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孔继菼治阴肿奇案

三教小虫

案38  孔继菼治阴肿奇案
    妪某氏，凌晨叩门，为其女求治，意甚仓皇。

    予问：病者何以不来?曰：不能移动。问：何病?病自几时?曰：下体肿疼才三日耳，而重特甚。问其详，曰：言之殊惭，亦不得不言。此女素本无病，适人[1]未久，三日前，自其夫家来归，亦甚欢愉，及晚，稍觉腹中热疼，次日，阴股已肿，阴中有物外撑，痛乃甚，小便不利，通宵无片刻安。至昨日，阴中之物突出三四寸，赤红粗大，上带锋剌，触之疼彻心腑，不惟小便不能涓滴，并肛门撑阻，大便亦不能下，而其物且方长未艾。目下惟支股卧榻上，哭求速死，不知尚可治否?
    予曰：但痛亦不至死，小便不通，胡可久也。吾为立二方，一以饮，一以洗，或尚可瘳，然效与不效，明日必来回信。亲朋骇曰：此为何病?君敢慨立二方。
    予曰：病名予所不识，然其理可意断也。
    经曰：诸痛疮疡，暴病暴肿，皆属于火。
    刘守真曰：五志过极皆为火。此必五志之火郁于内，而少年新婚，又有以触之，故其火不炎而上焚，反吸而下就。夫火性极速，其发也暴，故三日而病至此极也。
    且此病之似者三：曰阴挺，曰阴菌，曰阴痔。其为证多属产后虚劳，中气陷下之故，而总不闻其肿疼，亦必不至于梗阻。今新婚未产，何至于虚?平日无病，气必不陷，不作火治，此外尚有他途乎?予但为之清火，保无舛错[2]。
    曰：风湿中无此症乎?曰：风之为性也动，必不骤结于一处；湿之着人也迟，必不卒发于一朝。惟心包之火，可下注于膀胱，而肝家之雷火，肾家之龙火，地近壤接，声应气求，势必翕然归一，并起为害，斯其所以沸腾气血，鼓荡肌肉，以至肿劲而突出也。
    兹用丹皮、连翘清心包之火，佐之以龙胆，臣之以知、柏，凉之以地黄，和之以芍药，而又用车前子、牛膝导引直下，火势即不清，能不衰减乎?洗法特属末事，无足道也。次早，前妪至，讯之，突出之物果消归乌有，痛亦顿止，惟阴股尚余微肿。问：药可再服否?予曰：分量过重，减半服之可也。及服半剂，病遂全愈。
                                                (《孔氏医案》卷二)?
【注释】
[1]适人：谓女子出嫁。?
[2]舛错：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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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按】
    辨证本于理，是本案值得玩味处。患者阴中肿物突出，痛疼难忍，且影响二便，病势危急，实属罕见。然而医家对此前未所闻，毫无经验，甚至连病名也未能明确，但他从容应诊，据理以辨，详加斟酌，最后断为火证，投以清泄之品，结果效如桴鼓。由此可见，辨证论治必须以中医理论作指导，并据理以立法、定方、遣药，这样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否则，单凭经验，遇到此类情况，就会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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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虫按:此文是节选自山东中医药大学的选修课教材电子稿,作者已受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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