了深交知己的中医师有一天终于诚恳地对我说: “ 我举手投降了,我没法给你转阴,尽管我曾经给不少的病人转阴。 ” 他是否真的给不少病人转阴,无法考究,也无意义,反正,若要转阴,我再不能靠他了,他祖传的板斧已经用光。    其实,世间又有几个中医师能担保给乙肝病人转阴呢? ! 然而这时候无知的我已经把 “ 转阴 ” 作为治肝的最终目的,认为非转阴不可,否则就等于没治。当时我认为,那个中医师之所以没能给我转阴,不是不可能,而是他的水平有限,于是,我停止接受那位中医师的治疗,并且把他诸如多休息、只可吃半饱、只可吃清淡食物之类的告诫也一律否定,唯一接受的,就是不再喝一滴酒。   
这里可以探讨的是:
中医有辩证,西医也有.但是作为中医的辩证是一套完整的体系,自黄帝内经及伤寒就已经完备,而西医还处于摸索中,所以西医的辩证是发展中的,远没有达到可以模型化的境界.那么中医治病是否要依据西医未成熟的辩证呢?这其实是作茧自缚,捆住手脚. 此位中医通过护脾胃的思路治疗,从病人身体反映来看正向好的方面发展. 性能力的提高其实表明心肾已经恢复相交了,肝木正在发挥传导作用,其实他已经立于治肝不败之地了,但是他夸口以西医的症来作为治愈的标准,结果只能是然病人产生不必要的企盼最终放弃正确的治疗方式. 其实病人现在也承认自己是"无知的我已经把 “ 转阴 ” 作为治肝的最终目的,认为非转阴不可,否则就等于没治"结果病急乱投医致使肝病走向恶化.
48
发表于 2006-3-29 13:39:38 | 只看该作者

黄帝外经- 肝木篇-揭示仲景治肝为何要实脾


请教""张仲景""  高徒 :
        
            何为肝阴虚  ?   何为肝阳虚?!
       有何相对治疗方剂 ?   张仲景有否方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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